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看花,站着消逝-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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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酋想请万花豆坐在最好的座位上听，可钱包里哪有这么多钱，正在犯愁的时候，假憨憨说他爸单位上有赠送票，是专门赠送给官员的，都是甲级座位。听完老酋的想法，假憨憨当时就拍着胸脯说保证给老酋弄两张甲级票。
“没忘，老酋，这事我怎么敢忘，你看这是什么？”假憨憨说着拿出三张票来。
“呵呵，你真牛，牛大了！”老酋很兴奋。
“还差一张呢。”假憨憨说。
“愣头青和盗版西施星期六要去健身俱乐部，他又不去，你、我、万花豆三个人，三张票正好够了。”
“你够了，可我不够呀。”
“为什么？”
“我请了赵秋月，她答应和我一起去。”假憨憨说。
老酋一愣，随即说道：
“呵呵，这事呀。这样，明天晚上我先到锦城艺术宫去，肯定有退票的，我去钓票，只有一个麻烦，钓到的票和这三张不在一起。”
“老酋，这你就别操心了，你和万花豆去坐甲级坐位，你去钓一张丙级票，然后我和赵秋月去坐差的座位，用甲票去换丙票旁边的座位不就行了？明天你先去钓票，我和赵秋月去接万花豆。”
假憨憨说完，老酋直点头说好，与假憨憨高高兴兴地分手回家了。
星期六下午，老酋六点就到了锦城艺术宫门口，正淮备钓票，就有票贩子来问老酋要不要票，原价转让。老酋灵机一动，心想，票贩子靠倒票赚钱，急着原价转让就说明票不好卖，等到要开场时，票贩子一急肯定降价。于是，装出一副悠闲的样子，有票贩子来问一律摇头。 快七点半了，有一个观察了老酋的很久的票贩子急了，问老酋降价卖要不要，老酋才装着一副可要可不要的的样子讨价还价，最后半价要了一张乙票。
票一拿到手，老酋偷着乐。刚想去路边等假憨憨他们，远远就看见万花豆家的车开过来了。车一停，万花豆、赵秋月，假憨憨走下车来，一起向驾驶座上的万花豆的妈妈挥手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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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坐着看花，站着消逝（44）
老酋乐呵呵地迎上去，跟万花豆打招呼。
“豆豆，我在这呢！”
四个人一聚拢，假憨憨就焦急地问：“票钓到了吗？”
“钓到了，半价就买到了一张乙票。”
老酋把票递给了假憨憨，假憨憨才放心地对着赵秋月憨笑了一下。
四个人走进锦城艺术宫的大门，去大堂的存包处寄存了包，拿了节目单转身出来准备进演出厅，四人就看见正版西施文丽和文豪思俩人正过来寄包。
万花豆高兴地上前打招呼：
“文丽，文豪思，你们也来了。”
正版西施脸微微一红，正想说什么，文豪思先开口了：
“洪豆豆，你的病全好了呀？听说你得了白血病，我们可都吓坏了。”
万花豆笑着回答说：
“还没好呢，刚化疗完一期，星期一还要化疗。文丽，大壮也要来吗？”
正版西施有点苦哈哈地说：“你想想，他会来吗？我问过他来不来，他说他对交响乐不是很喜欢。都初三了，哪还有这个心思玩交响乐。”
“恩，大壮不是很喜欢交响乐，你该劝他来，多听听就会有感觉了。”
万花豆理解的说。
老酋不想万花豆再问下去，不想让旁边的文豪思尴尬，连忙说道：
“快开演了，我们先进去吧。文丽，你们包还没寄存呢。”
文丽和文豪思去寄存包了，老酋和万花豆也和假憨憨赵秋月分开去各自的座位。坐定后万花豆对老酋说：
“文丽不喜欢大壮了吗？”
老酋说：“文丽还是喜欢大壮吧。问题是大壮喜不喜欢文丽。文豪思好像很喜欢文丽，这次他俩主持初三的英语节，十五个班的同学长眼睛的都看出来了。俊男美女相配主持节目，不浪漫地会被人想象得很浪漫。”
“哦。”
万花豆听完，沉思不语。
