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殃-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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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不用再说一遍,李副将已经说过一遍了!”
“可,再好的东西也有美中不足,这些暗关的不足之处则是,只要在布置线上轻轻拉动一根弦,整个暗关就如同虚设。”
“侯爷是意思是,他们拉动了布置线里的弦,才得以进来。”
“这是其一,但你别忘了,布置线可在营内。再说,这暗关的美中不足,极为机密,其实,这营内设有暗关,也无多少人知晓,只有入营多年或四品官员才知晓。”
“可这些人一向守口如瓶,如果这样说难道,有探子?”
“你脑子总算开窍了,这探子想利用这次你俩前来,将你们除掉,魏子昔失踪后,他必定同志枭罹国攻击咱们的弱点,等大家发现军营有枭罹国探子时,他便将这探子之名推给已失踪的魏子昔,而平时你又和魏子昔关系最要好,所以你,也注定逃不过此劫。”
“内个难不成我和子昔杀了他全家,这会儿找我们报仇来了?”
“呵呵,你们本就为婀瑶立下过不少大功,特别是魏子昔,三日之内便让多年各国都攻不下的南悸向婀瑶俯首称臣,自然成了默王的心腹大患,才想要除掉你们吧!”
“南悸魏子昔只不过是发现那百年百年的老石门上有一水珠,滴水石穿听过没?那水滴啊滴啊,就把石头滴出了一个洞,她只要一下令,命那三千精兵将那洞再凿大一点儿,便可灭了南悸,那丫的也是这样抓住了南悸老头儿的把柄,让他俯首称臣的,不是我说,其实你们也可以像她那样的,只是你们缺少了善于发现的眼睛!”
“原来如此,不过,他为何不灭了南悸?”
“她从不稀罕打仗,也不爱打仗,少打一次仗可以少死好多人的。”
“但南悸终要灭的,一山不能容二虎,何况这天下还容了四虎呢?”
“知道,好歹能帮他们多讨回几天命!”
“现在不管如何,都不能放出魏子昔失踪的消息,默王现在也不会杀她,毕竟她也算是个人才,杀了可惜,不过,她若投了降,这探子之名,可是稳稳的戴在她头上了!白梓盺,你记住,千万不能让他们以缉拿探子为名搜营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回忆完毕
“报!枭罹军队有意挑衅我国边塞,且直逼南城!”探子身上已中数箭,还是留着最后一口气将情报说完才倒下。
白梓昕倒吸一口冷气,握紧了手中的剑,“竟然公然挑衅,看来是做足了准备了,现在情况危急,先去抵御枭罹军队,其他的事以后再议!”
白梓昕先踏出营帐,其余的将士也陆续踏出营帐,李成站定,看着白梓昕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暗
枭罹国云绛宫。
魏子昔一身白绸单衣,长发披散,笼在绸被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哎呀,别跳了!!!”不满的低吼一声,窗外树枝上的积雪坠落。左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俗话说左凶右吉,她现在身陷枭罹国已经够凶的了,难不成还有什么更凶的?
起身坐茶桌旁,倒了杯茶。
门外几个托茶盘的宫人走过:“诶,你们听说了吗?这次枭罹国大捷啊!”
“大捷?”
“我知道我知道,听说王上在婀瑶国南城军营里安插了什么探子,这次枭罹主将冉将军打算一举歼灭婀瑶军队,拿下南城!”
“没这么容易吧!南城里不是有一个什么赤神将军吗?听说他一人上岚山干掉多年未除的劫匪呢!”
“赤神有什么用,冉将军说,这次一定要把那什么赤神的头提回来献给王上!”
“我听说还有一个诸投将军”
“那是婀瑶侯爷,侍卫大哥说,那个探子本要用涂上寒蟾毒的银箭去射死那赤神的,没想到,射到那什么侯爷了。”
“天呐,是寒蟾毒,我估计,那侯爷已经过世了。”
茶杯倾倒,她已没心再听下去。奔向门口,想拉开门,门却纹丝不动,她想起,她被软禁了。看向窗口,没有丝毫犹豫,一跃便纵身跳下,落在了满地的蔷薇花丛中,尖锐的花刺划破了肌肤,痛么?不痛,那番心底的焦虑麻木了那些痛。
宫人们诧异地看着从未见过的女子赤着足如风儿般轻擦人群,径直奔向宫门。
宫门的侍卫拦住她,“姑娘,你是?”
