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奇寓所粉末之谜-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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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想起来了,昨天她似乎比往常更神经质些。她从家里溜出去时,脸色苍白,
显得烦躁不安……”
威弗突然一动身,像是要说什么。埃勒里向他投去警告的一瞥,示意管家接着
说。
“不一会儿,弗兰奇夫人也下来了,她是一身兜风的打扮。她问伯尼斯哪儿去
了,我就把伯尼斯离开时的情形说了说,还把伯尼斯的话也转告了她。我当时以为
她马上就要晕倒了——可怜的人——她的脸一下子变得那么苍白,就像突然生了病
似的。她看上去像是变了个人。过了会儿,她像是缓了过来。她说:‘没事了,霍
坦丝。让扬把车开回车库去。我不出去了……’接着她就回楼上去了。喔,对了!
她上楼前确实告诉过我,说如果伯尼斯回来了,马上就告诉她……先生,那是我最
后一次见到伯尼斯,几乎也是最后一次见到弗兰奇夫人。因为那可怜的人整个下午
都呆在自己屋里,只是在晚饭时下了趟楼,和玛丽安一起用了晚餐,吃完饭,她就
又上去了。她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担心伯尼斯。有那么两次,她都已经向电话走
去了,但似乎又改变了主意。不管怎样,晚上11点15分左右,她穿戴整齐下楼了—
—是的,先生,我知道你肯定要问的:棕色的小圆帽和饰有狐毛的外套——她说要
出去。然后她就走了。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可怜的弗兰奇夫人。”
“她没要车?”
“没有。”
埃勒里在屋内转了一圈。“昨天一整天。玛丽安·弗兰奇小姐在哪儿?”他突
然问了一句。威弗震惊地看了他一眼。
“噢!玛丽安小姐起得很早,她看上去容光焕发——这可爱的孩子向来起得很
早——午饭后她就出去了,说是和一位朋友约好了去购物。她下午大概还去了卡内
基礼堂吧.因为前一天她还让我看了看演奏会的票,是一个外国人办的钢琴演奏会。
她是那么热爱音乐, 这孩子!直到5点30左右,她才到家。她和弗兰奇夫人一起用
了晚餐,看到伯尼斯不在,她还觉得有些奇怪呢。晚饭后,她重新打扮了一下,就
又出去了。”
“玛丽安·弗兰奇小姐几点回来的?”
“这我可说不准。11点30前,我就让佣人们都歇着了,我自己是11点30上的床。
我没看到有人回来,而且,弗兰奇夫人也说过不用等她。”
“这家的家规也不是很严谨吗,”埃勒里低声讥讽道。“安德希尔小姐,请您
描述一下卡莫迪小姐离家时的衣着打扮——她出门时大约是2点30吧?”
霍坦丝·安德希尔不耐烦地动了动身子。女佣仍傻乎乎地看着埃勒里,目光中
流露出胆怯。
“我也只能说个大概,”管家说道。“伯尼斯当时戴着——让我想想——她那
顶漂亮的蓝色毡帽,穿了件灰色的薄绸套裙,外罩一件灰色镶毛边外套,脚上是一
双带水晶扣饰的黑色浅口无带皮鞋。这就是你想知道的吧?”
“正是,”埃勒里展露了一个颇具魅力的笑容。他把威弗拉到一边,低声问道:
“韦斯,知道我为什么要向这两位尊敬的女士讨教吗?”
威弗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你想了解些伯尼斯的情况……噢,埃勒里!你该不
是在寻找表明伯尼斯昨夜在这儿的其他迹象吧?”他惊问道。
埃勒里阴郁地点点头。“我们已经找到了三个明显的迹象,它们都表明,这位
年轻的女士曾来过寓所。如果套用一句新闻界的行话,那就是:据说她曾来过寓所
……但我觉得不该只有这三个。有些迹象也许我还没能发现。虽然管家——女佣,
伯尼斯的贴身女佣——”话没说完,他就摇摇头,闭上了嘴,似乎对自己的想法很
不满意。他转身面对着两个女人,她们正等着他发问。
“多丽丝·基顿小姐。”女佣吓了一跳,眼中的恐惧暴露无遗。“别害怕,基
顿小姐,”埃勒里和蔼地说道,“我不会咬人的……昨天午饭后,是您服侍伯尼斯
小姐换衣服的吗?”
女孩轻声答道:“是的,先生。”
“如果您现在在这儿看到她的衣物,比如说,她昨天穿戴的东西,您能认出来
吗?”
