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债父偿-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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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篱闻言脸色更差,磨着牙道:“秦逸,你究竟要怎样才能不再出现在我面前?”
秦逸慢慢地走了过来,边走边道:“很简单,你只要杀了我,再让人把我埋了,我自然就无法出现在你的面前了。”
江东篱顿时气结,如果他能狠得下心杀秦逸的话,又怎会三番五次地令何韬换锁关着他?
片刻后,江东篱终于平静下来,冷冷道:“你以为我真的不舍得杀你么?”
秦逸走到江东篱身旁,一手揽着他的腰,另一手握住他的手,在他耳边邪气一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不介意当个风流鬼。”
江东篱感觉到秦逸灼热的气息喷在耳后,身体不由一僵,勉强板着脸推开秦逸道:“立刻滚回地牢待着去,否则惹怒了我,小心我让何韬好好地整治你。”
秦逸知他嘴硬心软,自是丝毫不惧,一面在江东篱身边坐下为他斟酒,一面笑道:“如此良辰美景,又有佳人相伴,傻子才会回到地牢去。东篱,今天好歹是我的生辰,你就不能陪我喝一杯么?”
江东篱闻言不觉心软,刚要点头,立刻想起什么,连忙道:“要我陪你喝酒也可以,你须得答应我,今后再也不出现在我面前。作为交换,我可以不再关着你,今后除了灵华宫外,你爱去哪里便去哪里。”
秦逸立刻容色一整道:“东篱,我刚才好像说过,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休想阻止我接近你。你当然可以继续关着我,不过你那些锁再精巧我也可以打开。当然,你可以令人把我的手筋挑断,这样我便再无法开锁了。不过见不到你的话,可能我会抑郁而死的。东篱,你真的忍心看着我死吗?”
江东篱见他说得十分认真,心中不由一寒。
挑断秦逸手筋,令他伤残,甚至因此轻生,这种绝情的事他真的做不出来。
不见秦逸,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
可是秦逸偏偏又对他死缠烂打不放手,当真令他头疼已极。
秦逸见江东篱沉默不语,立刻紧紧贴了过来道:“东篱,我知道你不舍得我死的。既然如此,为何不给我一个打动你的机会呢?也许假以时日,你会真心地喜欢上我呢。”
江东篱仍旧沉默不语。
过了半晌,他忽然端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
然后,江东篱放下酒杯道:“我答应你,今夜陪你一醉。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
秦逸见他的口气终于有所松动,心中不由大喜过望,连忙点点头,随手接过酒壶替江东篱斟满酒杯,然后双手端过去道:“好,今夜我们就忘记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像以前那样尽情痛饮。”
江东篱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执起酒壶替秦逸斟满。心中想道:无论将来如何,至少今晚,自己不想一人寂寞地对月独酌。
不如索性放纵自己,和逸儿来次一醉解千愁吧。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地互相敬酒,不一会儿便都酩酊大醉,遂七歪八倒地互相搀扶着回到床头,齐齐倒头睡下。
翌日清晨,江东篱睁开双眼,静静凝视着身侧秦逸酣睡的侧脸,双目中流露出痴迷的柔光。
但很快他眼中的恋慕之色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下定决心的坚定决绝。
江东篱起身飞快地穿好衣物,仿佛生怕慢了一分自己便会后悔一般。
收拾整齐后,他才冷着脸唤醒秦逸。
秦逸迷迷糊糊张开眼,看到江东篱脸色冷漠,心中不由咯噔一响,却强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打个呵欠揉揉眼睛笑道:“东篱,天才刚亮,起那么早做什么?快回来再陪我躺会儿。”
江东篱道:“你该走了?”
“走?”秦逸闻言心道不妙,连忙装糊涂,“去哪里?”
“随便去哪里。”江东篱道:“只要离开灵华宫就好。”
秦逸闻言,顿觉一桶冷水当头浇下。
他本以为经过昨夜相拥而眠,江东篱多少会有些动摇,没想到今天早上他刚一张开眼就赶自己离开。
不过秦逸自然不会依言而为,当下伸出手拉住江东篱右手用撒娇的口气道:“东篱,你怎么能对逸儿如此绝情?!我死也不会离开灵华宫的,就算你把我赶出去,我还会跑回来找你的。你就别赶逸儿走了,逸儿真的不能没有你……”
江东篱丝毫不为所动,一点点将手抽回来,转头对门外大声道:“来人,将少宫主带回地牢去!”
