武林外史-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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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抚摸着车厢,久久不再言语。
朱七七醒来时,只觉头上冰冰的,冷得彻骨。
她的头立刻完全清醒,伸手一摸,头上原来镇着个雪袋,她一把抛开,便要夺身跳起
来。
但是她上身刚起来,立刻又只得躺下。
她竟是赤裸裸睡在棉被里,全身上下,没有一寸衣裳。
而王怜花那双邪恶的眼,正在那里含笑瞧着她。
朱七七只得躺在床上,拥紧棉被,口中大骂道:“恶贼,恶鬼,恶狗……”
王怜花笑嘻嘻道:“你若吃狗肉,我就让你吃如何?”
朱七七嘶声道:“恶贼,还我的……我的衣服来。”
王怜花大笑道:“有人告诉我,对付女人最好的法子,就是脱光她的衣服……哈哈,这
法子果然再妙也不过。”
朱七七红着脸,切齿道:“总有一天……”
王怜花笑道:“总有一天,你要抽我的筋,剥我的皮,是么……哈哈,这话我也听得多
了,我想也尝尝被人抽筋剥皮的滋味,只可惜那一大却迟迟不来。”
朱七七道:“你……你……”
突然翻过身子,伏在枕上,放声大哭起来。
她既不能打他,也打不过他,骂他,他更全不在乎——她除了放声痛哭一场,还能做什
么?
她一面痛哭,一面捶着床。
王怜花笑嘻嘻地瞧着她,悠然道:“手莫要抬得太高,不然春光就被我瞧见了。”
朱七七果然连手都不敢动了,将棉被裹得更紧。
王怜花长叹一声,道:“可怜的孩子,何必呢?”
朱七七嘶声道:“你若是可怜我,就杀了我吧。”
王怜花道:“我怎舍得杀你,我对你这么好……”
朱七七大呼道:“噢,天呀,你对我好。”
王怜花笑道:“你仔细想想,我从开始认识你那天到现在,有哪点对你不好?你想打
我,杀我,我却只想轻轻地摸摸你。”
朱七七痛哭道:“天呀,天呀,你为什么要生这恶贼出来折磨我……我……”
王怜花笑道:“对了,我命中就是你的魔星,你想逃也逃不了,你想反抗也反抗不了,
这是天命,任何人都没有法子。”
他笑着站起来,笑着走向床边。
朱七七一骨碌翻身坐起来,用棉被紧裹住的身子,缩到床角,瞧见王怜花那双眼睛,她
怕得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她颤声道:“你……你想做什么?”
王怜花嘻嘻笑道:“你明明知道,何必问我?”
他走得虽慢,却未停下。
朱七七嘶声大呼道:“你站住。”
王怜花道:“你若是想叫我站住,你只有起来抱住我,除此之外,只怕世上再也没有人
能有法子叫我站住了。”
沈浪手抚着车厢,突然大声道:“有了。”
熊猫儿喜道:“你已想出了法子?”
沈浪道:“你我想追王怜花的下落,就只有一个法子。”
熊猫儿急急问道:“什么法子?”
沈浪道:“就是等在这里。”
熊猫儿怔了一怔,道:“等在这里?难道天上还会平空掉馅饼不成?难道王怜花那么
笨,还会自己送上门来?”
沈浪微微一笑,道:“你摸摸这车子。熊猫儿、范汾阳都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车厢。沈浪
道:“你可摸出有什么异样?”
范汾阳道:“这车子看来分外沉重,似乎夹有铁板。”
沈浪道:“不错,这车子乃是特制。”
熊猫儿道:“车子是特制又如何?”
沈浪道:“要制成这样一辆车子,并非易事,王怜花绝不会白白将之舍弃。”
熊猫儿道:“你是说他会回到此地,将这车子弄回去?”
