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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沙丘 第二卷-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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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这条沙脊跑,”保罗说,“这样快些。” 

他们拼命朝岩石跑去,沙绊着他们的脚。 

一种新的声音开始使他们明白:一种无言的低语声,一种在地上滑动、摩擦而发出的嘶嘶的声音。 

“沙蜥!”保罗说。 

声音越来越大。 

“快一点!”保罗气喘吁吁地说。 

第一块岩石像一片倾向沙地的海滩,位于他们前面不到十米的地方。这时,他们听到身后金属嘎吱嘎吱被咬碎的声音。 

保罗把背包移到右手臂,抓住背包带。他一边跑,背包一边拍打着他身体的侧面。他们快速地爬上突出的岩石,经过一条弯弯曲曲的、风沙雕刻成的沟壑,爬上到处是砾石的岩面。呼吸变得干燥,喉咙里发出喘气的声音。 


“我跑不动了。”杰西卡喘着粗气。 

保罗停下来,把她推入一个岩石的凹缝里,转过身来,看着下面的沙漠。一个运动着的沙堆向前移动,与他们所停留的岩石小岛平行月亮照着,沙浪起着涟漪,浪头般的沙堆大约一公里远,与保罗的眼睛几乎一样平。它走过的道路上,扫平的沙丘弯弯曲曲一条短短的曲线越过他们放弃了的、被咬碎了的飞机的那片沙漠上。 


沙蜥所在的地方,没有了飞机的痕迹。 

土堆般的沙包又移向沙漠,从它自己走过的路上迅速地退回去。 

“它比吉尔德的飞船还要大,”保罗小声说,“有人告诉我,沙蜥在沙漠深处长大。但我没有想到……好大啊!” 

“我也没有想到。”杰西卡喘着气说。 

那东西再向外,远离岩石,带着一条弯曲的轨迹,快速朝地平线跑去。他们听着,直到它远去的声音消失在他们周围轻微的沙动声中。 

保罗深深地吸了口气,抬头望着映着霜白月色的陡坡,引用了《凯塔布。阿-伊巴》中的一句话说:“‘在夜间旅行,白天在黑暗的阴影中休息。’”他看着他母亲:“我们还有几个小时的黑夜,你能继续走吗?” 


“休息一会儿。” 

保罗走上岩面,肩背着背包,系好背包带。他站了一会儿,手里拿着定位罗盘。 

“你准备好了就说一声。”他说。 

她从岩石上站起来,感到力量恢复了。“走哪条路?” 

“这条沙脊通向的地方。”他指着说。 

“走入沙漠深处。”她说。 

“弗雷曼人的沙漠。”保罗小声说。 

他停下来,由于还记得卡拉丹的预知梦境中的幻象而战栗着。 

他见过这个沙漠,但是和梦中见过的沙漠的形状多少有点不同,像一个消失在记忆中没有记住的视觉幻象。现在这一视觉幻象投射进真正的环境时,又像没有完全记住。这个视觉幻象似乎在移动,从不同的角度走近他,然而他仍然一动不动。 


在梦中,伊达荷和我们在一起,他记起来了,但是,现在伊达荷死了。 

“你找到要走的路了吗?”杰西卡问,误认为他拿不定主意。 

“没有,”他说,“但是,我们无论如何也要走。” 

他把背包紧紧地背在背上,坚定地沿着岩石上风沙凿成的“运河”向上爬,这“运河”开凿在月光照着的岩面上,阶梯形的山脊向南延伸。 

保罗沿第一条山脊爬上去,杰西卡紧跟在他后面。 

一会儿,她就注意到他们经过的道路成了一个需要立即解决的特殊问题岩石间的沙坑使他们行动迟缓,风沙雕刻成的山脊锋锐割手,障碍物迫使他们做出选择:从上面越过去,还是绕过去?岩石群有着自己的格调。仅仅在需要的时候,他们才讲话,并且要用嘶哑的声音费力地说。 


“这儿要小心些这条山脊多沙而滑。” 

“注意,不要在这块岩石上碰着头。” 

“呆在这山脊下面,月亮在我们背后,月光会把我们的行动暴露给那边的任何人。” 

保罗停在一处岩石的亮处,背包靠在一条窄小的山脊上。 

杰西卡靠在他身旁,庆幸有一会儿的休息机会。她听见保罗在拉滤析服的水管,吸了一点自己回收的水,这水有点咸味。她记得卡拉丹的水高大的喷泉围绕着天空的弯穹。如此丰富的水,一直没有为自己所重视……她站在它旁边时,只注意到它的形状,它反射的光,或者它发出的声音。 


