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逆光的伤口-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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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未免太……太丰富了吧,能不能取其精华,弃其糟粕?”
“唉,平时不努力,现在抱佛脚。”柳亚男用少壮老成的口吻对我说,那神色真跟个佛似的。不过有些遗憾的是,佛一般都是男性,好不容易发现个疑似女性的观音菩萨,到底她的性别是男是女,这还是个有争议的问题,社会各界一直没有定论。
“我们可以聊聊学习以外的其他事情吗?”我试探着问。
“什么?”
“比如文学了,音乐了,或者爱情什么的!”我把话题一步一步向关键词过渡,以免太唐突而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柳亚男稍微愣了一下,问:“那你都喜欢谁的书?”
“比如张爱玲池莉方方叶倾城毕淑敏王安忆铁凝卫慧王海瓴李碧华等等了。”我搜肠剐肚的把所知道的女作家全部和盘托出。当然,在这个庞大的姓名目录中,她们的小说我一本都没有看过,我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炫耀一番我的知识渊博,而选择女作家作为突破口也是考虑到女生广泛爱好同性作家的缘故,以此来增加亲和力。
果然不出所料,这一招十分有效。柳亚男好像真有点儿崇拜我了,可又不知道如何表达她心中的敬佩,只好辞不达意地说了句:“我本以为男生都喜欢王小波呢?”
“他们或许都把他的作品当做涩情小说看了。”我说。
“为什么?”
“因为我性压抑的时候,往往就翻翻他的书。”
柳亚男“噗”地笑了,说:“真不害臊,我越来越发现你像一只特立独行的猪了。”
“那你就是头小母牛!”我回应道。
“哼,为什么这样说人家?”柳亚男撅起了小嘴。
“因为王小波插队的时候,他喂过猪、也放过牛。他说,假如没有人来管,这两种动物也完全知道该怎样生活。它们会自由自在地闲逛,饥则食渴则饮,春天来临时还要谈谈爱情。”我直接引用了王小波的一段话。其实说真的,我也挺欣赏小王的文字,尤其是那句:男人都是流氓,女人都是破鞋。因为爱情。
“你这都是什么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柳亚男瞪了我一眼,又埋头看书。
“那你对爱情有什么看法?”我鼓足勇气问。
“没考虑过这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也不知道爱情到底是什么?”
“据说柏拉图问过老师苏格拉底什么是爱情,苏格拉底让柏拉图从麦田中带出最大的一株麦穗来,但是只能摘一次,结果柏拉图空手而归,苏格拉底说:这就是爱情。”我淡淡的一笑,心里暗自得意。我想,大概柳亚男已经把我的名字和才思敏捷,学富五车联系在一起了。其实说了半天,我也没有弄明白这些大哲学家的意思。做深沉状,把问题搞的模棱两可,一向是那些哲学家和思考者们的拿手好戏。例如,佛既是众生,色既是空,空既是色。你能明白多少?这些不负责任的问题总能把人搞懵。
柳亚男现在就懵了,她仿佛还在迷茫中寻找苏格拉底所说的爱情。
这时候,走来几个背着书包的学生,他们看了一眼我身边的座位,又望了一眼座位上的书,然后很失望的走开了。我环顾一下四周,发现到处的座位都已经挤满了人,有个女生甚至还在地上摊了张报纸,搭起了地铺。我顿感良心不安,并为我的自私感到深深的自责,于是决定用学习的痛苦来惩罚自己。
我又回到了初中死记硬背的时代,和那个青葱懵懂的年代相比,现在的记忆力已经衰竭的差不多了。一恍惚,岁月已经将我磨砺成了一个懒散麻木的老男人。计算机是一门枯燥而乏味的机械性学习,成天的汇编语言、数据库、Java、Vc等等把人搞的浑浑噩噩,身困体乏,这远远没有呆在电脑前上网聊天轻松愉快。我胡乱翻了几页书,咬了几下笔帽,烟瘾在疲惫中就已经被撩拨上来了,人一烦躁的时候就特别想抽烟。于是,我对柳亚男说了声“上厕所”就出去了。
楼道的走廊两边立了一拨无所事事,道貌岸然的男生,这些家伙大多和我一样,表面上振臂高呼刻苦学习好好向上,其实心里却像霜打的茄子,不堪一击。
我穿过这群人,一直走到拐角处的窗户旁。这个地理位置对吸烟者来说甚好,其一可以欣赏外面的风景并可以排除吞吐而出的烟雾;其二可以防止校内检查人员的偷袭围堵,并在他们未到达跟前时而溜之大吉。我惬意的点上一根烟,吐出一个酷似爱心状的烟圈。
“是谁在这里抽烟呢?”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从后面冒出来。
我大吃一惊,慌忙把大半截香烟丢在地上,又用脚踩住,然后故作镇定的扭过头来。那时候,我就看见了白慧慧的一张甜甜笑脸。
“原来是你在调戏我!”我颇感意外。
“怎么?不行吗?”白慧慧生动的眨了一下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调皮的望着我。
“你怎么也来这儿学习了?”我没有去迎合她灼热的目光。
“我告诉过你我是来学习的吗?”
