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步天下1-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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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干咳一声:“其实……那个也没什么……”
“闭嘴!”他呼呼喘气胸膛急促地起伏。
我现他虽然年幼骨架纤细但身子却并不如我想象中那般单薄胸腹肌肉结实健壮以一个少年而言还算蛮有料可看的。
“咳……”我被口水呛了下脸不禁有些泛红。
真是色女啊我怎么对个小毛头品头论足起来了呢?
“东哥!”
“啊?什么?”
“我在跟你说话你又走什么神了?”他嘶吼。
“是……是吗?你刚才说什么了?”
他的眼神似乎要吃人脸红得跟只西红柿一般我却越看越觉可爱。
少年人啊!可爱的少年人……
“你故意的是不是?”他咬牙切齿“我让你到那边柜子里给我拿条裤子……”
“哦哦……裤子!裤子!”我忙点头“是了你裤子也尿湿了。”
“东哥——”他突然从床上跳了下来表情狰狞。我哇的一声大叫没来得及跑就被他从正面扑倒在地。
虽然他年纪比我小许多可身高却已与我比肩力气更是比我要大得多而他又是含愤冲过来的这一仰面跌倒我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原以为后脑勺与地砖亲密接吻非得撞出一个大包来可没想他竟及时伸手绕到我脑后。
着地时屁股和后背一阵剧痛可头却稳稳地被他用手托住完全无害。
这小子……我龇着牙想毕竟还是有点良心的呀!
“不是……”
他赤裸的上身滚烫我模模糊糊地想怎么那么烫啊难道是烧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哑着声解释。
我憋住笑点头“是是八爷我保证不会说出去……连你额娘那儿也……唔!”
身子猛然一颤我脑袋里轰然作响。
他……他……他居然吻了我!
虽然只是短暂的触碰但是唇上还留着他暖暖的、青涩的味道这个……可不可以单纯地理解为他是恼羞成怒所以情急之下只想尽快堵住我的嘴防止我再胡说下去?
“你……”我望着他距离太近了我甚至能看清他长而卷翘的睫毛。
………【第六章 成长6】………
乌黑的瞳孔熠熠生光他的眼眸在笑虽然面无表情可是眸中已露出一抹调皮的笑意。
只是在捉弄我吗?这到底什么跟什么啊?
在那一刻我的脑子被他搅成一团糨糊。
“东哥……你很香。”
我错愕地望着他。
然后他突然冲我笑了笑低下头在我唇上又轻轻啄了一下“真的很香。”
“你小子……”我双掌使劲一推将他从我身上掀翻下去怒气冲冲地坐了起来他也正慢慢从地上坐直“色胆包天啊居然敢耍起我来了!看我不把你的糗事对外大肆宣扬……”
“要说尽管说去。”他轻松地回答侧着半边身子修长的双腿弯曲右手手肘支在左膝膝盖上回眸冲我冷蔑地一笑“全天下也只有你这傻瓜才会把这个当成笑话……嗤尿床……我在你眼里真就那么幼稚吗?”
我张大了嘴呆呆地看着他。
难道……难道……是男孩子育期特有的那个?
这个念头骤然间突兀至极地闯进了我的脑海我耳朵里嗡的一声脸上被灼灼地烫了下。
他却优哉地绕过我径自走到衣柜面前打开“我要换裤子了你若有兴趣留下看个仔细我倒也不介意……”
我呀的一声低呼惊慌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夺门而逃。
门外正和海真小声说话的葛戴惊奇地回头看我“格格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我急忙捂着脸“有吗?是……天太热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谎扯得太离谱我的心扑通扑通跳得极为猛烈。
“今儿天是很热所以海真姐姐特意命人煮了绿豆汤一会儿加了碎冰奴婢端一碗来给格格解解暑气吧!对了八爷醒了没?要不要叫人进去伺候?”