沈浪道:“正是。”
熊猫儿摇头道:“这车子纵是金子打的,王怜花也未必会为这部车子来冒险,这一次,
你大概是想错了。”
沈浪笑道:“只因他决不会觉得这是冒险,才会回到这里……”
范汾阳拍掌道:“不错,在他计算之中,必定以为我们瞧见车中纸条之后,立刻就去四
方追查,绝不会想到我们还会等在这里。”
熊猫儿亦自拍掌道:“连我自己也想不到守在这里,王怜花那厮又不是沈浪肚子里的蛔
虫,自然更想不到了。”
沈浪道:“这就叫做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熊猫儿道:“但……我想他自己决不会来的。”
沈浪道:“何必要他自己前来,只要有他部下拉车子,我们就能追出他的下落,这总比
四处盲目搜寻好的多。”
熊猫儿叹道:“看来也只有如此了。”
王怜花已走到床边。
朱七七颤声道:“你……你若敢上来,我就自己将舌根咬断。”
王怜花道:“你宁可死,也不愿……”
朱七七道:“对了,我宁死也不愿被你沾着一根手指。”
王怜花道:“你这么讨厌我?”
朱七七道:“我不但讨厌你,还恨你,恨死你了。”
王怜花笑道:“你若真是恨我,就该嫁给我。”
朱七七道:“恨你反而嫁给你,你……简直在放屁。”
王怜花大笑道:“只因你根本就只有一个法子对付我,这法子就是嫁给我,你嫁给我
后,这一辈子都可折磨我,要我赚钱给你用,要我为你做牛做马,稍不如意,还可向我撒娇
发威,你瞧除了嫁给我,你还有什么法子能这样出气。”
这些话当真是空前的妙论。
朱七七听得呆了,既是气恼,又觉哭笑不得。
王怜花笑道:“看来你也同意了,是么,来……”
他一条腿已要往床上抬。
朱七七大喝道:“下去,你……你莫要忘了,我也有一身武功,而且……你伤还未愈,
你……你……何必现在就拼命。”
王怜花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朱七七身子往后退,直往后退。
她虽然明知王怜花伤势还未愈,但不知怎地,她瞧见王怜花就害怕,竟不敢和王怜花动
手。
王怜花那双眼睛里,竟似有股淫猥的魔力,这种淫猥魔力,最能令女孩子情怯心虚。
王怜花的手,已拉住那床棉被了。
朱七七突然笑了起来。
此时此刻,她居然会笑,当真比什么事都要令王怜花吃惊,他的手,也不知不觉停住
了。
朱七七笑得很甜,也很神秘。
王怜花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
朱七七道:“我笑你真是个呆子。”
王怜花笑道:“我会是呆子?我一生中不知被人骂过多少次,什么恶毒的话都有人骂过
我,但却没有人骂过我呆子。朱七七道:“但你却当真是个呆子。”
王怜花笑道:“我呆在哪里?你倒说来听听。”
朱七七道:“难为你还自命风流人物,居然竟一点也不懂女孩子的心事。”
王怜花道:“哦……”
朱七七道:“你可知道女孩子最恨的,就是男人对她粗鲁,最讨厌的就是男人不解风
情,你若不是呆子,为什么偏偏要被人恨,要被人讨厌呢?”
王怜花叹道:“噢……嗯……唉……”
朱七七道:“你若是以温柔对我,说不定我早就……早就……”
她嫣然一笑,垂下了头。
她的语声是那么温柔,甜美,她的笑,是那么娇羞,而带着种令人不可抗拒的诱人魅
力。
她情急之下,终于使出了女子最厉害的武器。
王怜花默然半晌,突然反手打了一掌,道:“不错,错了。”
朱七七笑道:“什么不错,错了。”
王怜花叹道:“你说的不错,是我错了。”
朱七七嫣然笑道:“既然如此,你就该好好坐在那里陪我聊聊。”
王怜花道:“好,你说聊什么吧?”
朱七七眼波一转,道:“你是怎么从我手里逃出来,我到现在还想不通。”
王怜花笑道:“我若不说,只怕你永远也想不通。”
朱七七道:“所以我才要你说呀。”语声微顿又道:“我先问你,可是你手下帮着
你?”
王怜花笑道:“我被点了好几处穴道,又受了伤,若没有人帮我,我怎逃得出。”
朱七七道:“但你已经易容,我也易容,他们怎会认得出你,你已被人捉住的事,本没
有一个人知道呀。王怜花大笑道:“你可知道,我虽经易容,却在脸上留下了特别的标志,
这自然是我事先已与属下约定好的,否则我纵非被迫,也时常易容,面貌可说千变万化,他
们又怎会认得出谁是他们的帮主?”
