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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武林外史-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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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退回。
  却听别人道:“咱们到地牢去瞧瞧。‘’这人语声雄壮粗豪,正是”气吞斗牛“连天云。
沈浪若是退回原处,势必要撞上这几人。他既不能进,亦不能退。神色更是惊惶。朱七七悄
声道:“怕什么,和他们拼了。”
  沈浪咬一咬牙,双手饱紧了朱七七,用出全力,冲了过去,身法之快,当真有如离弦之
箭一般。
  金不换、连天云等人方自转弯,骤见一条人影,箭一般冲来,惊惶之下,不及细想,身
形下意识的向旁一闪。
  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刹那间,沈浪已自人群中冲了过去,头也不回,展开身法,向前急
奔。
  只听身后叱咤,呼喝之声大起。
  金不换道:“哎呀,那是沈浪!”
  连天云怒喝道:“快追!”
  接着便有一阵阵衣袂带风之声,紧追而来。
  沈浪在别人的房子里,路径自然不熟,何况他此刻情急之下,已是慌不择路,奔出数丈
才发现前面已是死路。
  幸好尽头处左边,还有道门户。
  沈浪想也不想一脚踢开了门,飞身而入。
  但后面的人还是穷追不舍,而且越追越近,要知沈浪既要留意路途,手里又抱着个人,
身法自不免减缓。
  连天云喝道:“你还往哪里逃?”
  金不换冷笑道:“今日你背插双翅,也逃不出的了,还不乖乖束手就缚。”
  沈浪自掠入门里,这呼唤冷笑声已在门外。
  朱七七道:“和他们拼了……拼了……”
  沈浪也不理她,眼角瞥见过屋子前面,有扇窗子,左面还另有道门户,他微一迟疑,突
然伸手抓起一张椅子,向窗外抡出,自己身形一转,却轻烟般向左面那道小小的门户掠了进
去。
  只听窗户“砰”的一震,金不换、连天云等人已自追来,沈浪闭息静气,躲在小门后,
动也不动。
  外面连大云怒喝道:“哪里去了?”
  金不换道:“想必已破窗逃出。”
  连大云道:“这厮逃得倒快,咱们追。”
  接着,便是衣袂带风声,窗户开动声。
  然后,便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沈浪这才松了了口气,悄声道:“咱们从原路退出,再设法脱身,他们便再也追不着
了。”
  朱七七悄声道:“好个声东击西之计,这妙计我小时捉迷藏也用过。”
  此时此刻,情况如此惊险危急,她却反似觉得有趣得很,居然还想得起小时捉迷藏的
事。
  沈浪不禁叹了口气,道:“真是个千金小姐。”
  朱七七悄悄笑道:“什么千金小姐,只不过是我只要有你在一起,便什么危险也不怕
了。”
  沈浪苦笑一声,拧身拉门。
  哪知他门户方自拉开一线,便瞧见金不换,连天云与那长衫人面带冷笑,并肩当门而
立。
  沈浪这一惊更是不小,竟似已呆住了。
  金不换大笑道:“你只当咱们已走了么……嘿嘿,你这声东击西,金蝉脱壳之计,瞒得
过别人,却又怎瞒得过我金不换。”
  连天云厉声笑道:“你还待往哪里逃?”
  长衫人冷哼道:“还是乖乖的出来吧。”
  沈浪又咬了咬牙,却非但未曾冲出,反而退了回去,“砰”地一声,紧紧关上门,翻身
后掠,哪知这间屋子,非但再无其它门户,连个窗户都没有,黑黝黝的,除了陈设华丽得多
外,与那地牢全没有什么两样。
  只听金不换等人在门外纵声大笑,竟未破门追来。
  听得“当”一声,竟将这扇门在外面落了锁。
  那长衫人道:“此屋四壁俱是精钢所制,比那石牢还要坚固十倍,你们乖乖的在里面呆
着吧,再也莫要想打脱逃的主意。”
  金不换冷笑道:“等你们饿得有气无力时,大爷们再进去,反正这里有的是好酒好菜,
大爷们多等几日也无妨。”
  于是人声冷笑,一齐远去。
  沈浪一步掠到门前,举掌拍去,但闻金属之声一响,他手掌被震得生疼,长衫人并未骗
他,四壁门户,果然全属精钢。
  一时之间,他怔在当地,再也没有动了。
  朱七七恨声道:“他们只有三个人,加起来也必定不是你的对手,你方才为何不和他们
拼了,到如今……唉!”
