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师兄死远点-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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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因为你,我失去得太多了。”她抬手温柔摸过我的脸,忽然语气一变,用力扯住了我披过半身的长发,两眼都要爆出精光来,“你现在,还真是又柔弱又漂亮,让人喜欢得直想要毁掉呢。”
我的头皮被扯得生疼,却无动于衷。这疼还及不上打魂鞭的半分,说起来不过是几分皮肉之苦罢了,我还不放在眼里。
“你看你,这样隐忍着痛的样子,也那么好看。”暖玉冷着脸,放开那缕头发就是一个耳光打过来,“姐姐你这么纯洁,这么倔强,一副婊子相,叫我怎么能不想打你呢?”
我被打得一下子侧过了头,扯动了琵琶骨上的链勾,新的血不断洇入了胸前的白衣,染得红透。
“暖玉,需要我提醒你吗?时间不多了。”我半垂着头冷淡地回应。
暖玉一把把我的衣襟抓了起来:“谢谢姐姐的提醒,妹妹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你记住,我们走到今天,都是姐姐你逼我的!”她沙哑着嗓子,脸上不自觉地掉下了大滴大滴的眼泪,然后,轻轻一推,我便向着那落仙崖坠落下去。
最后,神识扫见灰白山石后,一抹淡墨轻衫的袍脚。
终于结束了。我想。
第七十九章 酬恹恹
“新娘子,”“醒过来了!”一冷一热两个脆生生的童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略微清醒了点,有幸听清了接下来欢乐的双重奏:“哥哥快点过来嘛!”
“好了好了,去找那个死小孩玩就可以了,这里就交给我吧。”
“小棒槌,”“才不是死小孩!”
“哥哥你吃醋了!”两个童音笑了起来,很是欢脱,不消一阵儿就跑远了,显然是去找新宠“死小孩”小棒槌去了。
于是被两个妹妹果断抛弃,以至于恼羞成怒的某位兄长一口气上不来,决定拿我泄愤,不轻不重地在我的腿上踹了一脚,毫不客气道:“既然已经醒过来了,就不要给本尊装死。”
“嗯。”我迅速面无表情地爬了起来,揉了揉被踹过的腿,漫不经心地问道,“我怎么还没有死?”
“别说得好像你很想死一样,”红眼睛的魔尊轻哧一声,“要是凤阿大人不想你死,你还能真死了不成?”
“其实我是挺想死的,居然还劳驾凤阿大人,把我从落仙崖那种地方带出来,真是承蒙厚爱啊……”我低头,一身白色的里衣,洁净无瑕,和锁骨上狰狞的伤口一比,就显得更加显眼了。凤阿大人是魔界至尊魔主独子夜雀的祖父,不就是上一任的至尊魔主?能把我从落仙崖的业火中毫发无损地带出来,凤阿大人果然是很强大呢。
“什么厚爱不厚爱的,要不是你那小狐狸机灵,找到凤阿大人报信,我才懒得理你。你身上系着他孙子的的因果,怎么可能随意死掉?否则,夜雀那个小祖宗一定会又闹得天翻地覆的。”魇魔撇了撇嘴,不自然地咳嗽了一下,“你的衣服是哭娘子和笑娘子换的。”
“哦,是吗。”我扯了扯系得乱七八糟的衣带,淡淡道,“看得出来。”
“对了,冰糖呢。”我又问了一句,“就是我的狐狸。”
“那自然是被凤阿大人带走了。不过你怎么不问你昏迷了多久?”魇魔移开眼睛。
这里衣虽说把身子遮住了,可是依然只是一层薄薄的布料,更何况,这根本就不合身,看着就像是随手找来的。
“伤口都结痂了,大概五六天了吧。”我无所谓地随口答道。
“你昏迷了一个月。”
“哦。”
“你突破到了筑基后期。”
“哦。”
魇魔一条一条对我报着我现在的情况,被我这简短的回答,无所谓的态度弄得有点窝火了起来:“你能别这个了无生趣的死相吗?!实话说吧,本尊看得很不爽!”
“哦。”我抬头,无神的双眼对着魇魔的红眼睛,“然后。”
“本尊这么好心收留,你就不能摆张好看点的脸色出来吗?”魇魔居高临下地哼了一声,“凤阿大人的意思是,夜雀正在收服魔界八尊,任何事物都不得打扰他。也就是说,你还要在梧桐境住上好一段时间,最好给本尊放老实点,别拖本尊的后腿。”
“好。”我生硬地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
魇魔:“皿算了吧,你还是那副死人脸看着顺眼。”
“哦。”我冷淡地应了一声,没有再作声。
魇魔被这种诡异的沉默弄得心里痒痒得很,咳嗽了两声,教训道:“你妹妹干的那些事儿本尊也算看到了,你说你妹妹渣也就算了,你这么自己折腾自己,那不是纯属找虐吗?”
