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生烟-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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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子晋心中一凛,刘厚总下毒手了!多半已经将项英他们三人杀害,而接下来就要轮到他自己了!他强忍着眼中剧痛,挣扎着想逃下山去,可是大概是由于过于惊慌,他只觉得四肢无力,根本使不上劲。耳听得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一根冰冷的枪管抵住了他的后脑。
九 “刘厚总,你这个叛徒!”严子晋大声骂道。
“呵呵呵,”刘厚总发出了一阵冷笑,“刘厚总他的确已经是叛徒了!”
“你到底是谁?”严子晋大声问道。
“我是谁?我是刘厚总啊!”
“不对!我亲眼看见你上了刘厚总的身,你不是他,你到底是谁?”
刘厚总哈哈大笑:“原来这也被你看见了,那就更留你不得了!想要知道我是谁,就到地府去问吧!!”
严子晋心知不免,索性将头一昂,等着那一颗子弹穿过他的脑壳,带走他的灵魂。可是枪管反而离开了他的后脑,刘厚总以一种惶恐的声音说道:“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什么?”严子晋疑惑地问道。
刘厚总却大声地叫着:“我不去,我不去!!你休想把我带走!”
严子晋更是不解,刘厚总到地在和谁说话呢?
“我有拘魂环,你奈何不了我!”刘厚总狂笑道,“你奈何不了我!”
严子晋侧耳倾听,此处并没有第三个人的说话声,刘厚总完全是在自言自语,难道他精神错乱了?
刘厚总越叫越是凄厉,仿佛在经受着极大的痛苦:“我不去,我不去……”等叫到第四下的时候,声音戛然而止,四周顿时陷入了沉寂。
“难道刘厚总他死了?”严子晋猜测道,扶着石头慢慢地站了起来。
他站了一会儿,听得四周全无动静,看来所有的人都已经死了。他不敢再呆下去,凭着来时的记忆,连夜慢慢摸下山去。
“第二天,我就听闻刘厚总叛变的消息,他拿了首长身上的金条和钞票,投奔泾县保安团去了!”
梅晓岚问道:“您刚才不是说他已经死了么?”
“后来我猜想多半是那团阴气被什么高人带走了,刘厚总醒来发现自己手里拿着枪,首长们又饮弹而亡,自己百口莫辩,只好卷了钞票金条跑路了!”严先生叹道,“这拘魂环害得我双目失明,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想不到这只紫玉镯竟然还牵扯到那么大的一桩历史事件,照严子晋说来,“皖南事变”的发生与那阴气和这个紫玉镯有着极大的关系。只是其中扑朔迷离,未解之事甚多。
许奕飞问道:“那梅小姐姑婆的事,是否与这个镯子有关?”
严先生点了点头:“多半是。你姑婆应该在十年前去世,但凭借了拘魂环的威力,生生地将魂魄拘留在了体内十年。敢问她是不是摘下玉镯后才死的?”
梅晓岚点点头:“是的,不过我姑婆现在还没死,只是变成了植物人。”
“还没死?”严先生奇道,“没有了这拘魂环,她的魂魄不可能还能留在体内啊!”
“你的意思是姑婆的魂魄还留在体内?”梅晓岚惊问道。
严先生颔首道:“魂已去,魄犹在!人有三魂七魄,三魂者,胎光,爽灵、幽精,主管人的心理;七魄者,尸狗、伏矢、雀阴、蚕贼、非毒、除秽、臭肺,主管人的生理。这三魂七魄紧密相连而不可分,一般来说,人死的时候,魂魄全部离体。但有时因为某种原因,魂魄分离,魂去魄在者,就是俗话说的‘植物人’,‘脑死亡’。魄去而魂在者,则称之为尸人,且随着留在体内的魂魄多寡,产生各种情形,不一而足。”
严先生喘了口气,说道:“依梅小姐的姑婆如今的情形来看,似乎是有什么遗愿未了,因此最后一魄迟迟不肯离开躯体往生。”
“对了!还有一件事。”许奕飞把袁云峰的情况也说了一下。
严先生想了一下,说道:“修补魂魄我可从未听说过,不过按理想来,人之根本应该在魂而不在魄,现在袁先生每日心智偶开,当是魂魄之间有隙,未能很好地融合在一起的缘故。只要将魂魄融合我想他就有可能痊愈!”
