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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簪花堂-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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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把这虎皮兰作为礼物,一同带了去。
  一切想妥后,愈然心中浮起一阵温暖。
  他走道桌前,捧了虎皮兰发呆,回忆起自己往日在桥头盼着之涵,只期望见着她从身边走过;有时候,哪怕是之涵不经意抛来的一个眼神也会使自己心动不已。如今,两人居然相识了,明日自己竟要到之涵家里聚会。这一切,使他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直想对窗外大叫,要告诉全世界的人,自己此刻是多么的幸运,多么的兴奋。
  愈然竭力压住大叫的冲动,搬了虎皮兰到院子里浇水、松土,只求明日送去之涵那儿的是一盆完美无暇的艺术品,正如自己的那颗心儿一般。

  第 7 章

  次日便是赏花之期。
  凝香一早便把张志轩送来的花在园里摆了,又忙着在厨房里叮嘱厨子做各色点心。不一会,逆料之涵要起身了,便端了洗脸水到之涵房里来。一推门,见之涵穿了一件鹅黄色的旗袍,脚上是一双白色半高跟皮鞋。
  之涵见凝香进来,唤道:“凝香,你看我今天穿这身衣裳还可以么?”
  凝香把脸盆放在架子上,笑道:“小姐这样的美人胚子,穿什么不可以呢!即便是棉布粗衣,怕是也别有一番风味呢!”
  之涵道:“你这丫头,怎么拿我开起玩笑来了!罢了,就是这身吧。”说罢,只管在穿衣镜里前前后后的照。
  凝香见了,只管抿嘴笑,在一旁立了看。
  一会儿,门房林升在门外道:“小姐,张先生来了。”
  之涵道:“你先引了他在簪花堂上坐,我就来。”
  林升应了一声,就要退去。
  之涵又开门追出去几步,喊回他,道:“老爷那里先不要通报了。我昨日已说过了。你快去吧,别让张先生等急了!”
  林升应了,转身退去。
  之涵随后就到簪花堂去会张志轩。
  刚迈进飘香园便见一人蹲在一盆梅花前,凑着鼻子闻花香。再一看,不正是张志轩么!便叫了一声“张先生”,快步走了过去。
  张志轩见她来了,立起身,道:“林小姐,早!”
  之涵道:“早!张先生怎么不在堂里坐坐呢,早上园子里寒气未散,怪冻人的。定是林升招呼的不好。”
  张志轩道:“没有,没有。林小姐不要怪他们,是我自己忍不住想到园子里先睹为快,这才一个人跑了来。说起来,是我失礼了。”
  之涵笑道:“张先生对下人也是客气的很。”
  张志轩道:“不然。那日听了林小姐的一番话,我回去细细想了,觉得很有道理,也就尽量对这些作仆人的照顾些。”
  之涵道:“张先生夸奖了,我不过随口瞎说,不可当真的。”
  张志轩向之涵靠了半步,道:“这样说来,林小姐对我说的话尽是随口瞎说的么?我对林小姐可是没有半点假啊!”
  之涵见张志轩抓了自己话里的把柄,忙笑道:“不会,不会。张先生误会了。”说罢,不等他开口,又道:“今日的聚会多亏张先生相助,不然,只凭几蓬迎春花,根本不像样子。”
  张志轩道:“林小姐再说感谢的话就太见外了,朋友之间帮个忙本是不足挂齿的。”
  之涵笑了笑,不再多说,低了头看面前的一盆海棠:水红色的花朵开满了灰色的枝桠,暗红的花蕊竖立在花瓣中央,散发出若有若无的清香;嫩绿色的新芽已冒出了头,倔强的在凋谢的花朵边重新挺立起来。
  却说这天清晨,天才蒙蒙亮时愈然便再也睡不着了,只得早早的起身,梳洗修面,找出一件干净的灰色学生装穿上。一切打点停当后,也不过才七点。于是稍稍吃了些东西后,就搬了虎皮兰又细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直觉得没有什么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了才作罢。
  之后,又怕去早了惹得人家笑话自己心急,就握了一本书在院子里看。读书本需静心,而这正是愈然此刻所缺的:捧了书在手中,一行行的读下去,只觉得许许多多个熟悉的字符排成行在眼前浮动,却是什么也没有进心里去。
  他索性把书丢在一边,望了虎皮兰出神。终于熬到九点多,再也耐不住性子,抱起虎皮兰,同母亲说了一声,匆匆跑出门去。
  人力车在路上颠簸了十多分钟,终于在两扇朱红色漆门前停下,写着“林府”的大匾高高的挂在大门之上。
  愈然打发了车夫,走到门前,举起手,却有些犹豫该不该去敲门。
  这时,门竟自己开了。原来是之涵让凝香到门口候着,一旦有人来了,便直接引到园中。
  凝香未曾见过愈然,因而见他立在门口倒有些吃惊,心道:这人学生打扮,不会是老爷的朋友。可是与小姐常来往的同学里并没有这样一位啊!
