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鲵鱼之乱-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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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同样地勤劳,同样地能干——而且同样地没有个性。总之,它们实现了现代文明的某一个理想,那就是平均。
安德烈·达图阿
它们肯定是没有灵魂的。在这一点上它们同人一样。
萧伯纳
你的问题使我很为难。比如说,我知道我的中国种的爱犬“乖乖”有一个可爱的小灵魂;我的波斯猫“西迪小姐”也有一个灵魂,而且是一个极可赞美而又残酷的灵魂!但是鲵鱼怎么样呢?是的,它们很有才能,很聪明,这些可怜的小东西,它们能够说话,能够计数,而且非常有用;但是它们太丑了。
玛德琳·罗希①
它们是鲵鱼倒没有关系,只要不是马克思主义者。
寇特·休伯
它们没有灵魂。如果它们有的话,我们就应该使它们同人在经济上处于平等地位,而那是荒谬的。
亨利·庞德②
它们没有性感,因此他们没有灵魂。
梅蕙丝
它们象一切其他生物一样有一个灵魂,每一种植物也都有灵魂,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有灵魂。生物之谜是很玄妙的。
萨德拉巴拉塔·纳思
它们游泳的时候,技巧和式样都令人感到非常有趣,我们能够向它们学习很多东西,尤其是在长距离游泳方面。
托尼·威斯缪勒③
作者注:
【① 著名的法国女演员。】
【② 英国全国钢铁协会主席。】
【③ 威斯缪勒(生于1904),美国游泳家,从一九三二年起在好莱坞当电影明星,因扮演《人猿泰山》一片的主角而闻名。】
斯·齐麦曼夫人,她是洛桑的一个女子进修学校的女校长,她以非常充沛的精力和坚定的热诚在全世界宣扬一句崇高的箴言:让鲵鱼受到充分的教育!有很长时间她遭到的不外乎是公众的误解,因为一方面她不停地强调鲵鱼的自然适应性,另一方面又强调如果鲵鱼得不到仔细的道德和知识的训练,人类的文明就可能遭到什么样的危险。她说:“正象罗马文明由于野蛮人的入侵而崩溃一样,如果我们的文明象一个孤岛一样,处在精神受到压抑、没有机会分享现代人类的最高理想的生物的汪洋大海之中,那么我们的文明就要灭亡。”这就是她在欧洲或美洲各地以及日本、中国、土耳其和其他地方的妇女俱乐部所发表的六千三百五十七次演说中所作的预言。“如果要想让文明继续存在下去,就必须让每个人都享受文明。
当我们的周围是千百万在暴力压制下不得不处于野兽状态的下贱而不幸的生物的时候,我们就不能平安地享受我们的文明或者我们的文化成果。正如十九世纪的响亮口号是‘给妇女自由’一样!我们这个时代的箴言就必须是‘让鲵鱼受到充分的教育!’”云云。由于她的口才和令人难以相信的毅力,齐麦曼夫人发动了全世界的妇女,并且筹集了足够的经费在尼斯附近的博卢创办了鲵鱼第一中学,在马赛和多伦工作的鲵鱼的小鱼苗在这所中学里学习法文、文学、修辞学、社会交际、数学和艺术史①。在芒东的鲵鱼女子学校就没有取得象这样的突出成就。那里的课程主要是音乐、烹调和精工刺绣(齐麦曼夫人坚持设立这些课程,主要是出于教育目的),对这些课
【①关于进一步的材料,请参看《路易斯·齐麦曼夫人,她的生活、思想和事业》一书(阿尔康出版)。从这一著作中我们摘引了她的第一批学生里面的一个热爱她的鲵鱼的回忆:】
她坐在我们的简单,但是干净而舒适的水池边上,背诵着拉封丹的寓盲,潮湿使她很难受,但是她不在乎,因为她对教学工作太热心了。她叫我们“我的小中国人”,因为我们就象中国人一样,发不出弹舌音“R”的音来。