演出厅灯光一暗，演出即将开始了，老酋也沉默不语了。
音乐，在老酋心目中，一直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
据说在欧洲，人们在前往观看交响乐时，都会正正规规的穿上正装，男的西装领带，女的穿晚礼服。这样的行径，在大多数国人看来是神经质并且令人难以置信。
中国的传统中，看演出不就是听人演奏音乐和看戏子表演吗。随意着装和吆喝理所当然，过去，中国的国粹京剧在演出时，下面有磕瓜子的，吃小食的，丢面巾的，随意得很。西方文明进来了，戏子成了艺术家，尊敬才有宁静。
舞台上众多穿着黑色燕尾服的人从幕后走上来，在座位上拿起各自的乐器，等各位团员纷纷准备完毕，一位仪态略显威严的西方人走上台来，老酋看了进门时发的节目单介绍，他是柏林交响乐团著名指挥夏。巴道尔。
随着他的上台，台下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掌声，口哨声，尖叫声，不知情者，指不定还以为这是在搞什么大型婚宴活动。
这时，老酋往四周略一扫视，发现还有许多位置空着，给大官们留的VIP贵宾座，空着好几个，多得让老酋觉得暴殄天物。
他不由得联想到，要是刘德华、张学友、周杰伦、维塔斯的演唱会，一定会全场爆满。
乐队指挥夏。巴道尔一挥乐捧，乐声轰然奏出了2个爆炸性的和弦，贝多芬的第三交响乐《英雄》开始了。
《荚雄》第一章中，英雄在节奏鲜亮的快板中登场了，气势如虹，老酋看见万花豆的脸上流露着坚毅，在宏大的音乐中向往着英雄的坚定步履，音乐燃烧了她。
当《英雄》的第二章奏起了迟缓的慢板，柔曼哀婉的葬礼进行曲声声刺进了万花豆的心，老酋心也陡然一缩，风萧萧兮易水寒，不一会，他看见万花豆的眼眶中噙着泪水，是为英雄路上后前仆后继的牺牲哀悼？还是为自己挣扎中的生命哀伤？她不由自主地紧紧地握住老酋的手，她的手冰凉，老酋把另一只手掌也放在了她的手背上，想捂热她的手。当第二章最后一声沉重的叹息结束时，万花豆仿佛还浸在哀痛中。
第三章诙谐的快板把万花豆从压抑中惊醒过来，曲调轻声活泼，渐渐在重复中加强，爆发，一次比一次猛烈，直到震撼了整个演出大厅，万花豆的灵魂随着由弱到强的音乐从地狱归来，泪水凝固了，坚毅的脸色重现了，老酋感到万花豆的冰凉的手掌开始发热了。
第45节：坐着看花，站着消逝（45）
第四章的极快板中英雄胜利凯旋，连续的变奏如江河奔入大海，壮士归来，山呼海啸，老酋感到万花豆的手舒坦地放松了，脸上漾起兴奋和微笑，老酋全身的紧张才放松下来。
英雄的历程是悲壮的，凯旋的生命是辉煌的。
演奏完贝多芬的《英雄》，上半场结束了。
中场休息时，万花豆和老酋走到演出厅外找到了假憨憨和赵秋月。
“假憨憨，你们把座位換到一起了吗？”
老酋很关心地问。
“换到一起了，甲票换乙票，没问题的。只是今天的座位太倒霉了。”
假憨憨一脸晦气的说。
“怎么了？”万花豆问。
赵秋月笑了笑说：
“假憨憨抱怨了好久了，音乐会开始不久，我们背后一个中年人睡得打呼噜，鼾声中还夹着鼻涕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右边一个小妹妹开始打游戏机，他们父母很生气，说买了这么贵的票来熏陶娃娃，结果打游戏来了。又过了一会，那个当母亲的手机又响了，就不停地讲电话，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放弃座位，走到最后一排的清静角落站着听完的。”
老酋心里觉得有点对不起假憨憨和赵秋月。
他很理解：震撼的艺术，是在绝对寂静中爆炸出的。遇到喋喋不休的残缺噪声，心乱音乐死。
老酋暗叹了一口气，实在是无语也，他不禁想起在网上看到的欧洲国家也在公共场所用中文写上“请勿大声喧哗”“请勿随地吐痰”的事例。
万花豆对假憨憨说：
“我们前边的贵宾席有空位，下半场去VIP的空位上坐吧。”
假憨憨说：“那些都是送给当官的票，万一来了怎么办？”
老酋哈哈一笑说：
“上半场没来下半场一般也不会来了，你俩理直气壮地去坐，越气壮越好，别人还以为你俩是大官的儿女，没人敢管的。”