“让我出去。”冰冷的语气骤然落遍全身,不由让人一怔。
“姑娘,没有王上允许,谁也不许出宫门。”侍卫出示刀剑,拦在她前方。
“你们谁也拦不了我。”她不只哪儿来的力气,推开阻拦她的刀剑,殷血,在空中飞舞。转眼,便是漫天大雪
“呜~”一声号角隔断了两军不敢越营的戒备,战争只有厮杀与斗争。
又是大地一刹那的狂颤,主人的战马长啸一声,有的在这时便倒下了,白梓昕突然犹豫了起来,这些士兵无一都在为国家卖命,到头来,牺牲的却是自己,这样一刀一剑就草草结束了一个人的生命,倒有些于心不忍,可战场不允许于心不忍!她懂,好歹也打过几次仗,好歹也看过沙场驰聘,好歹也经历过生死,明白这一旦上了战场,不是你生,就是我生,不是你死,则是我死。只是命不同罢了,这是她第一次相信命。
战马的铁蹄,踏在冰冷的被血染的鲜红的雪地上,刀光剑影沾满了肆虐喷薄的血液,涂染了大片天空,又浸透了大片雪地,只有冰冷的城墙,像个孤独的看客,城墙上略微闪过战争的光影,但它仍然充当着唯一凄凉的风景。
战场上,出人意料的是,枭罹军只有那么寥寥数人,只是一会儿,枭罹军队就开始涣散,落荒而逃,忽然大地微微一颤,不好,看来他们早有埋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想当初,婀瑶也曾用这招击退枭罹,如今,却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白梓昕的战马在原地踏了几步,太疏忽了,听着声音,怕是有几万人,只怕有过之而不及
怎么办?难道只得任人宰割?怎么会呢?拼了!!!白梓昕下马,手中长剑上的血,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战场上婀瑶只剩几十人了,白梓昕已精疲力竭,却仍旧与那只庞大的队伍进行斗争。
突然,一把暗剑朝白梓昕刺去,在触及她身体的那一刹那,身体猛地被人推开。
是剑刺入身体的声音,却不是她,转身,大雪簌簌落满眼底,雪中,眼前的人白衣胜雪,身体“砰”一身瘫软下。那一刻,她仿佛失去了声音,失去了动力,失去了身体本有的温度,木然,就空洞了起来。
………【第十四章:他年弦乐为谁奏,这年伊人】………
安靖晨脸上的表情被大雪覆盖,他慢慢抽出腹部的那把剑,定定的看向持剑者,声音淡得跟平时一样:“我该叫你李副将,还是该叫你冉将军呢?”
李成挥了挥手,意示军队不在进攻,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丝狡黠:“侯爷言重了,冉某潜行多年,还是被侯爷发现了,不过冉某不明,为何侯爷这么肯定,吾乃冉某?”
安靖晨站直了身子,“不只你,还有护甲,也就是苏晨月,你们两个都是探子吧!刚开始我也没怀疑你,是苏晨月的出现,提醒了我,一,她一个丧父丧母的小女子,怎能不行千里丛云昭到婀瑶呢?二,她手指纤细,一看便知会奏弦乐之内的乐器,可她答不会;三,是她那句‘风露凄凄萧雨寒,吾一在外有谁怜’她说她并不识字,可诗词功底竟如此之深,这不令人诧异么?四,她说她七岁那年遇李成,李成见她可怜,便收留了她,可据我所知,李成副将一向以严谨军规为名,只要一点违纪,便人头落地,他怎会知法犯法呢?于是,我便将矛头转移到你身上,果不其然,让我发现,你便是枭罹国先王册封的立国大将军——冉连!而现在枭罹国的冉将军,不过是你的兄弟罢了!真正的李成,早在十年前就死了!”
“好,说得好。”冉连鼓起掌来,嘴角的那抹阴霾完全显露出来,“不过,侯爷,你不觉得晚了吗?南城已是我们的了。而且寒蟾毒与蚀心散的滋味好受吧?”
“你”安靖晨一身白衣已被染红了一大片,血珠一滴滴的洒在雪地上。
冉连眼底寒光一闪,向上一跃,站定在已呆住的白梓昕身后,顺手夺过了她手里的剑,抵在她脖子上。
安靖晨一惊:“你要干什么?”
