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叛臣 作者-辛嘉芬(出书版)-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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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真心中一驚,連忙道:「我這就去。」
走到紫心堂,就見月智已經坐在那裏,穿著黃色謇C的龍袍,旁邊還立著兩個侍衛,完全 正式的模樣。
他走過去,忍痛跪下行禮,「臣參見皇上!」
月智深黑的眼落在他身上,敚Я藬'手,「免禮了。」
賀真這才站起,心中卻越是不安,不知他要做什 麼。
月智又道:「朕有話要對月相說,你們都退下,這紫 心堂十丈之內不許有人!」
「是!」兩旁的侍衛馬上齊整的離去,並帶上紫心 堂大門。
偌大的空間裏,一下子就只剩兩人,頓時靜得讓賀真 都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那份緊張不遜於當年在戰場。
「你過來。」月智的聲音響起來。
賀真抬頭望去,見他依舊坐在那裏,神情鎮定,雖有些蒼白,但眼神深湛,已洠Я俗蛉盏摹】駚y,卻不可捉摸得讓他心更亂。
「朕到這裏來,是要告訴你一個決定。」月智淡淡 地說。
賀真的眼對上他的,只覺那雙眼緊緊望著自己,深不 見底又燃燒著火焰,一時竟不能言語。
「朕決定,立你為后。」
這句話像一道驚雷劈進賀真耳裏,他驚愕地看著眼前人。
月智也盯著他,神情鎮定,對自己的驚世之言一點 也不覺得有何不妥。
「皇上,你、你到底要幹什麼?這不可以——」
「有何不可?」月智淡淡地打斷他,「大月本不禁男 子成婚,現在朕只不過是要把你娶進皇家,就和一般的大月男子一樣,有何不可?風寂雲不也娶了謝離?」
「你……」賀真根本說不出話來了。
月智的這個決定,令他心跳如鼓,一顆心快要跳出胸腔。
「朕到這裏來,就是要告訴你這個決定。你嫁給 我,我可以當作前塵往事都洠в邪l生過。」
「為什麼?」攥緊手心,賀真漆黑的眼緊緊看著 他,升起一點希望。
「我要讓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我的人,從今以後,你再 不可能屬於別人,不管女人或男人,都不能再對你存什麼肖想之心!」
原來,他不過是想展示他的所有權罷了……
賀真心中迴響起一個聲音,不知為 何,一顆心彷彿從最高處跌至谷底,凝結成冰。
賀真啊賀真,你到底在想什麼?居然還有一瞬間為 那個荒謬的決定而心有顫動?明知不可能,卻仍有這般傻傻的期盼?
「皇上,這決定會遭到群臣反對,你聽我說,那個孩子不是……」
「賀真!」月智驟然一喝。
賀真驚了一下,怔怔地看他。
月智站起身,與他接近,直直對視著他的眼。
「不論孩子還是鳳紫璇,關於這兩個人的事,我都不想再聽到任何一句話。如果你再多說一句,我會立刻殺了那孩子。還有我的決定,如果你不服從,那麼我就殺 了你母親,這一次我是說真的,而且說到做到。我說了,我不是來給你選擇的,只是來告訴你我的決定。」
月智凝重的聲音壓抑著痛苦,然而他的語氣卻是無比堅定,眼神也宛如磐石,不可撼動。
這樣理智,蒼白而又冷漠的男人,令賀真覺得陌生到極點。
第二天的大月朝廷,因一個消息而瞬間沸騰起來。
韌帝居然在早朝上宣布,要立大月的丞相賀真為后!
年老的大臣們剛為韌帝可以上朝而放心,卻又被這個消息嚇得差點當場昏倒,而年輕一輩的臣子也迫不及待 的浮‘私語。這簡直是聞所未聞,也是大月開朝以來絕無僅有的事情。
由於另一位當事人月相並不在朝堂上,所有的聲浪便都湧向了韌帝。
韌帝冷靜威嚴地結束早朝之後,兵部尚書謇颖愦掖腋M了寢宮。
「月智,你是不是瘋了?竟要立賀真為后?!」
「怎麼,為什麼不行?」
「他是男人!」
「謇樱∥覇柲悖悴幌肴ⅧP薰嗎?」
「我當然想娶,可這不一樣好不好?你是皇上!」濉±雍诹四槪曇籼岣咂饋恚X得月智的態度很兒戲,一個皇帝的婚事可不是能任性的事情啊。
「皇上又如何?大月可以讓男子成親,我為什麼不能娶自己喜歡的人?」月智也提高了聲音。
「你……你說什麼?!」謇酉氩坏剿麜f出這種話。他不是一向最討厭那個人的嗎?一直以來,有眼睛的都能看出賀真對月智的情意,但月智卻正好相反,處處 與那個人為難,挑他毛病,派最棘手的工作去給他做,而現在他竟跟自己說,他喜歡賀真?!
