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去读小说网 > 同人电子书 > 乡间大道 >

第26章

乡间大道-第26章

小说: 乡间大道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⒎⒌拇ド希吹搅司艿拿飨慕】底纯觯鹤ḿ颐窃げ猓用飨纳硖遄纯隹矗梢曰畹剑保担八辏〉笔保П蟀慈遄畛な倜说哪炅洌蛋登杆懔怂悖庖槐沧佣脊槊飨斓迹睦镌腿簧鲂矶嗟男腋8小�
  现在,毛主席逝世了,以后归谁领导,跟谁走呢?凭宫学斌的生活阅历,虽然有点儿天塌地陷的感觉,但还不至于像有些人那样,真的感到绝望了。不过他隐隐约约觉得,最上头有一伙人是靠不住也不能靠的,乡下人都说“骒马(即母马)上不了阵”,话虽不中听,却有一定的道理。想到这里,心里便有些惆怅。
  同年10月6日晚上,江青、张春桥、姚文远、王洪文及毛远新,被以华国锋、叶剑英为首的党中央“隔离审查”。事隔半月,10月21日清晨,宫学斌和他窑场的干部职工欣喜若狂,他们从广播里听到一声惊雷:一个母的,三个公的,“四人帮”被抓起来了!
  惦记也是一种责任
  自从听到“四人帮”被粉碎的消息后,宫学斌曾给窑场放过几个半天的假,让那些小青年们到县城随游行的队伍热闹了热闹。但外面的世界让他们跑野了心,窑场因此常常听不到隆隆的机器声。一天,宫学斌截住几个很晚才回车间的职工,仔细一问才知道,很多人惦记家里的秋收,大都借机在自留地里忙活。也难怪,临秋末晚,生产队图省心省力,习惯把各家各户的玉米、地瓜分在山坡里,一堆一垛的,那还不得有人手往家拿么?
  “惦记家里,也是一种责任心哩!”宫学斌组织窑场领导们开会说,“为了解除大家的后顾之忧,我看咱窑场就放一个星期的假,让伙计们拾掇拾掇自留地,把生产队分的玉米地瓜啥的,该脱粒的脱粒,该打干的打干,弄他个利利索索的,免得扯东挂西,工作精力不集中。这是关系职工切身利益的事儿,咱应该早就想到的,犯不上他们借口找理由!”
  场长江世汉是最早与宫学斌一起开窑场的人,办任何事情也最认真。有一年老婆得了急病,窑场有拖拉机他不用,怕人说闲话,正准备用独轮车送的时候,被宫学斌知道了,硬是从万柳林场借了辆拖拉机把人送到莱阳中心医院。眼下听说给职工放假,开始不同意,见宫学斌执意坚持,只好顺水推舟说:“放假就放吧,但得告诉大家,一个个都要把嘴把严了,别得了便宜卖乖,鸭子钻水,亮摆臭屁眼儿,这事让公社知道了,咱吃不了得兜着走!”
  宫学斌满不在乎地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放几天假怕什么?连老百姓都知道磨镰擦锄不耽误工夫,他公社领导会不懂这个理儿?如果他们真要追究的话,我一个人扛着就是!”
  江世汉干咽几口唾沫,怯声怯气地问道:“那,这一个星期的工分窑场怎么记?是记缺勤呢,还是记满勤?”
  宫学斌不假思索地回答:“那还用说?记满勤!买卖好不在税上,平时大家舍死盼命地干,也没个额外收益,这一次就算补偿吧。只要大伙少些牵挂,提高了生产积极性,每人每天稍稍加把劲儿,什么都就有了。”
  事儿做到了大家的心里,说声放假,人们“哄”的一声,就像马驹出栏,撒欢尥蹄,四下里散开,你追我赶地往家奔。宫学斌按捺住一颗急切的心,到车间、仓库、宿舍和伙房,挨个地方转了一圈,嘱咐留守人员看好门,千万别出事,直到夕阳西下,才骑着他的“大国防”自行车,心急如焚地飞驰而归。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宫学斌也有一个牵肠挂肚、时时刻刻让他惦记的家啊!