“我——我想应该能吧,先生。”
埃勒里走到距盥洗室最近的壁橱边,敞开了橱门——橱子里挂满了五颜六色的
长裙;门后钉着个装鞋的绸布袋;壁橱的顶层上搁着几个帽盒——他退后几步,说
道:
“您请便吧,基顿小姐。看看能找到些什么。”他就站在女孩身后,锐利的目
光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他是如此的专注,以至于当威弗站到他身边时,他都全然
不知。管家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她看上去就像一块细长的石板。
女佣颤抖的手在长裙堆中翻找着。所有的衣服都看过一遍后,她胆怯地转向埃
勒里,摇了摇头。他示意她继续找。
她踮起脚尖,从架子上取下了三个帽盒。她逐一打开,匆匆地查看着。她犹豫
不决地向埃勒里报告说,前两个盒子里的帽子是弗兰奇夫人的。霍坦丝·安德希尔
冷冷地点了点头,算是予以确定。
女佣打开了第三个盒子的盒盖。她低低地发出一声压抑住了的惊呼,向后倒退
了几步,正撞在埃勒里身上。她像是被烫着了似的,一下子就跳开了,伸手在口袋
里掏着手帕。
“怎么了?”埃勒里柔声问道。
“那是——那是伯尼斯小姐的帽子,”她紧张地咬着嘴唇,声音轻得如同耳语
一般。“她昨天下午出门时,戴的就是这顶帽子!”
埃勒里仔细地打量着盒中这顶帽檐朝下的帽子,浅蓝色的毡帽顶因为是朝上放
着的,所以已经塌陷了下去。从他站着的位置,恰好能看到翻折式帽檐上别着的一
枚亮晶晶的别针……女佣遵照埃勒里的吩咐从盒中取出帽子,递给他。他仔细地看
了看,又默默地还给了女孩。女孩一声不吭地接过去,一只手伸入帽顶中,啪地一
下将帽子倒翻了过来,然后娴熟地把它放回到盒中。埃勒里刚要转身,看到女佣的
动作,不禁一怔。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看着女孩将三个帽盒放回到架子上。
“请再看看鞋。”他说道。
女佣顺从地俯下身去,开始查看门后吊着的绸布鞋架。她刚要挪动一双女式浅
口无带皮鞋,埃勒里在她肩上轻拍了一下,让她别动。他转向管家,问道:“安德
希尔小姐,您是否能看看,这是不是卡莫迪小姐的帽子?”
他伸手取下那个装着蓝帽子的盒子,拿出帽子递给了霍坦丝。安德希尔。
她粗略地看了看。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埃勒里已从壁橱旁走开,站到了盥洗室
门边。
“是她的,”管家说着,挑衅般地抬头看着埃勒里。“但我不明白,这能说明
什么。”
“这倒是实话。”埃勒里笑道。“能否请您把它搁回到架子上?”他一边说,
一边慢悠悠地走了回来。
管家对埃勒里的要求颇有些不屑。她一只手伸入帽中,托着帽顶将帽子倒了过
来,然后将它倒放着搁回了盒中。她小心翼翼地把盘子放回到架上,又小心翼翼地
坐回到椅中……埃勒里突然咧嘴一笑。这一笑倒把威弗给笑懵了。
接着,埃勒里干了件不可思议的事——屋内的其他三人个个目瞪口呆。他又伸
手从架子上取下了那个帽盒!
“喂,韦斯,我们来听听你这位男土的意见,”他欢快地说道。“这是伯尼斯
·卡莫迪的帽子吗?”
威弗诧异地看着他的朋友,机械地接过了帽子。他看看帽子,耸了耸肩。“看
着挺眼熟的,埃勒里,但我不敢肯定。我不大注意女人的穿着打扮。”
“噢。”埃勒里轻笑了一声。“把帽子搁回去,韦斯老兄。”威弗叹了口气,
小心翼翼地抓起帽顶,将它搁回盒中,帽檐紧贴在了盒底。他笨拙地盖上盒盖,将
盒子放回到架子上——五分钟内,这盒子被人来回折腾了三次。
埃勒里突然转向女佣。“基顿,卡莫迪小姐在生活习惯上都有哪些讲究?”
“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先生。”
“她常差遣你吗?她自己的东西一般都是亲自收拾吗?你的具体职责是什么?”
“哦!”女佣再次看了看管家,似乎在寻求指点。接着,她又低头看着地毯。
“先生,伯尼斯小姐过去——一直就很在意自己的衣物和东西。她外出回来时,几
乎总是亲自把外套和帽子收好。我只是负责服侍她一为她梳头,替她把要穿的衣服
拿出来,干些诸如此类的事。”
“她是个非常细致的女孩,”安德希尔小姐冷冷地插了一句。“我总说,这可
真少见,真是不同寻常。玛丽安和她一样。”
“能听到您的意见,真是万分荣幸,”埃勒里一本正经地说道。“‘荣幸’这
个词根本不足以表达我感激的心情……嗯嗬,基顿,鞋!”