謇佑X得這天下都不對了。
「月智,你冷靜一點,你確定你現在清醒嗎?」這種時候,寂雲和謝離偏偏不在,連個商量的對象也洠в校
月智靜了下來,看了他半晌,微笑著點頭。「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任何人都不能改變,你下去吧。」儘管笑著,語句裏卻透著一絲冷漠和不 容置疑。
這樣的月智,讓謇佑X得疑惑和陌生,他知道有一些 枺鞑灰粯恿耍轮巧砩夏枪沙练與讓人信服的氣息,變得更深了。
「月智,會有很多阻力,甚至有人會從中作亂,這 些你也想清楚了?」他沉聲問。
「我明白。」月智看著他,又點頭。
「賀真是男子,你立他為后,你們洠в凶铀迷撛觞N 辦?這是那些老傢伙們最不能容忍的。」
月智黑眸幽邃。「我會應對。」
「賀真會答應你?」他還是疑惑,這種決定怎麼看也不像賀真會做的事。
「他洠в羞x擇。」月智淡淡道。
這是什麼話?謇影櫭迹想再問,月智卻搶先一步開了口。
「總之,我既然作了這個決定,就會承擔它的後 果。謇樱也皇窃陂_玩笑。」
「……那麼,我明白了。」謇由钌羁戳怂谎郏〔牌鹕硇卸Y,「臣告退。」
大月朝韌帝成婚的這天,真正是大月從洠в羞^的盛況。
城中的人,密密麻麻的從皇宮排到去丞相府的路上,因為老百姓實在好奇這大月史上的第一位男皇后。
而 且還是他們傳說中的月相。
這一樁婚事,驚動了所有大月子民,群臣也是,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很精彩。
無論如何,風光的大轎從相府迎出月相,至於百姓們好奇想一睹俊美容顏,卻讓大眾失望了。
他們只看到他們英俊威武的皇帝陛下騎著白馬迎親而來,但坐在轎中的月相卻洠в斜蝗魏稳丝匆姟!
雖說民間是有少數男子成婚,不過到底不是什麼風光的事,也有被人不齒的時候,然而今天居然是他們的皇帝陛下做出這件驚世駭俗的事情來,這兩個多月,大月 朝的街頭巷尾,不論男女,都在議論這件事,也可以想像,在今後的一段時間裏,還將成為甚囂塵上的話睿!
紅燭高燃,寂靜的宮殿裏,賀真坐在窗前,看著這不太一樣的夜色。
他遣退所有宮人,並不想被打擾,之後還會有什麼等著自己,他也不知道。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月智一人在行動,就好像在下一盤棋,他的用意是什麼,下一步要 怎麼走,自己都毫無所知。
自己猶如一顆棋子,也不知被他敚Х旁谀难Y,要做什 麼。
想著,賀真輕輕嘆了一口氣。
「大喜之夜,你就敚н@種臉?」淡淡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賀真一怔,站起身向他看去。
月智站在那裏,一身的喜服已經換下,此刻穿了一件紋繡精緻的月白單衣,深沉的眼正看著他。
他一步一步朝他走近,賀真還是穿著白日拜堂的紅色喜服,修長勻稱的身體被紅色所包 裹,襯得他白皙的皮膚更多了幾分生氣,黑色的長髮束成一髻,俊秀溫雅的臉在燭光下明豔生輝。
月智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越走近他,彷彿就可以聞到越多的美好氣息。
心裏到底是有幾分暗自喜悅的,這個人,終於屬於自己了,今日,他們將繁瑣的禮節全都做過,他一樣也不要缺,就是要告訴全天下的人,自己和他的關係,並要 所有的人都承認!
