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金刀亭-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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减,忍不住道:“那……那我有什么办法?”
黑暗之中沉寂了一刻,然后又传出那低沉的声音:“喂,他对你不错啊。”
贺云怔了一怔,想到杜天林对自己实是无话可说,心中更加悲伤,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
开口才好。
那黑暗中的声音又道:“这小哥儿轻功、内力都属罕见,想来在中原武林必是大有名气
的少年高手了。”
贺云此时那里听得进这些话,她只听见“中原武林”数字,心中暗暗忖道:“此人不是
中原人士?”
她口中说道:“原来方才你都瞧见了?”
那低沉的声音倒是有问必答道:“正是如此。”
贺云忽然想起那一条卷在树上的死蛇,杜天林说下手击毙它的人功力已不可思议,看来
多半系这个人所为,这么说来这人的武功奇高,也许他有什么办法能救杜天林大哥一命也说
不定。
她一念及此,再也忍耐不住说道:“前辈,你在那里?”
她心中既认为这人武功高强,这一声前辈自然不会差了,那黑暗之中嗯了一声道:“你
见机倒快,要见我一面作什么?”
贺云连忙接口道:“前辈指点一二,也好救救他……”
黑暗之中登时又沉寂下来,大约那人在考虑什么,过了好一会,那低沉的声音道:“这
倒可以商量,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贺云忙道:“前辈快请说。”
那声音道:“你们两人是何身份,是何门派?告诉我待我想想看再说。”
他说的倒轻松,似乎看准了贺云非依他不可,贺云想了一想,果然别无他法可施,于是
开口道:“在下姓贺,这一位姓杜,咱们是新近结交的朋友。”
她说到这里,那低沉的声音已道:“交识不久,他对你如此拼命相救么?”
贺云怔了一怔,杜天林两度相护于她,她心中虽是感动,但却未想过为何他要如此做,
尤其他与自己相交不过三两日的功夫,她不知这是天生的侠义心情,这时那人一语提醒,她
不由被问得怔住了,半晌答不出话来。
那声音顿了顿,又道:“难道他有什么相求于你么?”
贺云不由自主的摇摇头道:“没有。”
那声音吁了一声又道:“这便奇了,这姓杜的想必是武林大人物?”
贺云道:“杜大哥似乎才出道不久,武林中从未传出他杜天林的名号。”
那声音又咦了一声道:“那么,你的师门为何?”
贺云道:“在下家传浅薄,不足相提。”
她这一句话答得倒相当机智,那人显是想她方才身手不灵,便相信了她的话不再追问,
顿了顿,又转变问题道:“那么这姓杜的小哥儿,他来历如何?”
贺云想了一想答道:“杜大哥么?他师门名讳不会相告在下,但却提过其师隐逸山林多
年,想必是一位世外奇人。”
那声音嗯了一声,过了一会才道:“若是老夫没有看错,姓杜的小哥儿中毒之处可是在
右肩之上?”
贺云连点首道:“不错不错,还望前辈加以援手。”
那声音道:“你将他抱过来吧。”
贺云连忙俯身抱起杜天林,接触着他的身体,虽明知他是昏迷之中,仍不由自主脸上一
红,有一种又羞又喜的感觉一直沁入内心之中。
那声音沉稳地传来:“一直上前,到树边左弯,行走七八丈远便可以见着老夫了。”
贺云抱着杜天林来到林边,向左一转,果见有一条小小树隙间的路径。
贺云一路走了下去,那小径十分狭窄,抱着杜天林行动不便,好不容易才走出七八丈,
抬头一看,淡淡的月光下依稀可见那正前方坐着一个人影。
贺云定一定神细看过去,只见一个白髯及胸的老人盘膝坐在树根上,一动也不动,膝前
堆着很多一截一截的短枝。
相隔总有好几丈远,只因林中光线大暗,贺云虽运足目力仍然不能辨清那个老人的面
容。
贺云怯怯地道:“前辈,杜大哥已经昏迷了。”