但是过了一个时候,她同我们相处得太热了,受了我们的影响,以至她在念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也发不出弹舌音来了。我们这些小蝌蚪非常爱她;但我们还没有肺因此不能离开水的小蝌蚪,由于不能同她一起在校园里散步而哭了起来。她为人十分温和而慈祥,就我所知道的,她只发过一次脾气,那是在夏天,有一天很热,我们的年轻的历史教员,穿着游泳衣跳到我们的水池里来,坐在水池里,水没到脖子,对我们讲荷兰的独立战争。当时我们亲爱的齐麦曼夫人非常生气。“赶快去洗一个澡,小姐,走,走。”她眼睛里含着泪珠大声地说。对我们真是一个微妙、可是明白的教训,说明我们到底还是不属人之列;后来我们对于我们的这位灵魂的母亲非常感激,因为她用这样一种果断而巧妙的方式把这种概念教给了我们。当我们的功课成绩很好的时候,作为一种奖励,她往往对我们念一些现代诗,比如弗朗索·考贝的诗。“也许这种诗太现代化了,”她往往说,“但是,即使是那种诗现在毕竟也是良好教育的一部分。”在一学年终了的时候,就举行一次授奖典礼会,这一一天,总是邀请尼斯市市长先生,还有其他官方人士和一些社会名流参加。学校工友把已经长了肺的,成绩优异的,天赋好的学生身上擦干净,穿上一种白衣服;然后,隔着一层薄薄的帘幕(这样就不会把女士们吓坏了)背诵拉封丹的寓言,数学公式和法国加贝王室诸王的王位更迭和即位日期。在这以后,市长先生就发表长篇的漂亮演说,表示他的谢意,并且赞扬我们亲爱的女校长,就这样结束了愉快的一天。就象我们的心灵进展一样,我们的身体健康也得到了照顾;当地的兽医每月为我们检查一次身体,每半年给我们称一次体重,看看我们是否够标准。我们的尊敬的女校长特别嘱咐我们设法取消我们举行每月跳舞会的讨厌而庸俗的习惯;我很惭愧,尽管女校长这样嘱咐,一些年龄较大的学生在满月的时候,仍然偷偷地干这种满足兽欲的勾当。我希望我们的和蔼的朋友始终不知道这件事,她要是听见了,她的伟大、崇高和充满了爱的心是要碎的。——作者注。
程,年轻的鲵鱼女学生即使不是绝对缺乏兴趣,兴趣也是很差的。但是相反地,青年鲵鱼的第一次会考却获得了惊人的成就,以至立刻就在卡恩设立了鲵鱼海军综合技术学校(由防止残害动物协会出资兴办),而且在马赛创建了鲵鱼大学,在这里,过了一个时候,就有第一条鲵鱼得到了法学博士的学位。
鲵鱼教育问题这时候开始了迅速的发展,而且正常地进行着,比较进步的教员对于齐麦曼模范学校提出很多严重的反对意见;特别是他们说,对于培养青少年时代的鲵鱼来说,对于小孩用的陈旧的人文主义制度是完全不适用的;他们明确地反对进行文学和历史的教学,并且建议尽量注意,而且以尽量多的时间来教授实际而现代的课程,比如自然科学、鲵鱼的技术训练、体育等等。这种所谓革新学校或者实际生活学校又遭到了古典教育的捍卫者的严厉攻击,他们说只有通过拉丁文的基础,才能使鲵鱼接触人类的共同的文化传统,他们又说,如果不教鲵鱼背诵诗歌,并且教他们用西塞罗①的口才进行辩论,那么教他们说话是不够的。关于这个问题,引起了长期而且相当激烈的争论,最后把鲵鱼学校改成国立学校,并且把人类的青年学校进行改革,以尽量接近鲵鱼革新学校的理想以后,这场争论才算得到解决。
在世界其他地区开展了一个运动,要求在国家控制下设立让鲵鱼读书的正规义务学校。在所有滨海的国家(英国当然例外)依次开展这个运动;由于这些鲵鱼学校不受旧古典传统的约束,因此能够利用心理分析法、工艺教育和初级学生训
【① 西赛罗(公元前106—43年),古罗马的雄辩家。】
练的最新方法以及其他最新的教育成就,它们很快就发展成为世界上最现代化的、而且从科学观点来看是最先进的教育制度,难怪所有人类的教师和学生都要羡慕不止了。
