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去读小说网 > 言情电子书 > 樱花落海洋 >

第22章

樱花落海洋-第22章

小说: 樱花落海洋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南澄说完转身,拉着苡米离开。

  六年后,历史惊人地重演,几乎是一样的场景,但南澄,终究是不同了。

  六年前她跑出酒店后躲在路边的小花园里哭得像个傻子,撕心裂肺,泪眼欲裂,好似世界末日;而五年后,她冷静地没有掉一滴泪。

  不是不难过,只是被背叛的痛苦抵不过对人性的失望和灰心。

  沈洛找了南澄无数次,她的家,她工作的报社,她喜欢逛的商店,她爱吃的餐厅,但没有一处有南澄的身影。

  百般无奈之下,沈洛只能去求苡米,他想她一定知道南澄的下落。

  苡米让沈洛在银行的等待区等她,直到下班时间,她又慢悠悠地吃了饭回来,看到沈洛还在那儿坐着,她才过去与他说话。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南澄在哪儿了吧?”沈洛问道。

  “她不想让你知道她在哪儿,她也不想再见你了,你还是自己识相点消失吧,别再烦她的家人也别再来烦我了。”

  沈洛脸涨得通红:“这次是我的错……可是她得听我的解释。要不是她一直不愿意与我去开房我也不会……”

  苡米不可置信地大笑起来:“沈洛,你脑子没有坏掉吧?你现在是在指责南澄今天被自己要结婚的男朋友背叛是咎由自取?你的意思是你出轨是对的,是南澄做得不够好所以才让你做错了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苡米,你应该明白的吧,我是个男人,男人总会有需要,我真的……”

  “我为什么会明白?”女生沉着脸,冷冷地反问。

  沈洛还想辩解什么,苡米粗暴地打断了他:“沈洛你还是别说话了,越说越让我看不起你。首先你背叛南澄,是你没管好你的下半身,南澄洁身自好没有任何错!其次男人是有需求,但是人之所以和野兽不同,是因为他有理智,能控制自己,你自己把自己和野兽混为一谈我没什么好说的;第三——”她顿了顿道,“我知道你一直看不上我,觉得我水性杨花,觉得我不守妇道,可是沈洛我告诉你,我宋苡米再怎么不堪,也从来没有劈过腿,明知故犯当过别人情人,没有在一段感情没结束前就开始第二段。我的每一个男朋友,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都是一心一意的。”

  沈洛脸色灰败,无力与苡米辩论,他只颓然地问:“……你不会告诉我南澄在哪儿是不是?”

  “是!”

  沈洛在得到苡米铿锵有力的回答后失魂落魄地走了。

  苡米回到办公室给南澄打了个电话:“他走了。”

  “走了就好。”南澄坐在大理古城墙下的咖啡馆门口,爆裂的阳光在裸露的皮肤上噼啪作响。挂上电话,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来,前尘往事好像就这样得到了更新。

  南澄请了长假,她也不知道归期。

  那天离开白天鹅宾馆后她就回报社请年假,手边紧急的工作刚好告一段落,而其他需要跟进的她也拜托了其他同事帮忙。但汪主任说最近报社人手紧张,啰唆了半天,像是不予准假但又不明说。

  若是平时,南澄或许也就默默地收回假条。可那天她觉得自己必须离开这里,离开沪城,如果不走的话她可能会死。最后她把请假条放他桌子上,然后回办公室收拾了东西回家,当天晚上就买了飞大理的飞机票。

  南澄到大理后找了家阳光充沛的客栈住了下来,客栈老板养了条叫大王的英俊金毛,楼下有个小院子,出门没多远就有好几家咖啡馆。她在这里日日睡到日上三竿,穿白T恤、阔脚的花裤子,牵着客栈的大王沿着小城溜达。傍晚的时候在附近的小店吃一碗牛肉拉面,在路口买一束开得热烈的太阳花,看着身边的背包客情侣,微笑着独自走回客栈。

  南澄一开始常去一家叫“时间仓”的咖啡馆,装修很漂亮,咖啡很香浓,但老板喜欢那种沙哑又充满故事的声音,忧伤的旋律里没有撕心裂肺的悲伤,却能让人一点点变得安静而伤感。