“原来你们一直在旁边看啊。”我平静地重复了一遍,“一直在看啊……”
“咳咳咳,”魇魔被我呛了一下,尴尬道,“我们原就没有义务来管别的事儿,本尊看是本尊的事儿,告诉你不过是本尊好心罢了。”
“不过,连父母养孩子都是防老用的,可见人和人之间也就是个利用来利用去的关系,本来就没有什么温情可言。人家利用你是看得起你,陷害你是很看得起你,只不过是你太傻太天真,经不起人家抬举你罢了。”
“你能捡回来一条命,也算是好命。你说你在本尊这儿伤春悲秋了无生趣的,还不如关心关心你们仙门是不是要倒霉,你妹妹和师兄弟们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事儿……你现在这样,不是浪费时间吗?”
“哦。”我垂首,面对着自己的双手,手腕处一圈殷红的新伤未愈,缓缓问道,“可是,我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你说我这样能干什么?”
就是我坐地飞升,也是于事无补,孰不知魔界高手如云?加上那心机叵测老奸巨猾的主战派魔尊们,就知道仙门这次一定是要元气大伤的。只是仙门既然号称上面有人,我一个小小的筑基后期,又瞎操心什么?
至于玉鉴峰,我之前只是担心这一脉后继无人,可是爹爹娘亲这一代仍旧算是昌盛,只要把在外游历的长老们召回,那么自然也算得上是铁桶一块了。更由不得我这个叛徒罪女来管这闲事。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双手试着握了握,动作有点生硬,语调一派平静,“我还能活多久呢?一年?两年?”
我这新伤旧伤,寒气入体,魂魄受震,经脉不稳……这大大小小的问题加在一起,恐怕我现下空顶着一身号称是筑基后期的修为,实质上却连个普通凡人都不如。还有我的手……自己都命不久矣了,哪能操这份闲心?
魇魔被我的话梗了一下,略略尴尬地岔开话题:“之前倒是挺会装谄媚样儿的,现在可好,对本尊也不客气了,连一声魔尊大人也不叫了。”
“既然凤阿大人不让我死,我现在又是大伤小伤无数,你自然是要供着我。之前被你欺负,连我爹爹赐的道冠都给你抢去了,此仇不报,更待何时?”我毫不客气,对着魇魔勾出一抹邪恶的笑来。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魇魔喃喃道。
“过奖过奖。”我假笑着,展开双手,“来,抱我。”
“什么!”魇魔受惊了一般,猛地后退了一步,戒备地瞪着我,一身防备的架势。
“别和受了调戏的良家妇女似的,真纯情,我又不是洪水猛兽。”我看得嘴角一抽,“我四肢都受了伤,怎么动?快点抱我去穿衣,我穿着里衣和你聊了这么久,要是在凡间,估计都可以直接浸猪笼了。”
“你妹才纯情呢!在本尊看来,你这女人活该浸猪笼。”魇魔冷哼一声,深感我此语伤了他魔尊大人的威严。于是很是霸气地把我打横抱了起来,轻轻跳了几下,步移景换之间,已经到了一处梧桐树屋边上。那树屋的形貌和当初仙门那个小院的树屋如此相似,饶是我,也不由怔了怔。
“怎么?睹物思人了?”魇魔一边嘲讽着,一边轻巧地点过那梧桐树的树杈,很快就进了梧桐树屋。
我苦笑了一下:“叫你看破了心事,真是不好意思了。”
“不过,”我眯缝了眼睛,抬手无力地抚上了魇魔的脸颊,“少女的心事可不能就这么由着你说破,你说我怎么惩罚你比较好,魔尊大人?”
手下的皮肤陡然变烫了。
魇魔连忙侧过头去,骂道:“你这寡廉鲜耻的女人!”