朱七七暗中咬牙,口中却笑道:“呀,到底是你聪明,这一点我实在没想到。”
王怜花笑道:“你虽然以为别人认不出我,其实我一到街上,我的属下立刻就知道,那
条街上,我属下至少有十个。”
朱七七心里更恨,笑得却更媚,道:“他们既已认出你,为何还不下手呢?”
王怜花道:“那是我性命却被你捏在手中,他们投鼠忌器,自然不敢轻举妄动,胡乱出
手,但从那时起,便已有人在暗中盯着你,等待机会。”
朱七七叹道:“想不到你的属下倒也都厉害得很。”
王怜花笑道:“强将手下,自然无弱兵了。”
朱七七道:“他们的耐心倒也不错,竟等了那么久。”
王怜花道:“他们只等到你送那猫儿出去时再进来,为了行事方便,不引人注意,来的
人却是女的,我便在其中选了一个,来做我的替身,我穴道被解后,立刻就将她改成我那时
的模样。”
朱七七道:“但这件事可要花不少时间呀?”
王怜花笑道:“他们自然也怕你中途撞见,所以早已在门外另设埋伏,故意阻挡你,故
意拖延你的时间……”
朱七七道:“呀,我知道了,那两个认错人的汉子,也是你的属下,他们故意认错我,
就是为了拖延我的时间。”
王怜花颔首笑道:“不错。”
朱七七道:“后来我在走廊上遇见的那些送丧的女子,也必定就是进去救你的人……只
恨她们其中还有个人故意弄了我一身鼻涕。”
王怜花笑道:“那白床单下的死尸,就是我。”
朱七七长长叹了口气,道:“你们行事,安排得当真周密。”
王怜花哈哈大笑道:“过奖过奖。”
朱七七道:“但我不懂了,你既已脱身,你们为何还不向我下手、为何还要故意留个替
身在那里,这岂非多费事么?”
王怜花道:“那时我为何要向你下手?那时他们纵然擒住你或是伤害了你,只是伤害了
你,于我倒可说没有半分的好处。”
朱七七道:“但你们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呢?”
王怜花道:“那时我们若是惊动了你,你势必便已停止暗算沈浪的计划,那对我可说是
有害无益,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稳住你。”
朱七七叹道:“你好厉害。”
王怜花笑道:“女孩子最幸运的事,就是嫁给个厉害的男人做妻子,这样,她一辈子都
不会被欺负了。”
朱七七眨了眨眼睛,缓缓道:“这话倒不错。”
她眼睛望着王怜花,心里却又不禁想起沈浪:“沈浪,可恨的沈浪,你若不要我走,我
会被人欺负么?”
王怜花长长吐了口气,道:“现在,什么事你都懂了吧。”
朱七七道:“我还有件事不懂。”
王怜花道:“什么事?你问吧。”
朱七七道:“你易容之后,却在脸上留下了什么标志?”
王怜花微微一沉吟,笑道:“你瞧我脸上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朱七七瞧了半晌,道:“你脸上……没有呀。”
王怜花将脸凑了过去,道:“你瞧仔细些。”
朱七七沉吟道:“你鼻子很直,眼睛很大……你的嘴……呀,我瞧出来了,你是不是说
你嘴角上的这粒痣。”
王怜花笑道:“就是这颗痣,我无论怎样易容,这粒痣必定都在的。”
朱七七道:“但……但这痣并不太大,而且,世上长这种痣的人,也并不少,你的属下
又怎会就瞧出是你呢?”
王怜花笑道:“他们自然久经训练,对这粒痣的角度,部位,却记得特别清楚,我再向
他们使个眼色,他们再不懂,可就真是呆子了。”
朱七七凝目瞧着那粒痣,口中却笑道:“想不到你竟然真将这种秘密告诉了我。”
王怜花道:“你高兴么?”
朱七七道:“我高兴……高兴极了。”
王怜花缓缓道:“其实你该难受才是。”
朱七七睁大眼睛,道:“难受,为什么?”
王怜花缓缓道:“你若有逃走的机会,我会将这种秘密告诉你么?”
朱七七道:“你若一直这么温柔对我,你就算请我走,我也不会走的,又怎会逃?”她
虽然极力想笑得很甜,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