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半岛-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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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对她没有隐瞒,我也没有对她怎么样。她想怎么样是她自己的事情,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
什么?
我有预感,其实你是……喜欢小妖的,只是……
只是什么?你现在总是只说半句,调戏我啊?
没有什么,我也是瞎说,我只是觉得你彻底爱上她,还需要一点点时间吧。
时间?
嗯,时间。
32
让我们穿越长长的S大道,风吹过风铃草,把它们的芬芳清醒地带到我们的课室、床和早餐桌上。
扔掉烟头,转身往山上走。
远远地,岛在前面孤零零地走,他的背包像一只蜗牛的壳。
寒虫拉紧我,向岛跑去,越跑越快,像不断接近一个巨大的旋涡……黄叶不停下坠,有点风,在记忆里。
青岛开埠并不是很久,但似乎世界上所有的漂亮房子都急不可待地赶到这里……占立山头,驻营扎寨,然后就赖着不走,伺机称王。特别是那些欧洲风格的建筑,飘洋过海,颠沛流离,终于在这一方海湾里停泊了下来,一停就是一百年,饱经沧桑,但依旧风华绝代,无处不透露出惊人的风韵,无时不勾起垂涎的艳羡。
从山下往上看,不高的山头被一片深绿色所覆盖,在那片深绿色中间,一座座橘红色的屋顶像雨后的幼芽一样争先恐后地钻出来……越长越高,便露出淡黄色或者粉红色的背脊,像一个个顶着橘子皮的粉嫩可爱的孩子。而更高的地方,一座铁塔撑破天空,你可以想像那些蔚蓝色的海水也许就是它戳破天上一颗硕大的葡萄所流溢出来的汁液。嗯,如果这样想,世界该多么奇妙。
站在一处黄色的岩石上,从山上往下看,蔚蓝的汇泉湾像月牙儿,帆影闪闪,点缀其间,犹如安详不动;栈桥若隐若现,像一条的项链静静地与大海深处勾连,而它的那座小楼阁就像项链末端的心型银坠。
同一个晚上,在旅馆里的阳台上,沐着海风,望着波光粼粼的夜海,我对岛说,你不觉得栈桥是〃海洋之心〃吗。你指的是〃泰坦尼克号〃里的那个吗,岛问。我说,是的,我觉得像极了。岛说,这是个很生动的比喻……然后他跑过去敲旁边寒虫房间的门,咚咚咚,我听到他尖利的声线:寒虫,告诉你小词的一个发现……
再往远,是离我们住的旅馆很近的海关大楼,幽蓝的玻璃外墙晶莹剔透,而尖尖的楼顶像末代沙皇失落的皇冠。它的旁边,那家不知道名字的饭店,像一个白色的蛋壳漂浮在水面上,它是昨天晚上飘过来的,或者今天晚上它又将飘离?再往远处,是海水,海水之外是模糊的地平线,地平线之外是一片不知内涵的昏黄。于是,把心收回来……我脚下的这一大堆粉嫩的孩子,他们牵拉着手,围着那些高大的树丛跳着舞,一大片橘红就像在绿色平原上蔓延的火……直到今天,我对青岛的印象仍旧是〃迷人〃两字,这两字我跟无数人说起过,不仅是因为那些我所失去的人,还因为曾经包容了那些人的风景,惊异的风景。
林荫。道两旁的树木交集在一起,一半金黄,一半灰绿,紧紧拥抱,斑驳陆离。跟随着时间的游进,地面掉落了好多金黄的茎叶。越往山上走,透过那些渐渐稀疏的末梢,我们所能看到的天空,从一片幽蓝色的峡谷,渐渐变成广阔的冲积平原。
我的天哪,好漂亮!我要在这里买房子,娶老婆,养孩子……
望着这样美丽的林荫。道,我相信没有谁比我在那个时刻更HIGH了,也没有人像我那样更表现得像一个疯子。在我的记忆里,我觉得我的疯狂的劲头超过了中举的范进、读诗的尼采!
我在林荫。道上,暴走,狂叫。
岛和寒虫竟然也跟着我夺路狂奔……我不时去回望他们兴奋的表情。有朋友和你一起欢笑、一起放纵的时刻,让我感觉我们是在高速公路上飙车,不需要时间,不需要顾忌,只需要释放身体里所有的能量,只需要歇斯底里地尖叫。
小鱼山上几乎没有人会偷听到我们的尖叫,路边的房子也几乎见不到人影,仿佛整个世界都是为我们的到来而预定的,它仅仅属于我们自己,其他任何人都无权来分享。这样让我们更加放肆,我听到岛的大叫:
我要在这里霪乿……
如果考虑到这个安静的服务生一贯的风平浪静的表现,你完全可以把他的惊叫归为〃惊世骇俗〃的那一种发声,有如中世纪的某个时候那个叫哥白尼的人站在人山人海的广场上忽然大声告诉众人:地球围绕着太阳转!