“我这正道弟子私通魔界妖魔的,本来就没有什么名声了。”我淡淡道,顺手把手在魇魔胸前的衣服上手心手背抹了两把,权当是擦干净了,“听闻魔界夜叉族的女子个个都是美艳奔放的主儿,怎么魔尊大人没有去消遣消遣?还是这副童子鸡的生嫩样儿,胸肌倒不错。”
魇魔不淡定了。
他两手一松,我就直接摔到了梧桐树屋内的竹床上。那厮生得人高马大的,少说也是身长九尺,竹床又是不过一尺来高,哪怕那竹床的弹性颇佳,也摔了我个七荤八素。
“好疼。”我泪眼汪汪地抬起了无神的双眼,声调却没有什么起伏。
魇魔看着我,沉默了一阵儿,抱着胸冷笑道:“本尊看你这女人委实是欠抽得很,不怪本尊不怜香惜玉。”
“本尊想想,你这三番五次的激本尊发怒,不就是想要借本尊的手直接了断了吗?”魇魔一拂袖,“难不成本尊看上去有那么蠢?那么本尊就偏不叫你死,你给本尊老老实实地呆在梧桐境,给本尊带孩子洗衣做饭打杂。”
他的目光扫过我的手,上面狰狞殷红的伤疤在白净的手上显得特别突兀,不自在地侧了侧头,补充道:“洗衣服就不必了,你那身子现在和个鹌鹑一样弱,也干不了什么事儿。”
我哑然,鹌鹑?不想我活了十几年,居然越发退化回去了,还不及一个鹌鹑?无力地抬起一只手,把手背贴在额头上呵呵笑开来了:“我这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收起你那些个小心思,就算想死,也等到夜雀那个小祖宗一统魔界八境才成,本尊才没有那么好说话呢!”魇魔翻箱倒柜地找出一套黑底红纹的童子服扔到我的怀里,扬了扬下巴指示道,“这是本尊五百岁的时候穿过的童子服,你那身材也凑凑合合穿吧。”
我抖开这套童子服,看大小的确是同我相仿。然后,我沉默地转头面对着魇魔,很严肃地,一声不吭地,开始释放出压力。
“你对着本尊有什么用?还想要本尊屈尊帮你穿不成?不知道男女大防吗?”魇魔受不了我这样儿,咬牙切齿地问。
我指了指门口,淡淡道:“你说的男女大防,要我在你面前换衣衫不成?”
魇魔略显狼狈地逃了出去,树屋的门被他带得嘭的一声巨响。
我紧紧抿起唇,无神的双眼中只有黯淡。
“魇魔,谢谢。”
第八十章 壶中天
也许我的确就是那种打不死的命,那天被魇魔说了一通以后,我也暂且安分地在这梧桐境待了下去。反正活着的日子也不长久了,那么就无所谓早死一年晚死一年了。
梧桐境,的确是个养人的地方。就是我伤上加伤的残破身体,待了一个多月,居然也能够养出一点儿红润的血色来,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不过我个人认为,功劳最大的应当算是那三只小的,天天催着我做好吃的,作为厨娘的我自然也就没有少吃。
“新娘子,”“要吃饭!”
哭娘子笑娘子一左一右从我面前的小棒槌身后冒了出来,然后就是一贯的高低音童声二重奏:“好饿啊!”
我窝在床上,无奈地转向唯一智商正常的小棒槌,试图为我今天的赖床大业做最后挣扎。却听那厮揉了揉肚子,很严肃地道:“嗯,饿了。”
先不说我对萝莉正太这些生物的抵抗力小于等于零好了,就是借住在梧桐境这个事实也足够我好好心虚一阵儿了。烧饭做菜什么的,本来就不算什么大事,我拿出点对炼丹术热忱来,倒也算突飞猛进。勉勉强强可以应付那三个嗷嗷待哺的幼崽,以及某位明明已经辟谷多年,却没事就想打牙祭的魔尊大人。
我认命地从床上爬起来,披上一件罩衫,便驾云往厨房处去。一个多月时间,虽说我的四肢还是用不了大力,不能够做什么灵敏的动作,但是日常的行走还是可以支持的。
刚落到那厨房所在的小茅屋,便见魇魔提溜着一只山鸡两只兔子,挽着袖子在那厨房边拔毛拨皮,那架势好不熟稔,颇有几分家庭煮夫的样子。
我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毕竟魇魔那厮从来一幅轻狂样儿,我是决计想不到他也会有这么贤惠的一面的。于是很不自在地冲他打了个招呼:“魇魔,早啊。”
魇魔身形一僵,阴测测地举起那滴血的菜刀:“你……不许外传!”
我连忙举手投降:“小的哪里敢啊?”
“算你识相。”魇魔把菜刀一丢,掸了掸衣衫,“接下来的就看你了。”
我拎起那山鸡兔子和菜刀,施施然走进厨房,一边低头利落地把那山鸡切了切了剁了剁了,一边随口问道:“魇魔,夜雀不是闹着一统魔界八境吗?你怎么还这么清闲,居然有空在这里等我做饭吃?”
魇魔抱胸倚在门边上:“你忘记了?本尊可是不折不扣的中立派,管他闹得天翻地覆呢。”
“梧桐境太安静了点,我从来没有见过别的魔物。”
“你不知道吗?梧桐境可不是魔界八境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