  重重叹了口气,闭住了嘴。
  过了半晌,沈浪方自长叹道:“我方才若是和他们一拼生死,胜负姑且不论,但……但
你……唉。”亦自长叹住口。
  朱七七也半晌没有说话,却突然痛哭了起来。
  沈浪柔声道:“七七,别哭,算……算我错了。”
  朱七七嘶声痛哭道:“你没有错,你没有错……你处处为着我,我却反而怪你,我……
我真该死,我真该死。”
  沈浪轻抚着她满头柔发,黯然道:“该死的是我,你对我那般信任,而我……我却无法
救你,你本就应当责怪我,骂我。”
  可是这屋子看起来竟是间卧房,他轻轻将她放在屋角一张大而柔软的榻上,朱七七满面
泪痕道:“求求你,莫说这样的话好么?你这样说,我更是伤心,你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不
会怪你的。”
  沈浪垂首道:“我此刻实已身心交瘁,再也无奋斗之力,这间小小的屋子,只怕已是你
和我的毙命之地了。”
  朱七七道:“不,不,你还能振作的,你……”
  沈浪黯然叹道:“以此刻情况看来,我纵能振作又有什么法子能挣脱得出去,我又何苦
再自欺欺人下去。”
  朱七七还想说什么,却终于只轻轻辍位,只因她也看出,在此等情况下无论是谁也休想
逃得出了。
  沈浪道:“我不能救你,累得你也死在这里,你不怪我?”
  朱七七流泪道:“我怎能怪你,我怎会怪你,就算我立刻死在这里,也不是你连累我
的,何况……何况……”
  她轻轻阖上眼帘,凄然笑道:“何况我能和你死在一起,已是我生平最最快乐的
事……”
  沈浪默然半晌,道:“但你还年轻,你还……”
  朱七七以手捶床,嘶声道:“不错,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只因我还想和你永远厮守
在一起,过几十年幸福的日子,但……”
  说到这里,语声突然顿住。
  只因她发现自己身上,气力竟已恢复了一些,她以手捶床,竟将床打得“噗咚噗咚”的
响。
  她大喜道:“呀,那恶魔这次用的迷药,竟和上次不同,这药力竟会渐渐消失的,此刻
我已可站起来了。”
  朱七七身子一震,怔子半晌,黯然道:“不错,已太迟了,我此刻纵能站起,也逃不出
去了,也是一样要死在这里……”
  她的一双明如秋水的眼波,已凝注在沈浪面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轻声道:“但我还是感激苍天,让我此刻能够动弹……”
  沈浪道:“这又如何?”
  朱七七垂首:“我虽已不能和你永远厮守,但在我们临死之前,这短短三两天,总还
是……还是属于我们的。”
  她语声又已颤抖起来。
  但那却非惊惧的颤抖,而是一种销魂的颤抖。
  沈浪道:“你……你……”
  朱七七突然伸出双手,紧紧勾住沈浪的脖子,沈浪一个站不稳,也倒在那大而柔软的床
上。
  朱七七将头深深埋在沈浪胸膛里,呻吟般低语道:“你还不明白吗?你……你这呆子,
可恨的呆子,可爱的呆子,在我没有死之前,我要将一切都交给你。”
  沈浪道:“你……你……”
  他几乎除了“你”字之外,别的话都不会说了。
  未七七温暖的胸膛,自撕开的衣襟中,紧贴着他的胸膛,她发烫的樱唇,也贴上了他的
耳背。
  她梦呓般的呻吟,低语道:“我们剩下的时候已不多了,你还顾忌什么,你还等什
么……”
  沈浪突然一个翻身,紧紧抱住了她温暖的,娇小的,向上迎合着的,正在不住籁籁不停
的颤抖着的身子……
  四片唇,火热。
  火热的唇,紧紧贴在一齐。
  这是狂热的时候,是搜索,迎合,体贴的时候。
  朱七七身子颤抖着,不停的颤抖着。
  她怕,但她还是鼓足勇气。
  她给予,她也承受,她承受着雨点般落在她眼帘上,唇上,耳上,粉颈上,胸膛上的热
吻。
  忽然,她感觉一阵奇异而熟悉的热潮掩没了她全身,直通过她心底最深处,她的心一阵
阵颤抖……
  她猛然一口,咬在沈浪嘴唇上,用尽全力,向前一推,将沈浪推得直由床上浓了下去。
  沈浪骤不及防,惶然失措,道:“你……你疯了么?”