  正待开口询问,愈然先笑道:“我叫周愈然,是之涵的朋友,来府上付约的。”
  凝香记得之涵说过今儿个来的都是熟悉的朋友,也不敢随便引了愈然进去,只对他道:“先生也是来赏花会的么?”
  愈然点点头,道:“是了。是苑薇约我同来的。”
  凝香知道苑薇是之涵的好友,便道:“是吴小姐啊!那么周先生请进去吧,我家小姐正在园子里。”
  愈然笑着点了个头,随凝香向内走去。一进园子,满眼的繁花似锦,一时间竟迈不开步子,立着看个不够。再看自己手上的虎皮兰,此刻更显得不起眼,如若放入这花海之中,真如细针入海,不见踪影了。
  飘香园里,之涵还在怔怔地看着那盆海棠,微风拂过耳边,带着鬓角的碎发乱舞。
  张志轩也不言语,只立在之涵身后,陪着她静静的看。
  忽的,之涵道:“花儿看似娇弱,却能挺立过寒冬,在春天便盛开的娇艳欲滴。一朵花儿谢了,幼芽又顽强的钻出来,准备开始一段新的生命。人呢?可以随手拈花,结束花朵一生;而当自己遇到困苦时往往没有植物那般的坚毅。”
  张志轩轻拍之涵的肩头,道:“之涵,你明白么?人总是有弱点的,有的时候当我们找不到坚强的理由,便会变的懦弱。但是,之涵,总要学着勇敢,勇敢的面对生活所给予的一切。因为,没有痛苦也就无所谓幸福。”
  之涵转过身,又不言语,眼里含着的泪仿佛风一吹就要落下来。张志轩掏出一方手绢,轻柔地替她擦去泪水。

  第 8 章

  到了飘香园门口,凝香停下脚步,道:“周先生,这就是飘香园了。我就不引您进去了,吴小姐他们可能已经在门房候着了。”
  愈然道:“你去吧!我自己进去。”说着,穿过圆洞形石门,走进园里。看这园子虽不大,但假山、竹林、花圃,安排的错落有致,层层相叠,心中不禁暗道:之涵果然细致,把这园子布置的这般雅致。
  忽又想到立刻就要同之涵见面,不禁一阵兴奋,低头看看手中的虎皮兰,深吸了口气,大步向园中走去。
  刚转过假山,就望见园子中央张志轩一边俯下身替之涵拭泪,一边低声安慰着;之涵低着头,面对张志轩立着,肩头微微颤动。
  愈然倒退半步,隐入假山的阴影中,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一早晨的期盼刹那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内心突如其来的刺痛,好似平静的睡去却被噩梦惊醒一般。一张原本生气勃勃的脸庞变的煞白,嘴唇紧闭,眉头痛苦的扭结在一起。
  他猛地抬起头,看天空还是那般湛蓝,没有一丝阴霾,而心情却从颠峰瞬间进入低谷,直跌的粉身碎骨。
  “愈然,你已经来啦!怎么站在这儿呢,之涵不正在那儿么!”身后传来苑薇的声音,愈然仿佛忽然从梦中惊醒,回过头,见苑薇不知何时已立在身后,微微提了嘴角,道:“我……刚到,之涵那里有客吧,我想还是不要贸然过去才好。”
  苑薇道:“是么?之涵没有提起今日有新客啊!”
  说着,探出身子向之涵那边望去,见那二人分开立着赏玩一盆开的正盛的海棠,自言自语道:“定是之涵提起的那位张先生了。”
  愈然听了,追问道:“是之涵的朋友么?感情很不错的吧!”
  苑薇缩回头,笑道:“非也!不如说是林伯父的朋友更确切些。我太了解之涵了,她不过是出于礼貌,才同这些生意人敷衍的。”
  这一番话好似汪洋大海中漂来的一片浮木,愈然一把抓住它,才得以呼吸,得以重获生命。
  苑薇见愈然立着出神,碰了他一下,道:“咱们过去吧!”