赵秋月疑问道：“这行吗？”
老酋说：“没什么不行，我就试过，真没人管。就看你俩敢不敢。”
刚听完《英雄》，假憨憨怎么敢在这时当狗熊呢，雄赳赳地对赵秋月说：
“对，咱们这么喜爱音乐，就该坐贵宾席。不坐白不坐。”
下半场开幕的铃声一响，假憨憨真的就拉着赵秋月理直气壮的坐在了贵宾席上。
音乐会的下半场是施特劳施家族的圆舞曲，为了唤起国人的共鸣，夹杂着两首中国乐曲。最后是维也纳新春音乐会的保留曲目拉德茨基进行曲，观众随着指挥快乐地有节奏地全场鼓掌伴奏，气氛HING到极点。
音乐会散场后，假憨憨和赵秋月余兴未尽一样，俩人打的去吃烧烤了。
老酋陪着万花豆等她的母亲开车来接她。
万花豆和老酋坐在门口石阶上，晚风吹拂，夜有点凉，她依偎着老酋像取暖。路边等车的人偶尔看他俩一眼，似乎在说，小小年纪怎么这样。
要是在过去，老酋会害羞，可自从万花豆得了血癌，每当万花豆的身体靠着他，旁边人怎么看他都无所谓了。
“老酋，你说，贝多芬死了吗？”万花豆问。
“死了，豆豆，你怎么这样问？”
“贝多芬没死，贝多芬是音乐家，音乐不死，贝多芬就不死。刚才他还作为《英雄》和我们交谈。我读过法国文学大师罗曼。罗兰写的《贝多芬传》，贝多芬是苦难中的天才，耳聋后靠牙齿咬住木棍敲击钢琴来听音作曲，又创作了36首曲子，天才之所以是天才，是因为他们从不屈服于命运骤降的苦难。”
“豆豆，你也没有屈服命运骤降的苦难。”
“老酋，我想过屈服，我懦弱过，绝望过。”
“豆豆，你认为贝多芬就没有过绝望的情绪？”
“我不知道。”
“豆豆，他也绝望过，但他能让绝望成为过去式。”
“老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哎，我会去创作我的作品的，这些天为了写书的大纲，常常写不好，我好恨自己没有写作的才华。罗曼、罗兰说，创造使生命永恒。创造不出来，生命就如花凋零了。”
“豆豆，别急，书的大纲等你这次化疗后我们一起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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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坐着看花，站着消逝（46）
老酋此刻相信，万元豆的绝望和懦弱己经成为过去式了。
凡人不是英雄，但英雄一开始就是凡人。
当凡人向往英雄的时候，再平凡的人也会有了不平凡的心。
万花豆渴望创作，就是渴望生命，渴望生命的价值。
老酋笑了。
万花豆问：
“你怎么突然笑了？”
老酋又对她笑了一下说：
“因为我找到了一个英雄，而且是美女。”
第七章
走在漫长的玻璃渣上，惊异于灵魂想裂开身体傻笑的疼痛。
假憨憨吃完午饭，端着洗干净的饭盒，站在老酋面前，看着神色疲惫，脸庞微微泛黄的老酋，忍不住大声问道：
“老酋，你午饭也不去吃，就坐这傻呵呵的写什么呀？你难不成想当午饭作家了？”
被假憨憨的突然骚扰惊了一跳的老酋茫然地抬起头说：
“什么午饭作家？你脑袋秀逗了？这么大声喊叫，不知道这样会对别人的灵感造成巨大损伤么？小心我告你私自破坏他人精神世界。”
“鲁迅说，哪里有什么天才，我是把别人喝咖啡的时间都用在了写作上。你老酋呢，是把吃午饭的时间都用在了写作上，不叫午饭作家叫什么？”
假憨憨理所当然的模样。
“算了，这是咱文学社内部的事情，不关你的事。”老酋说道。
“我靠！还内部的事情，怎么，老酋你还真以为你是那文学社的核心成员了？把自己兄弟都排除在外了？你还是不是人啊？居然对自己的兄弟说这种话，简直是婶婶可忍，叔叔不可忍。”
假憨憨一激动，唾沫飞浅喷在了老酋脸上。
“WOW，晕，你控制点儿，你以为你哪门子毒蛇啊？就算是，这毒液也不能乱喷啊？”
老酋抹了抹脸上的唾沫星子，掏出张湿巾擦了又擦，也不生气。
“咳咳，算了，扯回正题吧，你不是想知道我正在写什么吗？”
老酋转移话题。
“切，兄弟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