“那敢问先生该如何使魂魄融合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或是靠他自己本身慢慢进行,或是借助某些法宝之力,这个拘魂环或许可以,可惜我不知道使用的方法。”
许奕飞有些失望。严先生却说道:“虽然我眼下不知道,但可否将它交与我仔细参详,或许会有什么发现也未可知!”
许奕飞刚想说“好的”,梅晓岚却拉了拉他的衣袖,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我们还有几位朋友,严先生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和他们一起研究如何?”
严先生笑了笑,说道:“怎么?梅小姐是怕我吞了这拘魂环?”
“不敢不敢,”梅晓岚笑道,“只是已经答应了那几位朋友,实在不好意思食言呢!”
严先生收拾好东西,站了起来,“既然是这样,瞎子我就去凑个热闹吧!”
两人带着严子晋去了草根胡同,梅晓岚又去医院将袁云峰也接了回来,四人一起吃了晚饭。梅晓岚惦记着姑婆,马上就回医院去了。
许奕飞帮严先生泡上了一杯茶,然后和他有搭没搭地闲扯。等到了快十一点半的时候,齐格勒和姜辉才姗姗来迟。
“你怎么这么晚才过来?”许奕飞抱怨道,“我们都等你们老半天了!”
齐格勒挥挥手,说道:“忙啊,今晚又走了一学生,我们刚在一直在勘测现场!”
“没事儿吧?有什么发现?”
“暂时还没有,得了,不说那事儿了。云峰怎么样?醒了没有?”
“还没呢,对了,你知道拘魂环吗?”许奕飞问道。
齐格勒的第一反应是——“很熟!”,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或听过这个名称。
“我听说过!”一直坐在角落中的袁云峰忽然说道。
“云峰!你清醒了?”许奕飞高兴地叫道,“你看谁来了?”
袁云峰朝齐格勒点头示意,却拿过严子晋的茶杯,续上了水,用三个手指头拈着,递过去说:“师叔祖请。”
十 严子晋摸到了杯子,先是一楞,随即也用三个手指拈着杯底,接过去,放在桌子的左角上,便问:“师侄孙有何指教?”
袁云峰问:“既然有诗为证,师叔祖可以赐教一二吧?”
严子晋大声念道:“祖师遗下三件宝,众房弟子得真传,乾坤交泰离济坎,江湖四海显名声。我乃江相派状元严子晋。”
袁云峰抱拳道:“领教了。我也有诗为证:玄诀秘旨自天罡,柳庄神相世无双,胸中一本《周易》在,管叫天下美名扬!在下袁氏传人袁云峰!”
两人这一番暗号不象暗号,切口不象切口的对话,把屋里的人都弄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云峰?你们这是……”许奕飞问道。
袁云峰笑了笑:“这是我们卜派的规矩,刚才我们念的是家门诗,互通身份。这位严先生是江相派的状元,地位应是极高,大师爸之下便是他了。”
严先生却摇了摇头:“这些都是陈年往事了,如今这世界上哪还有什么江相派?难得你还记得昔日的规矩。唉!”他那一声长叹,包含了无限的辛酸和感慨。
“江相派?”齐格勒说道,“是不是当年与孙中山合作革命的江湖帮派之一?”
“不错!我们江相派和洪门与孙先生合作革命,有许多前辈曾在民军中当谘议、参谋、书记等。但自从袁度先生被张作霖大帅杀死后,一时间江湖上谈卜色变,江相派也开始衰落,抗战结束后就解体,到现在已经快有六十年了,想不到今天在这里我还能用上这首家门诗,呵呵。”严先生苦笑道。
“别耽误时间了,云峰,刚才你说你听说过拘魂环?”许奕飞忙道。
袁云峰点了点头:“是的,在一本《如是我见》上我看到过。你们可曾听说过十殿阎罗这个名号?”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这“阎罗”,本为梵语,意思是“此神大公无私,众生的灵魂在其面前全都平等,一一都须以地狱的法理秉公审判”。所以 “十殿阎罗”当然长居于地狱中的“第十殿”,而“第十殿”所在这地,正是地狱最西之处,也是众生归西之处。但这些都是民间传说而已,难道这世上真的有地狱?真的有十殿阎罗?