  朱七七抢过一床被,紧裹住她的身子,疯狂般嘶声大呼道:“你不是沈浪……你不是沈
浪……”
  沈浪道:“你疯了,我不是沈浪是谁?”
  朱七七嘶声道:“你这个,畜性,恶贼……你……你这卑鄙无耻,猪狗不如的东西,我
已知道你是谁!”
  沈浪道:“我是谁?”
  朱七七咬牙道:“王怜花!你这恶贼,你……你……你害得我好苦,幸好我现在已知
道,幸好我还……还来得及。”
  “沈浪”茫然笑道:“我是王怜花?”
  朱七七道:“王怜花,你好狠,你设下如此毒计害我,你……你……你不但骗了我的
钱,还想要我的人……”
  沈浪道:“哦?我骗你?”
  朱七七道:“你明知你的易容术虽妙,但因我和沈浪太熟,还是怕我认出,所以只好在
黑黝黝的地方见我。”
  她牙齿咬得吱吱作响,接道:“你学不像沈浪的声音,所以才装出语声嘶哑的模样,好
让我以为你是被折磨得连声音都变了。”
  沈浪道:“是这样么?”
  朱七七道:“你易容之后,不能微笑,就故意装出沉重之态,哦,天呀,那天我就该知
道的,我那沈浪无论在多么危急的时候,面上总是带着那份微笑的,我从未见到他有任何时
候笑不出来。”
  “沈浪”道:“真的么?”
  朱七七道:“还有,你既能想出那法子逃出来,早就该逃出去了,为何偏偏要等我来了
后再用出那法子……”
  “沈浪”道,“还有么?”
  朱七七道:“那大汉纵要给你水喝,用绳子吊下来的就行了,又何必用竹竿?这明明是
早就安排好的,好教你能用竹竿逃出。”
  “沈浪”笑道,“还有哩?”
  朱七七咬牙道:“恶贼,你骗了我的钱还不够,还想骗我……你……你…还嫌那地牢
不……不好,再用点手段,将我骗来这里,你……你……”
  沈浪笑道:“不错,那地牢阴湿寒冷,在那里,任何人都不会想到这勾当,我将你带来
这里要你自己就送上门来。”
  直到此刻,他话中才肯承认自己是王怜花。
  朱七七嘶声骂道:“恶贼,畜牲,你的心只怕早已被狗吃了,你想将我完全骗去之后,
再想个法子脱身,然后我便会恨沈浪一辈子,我就会不顾一切,找沈浪报仇,这样你不但害
了哦,还害了沈浪。”
  王怜花笑道:“正是,这就叫做一石二鸟之计,你懂么?”
  朱七七道:“除了你这恶贼,还有谁使得出这样的毒计,普天之下,只怕再也找不出比
你更卑鄙更恶毒的人了!”
  王怜花笑道:“但我却还有件事不懂,”他不等朱七七答话,便接口道:“我这妙计既已
瞒了你这么久,为何你又会突然识破?”
  朱七七恨声道:“只因我……我……”
  语声微顿,大呼道:“你莫管我是如何识破的,总之我识破了就是。”
  她如此嘶呼,只因这问题非但王怜花百思不解,她自己也回答不出——也许是无颜回答
出来。
  原来她方才与“沈浪”亲密时,突然感觉出对方的“行动”,竟是那么熟悉,竟与那日
在地牢中被王怜花轻薄时完全一样!
  她这才能在那千钧一发时,识破了秘密。
  要知男人在与女子亲密时,所做的“行动”常常会有一定的“步骤”,对象纵不同,但
这“步骤”却不会改变。
  而女子在这一方面的感觉,又总是特别敏锐。
  不知何时,王怜花竟将室中灯火燃起了。
  他站在床前,那面容果然与沈浪有九分相似,只是那双眼睛,那双盯着朱七七瞧的眼
睛,却是说不出的险恶,淫狠。
  朱七七将身子裹得更紧,咬牙切齿,却不敢回头望他,她恐慌悲愤的怒火已渐消失,恐
惧已渐渐升起。
  王怜花笑道:“你很聪明,你很聪明,委实超出我想象之外,但你此刻自以为什么事你
都已知道了么?”
  朱七七恨声道:“我还有什么不知道,我……?”
  突然似乎想起了一件事,抬头一望,便瞧见王怜花那双恶毒而淫狠的眼睛,她身子立刻
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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