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星期天-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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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尔萨姆每天都要用的。”罗曼说。
“这台TDX一文不值,”科列夫插嘴说。“因为它的选择性能才达到分子层。”
“是的,是的。”白头发那位说。“现在我记起来了。关于这台TDX型转换器的检测有个报告。选择性曲线上下起伏确实很大……对。那么这个…嗯…沙发怎么样?”
“这是手工制作的,”罗曼连忙说。“无可挑剔,是利奥·本·贝克扎莱尔的手艺。他拆了又装装了又拆,一共花了300年时间。”
“你这就说对了。”穿黑衣服的莫迪斯特说。‘他这才是工作的样子。尽管他年纪大了,但什么事他都是自己动手。”
突然镜子咳嗽了一声,随后说道:“他们在水里呆了一个小时以后,都变得年轻了。他们从水里出来的时候,一个个满面红光,英俊潇洒,充满活力,像20来岁的年轻小伙子。”
“一点没错。”莫迪斯特说。
镜子说话的声音和那位白头发的声音一模一样。
白头发的那位厌恶地翻了翻眼珠。
“现在我们暂时不讨论这个问题。”他说。
“那么什么时间讨论?”科列夫急不可待地问道。
“星期五,拿到学术委员会上讨论吧。”
“我们绝不能破坏文物。”莫迪斯特·马特维维奇说。
“好了,”白头发的那位说,“你们这些人的问题留到学术委员会上解决。至于你——”从他的脸部表情可以看出,他已经把科列夫的名字给忘记了。“从现在起。……嗯……禁止再到陈列馆来。”
他说完这些话,便离开了房间,是从门口出去的。
“这下你如愿以偿了吧”科列夫咬着牙说,一边盯着莫迪斯特·马特维维奇。
“滥用公物是绝对不允许的!”他不耐烦地说。
“滥用公物!”科列夫说。“你才不在乎什么滥用不滥用呢。你只知道打小算盘,多一笔账也不肯登记。”
“请你闭嘴!”莫迪斯特口气强硬地说,“我们要命令一个委员会调查一下,看看文物是否被损坏了……”
“编号是第1123”罗曼小声插话道。
“你不接受也得接受,”莫迪斯特神气地说。然后他转过身看见了我。“你是来干什么的?”他问道。“你怎么会睡在这儿?”
“我——”我嗫嚅道。
“你睡过沙发?”莫迪斯特冷冷地说,他的眼睛死盯着我,好像我是间谍似的,“你知道这是台机械设备吗?”
“不知道。”我说。“当然,我现在知道了。”
“莫迪斯特·马特维维奇!”鹰钩鼻子大声叫道。“他是我们新来的电脑专家,沙沙·普里瓦诺夫。”
“那么,他为什么睡在这儿?为什么不睡到公寓去?”
“他还没有注册登记。”罗曼说,一边揽住了我的腰。
“强词夺理!”
“你的意思是让他睡大街吗?”罗曼气愤地说。
“你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莫迪斯特说。“有公寓,有旅馆,可这里是陈列馆,是国家机构。如果每个人都到这儿来睡觉……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我是从列宁格勒来的。”我沮丧地回答说。
“如果我到列宁格勒去,睡在爱尔米塔博物馆的床上,那行吗?”
“当然可以。”我耸耸肩说道。
罗曼一直把我搂得紧紧的。
“莫迪斯特·马特维维奇,你说得对,这样会乱套的。今晚他将睡在我的床上。”
“那就对了,就照你说的办吧。”莫迪斯特宽宏大量地答应了。接着他又以主人的姿态将房间上下打量了一番,看见了天花板上的脚印,又立刻看了看我的脚。正巧我当时光着脚。“你得照着办。”他说。然后弹了弹挂钩上的脏东西,便走出了房间。
“十足的笨蛋!”科列夫咬着牙说“白痴!”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头。“都去他妈的,今晚我还要把它拖走。”
“别担心,”罗曼轻声安慰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怪我们运气不好。你有没有看到是哪个杰勒斯?”
“是哪一个?”科列夫无精打采地问道。
“是杰勒斯—A。”
科列夫抬起头。“那还不是一样。”
“区别大着呢!”罗曼说,一边眨了眨眼睛。
“因为杰勒斯—U已经乘飞机到莫斯科去了,这一点对于这张沙发特别重要。还不明白吗?你这个偷陈列馆珍宝的盗贼。”
“啊,你真是我的救星!”科列夫说,我第一次看见他脸上露出笑容。
‘你看见了,沙沙,”罗曼对我说。“我们有一位理想的领导。他有两个化身。其中一个是杰勒斯—A 波留克托维奇,另一个是杰勒斯—U 波留克托维奇。杰勒斯—U是世界上著名的科学家。而杰勒斯—A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行政管理人员。
“是双胞胎吗?”我好奇地问。
“当然不是,他是一个人,只不过是作为两个人存在。”
原来如此。”我一边说,一边开始穿鞋子。
‘好了,沙沙,不久你一切都会明白的。”罗曼鼓励我说。
我抬起头来问:“什么意思?”
“我们得有一位电脑专家。”罗曼诚恳地说。
“我特别需要。”科列夫有点兴奋地说。
“人人都需要程序编制员,”我说,一边又忙着穿鞋子。“还有,请不要再施催眠术或者魔术什么的。”
“他开始有点明白了。”罗曼说。
科列夫还想说些什么,突然窗子外面传来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
“那不是我们的5戈比硬币!”莫迪斯待大声嚷道。
“那么是谁的?”