  天色已经很晚了,秋风冷飕飕的,将刮下的枯枝败叶一股脑儿地往门洞里赶。宫学斌来到家门口,边伸手拍打家门,边把全家妻子儿女的名字喊了个遍。他有个习惯,出门在外从不带钥匙,进家来连喊带敲,常常三遍不应声,那脚就踢上了。眼下,就是再踢也没用了,因为生产队在西坡地里分地瓜,刘美清领着三个孩子,正往大筐小篓里装呢!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三章 窑场十年显身手(11)
有青壮劳力的人家,已经用手推车的现代运输工具,把分到自己名下的地瓜推回了家。剩下的老老少少,这时候大呼小叫的,没有手推车的(即使有,他们也推不动),只能靠肩挑手提,蚂蚁搬家似的来回倒腾。宫学斌来到地头,见刘美清挑着担,明杰和豪杰抬着筐,七岁的女儿艳丽自己挽个篮子,像一根藤上的四个瓜,正起身趔趔趄趄往回走,心里不由得好一阵子酸楚。
  将分的地瓜全部搬回家,刘美清连口气儿也没顾得喘,紧着刷锅烧火。一家人吃罢饭,月亮已经爬上了窗户。宫学斌眼看着妻子放下炊帚摸笤帚,灶里灶外,炕上炕下地忙活,自己也插不上个手,便拿个小矮凳,兀自到院子里坐了,从衣袋里掏出一窄条条卷烟的纸,把生活的艰辛搅在旱烟末里,慢慢卷成个锥子把儿,点着火,有滋有味地品着,慢慢悠悠吞吐起来。
  这时,屋里的刘美清把豪杰和艳丽打发睡下,见明杰守着昏暗的油灯打瞌睡,便把灯上的玻璃罩子取下来,张大嘴巴哈几口湿气儿,仔仔细细擦亮了。然后好声好气地对儿子说:“孩子,把作业写完了再睡!可不敢拖到明儿,明儿有明儿的功课。咱不是说好了么?能带晌拉夜,不起早贪黑,对吧?”
  已经升入初中的明杰,十分懂事地点点头,说:“妈,我知道的。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叫爸进屋早早睡吧!”
  “你只管好好用功吧,妈还有营生呢!”刘美清亲昵地拍拍儿子的肩头,说完就轻轻退出屋,来到院子。
  院子里刚分的地瓜,连毛带屎地堆在地上。刘美清找个筐啊篓的,把大大小小的分开装着,孬的坏的拣出来。她就是这么个勤快人儿,满眼都是营生,一刻也闲不着。宫学斌将烟掐了,赶忙凑到跟前,也双手不停地忙起来。月亮把银光洒下,在院子里铺了一层薄薄的霜。多么宁静温馨的农家小院啊!
  宫学斌说:“我一天到晚在外面忙活,也顾不上个家。你除了到绣花厂上班挣工分,还轮着伺候老的,拉扯小的,整天操不完的心,干不完的活,就苦了你一个人呢!”
  刘美清说:“苦点不怕,有你这份惦记,我就心满意足啦!”
  宫学斌说:“以后家里活多,不用天天靠在绣花厂。有我在外面挣,也不差你那几个工分。”
  刘美清说:“这可不是工分的事儿!绣花厂有绣花厂的规矩,就像你们窑场,随便迟到旷工,行么?人总得被规矩管着,都不守规矩,这个世界还不乱套了吗?”
  宫学斌心里一热,说:“我们窑场的人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实行责任承包制,让他们多干点儿活,一个个认为就是给我干的。管松了不稀理,管严了就叫你‘周扒皮’!”
  刘美清低头“吃吃”地笑着,说:“我也知道人们叫你‘周扒皮’,没有外号不发家,你别往心里去。照我看,你不管搞责任承包,还是生产定额,得先把道理和人讲透,正儿八经建起制度来,再安排人一项一项检查落实。别眉毛胡子一把抓,大事小事自己说了算。广播里不是说了么,一个人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
  一番话,就像一支清心剂,令宫学斌深受启发,他暗自思忖,窑场是到了加强教育和规范的时候了。其实,制度也不是没有,关键是应该好好分工抓落实。想到分工,宫学斌把窑场的大小干部过筛子似的过了一遍,感到最棘手的问题是缺骨干少人手。“其实呀,这个问题不用害愁,窑场100多号人,好苗子有的是哩!”他在心里自己鼓励自己,“重要的是发现和培养。”
  月亮悄然趴在西厢的屋脊,院子里的地瓜已经分拣和归置好了。刘美清把那些狗头般大小的上等地瓜,用瓜干刀一片一片地切着。宫学斌便驾轻就熟地将它们一一挂在带刺的长荆棘上(胶东农村一种丛生多刺的灌木,枝条细长,达2米左右),然后并排挂在屋檐下。恰似陕北人家晒辣椒,一嘟噜一串的,既有风味又壮观,煞是好看。
  这些用上等地瓜切成的干,再经过这样精心的摆弄和晾晒,就成了过年过节改善生活,以及走亲访友能拿得出手的好礼物。农村庄户人家没有什么,宫学斌的岳父岳母和舅子连襟都是大城市的人,年年相互间的迎来送往,全靠这东西答谢人情哩。否则的话,为了开阔孩子们的眼界,多长点儿知识和见识,哪能一到学校放假,就好意思挨个轮番地把他们往大城市送呢!