“那你来这儿做什么?看风景吗?”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找我?”我诧异的望着她,开始我还可以这丫头是在跟我开玩笑,不过从她严肃而认真的表情上来看,我相信这确实是真的。
“有事儿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没底儿。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白慧慧理直气壮的反问道。
“能,当然能。”我故作欢笑,心里嘀咕着,这丫头咋找到这儿的?
我又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
“吸烟有害健康,而且这里又是公共场合嘛!”白慧慧用手拿掉我口中的烟。
我无奈的把目光瞟向别处,那边走廊两边的男生正兴致勃勃的向我们这儿翘首眺望。当然,这帮家伙的目标只是白慧慧,而不是我。就这证明了物理学上所讲的“同性像排斥,异性相吸引”的原理。想到这的时候,我仔细打量了面前的白慧慧,发现这丫头今天打扮的出奇漂亮,白皙的脸蛋上略施粉黛,看起来光洁红润。上身套了件宽松的白色羽绒服,里面穿着紧身的高领毛衣,两个可爱的小突兀微微隆起,勾起我无限的瑕思。
“喂,呆子,你刚才在学习吗?”白慧慧机警地裹了裹羽绒服。
“是……是呀!”
“走吧,我陪你学习算了。”她边说边拽着我的袖子向教室奔去。我一看形势不妙,连忙挣开她的手,说:“我刚从教室里出来,里面太闷了,还有男人身上散发的狐臭味,咱们出去逛街算了。”
“快要考试了,你不怕吗?”白慧慧停下了脚步。
“怕是怕,不过咱学习好,没办法!”
“那好吧,逛街也行,你说了算!”
“那还不走?”
“嗯。”
我和白慧慧相视一笑,并肩走下楼去。途中,白慧慧示意我把烟盒掏出来,然后把手中的那根烟装了进去。我暗暗佩服她的勤俭节约,当时心里感觉挺温暖的。下了楼,走到楼前圆形广场的时候,我假装很着急的样子,猛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对她说:“哎呀,我的书还忘在教室了,你先等我一下,去去就来。”
“好吧,我在这儿等你。”白慧慧说。
我气喘吁吁跑进教室,看到柳亚男正趴着桌子上写东西。
“怎么去了那么久?”她面带焦虑的抬起头。
“不好意思,刚才接到一个消息,说是我们宿舍的一个同学病了,我现在准备回去看看。”这个谎言在我嘴里竟然很流畅的脱口而出。
“那样吧,你去好了,我现在正帮你整理笔记,晚上再给你吧。”
“太谢谢你了,不知道你怎么交给我?”
“我给你打电话吧!”
“你知道我们宿舍的电话号码吗?
“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是要走吗?怎么那么多废话?”
“哦,那我先走了,晚上见!”