那老人吁了一声道:“你抱他过来吧。”
贺云连忙上前来到那老人身边,这时才看清那老人的面容,只见那老人年纪倒并不太
老,只有五旬出头,只见颔下白髯及胸,双目之中精光闭隐不定,气度真是威而不猛,极是
不凡。
那老人目光注视着贺云,然后缓缓移到杜天林身上,最后再注视着杜天林的肩头。
杜天林左肩斜插着兵刃,上下均缠绕着白布,那老者伸手将那兵刃解了下来,随手一挥
放在地上,这时杜天林面上已布满黑气。
贺云这时才注意到杜天林的情形,不由大急道:“前辈,那黑气已齐肩……”
那老者沉重地点了点头,突然之间他顶门之上冒出了一阵浓浓的白烟。
贺云话尚未说完,抬头看见那股浓烟,不由大吃一惊,再也说不下去。
那老者运了一阵气,顶门之上白烟较淡,这时他左掌缓缓伸出,掌心也冒出淡淡的白
烟。
突然那老者右掌一扬,拍地一击拍在杜天林的背心之上,一股巨大的内力直输而入。
约莫过了半盏茶功夫,杜天林的脸上黑气生生被他逼得退了下来,这时那老者长长吐了
一口气,忽然撤回手掌,面色凝重起来。
贺云心知他马上还有更难的手续要做,只见他缓缓吸了一口气,身子直立走来。
斗然他右掌凌空一劈,才出一尺忽然猛地向后一带。
一股吸引之力骤然应掌而起,杜天林右肩一震,那老者左掌这时闪电般贴在杜天林右肩
之上,内力吐出一震。
左手这时向旁一撤,只见一道乌黑的血箭直喷而出,这老者竟然凌空用内力将毒血吸了
出来,这等功夫错非亲目所见,传说出去只怕再也难以令人相信。
老者一口真气凝聚良久,一直等那喷出的血已转为红色,他才吐了一口气缓缓收掌而
立。
贺云惊得双眼圆睁,望着老人一瞬也不稍瞬,老者吁了一口气道:“没事了。”
贺云低头一看,只见那毒血落在地上,那些枯叶立刻腐烂,可见其中所含毒性是何等剧
烈,真是令人不寒而栗,若是方才自己一口吸上去,只怕当场便要中毒。
她想到这里,抬起头来注视着老者,却见那老人一脸沉重之色,怔怔地注视着杜天林。
贺云不知为何,轻轻悦道:“前辈怎么啦?”
那老者沉声道:“这孩子好深的内功。”
贺云怔然道:“什么?”
那老者摇摇头,像是自言自语,喃喃地道:“这孩子难道在短短二十年中一连遭逢奇
遇,身兼数家之长,而且竟像是那两位故人所传,这事怎么可能……”
忽然他想起一事,登时面色大变,呼得弯下身去,拾起地上那个裹着白布的兵刃……
贺云吃了一惊,忍不住开口问道:“前辈,您……”
那老者面上神色凝重,似若未闻,他双手握着那长形白布包,若有所思,迟迟并不打
开。
贺云心中惊疑交集,只见那老者思索了一会,面上忽阴忽暗,然后他右手缓缓一挥,握
着白布包在空中来回舞动了几回。
贺云也知这白色布包之中必是杜天林随身所带的兵刃,却想不透这老者一见这布包,尚
未拆开,便自露出如此古怪的神色。
这时那老者面色逐渐平静下来,他缓缓将那长形白布包放在树根旁,侧过脸来望了贺云
一眼道:“你们两人怎么来到此地?”
贺云此时心神未定,一时之间答不出话来。那老者看了她一眼,缓缓说道:“此处地僻
人稀,终年绝无人迹……”
他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顿,贺云心中明白他意中是怀疑自己两人乃是有为而来,是以她
立刻插口说道:“咱们两人乃是途经此处—一”
那老者嗯了一声,却是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贺云低头望了一下杜天林,只见他此时面
上的黑气虽然已退,但仍然双目紧闭,她心想还有待这老者施援,言语之间切莫冲犯了他,
于是又接口说道:“不瞒老人家,晚辈两人乃是意欲躲避追赶,特地奔由此捷径至江南而
去,却不料……”
她说到这里,又想起杜天林为了自己竟然用空手抓死毒蛇,以至中了巨毒,那危险之
处,只觉心头一酸,泪水又泛上目眶了。
那老者听见她说到“欲奔此捷径至江南而去”一句时,面上神色又是一变,他看了看杜
天林,缓缓说道:“看你两个想是初出江湖不久,想不到倒结了不少仇家?”
