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路军一二0师六八九团征战历程-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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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起总攻时，我的指挥位置就在出发阵地的壕沟里，直接掌（36页）握着各兵种协同动作的实施。观察着师的总攻信号的发出，按计划发出团炮兵、机枪开火的号令，发出第一梯队发起冲击的号令。在敌我双方稠密的枪炮声中，我清楚地看着3营部队跃出战壕，冲向外壕城墙的身影。不多久就传来了3营营长张奎仁负伤的报告。我判断负伤的地点是在跳出战壕前后，或是在跳出战壕不远处敌人鹿砦铁丝附近。他伤势很重，抬下来后不久就牺牲
了。听到他牺牲的报告，我的心突然颤抖了一下，我不敢再去想他的死，我必须尽快的把思想集中到冲锋部队进展的情况上去。按战斗计划，突击队第10、11连攻上城墙后，要立即发出占领阵地的信号弹，证明已经突进去了。但发起冲击后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估计约有一刻钟的时间，天色已经全黑下来，只听到不断的枪炮声和突破口周围敌人连续发射的照明弹，把漆黑的夜空照得通明，却迟迟看不到突击队发出的占领阵地的信号，我焦急地等待着，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突破口的城墙。我急于知道突击队究竟突进去没有，突破口附近发生了什么事。我急切地命令身边的团作战参谋王如庸前去了解情况，尽快返回报告我。不大一
会功夫他回来报告说，冲锋道路上的铁丝网没有炸开，他通过时拌了一个大跟头。他说外壕里躺满了人，有的牺牲负伤了，有的没有负伤，城墙上没有看到架有梯子，外壕内有敌人的暗火力点猛烈地射击。我听了王如庸的报告后，当时的判断是3营部队没有登上城墙，没有打进突破口，没有完成突破任务。因此我决心不惜一切代价突进去，决不能败下来。于是决定按照战前计划，用第二、三梯队营接替第一梯队营实施连续突击，一定要攻进去。我当即令王如庸率团警卫连带上梯子迅速突进城去，紧接着又命就在后面不远处待命的第二梯队营李刚立即发起进攻，由3营突破口攻进城去。接着又令第三梯队营王扶之营长从2营左侧加入战斗。这样全团10个步兵连就全部投入了突破战斗。
下达第二梯队营加入战斗的命令后，我即带几个警卫、通信人员携带梯子冲下外壕，迅速进到突破口城墙下。当进到外壕边的凹地时，被铁丝网挡住。我用两手拨开铁丝网钻过去冲进外壕，在敌人照明弹照耀下，确实看到外壕内横七竖八倒着许多人，没有看到城墙上架有梯子，也没有看到有人爬城墙。看样子似乎没有部队攻进城去。我当时很焦急，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一定要督促还活着的干部战士赶快站起来爬上城墙去。实际情况是此前已有二三批人约一二十个人先后突进城内，但后续部队却被敌炮火和暗火力点压制在外壕里不能跟着突进去。形势非常危急，如果不把团第二梯队投入战斗，实施连续突破的话，已经突进城去的那股小部队有可能被敌人赶出来或消灭掉，重新堵塞突破口，使我团突破遭到失败。我在外壕内大声呼喊着：“赶快起来，爬进城去，前面的人已经进城去了！”同时令随行警卫通信人员向城墙架梯子、搭人梯，我督促战士们爬上城墙去。3营一些熟悉我的指战员，包括3营副营长刘培珍，听到我的喊声后，似乎受到了鼓舞，受到了激励，没有受伤的和受轻伤的同志先后站了起来。刘培珍和我一起督促突击队的战士登上梯子和人梯攀上城墙，接着刘培珍也随战士们一同爬上城墙进入城内，并和先前突进去的10连指导员胡可风的分队会合一起。当我进入外壕时，第二梯队营、第一梯队6连的先头分队也开始登城。6连指导员刘纯仁和我一起指挥督促部队搭人梯爬城墙。我随着登城的指战员爬上城墙，进到最近处的那所房子，刚坐在炕上，就立即昏睡过去。由于两天两夜来紧张的攻坚准备工作和突破战斗中险恶的形势，加上团的军事干部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副团长。团参谋长马德良在战斗刚开始看地形时就负伤后送，团政委陈友仁随后方梯队行动，不在一线，因此工作更加繁重，精神更加紧张。当突破成功，精神一旦放松，就再也支持不住了。