“呃?”女孩吓了一跳。
“鞋——我是说,鞋。”
鞋架上的各个小袋子里露出至少一打颜色、样式各异的鞋。每双鞋都是头朝下
搁在袋里,鞋跟露在外面的,正挂在袋口上。
女佣基顿开始了她的工作,她先扫了眼所有的鞋,然后抽出几双来仔细看了看。
突然,她猛地从两个毗连的袋子里抽出了一双黑色浅口无带皮鞋。每只鞋上都镶着
一枚又大又沉的水晶石饰扣。她将鞋递到了埃勒里面前。一束阳光照到鞋面上,水
晶石闪闪生辉。
“就是这双!就是这双鞋!”她喊道。“伯尼斯小姐昨天出去时就穿着它。”
埃勒里从女佣颤抖的手中接过鞋,看了看,转身面对着威弗。
“还有泥点呢,”他的话言简意赅。“这儿有一小块湿迹。看来是铁证如山了!”
他把鞋递还给女佣,基顿哆哆嗦嗦地将它们搁回到袋中。……埃勒里立刻眯起了眼。
尽管鞋架上的其他鞋都是跟朝上放着,但她在放鞋时却将鞋跟朝下放入了袋中。
“安德希尔小姐!”埃勒里又从袋中取出了那双鞋。管家一脸愠怒,不情愿地
站起身来。
“是卡莫迪小姐的吗?”埃勒里递过鞋去,问道。
她瞥了一眼。“是的。”
“看来我们达成了共识,”埃勒里慢吞吞地说道,言语间透着些欢欣,“麻烦
您把这双鞋搁回袋里。”
她一声不吭地照办了。埃勒里观察得非常仔细:她重复女佣的全套动作。鞋放
入袋中时鞋跟朝下,这样一来,鞋头与饰扣便从袋口探了出来。埃勒里暗自笑了笑。
“韦斯特利!”他立刻喊了一声。威弗不耐烦地走了过来。他刚才一直站在窗
边,忧郁地俯瞰着第五大街的车水马龙……看到埃勒里搁好了鞋,他便走过去,一
把抓住鞋跟,将它们揪了出来,然后,鞋头朝下,猛地又将鞋塞了回去。
“干嘛这样?”埃勒里问道。两个女人确信他真的生气了,便都惴惴不安地闪
身躲开了壁橱。
“怎么啦?”威弗反问道。
埃勒里微微一笑。“别这么冲动,哈姆雷特(译注——埃勒里将威弗喻为莎翁
笔下的哈姆雷特)……你为什么要这么放鞋呢?”
威弗瞪着他。“怎么,它们不都是这么放着的嘛,”他淡淡地说道。“我又为
什么要别出心裁呢?”
“噢,”埃勒里说道,“有道理……安德希尔小姐,其他鞋子都是鞋跟前上,
您为什么偏偏要让这双鞋鞋头朝上呢?”
“这还用问嘛,”管家讥讽道。“这双黑皮鞋上有大扣子。您难道没看见吗?
威弗先生将它们头朝下搁进去时,那些扣子都挂到袋子上了!”
“非同寻常的女人!”埃勒里低声咕哝了一句。“其他鞋子显然都没有饰扣…
…”管家的目光肯定了他的猜想。
他将三人丢在壁橱前,自己默默地在屋中踱起了步子。他噘着嘴,看上去心事
重重。突然,他转向了安德希尔小姐。
“请您仔仔细细地看一遍这个壁橱,安德希尔小姐。如果可能的话,请告诉我,
是否有什么原该在那儿的东西不见了……”他示意管家过来,自己退到了后面。
管家忙碌起来,她的那双手又麻利地在长裙、帽盒、鞋子上忙了一遍。威弗、
女佣和埃勒里全都无言地看着她。她突然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看鞋袋,又抬头看看
顶架,稍稍犹豫了一下,转向了埃勒里。
“我没法肯定,”她若有所思地说道,那双冷冷的蓝眼睛捕捉着埃勒里的视线,
“但我觉得,弗兰奇夫人的东西该在的全都在,倒是伯尼斯小姐的两件东西不见了!”
“不会吧!”埃勒里低低地自语道。他似乎并不是很吃惊,“肯定是一顶帽子
和一双鞋,对吧?”
她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