停一下,她想休息……真正的休息。 

她想到怜悯能使他们停下来,哪怕只停一会儿。没有停止就没有怜悯。 

保罗从岩石脊背上撑起来,转身爬过一个斜坡。杰西卡叹了口气,跟着走下去。 

他们滑下斜坡,落到广阔的沙洲上,沙洲通向凹凸不平的土地那一边的陡峭的岩石。他们陷入了不连贯的运动节奏中。 

杰西卡感到这一夜他们受到了手脚下面的物质的支配圆石、豆大的砾石、石块,豆大的沙、沙本身、粗沙、细沙或粉末一样的沙。 

粉末钻进鼻腔过滤器,不得不把它们吹出来;豆子一样的沙和砾石在坚硬的岩面上滚动,很可能因不小心而发生事故;石块的尖角很容易使人被划伤。 

到处存在的一片片沙浪拖住他们向前迈进的脚。 

保罗突然在一块岩石上停下来,他母亲跌倒在他怀里,他把她扶住,使她站稳。 

他指着左边,她顺着他的手臂看过去,看清他们站在一个悬崖上,悬崖下面二百米处是一片沙漠,绵延伸展,像静止的海洋。它躺在那里,起伏着月白色的波浪角形的阴影消失在曲线形的沙浪之中。远处,尘雾升起,笼罩着灰色朦胧的陡坡。 


“广阔的沙漠。”她说。 

“要走过这样宽阔的沙漠。”保罗说,他的声音因过滤器盖着脸而被压低。 

杰西卡左右看了看下面只有沙。 

保罗直视前面,看着裸露的沙漠的远处,注视着月亮经过时阴影的移动。“大约有三四公里宽。”他说。 

“沙蜥。”她说。 

“肯定是。” 

她只注意到自己疲惫,而浑身肌肉的疼痛使她的知觉变得迟钝:“我们可以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吗?” 

保罗放下背包,坐下来,靠在背包上。杰西卡把一只手放在他肩上,支撑着自己,倒在他旁边的岩石。她坐下时,感到保罗转过身去,听见他在背包里面找东西。 

“拿着。”他说。 

他把两粒能量胶囊塞进她手里时,她感觉到他的手有些干燥。 

她从滤析服水管中吸了一口水,把两粒能量胶囊吞进肚里。 

“把你的水喝完,”保罗说,“常言道,保存水的最好的地方是你的身体,它使你保持能量,你会更强壮。信任你的滤析服吧!” 

她服从了,把贮水袋中的水喝光,觉得恢复了一些体力。然后她想到,疲惫时,觉得这儿是多么安静啊!她回想起曾经听到诗人骑士哥尼。哈莱克说过:“一口干燥的食物和安静胜过充满牺牲和战斗的房舍。” 


杰西卡把这些话说给保罗听。 

“那是哥尼说的。”他说。 

她听出他说话的声调和方式,就像是对着某个死人在说话。她想:可怜的哥尼也许死了。阿特雷兹的军队不是死就是被俘,或者像他们一样迷失在这无水的沙漠中。 

“哥尼随时都有引语,”保罗说,“我现在听见他说话的声音:‘我将让河流于枯,把国土出卖给邪恶;我将让家园荒芜,把一切给予陌生人。’” 

杰西卡闭上眼睛,发现自己国儿子热情洋溢的话而感动得流泪。 

过了一会儿,保罗说:“你……感觉如何?” 

她明白他是问她怀孕的情况,于是说:“你的妹妹在数月内还不会生下来,我仍然感到……还有足够的体力。” 

她想:我与我儿子讲话多么正式啊!因为对这样微妙的问题的回答是比。吉斯特的方式,所以她寻找并发现她拘泥于形式回答的原因:我害怕我儿子,对他的奇怪的表现感到害怕。我害怕他在我面前看到的,也害怕他对我说的话。 


保罗把头罩拉下来,盖住眼睛,听着黑暗中昆虫的杂乱叫声,他心中充满沉默。他感到鼻孔发痒,他搔着痒,取下过滤器,闻到了浓浓的肉桂的气味。 

“这附近有混合香料。”他说。 

一股柔风吹拂着保罗的脸颊,使他的外衣打着皱褶。但是这风没有暴风的威胁,他感到了它们之间的差异。 

“不久,天就亮了。”他说。 

杰西卡点点头。 

“有一种方法可以安全通过那片沙漠,”保罗说,“弗雷曼人经过沙漠的方法。,‘”沙蜥呢?“ 

“如果我们在这里的岩石后面,用弗雷曼人使用的小鼓槌制造出金属的撞击声,”保罗说,“会让沙蜥忙上一阵子。” 

