亵渎 第三卷 战火-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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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耐烦地吹出一股旋风，将地面的浑浊，散发着恶臭的积水卷到洞外。格利高里四肢撑地，站起身来浑身一阵抖动，水珠、粘液还有几片腐肉从身体上抖落下来。哀叹了一声，无言地看着自己粗短的四肢，尾巴无聊地扫来扫去，现在这个样，哪有丝毫威风可言，简直就是一只鳄鱼。
格利高里不由怀念起家乡来，那里到处都是暖暖地，趴在滚烫黑色的岩石上，淋浴在充满硫磺气息的烈风里，是多么惬意啊。
由岩石缝隙中喷出的火焰不时会掠过它的身体，那股热力会一直渗入骨髓。
一阵冷风袭来，它不由自主地打个喷嚏，从口中喷出一股惨绿色的气息，这就让格利高里的心情更加不舒服。想当初，自已可也是魔界里最上等的种族：深渊魔龙！
虽然实力在族中倒着数，但是身为高贵的魔龙一族，格利高里的实力在任何其它种族中都算强者。可惜魔龙族一族虽然强大，但数量不多，全族不过百头，成年龙更是仅有三十多只，不然的自豪感魔界王族早就变成魔龙族了，更让魔龙族感到耻辱的是，它们居然要和狡猾、无耻、无格调的战猪族并列五大种族。
虽然战猪族有关与其外表不相称的狡猾和阴险，但让它们能成为五大种族的重要原因是：极会繁衍。
魔龙族虽然强大，但就是魔龙王也不会认为自己能战胜二万只一等战猪，而魔龙族三十几头成年龙对应的是一百多万的一等战猪。至于战猪族的数量，则从来没人说得清楚。因此，虽然不耻与战猪族并列，并且极度厌恶它们，魔龙王也不会愚蠢到与其开启战端。
身为一头成年魔龙，虽然实力相对较低，格利高里也得以受到魔龙王的重用，成为魔龙王一等贴身待卫。
但格利高里被殊荣乐晕了头，从未出过地狱魔龙谷的它，一时被王宫里的美人们迷花了眼，竟全试图去引诱魔龙王宠爱的一个暗黑女妖，结果不言而喻，盛怒下的魔龙王将格利高里丢进了暗黑魔渊。
在那儿，长年不灭的轮回之火瞬间焚毁了它的身躯，而它奇迹般的保存下了灵魂，飘荡进这个空间。
格利高里身前毕竟是强大的魔龙族一员，在异界里很快的重组了自己的躯体，变成了一只丑陋的骨龙，而让格利高里不满的是，即使自己生前的酸性龙息在魔龙中算是下等中的下等，但无论无何也比眼前的风毒属性龙息强上百倍呀。无论是魔界或是这个异界，毒都是无用的东西，特别是在这儿，难道还能毒死一个僵尸不成？
是以身为天生强大魔力著称的魔龙，格利高里虽然要靠牙齿和爪子去和骷髅、幽灵、僵尸搏斗，这让它觉得恶心无比！虽然在魔界里弱者没有耻辱和资格，但这里是异界啊，耻辱一下，不会有人反对吧？
更让格利高里窝火的是，魔界单是凭威武的外形和天生的龙威凡会让其它种族避而远之，但在这儿，异界，却总有些不怕死（本来就是已死）的生物来挑战自己。这不，又来两个。
格利高里冲出山洞，双翅一阵急拍，但漏风的骨翼只带着它飞了十几二十米，这已经够它飞上山顶了。
格利高里摆了一个自诩威风的造型，以两个后肢和尾巴支地，上半身高高挺着，双翼张天，迎接明显不怀好意的来客。格利高里忘了这个姿势只适用于魔龙，而成了骨龙以后，它的体形变得太多了。
化为尸巫的罗格在很远就发现了峰顶上那只可笑的生物，这是一只似龙似兽的东西，明明身长腿短，却只用了四分之一的下半身着地，其实部分高高挺立，在风中摇摇欲坠，偏它的双翼还要大大张开，让它如同风中的芦苇东摇西摆的，似乎随时都可能被强风送走。
罗格忍不住大笑起来，阴郁的心情也随之而去。
风月可没有罗格的幽默感，强大的战斗本能让她瞬间发现了这只爱虚荣骨龙的弱点。
风月双翼骤然大张，一股旋风在她身前形成，摧枯拉朽般向格利高里冲去。