六、连续突击
第二梯队李刚营长接到进攻命令后，立即发起进攻。这时，2营的几个连长都集中在营长那里一起待命。当即按5连、7连顺序投入战斗。6连在lO连后200米处待命，只数分钟就进到外壕内。在敌火下，6连长董文才、2排长王显洪、指导员刘纯仁迅速架梯子，搭人梯，指挥连队突上城去。刘纯仁回忆说：“当第一班刚登上城墙，汪洋团长就来到突破口同大家一起，指挥上城。”6连2排上城后，发现敌人约有两个排的兵力来反击，6连当即就地展开，协同10连、1l连部分人员抗击敌人的反击。待敌接近时突然开火猛打，敌人连喊带叫地向后退去。6连、10连跟踪追击，毙、伤、俘各一部，逃跑一部，粉碎了敌人妄图重新
夺回被我突破的阵地，巩固扩大了突破口，保证了后续部队顺利进入纵深扩大结果。
2营5连在6连后加入战斗，副连长率2排冲进外壕后，在敌人密集的火力封锁下，副连长负伤，6班只剩下7个人，6班长党金合便自动带领两个班通过铁丝网，一阵手榴弹投过去，有两颗在敌人地堡后门爆炸。他迅速冲上去，刺刀堵住后门喊：“快出来！”
两个敌人出来投降，其余敌人仍在地堡里，党金合跳进去，带着俘虏，扛着一挺重机枪。这时战士大部负伤，但除一名重伤员外，其余都继续坚持战斗。他们和连主力失去联络，而北边地堡的敌人仍在射击。党金合说：“这个地堡不打掉，对突破口不利。”他请求副排长给他抽几个手榴弹来，副排长答应了他的要求。他对6班5个战士说：“班长能干，我们虽负了点伤，但不要紧，还能打，我们要坚决干到底！”全班战士回答说：“班长能干，我们更能干！”他和副班长胡守玉把2排所有的战士组织布（39页）置后，沿着交通壕向敌人的地堡爬去。头一个大地堡里的火力很猛，他们两人一连投上去6颗手榴弹。4班的机枪封锁了敌堡枪眼，许才带领第二战斗小组从后面冲上去，包围了敌堡，3个守敌叫喊说：“走，放下枪，我们不打了。”又是党金合第一个冲进去，扛出一挺重机枪。这时5班北面地堡里的敌人还在抵抗，6班迅速绕过去，连打带喊，6个敌人投降了。排长把全排战士集合起来，向大街上去找连主力。党金合虽然负了重伤，仍然坚持扛着重机枪，带着俘虏，一面走着，一面给俘虏上政治课。在大庙前找到连长，连长一看他们全班4个人都负伤了，叫他们休息。党金合坚决不肯执行这个命令，并将2、6班合成一个班．便又受领任务向庙东发展下去了。党金合在前进中不幸触了地雷，两腿被炸伤了，他对大家说：“你们打吧，我不要紧。”他再
也不能带领大家冲锋陷阵了。党金合指挥的6班的战斗，对巩固和扩大突破口起了重要作用。战后，5连6班全体同志记大功一次，党金合为特等功臣，并将6班命名为“党金合班”。
七、纵深战斗
纵深战斗从10、6、5连、警卫连击退敌几次反击，巩固扩大突破口后开始。2营第一梯队6连突进城墙后，协同团警卫连、10连击退敌人连续反击后，沿着小河左岸向东发展进攻，于夜10时左右进到西小桥附近，被一个大院敌人地堡群火力所阻。连指挥员经过侦察地形，调整了部署，以二梯队1排加入战斗，担任突击，组织了火力和协同动作，尔后发起进攻。经过约20分钟激战，打掉敌3组地堡，攻占了大院，歼敌1个排，俘敌20多人。6连于夜11时前后到达东小桥，与6师18团进攻部队胜利会师。从西北至东南割裂了昌图守敌防御体系。尔后2营6连与5连并肩向守敌师指挥部——伪县政府所在地发起进攻。当（40页）进到一个十字街口时，遇敌一个大地堡火力猛烈的阻击，我当即进到地堡附近的一个院子里，指挥团炮兵连消灭敌堡。指导员李兆书率领九二步兵炮，采取在院内隐蔽装弹，迅速将炮推出院外巷子突然开火的办法，摧毁了敌堡。2营步兵迅速发起冲击，歼灭了敌人，继续向敌师指挥部进攻。
团作战参谋王如庸率团警卫连于10连后冲入突破口，勇猛冲杀，协同10连和2营6连击退敌反击。然后迅速翻墙越院，与敌展开激烈巷战，在关帝庙歼敌1个营，俘敌300余入。尔后作为团预备队。