我脸上又是一烫!这小子……居然已经长大成*人了我竟还傻傻地一直把他当成以前那个没育完全的小毛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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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个月孟古姐姐已经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样她每天进食甚少基本上只能喝点流质性的东西如果稍微吃些肉类荤食便会呕吐。
她并不咳嗽也不烧只是全身无力就连说话也不得不放缓了度慢声细语全无底气。
盛夏时节她骨瘦的双手却如井水般冰凉。
“药吃过了?”我柔声问。
“才吃下去却又吐了一半……”海真在一旁无奈地回答“这大夫开的药也实在太难吃了格格现在每日里喝的药比吃的饭还多。”
孟古姐姐躺在床上楚楚一笑虽说脸色苍白颧骨因为面颊消瘦而略显凸起眼眶则相对凹眍可那对乌黑的眼瞳却也因此显得分外深幽独有的清柔婉约淡淡地从她身上散开来。
“姑姑前几天园子里的荷花全开了我命人采了几朵来……”我示意葛戴将插了荷花的花瓶捧到床前“搁在房里也看个新鲜。”
孟古姐姐看了两眼微微一笑“真是……有劳东哥费心了。”
“姑姑这是说的哪里话。”听她气若游丝我心里不由得一酸。
孟古姐姐算是“我”的亲人中唯一一个真心关爱我的人了见她这么一直有气无力地病着我心里当真不是滋味。
“皇太极呢?”孟古姐姐轻声询问。
我脸上微微一热没有吭声。还是一旁的葛戴立马机灵地回道:“回侧福晋话八爷才起身这会子正在用早膳……”
孟古姐姐含笑对我说:“你调教的丫鬟果然个个透着伶俐只是……皇太极还小我怕他福薄担不起这个爷名以后记得还是喊他八阿哥吧……”
小?不小了!
我在心里嘀咕一句想起方才被他捉弄的糗态心里又是一阵别扭。正想说话反驳两句忽听外头嬷嬷高声喊:“八阿哥来了!”
随着身后门帘子嗒啦一响我竟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儿子给额娘请安!”皇太极精神抖擞地行了礼。
孟古姐姐满面欢颜从床上勉强撑着抬起手来“快些起来吧。”瞥眼见我傻傻地站在床边便奇怪地问“东哥有什么事吗?”
“啊……不没没什么……”我慌慌张张地又赶紧坐下了却听身后有个声音嗤地一笑皇太极从我身后紧贴上来在我耳边凑过嘴“表姐你为什么不帮我换裤子就跑出来了?”
我微微吸气这种话他竟然也好意思拿到这里来说?
忍不住回头恶狠狠地瞪他!
他痞赖地微微撅嘴然后摆出一副难过不满的纯真表情“那些丫鬟笨手笨脚的……”他从背后伸手紧紧抱住我“我还是喜欢表姐替我穿衣裳……”
呀!呀!呀!
我险些从凳子上一头栽下地去!他还真会演戏!在他额娘面前居然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摆我一道!
我回过身伸出两只手猛地捏他的脸将他嘴角的两团肉使劲拉向两边。他手舞足蹈用漏风的嘴哇哇大叫:“额娘!额娘!表姐欺负我……”
海真扑哧一笑掩着唇低下头偷笑葛戴也不好意思地别开了脸肩膀却在微微颤抖。
孟古姐姐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和悦的笑意“真想不到你俩的感情会如此亲厚。”她伸手颤巍巍地拉了拉我的衣角我一愣放下皇太极俯下身去。
“姑姑?”
“以后……八阿哥也要拜托你了……”
我内心震撼她苍白无光的脸庞蒙着一层颓败之色幽暗的眼眸浓郁地透着殷殷期待。
“额娘。”皇太极握住了她的右手。
孟古姐姐勉强挣了挣强行支起身子将左手颤抖地伸向我我一懔忙递出手主动握住了她。
“东哥!东哥……”她嘴唇哆嗦着眼泪竟自眼角无声无息地淌下“我的亲人……我的亲人……”她念了两声身子急遽颤抖忽然喉咙里咯的一声竟从嘴里喷出一口鲜血。
血星子溅到我的脸上温温的……
………【第六章 成长7】………
孟古姐姐的手松开了那张惨白的脸离我仅有半尺距离可是我却只能茫然无措地看着她双眼一翻脖子僵硬地向后倒去。
“喀!”皇太极闷哼一声他的右手抓着孟古姐姐的右手左臂却飞快地塞到她的脑下。孟古姐姐的头最终稳稳地倒在他的肘弯里可他的手肘却重重地砸在坚硬的瓷枕上。
“姑……姑姑——”我尖叫。看着她雪白的衣襟上点点猩红我心如刀绞潸然泪下。
“额娘!额娘……”皇太极脸色煞白额头青筋暴起“传大夫——传大夫——”
海真哆嗦着脚下一软竟轰地瘫倒昏死过去最后还是葛戴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一会儿两名医官急匆匆赶来场面一度混乱。
问诊、察看、针灸……一番紧张慌乱的作为后孟古姐姐逸出一声呻吟呼吸渐渐趋向平稳。
我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却现自己的手不知什么时候起死死地攥紧了皇太极的手。十指交错相握我与他的手里满是湿漉漉的汗水。
“没事了!”我搂着他僵硬紧绷的身体轻轻拍他的背“没事了……她不会有事的……”说到后来竟不像是在安慰他而是在安慰自己。
“额……额娘……额娘……”孟古姐姐双目仍是紧闭眼睫颤抖白的嘴唇哆哆嗦嗦地反复轻声念叨。
我心里酸痛至极一把抓过她枯瘦的手跪倒在她床前“你要什么?你想要什么?”