第三章 窑场十年显身手(12)
就在今年暑假,已上初中的明杰,还被送到大连他三姨家住了一个月哩!这孩子懂得父母的心思,也知道上劲儿用功,听说为了学习英语,他缠着时任空军某部宣传干事的姨父,找了两位友邻部队教导队英语教员当老师,天天跟在人家的屁股后面读呀写的。如果哪一天没时间教,明杰就会瞅准机会,翻过墙头,溜到滑翔学校,混进学员的课堂里去听、去学呢!
  议论到孩子们,刘美清侧目看看窗户口的灯光熄灭了,想是儿子明杰已经做完作业睡下,便对宫学斌说:“我早就跟你说过的,明杰在四中上学可惜了,那儿的教学质量不如九中,你得抓紧时间,想办法调调,要不就耽误孩子了呀!”
  宫学斌说:“我跟教育助理宋德雁说啦,他答应下学期就调。”
  屋里传出三个孩子轻雷般的鼾声,令门外这对开始步入壮年的夫妇发出会心的微笑。
  树高千尺靠根系,儿女就是父母的惦记。有惦记,有希望,真好!不知为什么,宫学斌夫妇蓦然产生出诗人般的心情……
  时刻醒着的梦
  转眼又是一秋。清晨,公社工交主任宋乃红骑个除去车铃不响,哪儿都响的破自行车,顺着扁担宽的田间小路,趟着沾满露水的草叶,扭秧歌似的来到窑场。所谓“工交主任”,就是管工业和交通的头儿。那个年代,一个公社能有几个工业,有多少车辆好管的?所以,一年四季,宋乃红便成了窑场的常客。
  说是客,宫学斌却从没把他当客待。思想上有什么想不通的,工作中有什么困难,不分场合,不分时辰,软硬粗细,张口就来。眼下,他把宋乃红让进屋,没等人家凳坐热,便又挥拳跺脚地嚷嚷起来。宫学斌说:“宋主任,我早就提出窑场独立核算,干部职工实行工资制,公社为什么迟迟不给答复?你不是不知道,各大队的工分值有高有低,我这里的人出一样的力,却得不到一样的待遇,大家心里不平衡呀!”
  宋乃红深知他这位老弟性子急,脾气爆,常以缓与静的行为而制之。眼下便不急不躁,轻声反问道:“就我本人而言,这件事是我不知情呢,还是不想解决?”
  宫学斌笑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可没有怪你的意思!宋主任。我听过咱们新任县委书记李仕恩多次讲话,他是坚决提倡多种经营的呀!凡提倡的东西,总得有个相应的手段去促进发展吧?这些天我常想,粉碎‘四人帮’都一年多了,咱们拥护的邓小平又恢复了职务,各级领导们的思想咋就迟迟不开窍呢?”
  宋乃红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融化也得有个过程不是?”
  宫学斌沉思片刻,眼睛忽然一亮,说:“宋主任,我有办法啦!大路不通,咱抄小路。公社和窑场统一核算就统一核算,该实行工分制还让它实行去,除此以外,我们以加班补助的形式,每月给大家发点现金行不行啊?”
  “这个办法倒是不错!”宋乃红点点头,“不过,这是件大事,不是哪一个人能说了算的,必须经过公社党委讨论通过才行。”
  宫学斌说:“通过不通过的,那是你宋主任的事儿,我们窑场就先这么办了。在公社谁不知道你是那不是常委的常委?这件事只要你同意,保准没人反对。”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依赖,对于宫学斌来说,宋乃红便是他开展工作的靠山。在某种意义上,工交主任对他有知遇之恩,是他的思想导师和工作中的呵护人。是啊!在一个人还没有强大到自己能够完全把握自己的时候,就需要依托一个比自己更强的人。青出于蓝胜于蓝,也许有一天,徒弟会超过师傅,但在徒弟成长过程中的每一个阶段,都离不开师傅的指教和支持。
  宫学斌送走宋乃红,一头撞进窑场工地,远远看见莱阳城关和平大队满载炉渣的一溜12辆小驴车,像蜻蜓交尾似的,亲密地连在一起,一路蜿蜒而来,便抬脚迎了上去。
  自从窑场为改进砖瓦质量,实行按比例掺炉渣的方法以来,供给炉渣的活儿就被大队书记潘心泰全部揽了过去�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