地狱的真正位置,到底在哪?没有人会到过地狱而可以活着回来,故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敢肯定!只是从古至今,皆有不少人诸多忖测,多难稽考。
据说四川酆都县名山有个酆都观,深夜总会迭起鬼嚎之声,故而有极多令人毛骨悚然的鬼故事也是从当地流传开来,于是立时引起众说纷纭,大家都猜测“酆都”就是饿鬼之都,就是地狱!亦因如此,纵然后来大家皆不能证实:“酆都县”是地狱,也泛称地狱作“酆都”!
可是,传说中的“酆都”,传说中的“地狱”,可会真的就在四川省内的酆都县?
也许未必。
不过,虽不中亦不远。
极有可能,民间盛传的“酆都”地狱,即使不在“酆都县”;相信也会在——四川之内。
四川,在中国的版图上所占的面积并不少,可说地大物博。而四川省内也有许多神秘而又奇妙的地方,比如有被称为“世界第九大奇迹”的广汉三星堆文化,自贡的恐龙坟场等等,这些或许都与神秘的北纬30度线有关!
所以在那里存在着一个亡灵大量聚集的地方也是大有可能!更或许还有一个管理这些亡灵的人,他就是——十殿阎罗!
“但是,”袁云峰说道,“十殿阎罗到底是人名还是地名?若是人名,那是一个人,还是十个人?谁都不知道!”
“云峰,那你是怎么知道十殿阎罗和拘魂环的?”许奕飞问道。
袁云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在我爷爷的《如是我见》上看到过!其中经过十分曲折。”
“你爷爷?”齐格勒好奇地问道。
“是的,”袁云峰点了点头,“先祖正川公是曾祖的遗腹子,曾祖为张作霖算命,惹得大帅大发脾气,将他关了起来,在牢里受尽折磨而去世。曾祖母将家中所有的占算之书全部焚毁,希望先祖不要蹈曾祖的前辙。可是我爷爷身上流淌的是袁氏千年术学世家的血,从小对占算的天分已经完全表露出来了。他四岁那年,无意间在柴房里找到一本当初曾祖母焚书时不慎遗落下来的《麻衣神相》,用了一个晚上便已完全掌握了书中的精要,可以说从那时起先祖就正式步入术士的行列。
“1933年,曾祖母因为操劳过度不幸去世了,在临死前将我们袁家历代祖先所写的占算记录心得和《如是我见》交给了先祖,她说虽然她不希望先祖成为术士,可是袁家历代先祖的心血她实在不忍销毁,她把它交给先祖就是希望他能够将袁家术学发扬光大,并约法三章:不为权贵算命,不为金钱算命,不为恶人算命。曾祖母才安心地离去。
“曾祖母死后,先祖一个人到了上海,在曾祖一个故人的安排下进入一间中学读书。他白天认真上课,晚上躲在被窝里钻研先祖遗著。遇到节假日就跑到城隍庙去看那里摆摊的算命先生如何占算,就这样过了四年,他以优异的成绩从学校毕业,而对占算的研究也达到了非常精通的地步。
“‘七?七’事变后,日军逐渐逼近上海,曾祖的那位故人为了躲避战火,带着他全家和先祖一起去了美国。在美国时先祖不仅接触到了许多西方的占算方法,还接触到当时最先进的科学知识,这对他的影响是巨大的,它促使先祖以科学的眼光去看待算命这个古老的行当。
“日本投降后,先祖不顾那位父执的反对,毅然回到了中国。当时他正十八岁,在中国的那段岁月里,他到处游历,用所学到的知识帮人算命,挣钱糊口。在混乱的岁月中的人们往往对自己的前途极为关心,而先祖在算命过程中也对处在社会最底层的人们的悲惨遭遇有了切身的体会。
“就在1948年,先祖来到了江南一带,在那里他经历了生平的第一次冒险——
“砰”,一只大手狠狠地拍在了袁正川那张铺着黄布的小桌上,震得桌上的笔直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