哈哈,在这里霪乿都不会有警察来管的!爽!
你们这些疯子!
间或有两只肥硕的鸭子在路边的高台上踱着步子,断断续续发出沉闷而慵懒的叫声,并不时俯视着我们三个不速之客,一点点细心审视,一点点孤傲样子的轻蔑。
鸭子让我想到消失不见的小妖。那只笨重鸭子或者小妖渐渐让我意识到了自己的虚荣和自私,这是一件可悲的事情:不爱一个人,但同时希望这个人不要去爱任何的别人。
路边,孤零零有家水果店,红通通的苹果和水晶一样的葡萄很是诱人。难以取舍,折腾了半天,最后寒虫挑了三个苹果,大过拳头,并且颜色喜人。寒虫迫不及待地想吃,钻到柜台后老板的厨房去洗。没想到小小的厨房里竟都铺了一张小床,刚扭开龙头就有一个小脑袋从被窝钻出来,凶凶地问到:你是谁?小天兵天将的出现吓了我们一跳。我马上掐掐他的小脸蛋说,我买了你们家的苹果,进来洗一洗。你们怎么都到我们家来洗苹果啊,吵得我都睡不好午觉。这次他的声音更大了,嘟起的嘴巴上可以挂一个醋瓶子。都?难道除了我们,还有谁?刚才也有两个人来洗,那个女的还好凶!你看,最后她还把这件东西忘在了台子上。小孩从枕头下掏出一件亮闪闪的东西。啊,小妖的手链!这是我和岛在校名礼品店为小妖的生日定做的,坠片的正面是小妖的头像,反面是复旦校徽的LOGO。哥哥是那个姐姐的同学,你把这个东西给我好吗,我们用一个苹果来交换!好不好?不等小孩犹豫,抓起手链,我已经夺门而出。
寒虫和岛各戴一只耳塞,在门口闹着该放哪张唱片。我把苹果塞进寒虫的怀里,撒腿往山上跑去。在迅疾的风中,我听到了自己接近沸点的声音:
我去找小妖,她就在附近!
33
过去的,终于过去。
我乐此不疲,在梦中念到你的名字,这是我唯一的怀念。
你要开心。
不开心。
是因为我吗。
印象里这是第一次你让我不开心。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没什么,会过去的,也许现在只是沉溺在一种情绪里。
要对自己好,但是不要纵容自己。
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要在明知是不好的情绪里越陷越深,要拉自己一把。
好久前,看过一个电影,相爱过的人多年后在天桥上意外相遇。双目对视,物是人非,一片迷茫,仿佛烟雨……片刻之后,来不及将记忆拾起,男孩低头从女孩身边轻轻走掉,像一片滑落水中迅速消失不见的竹叶。女孩木然不动,两个身影的距离,渐拉渐远……镜头颤抖,跌跌撞撞地奔跑,关于青春的音乐响起,人们已经在回忆里迅速迷失,再也互相找不到了……
我不知道我和小妖将被那些关心我们的人们归为哪类。
也许我们都是不着边际的人类,就像天空中两只各自逍遥的氢气球,没有根,无所羁绊,飘荡风中,只适合遥望,只适合远远地看着对方笑或者哭、快乐或者悲伤、幸福或者荒凉。不要拥抱,不要碰撞,不要火花,除非……我们都想粉身碎骨,随风而逝。
其实对于未来,对于爱情,或者对于婚姻,自己不得而知。我很迷茫,但是我坚持这个世界是没有确定性的,活着,生活便有选择,活着,生活便有希望。
我不希望我们都是有那么多棱角的家伙,我不希望我们是那么圆润光滑的家伙,我不希望我们非得把一份爱情从焰火的产生背负到生命的熄灭,我不希望那些相遇的人们就一定要终身相守相伴不弃不离,我不希望你花尽一生的时光去痛恨那些短暂如昙花的爱情,我不希望自己在光鲜的情感世界里多跑动几圈,我不希望你只记住我的身体的温度而忽略我内心的涌动。
我不知道世界是哪一种颜色,但是我试图去看你脸上的悲伤或者欣喜,仅仅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
我想去找到你,但是……小妖,请你首先允许我躲在黑暗里。
但是,我到底爱的是谁呢?我有爱吗?