  所以她换了一家开在巷子深处的小书吧,安静的纯音乐,她可以沉默地看上一整天的书。

  时间好像就这样静止下来,连路过的云朵都放慢了脚步。

  离开沪城前,南澄曾以为她会度过一段暗无天日的时光,但第二天在陌生的大床上醒来,她甚至一时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又是为了什么在这里。

  在床上躺了几分钟,阳光在她的光脚底挠痒,她闭着眼睛想起了沈洛,想起了苡米,想起了司徒美娜妖艳的红唇和骄傲的嘲讽……南澄突然发现自己心里居然没有预想中的难过。

  就像知道月有阴晴圆缺一般,沈洛昔日的温柔与今朝的变卦也并非难以接受。

  南澄默默地想,难道这就是成长吗?对疼痛和伤害变得越来越麻木?抑或者,一直以来沈洛才是“受害者”,因为她没有像他那么投入在这段关系里?

  南澄大叫一声用被子蒙住头,而后一跃而起,放弃想这些没有答案亦再无意义的人和事。

  吃饭、遛狗、喝咖啡、看书、听音乐,这才是她当前的正经事,这才不辜负她这或许没了归期的长假。

  就这样过了安静的七天。第七天,古城下起了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透明的雨伞上发出啪啪的声音。

  南澄穿着人字拖在下雨的青石板小路上走得那么小心翼翼,还是不小心一脚踩滑,整个人失去平衡摔了个四仰八叉,雨伞也被摔得折了一根伞骨。

  她痛得欲哭无泪,浑身是湿透的雨水还有泥水,挣扎着站起身,庆幸不幸中的万幸是除了瘀青,身上并无大伤。

  南澄看到不远处有家门口种满了绿色植物的书店,她便推门进去,想问老板借把伞,或者干脆停下来避会儿雨。

  门口悬挂的风铃在风雨中叮当作响,南澄在门口的地毯上蹭了好久,怕鞋底的泥水和身上的雨水弄脏店里的地板和沙发。

  “老板……”她抬头,笑容在嘴角刚刚绽成一朵待放的花苞,却因撞上顾怀南的眼神而愣在当场。

  在沪城时每次遇到顾怀南,他都着剪裁合身的西装,从领口到袖口都完美无瑕得如同时尚杂志上的精英男模但在大理的路边书店里,橘色的灯光下,他只穿了件白色的衬衫,咖啡色的套头线衫,刘海有一点垂下来,遮住了左边一半的眼睛,所以看人时微微扬着下巴,又高傲又英俊的样子。

  他的眼神凉如大理的春雨,又亮如门前那一汪反射着灯光的小水坑。

  南澄有一种时空的错乱感,她分不清这是陌生的大理,还是经年之前的沪城;她分不清这是一家无名的书吧,还是时刻飘散着牛奶和香草气味的阿卡的“后海时光”;她分不清眼前是已经陌生了的顾怀南,还是所有诺言都还未被违背前的执着少年。

  “你是在外面,打了个滚吗?”顾怀南走到南澄面前,微微俯下身问道。

  “不……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出差吗?”

  顾怀南撇开脸、没有回答,对柜台的服务生说:“一杯香草拿铁……另外,再来条干毛巾。”

  南澄收拾好心情,和顾怀南恍如多年未见的旧友,聊着无关紧要的旧闻。

  拿铁喝完了,雨也停了,南澄起身与他告别:“我要回客桟了,很高兴在这里遇到你。”后一句倒也不全是客套话,能在陌生的古城遇到顾怀南,也算“他乡遇故知”。

  顾怀南一开始没搭腔,过了几秒才道:“再见。”

  “嗯,再见。”南澄推门出去。

  下过雨的古城空气很干净,呼吸间好像能闻到青草和泥土的香气。南澄在巷口看到一个卖花的小女孩,她买了一枝握在手里,然后进了客栈。

  晚饭时间,南澄又在客栈老板的餐桌旁看到了顾怀南——似乎应该是惊讶的,但她好像也不是很惊讶。

  她进门时他正低着头,细心地把自己汤碗里的小葱剔出来丢在桌上。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不吃葱。

  在书店,顾怀南没有回答南澄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大理的问题,南澄后来也没有再问。他们就像在旅途偶遇的故知,随意地闲聊,晚饭后在客桟的屋檐下喝茶、赏月,然后各回各屋。