她瞥了一眼他们与另一个陡坡之间、月亮照亮的那片沙漠:“要花走四公里路的时间。” 

“也许。如果我们走过沙漠时,仅仅发出自然的声音,那种声音不会引来沙蜥。” 

保罗打量着广阔的沙漠,在他的预知梦境中搜寻着那神秘的启示:金属的敲击声,人工操纵的弗雷曼人小鼓槌的诡计。这个小鼓槌就装在他们逃亡用的背包里。他发现,奇怪的是一想到沙蜥,他所感觉到的完全是可怕的事情。他知道,它好像处于意识的边缘,沙蜥应该受到尊敬,不应该害怕它……如果……如果…… 


他摇摇头。 

“必须发出没有节奏的声音。”杰西卡说。 

“什么?啊,是的。如果我们打乱我们的脚步……沙本身也要不时地移动,沙蜥不可能去调查每种小小的声音。然而在我们试验之前,我们应该休息好。” 

他望过去,看着那一堵岩壁,注意着那垂直的月影经过的时间。“再过一小时,天就要亮了。” 

“我们在哪里度过白天?”她问。 

保罗指着左边说:“那儿,北边悬崖拐弯的后面,你顺便可以看到被风吹凿成的顶风面,那里有一些深深的缝隙。” 

“我们最好现在就开始行动?”她问。 

他站起来,帮助她站起来。“你休息够了吗?可以往下爬吗?我想在我们宿营之前,尽可能到离沙漠近一点的地方。” 

“完全可以。”她点头示意让他带路。 

他犹豫了一会儿,拿起背包,背在肩上,转身沿着悬崖走下去。 

要是我们有吊带式减重器就好了,杰西卡想。往下跳到那里是很容易的事,可是吊带式减重器是另一个在广阔沙漠中避免使用的东西,也许它们与屏蔽一样会引来沙蜥。 

他们来到一个个向下悬垂的岩架边,看到他们后面的一条裂缝,月影勾画出它突出部分的轮廓,一直照到它的入口。 

保罗领路而下,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但是走得很快,因为月光持续不了多久的时间。他们盘旋向下,走入越来越黑的暗影中,向上的岩石隐隐约约与群星混合在一起。在一个朦朦胧胧的暗灰色沙面斜坡的边缘,裂缝变窄,大约十来米宽,沙面斜坡向下倾斜伸入黑暗之中。 


“我们可以从这里下去吗?”杰西卡小声问。 

“我想可以。” 

他用一只脚试了试斜坡表面。 

“我们可以滑下去,”他说,“等你听到我停下来为止。” 

“小心。”她说。 

他登上斜坡,向下滑去,沿着那柔软的表面滑到一个几乎填满沙的平地上,它位于岩壁中间的深处。 

他后面传来沙的滑动声,在黑暗中,他费力地望着斜坡上面,差点被沙暴击倒,然后一切又渐渐沉寂下来。 

“母亲?”他叫道。 

没有回答。 

“母亲?” 

他丢下背包,往斜坡上面爬,爬着,挖着,抛着沙,像一个发了狂的人。“母亲!”他喘着气,“母亲,你在哪里?” 

又一道沙暴倾泻下来,落在他身上,把他埋了起来。沙堆到腰部,他挣扎着爬了出来。 

她遇到了滑沙,被埋起来了,他想。我必须保持冷静,仔细解决这个问题。她不会立即窒息而死,她会使自己全身僵硬,减少对氧气的需要,她知道我会把她挖出来。 

使用她教的比。吉斯特方式,他那疯狂的心跳平息下来,脑子变得一片空白,过去的事没有留下多少记忆。在他的记忆中,每一次动作,每次滑行,都重新出现在脑中,随着内心的平静而移动。这种平静与那为全面回忆的实际需要的瞬间形成鲜明的对照。 


一会儿,保罗斜着往斜坡上爬,谨慎地探索着,直到找到裂缝壁,那里有一块向外弯曲的岩石。他开始挖,极其小心地把沙搬走,以免再引起滑沙。一块纺织物在他手下面露出来,他循着纺织物,找到一只手臂,沿着手臂,挖出了她的脸。 


“听见我说话吗?”他小声问。 

没有回答。 

他挖得更快了,挖出了她的肩膀。她是柔软的,他探到她缓缓的心脏的跳动。 

全身僵硬的自救法,他自言自语。 

他清理掉她腰部的沙,把她的双臂搭在他的肩上,沿着斜坡往下拉。开始慢慢地,然后尽可能快地拉,感到上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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