守在门口的几名灵华铁卫立刻推门走了进来,先是对着江东篱施礼,然后走到秦逸面前,恭恭敬敬道:“少宫主,请随属下一起走吧。”
秦逸用充满失望和眷恋的眼神深深地看了江东篱一眼,继而转身跟着灵华铁卫走了进去。
不就是被关地牢么,他已经习惯了。
反正经过这阵子的刻苦钻研,自己开锁的技巧已经越来越熟练,大不了晚上再费点功夫打开锁跑出来便是。
古语有云,烈女……烈男怕缠郎,只要自己不畏艰难继续厚着脸皮死缠烂打,时间长了东篱定会被自己的痴情和毅力打动,重回自己的怀抱。
作者有话要说:
54
54、禅位离宫 。。。
秦逸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然而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当他再一次打开手上和地牢门上的锁链,点倒守门的侍卫越狱出来,悄悄溜到江东篱卧室时,却不见了江东篱的人影。
一开始秦逸以为江东篱换了别的房间休息,然而他在附近几个院子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江东篱的人影。
秦逸无奈之下,只得找到江东篱的贴身侍卫铁成询问。
铁成对秦逸和江东篱之间的情事隐约知道个大概,又事先得到过江东篱的嘱咐,早已等着秦逸过来找他了。
此刻见秦逸终于问起,连忙答道:“宫主有事离宫,临走前吩咐属下,要是少宫主来找他,便请少宫主去找商护法。”
秦逸闻言立刻跳起来,施展起轻功朝着商玉川的住处掠去。
到了商玉川的卧室门口,只见屋门紧闭,屋内却亮着灯。
秦逸在门口轻轻叫了两声:“商护法”,却不闻有人应声,便抬手去推房门。
房门只是虚掩,一推之下竟然开了。
秦逸大步走了进去,却见商玉川木头人一般僵硬地坐在椅上一动不动,只有一双眼睛能动,显然是被人点了穴道。
秦逸不由微惊,继而觉得商玉川这模样颇为好笑,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商玉川恼怒地看着他,示意他来给自己解穴。
此时秦逸已经想到,能够轻而易举点住商玉川穴道的人只有江东篱一个,遂走上前去解了他的哑穴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东篱去哪里了?”
商玉川怒道:“你就不能把我身上的穴道解开么?”
秦逸道:“当然能。”
停了片刻又道:“不过你得先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商玉川闻言险些一口凌霄血喷了出来,心中不禁暗骂秦逸这小子太过可恨,故意说话大喘气来戏耍自己。
好容易压下心头的怒火,商玉川焦急道:“宫主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什么?”秦逸闻言顿时色变,一把抓住商玉川的领口道:“宫主好好的怎么会离宫出走?”
商玉川顿时出离愤怒,忍不住吼道:“还不是因为你!宫主被你扰得不胜其烦,今天中午忽然来找我,说要将灵华宫宫主之职传给你,自己要去觅地隐居,要我留下来好好辅佐你。我苦苦哀求他留下,他却趁我不备点住我的穴道,显是决心已定了。”
说到这里,商玉川眼中不禁浮现出江东篱面对自己的极力挽留时,双眸中的痛楚与决绝之色,耳边也再度想起江东篱坚定的声音:“你莫再劝了,本座……我决心已定,在解除体内痴情蛊以前,绝不会再回灵华宫。至于逸儿,你愿意留下辅佐他最好,倘若你不愿留下,也可自行离去,我相信以他的能力,定能将灵华宫打理好。”
江东篱说完这些话之后,便毫不留恋地离去了。
秦逸听商玉川说江东篱把灵华宫交给了自己,不由恼火道:“他就这么确定我会替他打理灵华宫?难道他不怕我故意把他灵华宫百年基业给败光了,让他死后无颜去见灵华宫历代宫主么?”
商玉川道:“这话我也问过宫主,他说灵华宫是他留给你的,其中凝聚了他十几年的心血,你是要令它在你手中昌盛,还是在你手中覆亡,俱在你一念之间,他是不会再理会了。”
这个可恨的男人!秦逸恨恨地想,看来他是料定了自己不愿令他失望,定会替他好好管理灵华宫了。
想到男人离开了自己身边还有办法把自己吃得死死的,秦逸不由得一阵郁闷。
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猜错了江东篱的心思。
江东篱并非料定了秦逸不愿让自己失望,他对秦逸并没这么大的信心。
他之所以会毅然离去,是因为他在秦逸的纠缠下早已心力交瘁方寸大乱,根本无暇理会灵华宫是否会在秦逸手中败落了。
尽管他知道自己像个懦夫一般落荒而逃实在太过狼狈,可是他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的办法解决问题了。
他清楚地知道,如果继续被秦逸这么纠缠下去,自己早晚会被他打动,再一次被他把心虏获,重蹈之前的覆辙。
可是,现在的他根本无法相信秦逸对自己的感情,更加无法确定自己对秦逸的感情。
既然无法确定秦逸是否真的爱自己,也无法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爱他,自己怎能稀里糊涂地再次陷下去,然后时刻担心当初的痛再来一次?!