  第二天南澄起了个大早,她没有告诉顾怀南她已经订了回沪市的机票,时间是五天后,而在那之前她想去趟丽江和束河。

  两个半小时的火车就到了丽江,南澄下车后又背着背包在挤满了人的售票口排了近一个小时的队买到回程的火车票后才走出火车站。

  丽江的阳光和大理一样透明而干燥,落在人身上时像落下一层纤细的绒毛,又像是覆盖着一层薄而脆的糖纸,空气里有淡淡的草叶晒干的气味。

  南澄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走到阴凉处的小摊,对头发花白的大爷说:“一瓶矿泉水。”

  手在口袋里却摸了个空。

  大爷拿着矿泉水望着表情瞬间呆滞的南澄,她在牛仔裤后兜翻出两个一元硬币给他,然后拿着矿泉水到一旁仔细检查了自己的所有口袋和背包,悲剧地发现,她的钱包真的不见了,连带那张刚刚到手的回程火车票。

  从南澄买完票出站到刚才买矿泉水,间隔不过五分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小偷竟然能得手,并且她还一点感觉都没有,真不知道要说小偷厉害,还是自己大意。

  南澄席地坐在路边的台阶上,打开矿泉水喝了一口,清冽的水让她焦躁的心稍微平静了一些,她甚至在这段时间里想了一下如果要在路边讨要回程的路费,该怎么写才显得可信度高一些。现在她的全部“身家”只有二十二元零钱,是她买票后随手塞在牛仔裤口袋里的。

  南澄正一筹莫展的时候,顾怀南竟又出现了。

  他穿着一件湖绿色的冲锋衣,深色牛仔裤,背着一只黑色的登山包,姿态闲散地站定在灰头土脸的南澄面前。

  “你是在等我吗?”

  南澄一开始以为是没长眼的搭讪者,抬眼看到顾怀南,愣了愣:“还没睡醒吧?”但随即意识到他可能是这个陌生城市里她唯一的救星,眼睛里顿时冒出了无数闪烁的星光。

  “真巧啊,我们两天遇见三次……我能问你借点钱吗,我钱包丢了。”南澄说。

  顾怀南望着南澄,然后突然轻扬了下眉毛:“不借。”

  “喂……”

  “但你可以跟着我,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你饿着。”

  这算是……“另类”的要挟吗?

  南澄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她当然可以选择不接受“要挟”,找当地民警帮忙联系苡米,让她火速赶来挽救她这个“落难少女”。

  但远水救不了近火。

  南澄跟上顾怀南的步子,目光在他的背影上停顿两秒后移往别处,然后又飞快地轻瞥对方一眼,好像是在确定顾怀南的后脑勺上确实没长眼睛,她才理直气壮地瞪着他的背影。

  隔着两三步的距离,他走快她便也走快,他慢下步子她便也减慢步伐,不远不近地,始终隔着那么无法逾越的两三步。

  就像很多很多年前,十六七岁的顾怀南和南澄那样。他们的脸孔在时光的那头,永远青春鲜亮。


第十回 如果相聚不是为了离别

  顾怀南领着南澄入住了青年旅社,然后在旁边的小店吃了一碗十块钱的云南米线,下午在古城溜达了一圈,晚餐是小酒吧里的中式简餐,还能边吃边听驻场歌手唱歌一简朴得完全不像他的少爷作风。

  南澄不挑食,再加上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吃得很香。顾怀南在她对面轻“啧”了一声,然后把几乎没动过的盘子推到南澄面前:“这份你也吃了吧。”

  南澄受宠若惊,把上面的大排夹到自己盘里,感动地咬了一口说:“你没胃口吗?可是不吃晚上会饿的。”

  顾怀南扬了扬眉,不置可否,过了一会儿才突然看着南澄说:“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好养活……你不觉得这里的东西很难吃吗?简直跟饲料一样。”

  他看着她把整块大排津津有味地啃完才说“跟饲料一样”,这不是明摆着骂人吗?南澄嫣然一笑,回他说:“讨厌啦,说得你好像吃过饲料一样。”

  顾怀南眼神复杂而专注地望着南澄:“我记得你以前没有这么伶牙俐齿。”

  “……人都是会变的。”南澄拨了拨耳边的头发,有些心虚。其实不只以前,就算是现在身为报社记者的她,也不是以伶牙俐齿出名,大多时候她还是那个温顺乖巧、存在感稀薄的小女生。

  但或许是因为这里离沪城太过遥远,让她卸下防备,或许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让她突然觉得原来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南澄变得不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