格利高里视力似乎不怎么好，而且刚到异界的它还不太会用精神力来感应周围，好不容易它才看清楚来犯的两个骷髅不是那么低级的样子，特别是记忆中没有会飞的骷髅。但可怜的格利高里还没弄清状况，旋风就将它卷起，远远地向峰底抛去。
“轰”格利高里重重栽在峰底的乱石堆里，几乎把它给摔散。好不容易翻过来，晃了晃还有点眩晕的脑袋，峰顶传来一阵阵魔法波动让格利高里心魂俱丧。
罗格迅速完成了几个小法术，数个桌面大小的石块至峰顶坠落。
“轰轰轰”格利高里又被埋在乱石堆下。
怒了，格利高里终于怒了，魔龙族骄傲之血让它怒火高涨。如何能忍受两个低级、下贱的骷髅如此玩弄！！
一阵龙鸣骤然响起，哗啦一声，乱石纷飞，格利高里在灰雾和石屑中一飞冲天。
它刚刚在空中示威式的盘旋了一周，那个卑鄙的尸巫就伸手向它一指。是的，卑鄙，无以复加的卑鄙，它们竟然招呼都不打，上来就偷袭！至少这一次，就没等格利高里大人做好战斗准备，甚至没等它完成在空中优雅、威武的战斗飞行，那个尸巫就对它使用了法术，而且还是最最无耻的重力术！
格利高里周围空间一阵波动，顿时它每根骨头立刻都重了几倍，格利高里绝望地扑腾扑腾了几下，就一头栽了下去。
半空时，凶残直逼魔龙王的有翼骷髅就莫名其妙出现在它面前，风月手中镰刀一轮，刀柄狠狠将骨龙抽飞出去。
“轰”格利高里得意不过一分钟，就再度回到乱石堆中。
可怜的它刚刚用尽力气从石堆下探出头，颈骨就被人一把捏住，一道无法抗拒的大力将它从石堆下抽了出来。风月将使体形远远大于自己的格利高里轮舞了几圈，再重重地摔在地上。罗格开始颂咒，一团紫红色的灵魂之火向格利高里飘去，准备就此享用这个难得的补品。然而风月镰刀一挥，击灭了火焰。一把又拿住准备逃跑的骨龙颈骨，将它提了起来。
恶魔骷髅和战俘骨龙就这样面对面的交流起来，显然骨龙并不让恶魔满意，恶魔时不时的摇晃着格利高里，抖得它浑身腐肉四溅。
魔龙族的骄傲就在穷凶极恶的风月面前原来什么都不是了，格利高里很快就充分体会到这一点。
可怜的骨龙眼睁睁看着风月的右手带着一点金星，伸进了自己的口中，纵然自己知道这点金星代表最不平等的灵魂契约，这也是可奈何啊，形势比人强。一口咬断？那自己的颈骨、头骨呢？格利高里也是个识时务的骨龙，在毁灭和被奴役之间不存在考虑。况且在魔界里，只有少数的十来个最高级魔族才有自由可言。
契约完成后，风月手一松，将格利高里丢在地上，骨龙爬了起来，垂头丧气地站在风月的后面。
罗格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虽然格利高里实力弱得离谱，甚至不如曾经遇到的千年僵尸领主，但眼前的场面显然远远超过风月的理解范围。
“风月……”罗格试图沟通正带着格利高里远去的风月。
风月回过头来，传来一个“今天到此为止”的意念，跳上骨龙一路远去了，罗格默然，过了好一会儿，讪讪地散去骨架，离开了异界。……
“啪”一个花瓶在豪华的天星石壁炉上被棒得粉碎。紧接着步上悲惨命运的是数只水晶高脚杯、一个文艺复兴时期的碟子和半瓶优雅时代的葡萄酒。
安德烈喘着粗气，在连续棒了一堆东西之梭，心情终龄平静了些。纵使已经是有数的强者了，砸砸东西仍然是不错的发泄方式。
“为什么你要让芙萝娅一个人去冒险，而要把我关在这里，我真怀疑父亲让你全权负责巴伐利亚公国的事务是否正确，我决定了，你要是再阻拦我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大卫显然不把安德烈的威胁放在心上，悠然地坐在沙发上品着红茶，‘漫慢地道： “我亲爱的弟弟，你当然可以把我打倒，并踏着我走出这个大厅。只是父亲大人的脾气你也知道，既然是我负责公国的一切事务，而你也划归我管理，这些冲动的做法只会给你带来麻烦而已。你不是想再回到天火森林理过上三年吧？”
听到“天火森林”四字，安德烈明显表情有些不自然。他抓起一本厚重的帝国百科全书，恶狠狠地向大卫砸去。大卫脚尖一点地，连人带沙发如同在水面滑行一般，轻松就躲过了，但那本百科全书突然射出几页纸，在大卫头上炸得粉碎，洒了他一头的纸屑。大卫呵呵一笑，从容整理着衣服。既然安德烈已经变相服从了自己，也就没必要在小事上和这个弟弟计较了。