情伤之痛实在太过伤人,那种锥心刺骨的痛楚他已经经受过一次,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所以,他唯一能够做的,只有逃避。
一日后,秦逸手持江东篱亲笔禅位密函,在灵华宫总护法商玉川、刑堂堂主何韬、药堂堂主萧南山等人的极力拥戴下,名正言顺地坐上了灵华宫宫主的宝座。
而他即位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灵华宫埋伏在江湖各处的所有密探一起出动,秘密寻访上任宫主江东篱的下落。
这个时候,江东篱正骑着一匹快马朝着北方赶去。
身为灵华宫宫主,他自然知道哪里是灵华宫势力最薄弱的地方。
其实也没几处,不过就是南疆、西域、以及昆仑一带,除此之外还有中原的几处山区。
江东篱久居繁华之地,南疆西域等荒蛮未开化之处他自然不愿去,因此唯一剩下的去处只有中原伏牛山一带的山区。
他曾经去过伏牛山附近,那里地处偏僻风景宜人,山脚下有不少村庄,民风淳朴。
更重要的是,那里极少有江湖人涉足,不怕被人识破身份。
江东篱经过简单的易容改装,然后昼伏夜出,小心地避过层出不穷的灵华宫密探耳目,在赶了近一个月的路程后,终于来到了伏牛山附近的一个城镇上。
这时天色已晚,江东篱便在镇上随意找了家小客栈落脚。
子夜时分,江东篱正陷入浅眠,忽然听到窗棂“咯”地一响。
江东篱立刻翻身而起,悄悄将枕下长剑摸出。
这时窗户已经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颀长黑影无声无息地跳了进来,朝着江东篱一步步走来。
江东篱待他走近身前,立刻抽剑疾刺。
那人反应十分敏捷,一眼看见身前寒光闪动,连忙足尖一点飘身后退八尺,同时口中低声道:“东篱,是我!”
江东篱听他声音十分耳熟,剑招不由一滞,片刻后方听出这声音是属于卓轻云的,遂皱起俊眉道:“卓大盟主,你来做什么?”
卓轻云道:“东篱,我听说你离开了灵华宫,便亲自带人四处寻访你的下落。这家客栈乃是卓家庄旗下所有,今天掌柜的发现有个和你神似之人来投宿,便通知了我,我一听便连夜赶来了,没想到当真是你住在这里。”
江东篱冷笑一声道:“那又如何?”
卓轻云急切道:“东篱,秦逸那小子是不是对你不好?不如你住进卓家庄好不好,我定会待你如上宾。”
江东篱摇摇头道:“不必了。卓盟主,如果你不想我们两人闹得太过难看的话,就请回吧。”
卓轻云见他毫不留情地拒绝了自己,心中不由微觉失望。
他已经悄悄恋慕了江东篱多年,如今有大好的机会接近他,又怎愿轻言放弃?
当下上前一步道:“东篱,自从十多年前与你分开后,我的一颗心始终只系于你一人身上。既然你不喜欢秦逸,也不喜欢商玉川,何不考虑与我在一起呢?我发誓必会一生一世以真心待你。你不用现在就急着回答我。我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守在你身边,陪伴你照顾你,好不好?”
江东篱闻言不由好笑:“卓盟主好意在下心领。我堂堂七尺男儿,还没有沦落到要让别人照顾的地步。我困了,你请回吧。”
卓轻云闻言沉默片刻,终于点点头道:“好。”
说完却不转身,而是突然闪电般出手扣向江东篱握剑的腕脉。
江东篱连忙挥剑去削他手指,然后手臂一抬,却觉真气有些运转不灵。
江东篱心头不由一惊,一面出剑急攻卓轻云一面道:“你、你下了药?”
卓轻云立刻大方地点点头承认:“我早知你会拒绝我,因此早在窗下点了化功散。”
江东篱怒道:“卑鄙!”
说完长剑疾刺几招,把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