跑动里,我的头脑里不停地出现小妖和小逊纠缠的情景。
一切都开始变的极端猥琐。从高三时起所有看过的A片里的男女主人公在想象里都迅速被小妖和小逊滚烫的面孔所替换。每一座茂盛的树丛,每一座阴暗的阁楼,每一处隐蔽的深巷,每一点细碎的响动,每一个身影在远处的闪烁,都在想像里因为某种火热的情景和声嘶力竭的叫喊而变得鲜活和突出得有意义起来。
风景迅速退后,头脑欲裂,一片迷乱,外部的一切似乎都成了过眼烟云。
当我忽然迷乱地想到远处慢慢向我牵手走来的一家四口,就是若干年后相拥相依的小妖、小逊和他们的一双儿女时,眼前一片迷茫。我停下来,扶着一棵树,低着身子喘气,开始在心里痛骂自己。我感到心力交瘁,酽酽的汗水从额头和发尖流下来,淹得眼睛都睁不开。
我也在流行上网的时候,午夜十二点在电杆线下见过网友,但往往不是公主,都是过了十二点被打回原形的南瓜,灰鼠,或者破帐篷。我也曾听说过有人见过像张柏芝一样的女孩,还成功的发生了一些什么。我开始是嫉妒,后来是羡慕,最后是愤怒,有谁知道这是不是张柏芝经纪人为了拢聚网友这一拨而特意放出的消息呢?不得而知。后来我也去过酒吧,但是经常会有宝贝小舞的护驾,她的嘴唇一晚上都没有沾过酒杯,一双大大的眼睛死死地帮我打量着那些摩登的女人紧绷的小屁股,然后使劲拽我的衣服怂恿我上去搭话。我的脸比见到那些歪南瓜还要通红,只是从来不敢有半点行动。
小舞说:你很孬种!
后来遇到一个我都不知道名字的女孩是件我生活的奇事。一个晚上,在酒吧里喝成了一滩烂泥,小舞忽然有急事离开,于是把我随便撂给了一个她的朋友,要她送我回去。等她把我放在了床上,我才发现这并不是我的家,也不是我那张狭窄的床。我被抛在了一大堆的衣服上面,有浓重的香水味在鼻息间弥散。浴室里传来哗哗水流的声音,然后一双手开始脱我的裤子,我没有一点力气睁开眼睛,直到我感觉身体已经完全裸露在潮湿的空气里。一瞬间,我的器官迅速地迎合了那些细腻的皮肤和温柔的抚摸,以及那个杂草丛生、时常有兔子出没的地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空无他人,我像一个一不小心在盗窃现场睡着的小偷一样,跌跌撞撞地穿上裤子衣服,迅速逃离……从此,即使小舞挥起大棒,我再也不去家乡的酒吧了。那一年,我大一,18岁的孩子,单纯而快乐的孩子。
其实现在,我仍然莫名地对午夜的艳遇充满了期待,这不是出于本能,而是出于对生活的希望。对不确定性的迷恋,让我觉得可以放手迎接任何奇特的故事,甚至某些不可思议的细节。但是现在,在汗水将我的头发完全浸润的这一刻,我忽然希望在夜里所有的女人都能安静地待在家里,守着她们的男人或者床,即使那些学生模样的也都能安静地坐在书桌前台灯下,扮不扮淑女没有关系,内心平静不平静也没有关系,只要能不让在乎你的人在深夜陷入诸如我此刻疯狂的想象和打翻原本生活的恐惧就好。
内心疯狂的温度几乎可以把整个身体融化,我感觉脑袋里面似乎已经成了一滩铁水,飞进任何的小昆虫,便会烧得吱吱作响。
岛打我的电话。掐掉。闪动不停。再掐掉。接着是寒虫。
我发信息给岛:单独行动吧,或者你们先去玩,我一会SMS你。
然后,我把电话关机,塞进腰包。
渐渐,我觉得脸上有风,有点凉;树梢之外有阳光,却让我感到寒冷的逼近。
我再次掏出手机,打开,轻快的启动铃声。
我想给小妖发个信息,说什么可能不重要,只是想让她知道我几乎就在她们身边,向她提示我的存在也许就是全部目的。我渐渐发现自己是不甘于寂寞的人,自己真的是那种自私到底的人,不愿意爱自己的人转而和别人发生任何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