“你也不用担心芙萝姬，捉几个矮人居然出动这么宠大的力量，她怎么会有什么危险呢？何况，论实力她不过是个高级魔法师，但论阴险……不，不，论聪明才智可真是没有几个人能是她对手的。再说，她还有一小队黄金狮子骑士和罗格护卫着。这个阵容，就算是你去打劫，也不见得会成功呢｝ ”
安德烈猛然抬头，道：“那个丑胖子看芙萝娅的眼神色得露骨，要不是你拦着，我真想杀了他。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看重这么个废物？”
“废物，废物？”大卫默念了两次，难得地严肃了起来，说道：“我亲爱的弟弟，以你十六级的斗气，在我们这一代人中，是仅仅逊龄奥菲罗克的。星空斗气浩瀚无涯，你应该时刻心如止水才是。为什么你和芙萝娅都那么想杀一个无足轻重的罗格呢？龄情龄理，你们都该有更重要的事才对｝ ”
安德烈沉思起来。
大卫清理完了衣服，又开始品茶了：“亲爱的弟弟，这有什么难想的呢？你和芙萝娅都是罕有的天才，不是哥哥我这样的凡人能比的。相应的，你们对周围的世界要敏感得多。”
大卫顿了一顿，又道：“你们想杀了他，是因为你们的直觉告诉你们，罗格对你们的生命有着威胁｝ ”
“啊”安德烈睑色有些变了。
“按理说，以他的实力，就是来个几十个，也不会对你们有什么威胁才是，但能让你们觉察到威胁，只能有两个原因：其一就是他太过狡猾，隐藏起了实力；其二就是他可能有着庞大的潜力，这才让你们感到不安。从我手头的资料看，第一个原因是不大可能的，那么就只剩下第二个原因了：他有足以威胁到你们的潜力！”
大卫好整以暇地把玩着手里的古水晶杯，说道：“我亲爱的弟弟，现在你明白我和奥菲罗克为什么会如此看重他、一直拉拢他的原因了吧？想来奥菲罗克一定也感觉到了他的潜力。
至于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潜力，迟早我会弄明白的。“
安德烈沉默片刻，淡淡地道：“死人是不会有什么潜力可言的。杀了就是，何必这么多事？”
大卫微笑道：“就算你师父在这里，我们有多大把握收拾得了奥菲罗克和埃丽西斯？现在杀个罗格容易，但你要怎么对待奥菲罗克的报复呢？更何况巴伐利亚大公年轻时就是同盟的一代战神，他经营公国二十年，有多少厉害杀手藏在暗处，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呢。亲爱的弟弟，如果你任性乱来，要是坏了父亲的大事，可就真别怪作哥哥的不讲情面了｝”
虽然大卫面带微笑，然而话语里的严峻意味竟让安德烈有些不寒而栗。
“亲爱的弟弟，其实以你的本领才智，就算实力较奥菲罗克有所不及，但至少是他的劲敌，可是在罗格这件小事情上，你却几次进退失据，说到底不过是你的傲慢在作怪罢了。你的傲慢和虚荣让你不肯承认对手的强大，你变态的完美主义又让你习惯从外表来判断一个人。你感受到了罗格的威胁，却又不愿意承认。这些因素都是妨碍你再进一少的关键啊。要不然，以你在武技上的绝代天份，现在说不定早已经达到剑圣级别了。”
大卫一口气说了许多，才叹了口气，低声吟了句诗：“虚荣啊，你是我最爱的原罪｝”
安德烈慢慢站起，恢复了平静。他抬手一招，地上的碎瓷、水晶纷纷飞起，在他掌心中聚集，又在星空斗气下变成莹蓝透明的一块结晶。
他把玩着这块结晶，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什么都不干，等父亲的命令。”
那个肥猪怎么处理当然是招为我用？“
“招用？那只狡猾的吧猪会千吗？”
“如果他不肯，我替父亲招婿好了。”
“什么！”
‘啪’地一声，蓝色结晶在地上摔得粉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