“额娘……额娘……”眼泪默默地顺着她的眼角不住地滑落“我想……回家……额娘……带我……回家……”
皇太极偎在她头前哀声呼唤:“额娘!你醒醒!你睁开眼看看儿子!”
我心阵阵抽痛无语凝噎好半天我一咬牙坚定地说:“我带你回家!我带你找额娘!”
一旁的大夫慌了神“格格切勿造次!侧福晋身子虚弱绝不适宜搬动更不可能远行!”
我咬着唇看着昏迷中不断痛苦呓语的孟古姐姐心乱如麻。
“好!我去想办法!”我狠下心猛一跺脚转身就走。
才冲出门身后有人冲上来一把拖住我的胳膊蓦然回头竟是皇太极。
“你要去哪里?”
我定定地望住他“我还能去哪儿?”
“不要……去求他!”他眼里有痛一种受伤的、无助的哀痛。
我强咽苦痛涩然“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东哥……”
“这是你额娘的心愿也有可能……是她最后的心愿。”
抓紧我胳膊的那只手在颤抖我轻轻推落他的手他垂下头黯然神伤“你可知你要为此付出何等代价?你可知……他等你开口求他已经等了多少年?你可知……”
“我知道。”悲痛到极致我竟能坦然笑出来我最后用力抱了抱他纤细的身子然后放开“我都知道……没关系我不在乎为了姑姑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孟古姐姐待我亲如家人我无法坐视不理不能看着她含恨而终。
她太想家了!这个离家十五年、再也没有见过亲人的可怜女人她想念她的额娘!她的亲人!
她的思乡之情我懂!那种想念着故乡的刻骨之痛我何尝没有?
也许我的心愿无望达成但至少……至少我能帮到她!
我能帮到她!
即使那个代价高昂得将令我终身痛苦!
但我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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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声隆隆雨点粗暴地砸在湖面上。
荷叶被打得噼啪作响微卷的残边在狂风暴雨中瑟缩颤抖。
已是夏末……
已是一塘残荷……
恍惚间似乎还能清晰地回忆起那碧绿新嫩的荷叶那鲜明夺目的花骨朵娇艳明媚的花枝在湖心开得是那般的绚烂。
然而时过境迁盛夏的怒放早已变成此刻的满目凋零暗墨色的残叶犹自顶着狂风暴雨苦苦支撑。
此情此景让人见之眼涩一如……在鬼门关前饱受煎熬的孟古姐姐。
她也在撑!
撑着等待能见到从叶赫来人的那一刻……
有多久了?
三十天?四十天?还是五十天?
努尔哈赤打人到叶赫去通知孟古姐姐病危请求她的额娘来赫图阿拉见女儿最后一面离现今到底已经过去多久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一日努尔哈赤冰冷的话语冷漠的表情至今历历在目。
“知道。”
“你这是在求我?”他讥诮地扬起唇角我从他眼中看到一丝残忍的笑意。
身后不远处阿巴亥正在对镜梳妆事实上由于我来得匆忙急促竟是冲破了侍卫的阻挠直闯寝室。当时我一心想找努尔哈赤竟忘了这里其实是阿巴亥的房间。
好端端的一场夫妇同床鸳梦竟被我硬生生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