“好的。”我拿起书,步履轻快地走出教室。在走廊里我碰见了嘉乐和胡蕊。他们正在为找不到座位而愁眉不展。我和他们相互问候,然后指着告诉他们那个教室里有座位。胡蕊听后立刻扭着小屁股钻了进去,我顾不得和嘉乐寒暄下去,说了声“拜拜”就下楼了。
这时候,白慧慧正端坐广场的大理石台阶上,手里还拿着个小镜子,时而挤挤眼睛,时而抿嘴唇,时而又挠挠脸蛋。那样子宛如一只处于发情期的小母猫。
“喂,和我一起出去,别那样折腾自己了,我不会介意你人长的丑。”我笑着说。
“哼,爱美之心,人皆有知。我这样做是为了给我们城市的形象做个表率。”
“算了吧,动物园里像你这样的动物可多了。”
“什么动物?”白慧慧不生气,反而很好奇的问。
“孔雀。”我又补充一句,“母的。”
“那也不错呢,比那些猴子河马袋鼠什么的漂亮多了。我挺喜欢这小动物的。”
“表扬你两句,你就骄傲了。萨特说,骄傲是自卑与绝望的证明。”
“那你自己像什么呢?”白慧慧突然反问道。
这个问题一下子就把我给难住了,说实话,我从来没有拿自己和动物园里那些可爱的小家伙们相提并论过。柳亚男曾经说我像一只特立独行的猪,我没有反驳。当然,谁也不乐意别人把自己比喻为猪,更何况动物园里是不可能花钱去养一头猪的。那么,我究竟像哪一种动物呢?
“你像一只五颜六色的长尾巴褐马鸡。”白慧慧惊喜的蹦了起来。
“你才像只鸡呢!”我对这个谬以千里的比喻嗤之以鼻。
“那你喜欢吃鸡蛋吗?”
“有点儿喜欢。”
“如果我真是只鸡,我就天天给你下鸡蛋吃。”白慧慧天真的说。
“那样的话,还不把你给累死。我的同学高阳曾经说过,鸡蛋是母鸡的卵子。”
“真扫兴,人家只是说说嘛!”
我没有再争辩下去。与此同时,我的心里顿生一股暖流,在幸福的向上攀升着。与柳亚男的文静清秀相比,白慧慧更显得淘气可爱。现在我感觉这两个人都距离我很近,到底谁更近一些呢?其实我是不知道的。
大街上,熙熙攘攘,人潮汹涌。道路两旁搭起了大大的货架子,琳琅满目地堆满了各类货物,一幅幅喜迎新春的红色对子醒目地斜挂在绳子上,它好象是在向人们昭示新年的迫近。但我此时却触景生情,渐渐的感受到考试的巨大恐惧。
一想到这些,我的脚步就愈来愈沉重,浑身打不起一点儿精神。
白慧慧回过头来,撅着小嘴说:“哼,和我一起出来就让你这么难受吗?”
“没有,不关你的事儿,可能是因为考试的压力吧。”
“你不是说自己学习好吗?”
“学习好不一定考试就好,你看我像个好学生吗?”
“岂止不像好学生,我看你根本就不像学生。”
“给点面子好吗?你不但不安慰我一下,反而落井下石!”
“怕什么呢?告诉你吧,我表姐是这个学校教务处的,到时候你要是真的考砸了,我们过去找找她。”从她轻松的口气来看,考试只不过是一种小儿科的把戏。
“真的?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个表姐?”
“你对我很了解吗?你除了知道我的名字,还知道些什么呢?”白慧慧狠狠的白了我一眼。
“那些我们可以慢慢了解的嘛,时间还长着呢?”
“哼,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儿吗?我容易么?”白慧慧腻腻歪歪的说。
“好了,我知错了,我有罪。咱们先谈正事吧,你表姐那能行吗?”
“她曾经告诉过我她帮过不少学生,不过可能要给任课老师送点小恩小惠什么的。” 白慧慧小声的对我说。
“那都是小事儿,能让我过关就行。”我心中暗喜。与此同时,考试带来的种种压力和恐惧转眼间一扫而光,我兴高采烈的和白慧慧并肩前行,周围的气氛喜气洋洋的,全国形势一片大好。我好象听见Louis Armstrong唱,what a wonderful world。
白慧慧的心情也不错,她蹲在一个地摊前,仔细挑选着一些假西藏人卖的藏品小饰物。偶尔她会把一些玩意儿戴在手上,上下摆弄一下,再问我怎么样。我通常都是用点头来敷衍她,除非某些东西真是太不入眼了。二十分钟过去了,白慧慧依然蹲在那儿,仿佛一点儿也不感觉累,而我早已经是腰酸腿痛了。看来女性比男性更容易忍受痛苦吧。
最后,白慧慧因挑不出礼物而烦躁起来。似乎一大部分女生在男生面前都是缺乏主见的,她们非要囔囔着问你怎么样,当你肯定之后,她们又犹豫了。白慧慧此时就处于这个心态中,她问我:“你感觉哪一个东西最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