“其实,冉某这几日也一直在冥思苦想,为什么侯爷会为将军挡下那支毒箭,现在我明白了,原来,咱们一代堂堂赤神大将军,竟是女子!”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他从没有像今天一样惊慌失措过。
“安靖晨,中了寒蟾毒能几日不死的人没几个,如今看来。你内功果然深厚!若你想让我放了这位姑娘,可以。”他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扔在安靖晨脚下,“一命换一命!拿你的命,换她的命!”
他捡起那把匕首,眼里的那某深邃与安谧望入她的眼底,“说话算话!”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点我还是有的!”
安靖晨举起匕首,精致的面孔上没有一丝恐惧与退缩,竟是一片淡然的笑意,不禁让人想,他只十四岁,十四岁的背后,到底承担了多少,又背负了多少。
“不!”白梓昕突然大叫一身,凄凉而幽远,不顾冰冷的剑划破脖颈,如大雪飘落,朝前坠去,发冠脱落,青丝在漫天大雪中飘散,也撞飞了那手中夺人致命的利器,你,这是何必呢?她又问道。抬头,眼中大雪弥漫。
安靖晨一步步走向她,想拂去她脸上凌乱的发丝,却在手要触及她的面容时,又迅速抽离。
她眼里只有漫天的大雪,却唯独少了他的影子,怦然间,她听见城墙轰然倒塌。满天的烟硝尘土与白雪中,还夹杂着那句微弱的声音:昕儿,如果真有下辈子,嫁给我,可否?
嫁给我,嫁给我,嫁给我,可否?可否?
她朱唇微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那心底一遍又一遍的默喊:安靖晨,你不要走,我还没来得及亲吻你清瘦的轮廓,还没来得及再一次看你嘴角荡起淡然的笑,还没来得及拥住你身上淡淡的檀香,却已然消散。
风花起落风花月,谁人记的谁人识。
他年弦乐为谁奏,这年伊人为谁执?
………【第十五章:赤枭之争终结版。】………
赤足踏上殷红的雪地时,她全身已被冻得麻木了,可那地上灼眼的“饭”字,一点的一点刺痛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是饭,而不是范。
“诶,你是范统将军,规范的范,军旗上怎么写个吃饭的饭,真以为你自个儿是饭桶啊!”
“不会啊!难道你不觉得这个吃饭的饭比规范的范要好得多吗?你看,吃了饭才有力气,有力气了才能打胜仗嘛!”
“好吧,我承认,我拒绝不了你这么没出息的理由。”
再往前走几步,满地的尸体,有婀瑶国的,也有枭罹国的,满天的雪,满地的血,心脏一点一点的抽痛,你在哪儿呢?四周一棵干枯的树干,孤零零的立在那儿,寒风一吹,最后一片树叶也落了下来。抓起树干上堆积起的积雪,往风中一扬,纠结的白如泪珠般簌簌洒落下,她扭过头,寂寞而悲伤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转眼又被风雪吞噬,痴痴看向远处的人影,痴痴的喊着,昕儿好似海风拂过沙子。
白梓昕木木回过头,泪潸然落下,还只到半空,便结成了一颗细小的冰晶。
魏子昔拖着已木然的身子,一步一步踏过地上的刀光剑影,来到她面前,蹲下,将她拥入怀中,梓盺
白梓昕想开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颈上的血已经凝结,那般刺眼,她只得呜咽,怀里还抱着身体已冰冷的安靖晨。
“好!三个都到齐了,就一起解决!”冉连满目狰狞,暗暗运气将内气积聚在剑中,剑身发出一道淡紫色的剑光。
魏子昔擦去白梓昕的眼泪,动作轻而柔,好似在对待一个新生的婴儿,生怕一不小心就伤了她,朝她温柔一笑,抚了抚她的发,白梓昕只觉得大雪弥漫了双眼,她好似已没有了眼泪,只是一瞬间的眨了眨眼,再抬头,依然是漫天大雪,只是多了个身体单薄的人影,天上的雪还没来得及落下,就被染的殷红,血溅三尺。
魏子昔直直站定,嘴角的殷红一点一点淌了下来,落在雪地上,成了一朵朵艳丽红花。
“不!!!”白梓昕伸出手,想要抓住那片人影,却是一片淡然的空白,已没有了泪,也流不出泪了,这场战争毁了她太多的泪,夺去了太多人的生命,也夺去了她最爱的人也是最爱她的人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