贺云道:“仇家倒说不上。”
老者啊了一声,微带诧异地道:“那么岂会有人追赶在后?”
贺云想了一想,却也答不出话来,平心静气而论,若说是结下仇家,便是于公子手下的
杨氏四虎了,但一切的原因乃是在那一张地图,而那一张地图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自己迄今也
不明了。
她又想到为了这张地图于公子、金蛇帮均不惜与师动众,可见其重要性了,一时间想不
出什么适当的话相答。
那老者见她迟迟不语,忽然又问道:“这姓杜的小哥儿一身内功甚是深厚,在武林中也
算少见的了,若是你们在躲避仇家,这仇家必是大大有名的人物。”
贺云道:“那些人追赶的乃是晚辈,并非是他。”
那老者噢了一声道:“如此说来,你们两人并非一路的了?”
贺云嗯了一声道:“晚辈曾说过与他相识不过短短数日而已。”
那老者嗯了一声,缓缓说道:“这么说来,你对他的身世来历也不甚清楚了?”
贺云怔了一怔道:“是啊—一”
那老者面上流露过些许失望之色。
贺云看在目中,想起他方才握着杜天林的兵刃包裹时神色有异的情形,忍不住开口问
道:“晚辈认得他么?”
那老者面上掠过一抹严肃的神情,沉吟了一会才缓缓答道:“但愿是老夫看走眼了。”
贺云怔了一怔,忍不住又问了一句道:“前辈此言何解?”
那老者面上露出阴沉的神色,缓缓说道:“若是老夫没瞧错,这小哥儿来头可是不
小。”
贺云吃了一惊问道:“老前辈这话怎么解释?”
老者望了昏迷的杜天林一眼道:“方才老夫以内力注入他体内之际,发觉他身兼数门之
长,内力造诣业已臻至惊人之境……”
老者说到这里,忽然住下口来。
贺云望了望他一眼,而他此刻心中却正自忖道:“若是这姓杜的果然是那个来头,我若
向他直言相问,他必不答,但此事太关紧要,若是他的功力真是得自那人,则那人迄今仍在
人世,这果真是天大的奇情怪事。可惜这姓贺的并不知他的身世来历,否则倒可乘他昏迷之
际向姓贺的打探一二。”
贺云只见那老者面色阴晴不定,她不知老人在心中想些什么,但她只怕这老者不再下手
施救杜大哥了。
老者又自沉思道:“这事关系太大,非同小可,今日天赐良机将姓杜的送上门来,老夫
说不得非要弄出个结果来不可。”
他想到这里,转脸望了贺云一眼,心中又想道:“然而这姓贺的在一边却是大大不便,
我且将他支开一两日,说不得只好用骗了。”
他想到这里,面上神色不由微微紧张起来,内心也微微跳动加速,老者缓缓吸了一口
气,想要平息下来,心中不由感慨交集,想当年在江湖之中一日机变不知几许,想不到如今
在两个乳臭未干的少年面前,未说假话已然先自面红,这二十年光阴,自己是完全变了一个
人啊!
老者摇了摇头道:“这小哥儿内力根基极深,神智虽已昏迷,但四经八脉之中真气未
撤,老夫数度想打散其经脉之闭塞,却不敢冒然行事,如今毒血虽已拨出,但阴毒已然走入
经脉,却非得借重药物不可。”
贺云啊了一声,连忙说道:“是什么药?”
老者面现难色,叹了一口气道:“这种草药附近似乎并未见过。”
贺云心中一重,不过仍然抱着希望说道:“请前辈指点明路,晚辈无论如何也要将它找
来。”
老者略略沉吟了一会才道:“这种草药叫做‘白根草’稀奇倒也未必,大约较大的药草
店铺都有现成的……”
贺云不待他说完,已自狂喜说道:“那么晚辈立刻前去找寻。”
老者想了一想道:“嗯,也只有此法了,否则这小哥儿性命虽可保全一身功力便靠不住
了。”
贺云急向前面奔去,才奔出数步,忽然想起这一条捷径究意如何行走自己并不知道,杜
大哥昏迷不醒,又没有人为自己带路,想着便停了下来。
那老者似乎已看出她心中所思,微微一咳说道:“出了这小径之后,你只要向正北方一
直行走,大约一两个时辰的脚程,便是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