在鲵鱼学校问题的同时,还出现了语言问题。鲵鱼首先应该学习世界上哪一种语言呢?来自太平洋岛屿的土生的鲵鱼当然是用从土人和水手那里学来的“洋泾滨英语”谈话的;有许多鲵鱼说马来话或其他方言。为新加坡市场养育的鲵鱼说基本英语,这是一种用科学方法简化了的英语,它有几百个片语,没有陈旧的麻烦的文法;所以人们开始把这种改良标准英语称作鲵鱼英语。在齐麦曼模范学校里,鲵鱼说高乃依的语言①,这当然不是由于种族原因,而是因为这是高等教育的一部分;相反地,在革新学校里,教的是世界语,用世界语作为互相表达意思的工具。此外,大约就在这个时候,创造了五、六种世界语,目的就是要消除人类语言互相不通的混乱状态,并且为全世界的人和鲵鱼制定出一种共同的语言;当然关于在这些世界语中,哪一种最有用、最调和和最通用,是有许多争论的。到最后,当然结果是每一个国家都普及了一种不同的世界语。②
【① 皮埃尔·高乃依(1606—1684,),法国伟大戏剧家,以“法国悲剧之父”著称,高乃依的语言就是指法语。】
【② 著名的语言学家寇蒂阿斯在他所著的《语言学入门》一书中主要建议说,应该采用维吉尔(公元前70-19年的罗马大诗人)黄金时代的拉丁文作为鲵鱼的唯一的世界语。他说,“今天我们有能力使得那种拉丁文成为一种活的世界语言,这是一种最完善的语言,文法规则最齐备,在科学上最调和。如果文明人不利用这个机会,那么鲵鱼——你们这些海洋生物们就来利用吧,把高深的拉丁文当作你们的祖国语言,这是世界上值得讲的唯一语言。鲵鱼们,如果你们把神祗和英雄的不朽的语言恢复生命的话,你们的功绩是不朽的;因为用这种语言,蝾螈们,你们总有一天会继承罗马帝国的传统。
另一方面,某一个利沃尼亚的叫作沃耳特拉斯的电报员同一个门德利奥斯神甫想出并且创造出一种特别的鲵鱼语言,叫作庞蒂克语;在这种语言里,他利用了世界上所有的语言,特别是非洲方言的因素。这种鲵鱼语(人们也用这个名字称呼这种语言)在北部国家相当流行,但是,可惜只是在人类中间流行;在乌普萨拉,甚至还为鲵鱼语言创办了一个讲座,但是就人们所知,在鲵鱼中间谁也不说这种话,事实上他们中间最通用的语言是基本英语,后来,基本英语成了鲵鱼的正式语言。
——作者注。】
在鲵鱼学校国有化以后,整个问题简单化了;在每一个国家,干脆用那里的特别的种族的语言来教鲵鱼。虽然鲵鱼很容易而且很喜欢学外国话,它们的语言才能却存在很奇怪的缺陷,这一部分是由于它们的发音器官的状态,一部分也是由于心理原因;比如说,它们在念多音节的长字的时候,发音是有困难的,因此它们就设法把多音节的字缩短成单音节,它们在念的时候,声音很尖,而且带一种嘎声;它们往往在应该发卷舌“R”音的时候发成不卷舌的“L”音,发咝音的时候,它们有点大舌头;他们总是忘记文法的结尾,从来学不会区别“我”和“我们”,一个字是阴性还是阳性,对他们说来是完全没有区别(也许这是它们在交尾的时候缺乏性感的症状)。在它们的嘴里,每一种语言都发生特有的变化,一到他们嘴里不知道什么缘故总是简化成了它的最简单的最原始的形式。有一点是值得考虑的,就是他们的新语,他们的发音和文法的简化,很快就有一部分被在海港里的人类渣子,一部分被所谓上流社会学到了,这种表达方式从那里又传到报纸上,而很快被普遍起来。即使在人类中间,文法上的性别也慢慢消失了,语尾不再用了,格的变化也取消了,纨袴少年在说话的时候把“R”音吃掉,假装大舌头;受过教育的人中间几乎没有人还能说得出非决定论或者先验论的意义,这完全是因为这些字对人类说来也已经太长而无法表达。
总之,不管好坏,鲵鱼差不多能说世界上所有的语言,至于是说哪一种语言,那要看他们居住在什么海岸。于是在布拉格发表了一篇文章(我记得是在《民族报》上),这篇文章(当然不是没有原因的)满肚子牢骚地问道:“在世界上已经有说葡萄牙语、荷兰语和其他较小国家语言的鲵鱼的时候,为什么它们却不学捷克话。”上述文章承认,的确,我们的国家不幸没有自己的海岸,因此我们也没有海洋鲵鱼,但是,即使我们没有自己的海洋,也并不能得出结论说,我们就没有可以同许多使得成千上万的鲵鱼学习它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