  愈然随手将虎皮兰放在一蓬迎春花边,随她一同走去。
  之涵听到脚步声,忙用手抹了眼角,转过身去,见是吴苑薇和周愈然并肩走来,笑道:“对不住,没有到门口去迎你们二位,自己倒先在这里赏花了。”
  苑薇道:“这倒不妨事,只是这位先生是……”说着,望了张志轩笑。
  之涵道:“瞧我,差点忘了介绍。苑薇,愈然,这位就是我提起过的张志轩张先生,是工商会的委员,对民族产业的振兴有很大贡献的。”
  张志轩同吴周二人分别握了手,笑道:“林小姐这是恭维我了。贡献谈不上,只出一份微薄之力吧!吴小姐,周先生,幸会,幸会!你们才真正是国家的栋梁啊!”
  苑薇笑道:“张先生说笑了。前几日,听之涵说道张先生对我们的义演也有兴趣,我今儿个就带了几张票来,送给张先生作个见面礼。也请送给朋友,算是帮忙宣传吧!”
  说着,从挎包里掏出十来张戏票。
  张志轩双手接了,连声道谢。
  愈然道:“应该是我们多谢张先生才是。”
  四人正相互聊的欢快,凝香又引了四人进来,一律是学生打扮。
  几人边走边笑,为首的王萧露嚷道:“怎么,不等我们就开始了么!这是哪家的规矩,不行!该罚,该罚!”
  一旁的王霄汉接话道:“萧露说的在理!该罚,都要罚,一个也跑不了。”
  之涵笑迎过去,道:“好,好。谁也说不过你们兄妹俩。是我怠慢了各位,怎么罚悉听尊便吧!”
  众人听了,聚在一起朗声笑起来。
  而后,之涵又把张志轩介绍给众人。很快,八个人便打成了一片,凝香也随着说笑,丝毫没有拘束。
  年轻人之间永远没有鸿沟,他们那蓬勃的朝气,自由的话语和爽朗的笑声正是这世界的希望所在呀!
  大家谈的正在兴头上,苑薇忽道:“今日不是赏花会么,怎么变成茶话会了?”
  众人听了,纷纷赞同。
  之涵笑道:“说的是没错,花都在飘香园里了,你还想怎么个赏法?”
  苑薇本来也是脱口而出的话,这下也说不出什么好主意,又怕众人笑自己光打雷不下雨,便急急地扯了愈然一把,道:“愈然,你说!你读了那么多书,不会没个提议吧!”
  这一下,就把责任全推给了愈然,自己倒又和众人站在一边了。
  愈然没料到苑薇会将这烫手的山芋丢给自己,一时间也没有主意,只得道:“书上哪里有这样的内容。只不过,古人是对花做诗。不然,我们也学样吧!”
  张志轩笑道:“对花作的诗多离不了哀怨愁思。今日大家如此好的兴致,作这样的诗岂不扫兴?我带来了一架相机,不如照相留念吧!”
  “好!”,王萧露叫道:“我赞成张先生的提议。相片可以留一辈子。以后咱们若是分开了,再拿出来看看,该是多么美好的回忆啊!”
  苑薇见没有人赞同愈然,摆出一副打抱不平的模样,道:“我就说做诗好。诗写在纸上,也可以留着么。以后不也一样能拿来回忆么!”
  王萧露又要开口,之涵抢道:“罢了!今日张先生既然带了相机来,不用真是拂了美意!做诗也好,大家不妨在这先打腹稿,回去当作业交给先生评判吧,免得又为谁的诗好而争个不休。”
  王霄汉笑道:“还是之涵说的好!你们呀,就会瞎嚷嚷,最终也找不出个办法。”
  愈然听了之涵的话,也佩服她的周到细致,道:“就照之涵的办法吧,我本来也是在没有办法里找的办法。”
  众人见愈然都同意了,也不再坚持,都附和了之涵的提议。
  有了好提议,众人一下就忙开了,纷纷找自己喜爱的花,又招呼同伴与自己合影。
  至此,愈然还未与之涵单独聊过。这下,见之涵独自立在一边,正想上前,却被苑薇拉住。
  苑薇笑道:“愈然,我们也照一张好么?你喜欢什么花儿呢?”
  他只得道:“你说好就好吧!”说着,眼睛向之涵那边望去,见王霄汉和同来的杜宇正围了之涵争着合影。
  苑薇却没注意到愈然的脸色,只望了各色花卉,一心要找一盆怒放的才好。
  不一会儿,张志轩扛了相机进了园子,架好,道:“决定了么?谁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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