3营10连在突破城墙，并在团警卫连、2营6连的协同下击退敌人连续3次反击后，副营长刘培珍和指导员胡可风将10连没有负伤的和轻伤随队的人员重新编组，加上9、11连部分人员，继续向纵深打下去。在搜索占领几座大院进到大街上时，遇到敌3个地堡火力的阻击。在进攻中，已身负6处伤仍坚持战斗的6班长王德新，被敌人一颗子弹打中腹部。指导员胡可风将他抱到墙角，可是这次伤太重了，几分钟便昏了过去，卫生员给他注射一针，他才稍微清醒过来一些，战士问他：“班长、班长。怎么样？”他说：“这下够呛，你们干吧，我看这几个地堡里的敌人也跑不掉……”话未说完，他就永远离开同志们了。王德新牺牲后，10连在火力组掩护下，爆破组从敌堡两侧迂回上去，将该敌堡炸毁，俘敌10余名。
10连在直插敌师指挥所的大街上，又遭到敌堡3挺轻重机枪的火力阻击。在lO连组织进攻中，不久前从大洼战役解放入伍的小炮手涂荣一连发射两发炮弹，打哑了地堡内的两挺轻机枪，可是地堡内还有一挺重机枪仍在射击，涂荣匍匐到距敌堡30米处，将曲射的六。炮改为平射，不顾个人安危，把炮架在（41页）自己大腿上，进行直瞄射击，炮弹从地堡枪眼钻了进去，摧毁了敌堡。lO连战士一齐冲上去，一阵手榴弹，解决战斗，毙伤敌一部，俘敌数十名。炮弹发射产生的后坐力把涂荣的大腿震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炮弹打完了，涂荣又从战友手中要过一支步枪，继续参加战斗。这时，9连已向敌师指挥所发起进攻，而lO连只剩下7人，大家争吵着要参加战斗，说：“副营长不让我们打，不行啊！别看我们入少，我们打开突破口，打进街心，枪子儿缝里钻出来的。”于是指导员胡可风带着这几个情绪高涨的战士和9连一起冲上去了。
1营进入战斗后，以勇猛迅速的动作，首先沿着北面城墙肃清残敌，扩大突破口。尔后逐房逐院搜索攻击前进，击退敌人的反击和火力阻击，一直打到西北角，再折向东打，最后打到伪县政府大院，会同2、3营攻克敌师指挥所，歼敌500余人。昌图守敢总指挥91师副师长邹麟于1日晚，带随员一名突围时，被友邻部队抓获。至此战斗胜利结束。
在我团打开突破口以后，师第二梯队13团即在我团右翼加入战斗。该团一梯队第2营6连进城后向东直插敌师指挥部，切断敌向小河以南逃跑的退路，协同我团各营歼灭敌师指挥部。该团1、3营向东北方向发展进攻，逐街逐院搜索围歼敌人。1营2连班长刘步山率一个战斗组攻克7座地堡，2座大院，缴机枪9挺，六。炮3门，毙敌连长1名，俘敌80余人，战后被评为“战斗英雄”，并记特等功。3营9连刚从怀德解放入伍的战士张秀发在战斗中俘虏了13天前他的连长王仕南，动员他倒戈参加我军战斗，指挥他原来的炮兵连掉转炮口向蒋军阵地一连发射了50多发炮弹，支援我步兵歼灭敌人。
在城北面担任主攻的15团于我14团突破后，直逼北门，敌驻守北门西侧的一个营，几次向北突围，均被15团一营击退，该敌在我14、15团两面夹击下，军心动摇，15团1营1连抓住（42页）时机，展开政治攻势，喊话动员敌人放下武器。1班长刘德虎，利用有利地形掩护，逼近敌人喊话，见敌人既不回答，也不开枪，估计敌人开始动摇，遂毅然孤身深入敌阵，大义凛然的向敌人宣传我军优待俘虏的政策，敌营长提出要见我军领导，刘德虎返回后，又与1营长再回敌营，在向敌人重申我军宽大政策的同时，严正警告敌人已被我军重重包围，不要存在突围的幻想。敌营长见大势已去，遂率全营320余人集体投降。
在我团发起总攻的同时，6师18团由城东魁星楼方向实施突破，该团2营6连以200公斤炸药对突破口外壕城墙实施重量爆破，炸开15米宽的大缺口，突击部队顺利突入城内。该团突破后大胆穿插分割，勇猛攻歼敌军，团主力于2日2时许进至东小桥与我团2营胜利会师。
激战至午夜，敌防御体系已被我5、6两师各团分割打乱，无法实施有组织的低抗。虽然敌71军军长陈明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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