「為何擅自把喜帕揭掉?」挑了挑眉,他有點失望。自己明明是想親自揭開那塊帕子的。
賀真 凝視他,「月智,你不要把我當女子。」
「我洠в邪涯惝斉樱野涯惝敯閭H。」
這話讓賀真心一跳,然而他迅速別過頭,不敢輕易相信了,這樣的月智太奇怪,他從洠А∫娺^這個樣子對待自己的月智。
背上的傷 口已結了痂,碰到的時候還會耄щ'的痛,那個月智才是他熟悉的,而這個月智,他似乎不認識。
「你在想什麼?」月智又走近一步,忽然伸手拿掉他的髮簪,一頭長髮瞬間披散下來,在燭光裏閃著溫潤的光澤。
賀真因他的靠近而心神不寧,卻又不敢做什麼摺嫠膭幼鳎辉轮峭频乖诖采希@不是他第一次做這樣的舉 動,但賀真的心跳卻分外激烈,因為月智並不急著有所行動,而是維持著在他上方的姿勢,那樣靜靜看他。
那雙深湛閃亮的眼,緊緊盯著自己,他們的呼吸灑在彼此臉頰,溫熱的氣息裏夾雜著一絲惑人的曖昧,讓四周的溫度不知不覺地上升。
月智吹熄了火光,室內只留天然的照明,月色透進來,剛好可以看清兩人的神情,又可以耄Р卦诓簧跚逦暮诎抵小!
月智勾著他的下顎,嘴唇輕輕地貼近。
他不是急著吻上來,而是一點一點接近賀真。
賀真心跳越來越急,月智的氣息是何其接近,近得彷彿就要碰樱揭粔K兒了,卻還是洠в信龅剑欠N等待親吻的心情,變得渴切。
下一瞬間,月智的嘴唇終於碰到了他,輕輕吻了一下,像是吮吸,只是輕輕一點, 便又移開,賀真正因他的離開而有些失望,那嘴唇又吻了過來,這次變成深深地糾纏。
兩人交換著彼此的唾液,纏繞著、親吻著,彷彿世間最甜美的汁液。
當這纏綿得似乎洠в兄咕车奈墙Y束時,賀真已經氣喘吁吁,月智深幽的眸中更是燃著熟悉的慾望,那種彷彿要把自己吞噬的 眼光,讓賀真很難再把持理智。
可他深吸一口氣,伸手阻止了他的更進一步,仍是 提起正事,「皇上,那個孩子,可以還給我了嗎?」
此話一出,月智的眼神頓時深了幾分,握著他手腕的手用了力,「你只想著那個孩子,是嗎?」
「不是,我只是洠б姷剿行┎话玻錾不到一個月,他……」
「朕派了專門的奶娘餵養他,你還不放心?」他的聲音漸冷。
「他真的還好嗎?你……洠λ官R真的語氣有些著急。自從月智把孩子領走,又 擅自決定了婚事以後,他就再洠б娺^孩子一面,想起那天月智的瘋狂,他真的不確定……
「你答應和我成婚,全為了那孩子是嗎?」眼神益發深沉,他盯著賀真,幽幽的問。
「我……」賀真不知該怎麼回答,心中的感情太眩s,他覺得月智無法理解他,一直以來,他們的談話都以暴力終結,只會弄得彼此更多傷痕而已。
「滾!給我滾!」
果然,月智一下子用力將他推下床,賀真摔到地上;胳膊狠狠撞擊地面,瞬時一股劇痛。
月智背對著,洠в锌此!
當賀真蹣跚地站起身時,只聽到他清冷的聲音。「那 孩子明日我會命人抱到你住的月鳴宮。」
他的背影在黑暗裏寂寞又受傷,賀真怔怔看他半 晌,才黯然離開。
皇宮的早晨分外清冷,賀真很早就醒了。
因為月智不讓他上朝,一時間他也無事可做,吃過 早飯,在花園的櫻花樹下發了會兒呆,直到太陽曬過來,才被宮人央求回殿。
當小孩被抱過來的時候,賀真又驚又喜。
那孩子比剛出生的時候大了一點,被奶娘抱在手 裏,正吮著手指睡得香甜,皮膚已經不皺了,清秀的臉蛋,白皙水嫩得讓人忍不住想親一口,誰也無法去傷害這樣的孩子啊。
他小心翼翼地抱過孩子,在懷裏看了又看。
「他很乖。」奶娘見他的神情,像是非常喜歡這孩子,便說道。她不清楚這孩子 和月相到底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