“我不知道:那不是我的事l那是你们的事—抓住那些伪造者,警察同志!”
“这枚5戈比硬币是从一个叫普里瓦诺夫的人身上搜来的,他在鸡腿小木屋,和你们住在一起。”
“啊哈,是从普里瓦诺夫身上搜来的?我早就知道他是个贼。”
杰勒斯—A用责备的口吻说道:“可恶,可恶,莫迪斯特·马特维维奇!”
“噢——对不起,杰勒斯·波留克托维奇,我们绝不会听之任之的!警察同志,我们进去!他就在里面……杰勒斯·波留克托维奇。你守住窗口,别让他跳窗逃跑了。我将为此事作证!我绝不允许娜依娜·基耶芙娜的名声受到玷污!”
我感到一阵恶心,浑身发冷,罗曼已经预感到事态的严重。他从挂钩上拿起一顶油腻腻的帽子,扣在我的头上。
我立刻便消失了。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除了我自己以外,所有的东西都还是老样子。可惜罗曼不让我深切体会这种新感觉。
“这是顶隐身帽,”他轻声说道。“快走到一边去,别吭声。”
我轻手轻脚地走到角落里,蹲在镜子底下,就在这时,莫迪斯特拉着年轻警察科瓦列夫的衣袖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他在哪儿?”莫迪斯特大声嚷嚷道,四下寻找着。
“在那儿。”罗曼指着沙发说。
“别担心,它是不会跑掉的。”科列夫插话道。
“我在问——他在哪儿?你们的那个程序编制员。”
“什么程序编制员?”罗曼假装不知道。
“你别再演戏了!”莫迪斯特说。“刚才那个程序编制员还在这儿的,他穿着短裤,光着脚。”
“噢,那是你异想天开,”罗曼说。“我们刚才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莫迪斯特·马特维维奇,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程序编制员!那是个——”他做了个手势,一个男子穿着牛仔裤和运动衬衫出现在房子中间。我只看见他的后背,其它什么都看不见,但年轻的科瓦列夫摇了摇头说:“不,不是他。”
莫迪斯特围着这个奇怪的身影转了一圈,嘴里喃喃自语道:“运动衬衫……短裤……光脚……是他,就是他。”
那个奇怪的身影一转眼便消失了。
“不,不是他。”警察科瓦列夫说。
“那个人要年轻些,没有留络腮胡子……”
“没留络腮胡子?”莫迪斯特问,他显出一副难堪的样子。
“没有络腮胡子。”科瓦列夫进一步证实道。
“呣——是吗?”莫迪斯特说。“不过,我刚才看见他留着络腮胡子的。”
“我现在把通知书交给你,”警察科瓦列夫说,把一份官方文件交给了莫迪斯特。“调查你的普里瓦诺夫和你的娜依娜·基耶芙娜的关系是你们的事……”
“但我告诉你,这不是我们的那枚5戈币硬币!”莫迪斯特大声说道。“关于普里瓦诺夫我什么也没说。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普里瓦诺夫……可基耶芙娜是我们的一个同事!”
年轻的科瓦列夫把双手放在胸前握了握,还想说点什么。
“我要求你们必须立刻澄清此事!”莫迪斯特继续大声嚷道,“你先别急着送通知,警察同志!这份通知会给我们整个集体的脸上抹黑的!我认为你们应该先把事情弄清楚!”
“我只是执行命令——”科瓦列夫开门说道。但莫迪斯特立刻大声打断了他。“我要求你们停止这样做!”他冲向科瓦列夫,把他拖出了房间。
“他们到陈列馆去了。”罗曼说。“沙沙,你在哪儿?把帽子摘下来,让我们去看看……”
“也许我带着帽子更安全些。”我说。
“把帽子摘了,把帽子摘了!”罗曼说。“你现在成了有名无实的人了。没有人会相信你的存在,行政部门和警察局都不会相信。”
科列夫说:“我去休息一会,沙沙,吃过晚饭过来,让你看看我们的机器,总的来说……”
我摘下帽子。
“别说了,”我打断他的话说。“我在休假。”
“我们走,我们走。”罗曼说。
大厅里,莫迪斯特一只手开着巨大的挂锁,一只手抓着科瓦列夫。“我要让你看看!”他大叫着。“每一样东西都是登记了的……每一样东西都在原地未动。”
“我没有说什么啊。”科瓦列夫无力地为自己辩解着。“我只是说可能不止一枚硬币……”
莫迪斯特一把将大门推开,我们一起走进了一间宽敞的房间。
这是个名副其实的陈列馆,有讲台、图表、橱窗、大小模型和印模。不过,它的总的外观给人的感觉到更像是个研究犯罪的陈列馆:有许多照片和索然无味的展品。莫迪斯特立刻把科瓦列夫拖到讲台后面,他们又开始争吵起宋,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好像他们是呆在一个空桶里讲话似的。
“我们的硬币在这儿……”
“我没有说过——”
“基耶芙娜同志是——”
“我只是执行命令!”
“别拿命令吓唬人!”
“沙沙,别管闲事,别管闲事。”罗曼说,一边拼命地做着手势,然后在门口的一张安乐椅上坐下了。
我沿着墙往前走,一点也不感到惊讶,只是感到特别有趣。展出的有生命之水,(水是用古代的方瓶装的,瓶塞是用彩色的蜡封住的)制造生命之水过程的图表、发动机自动转换容量模型。
讲台上挂着一块牌子。上写:活性化学试剂。1218世纪。还有许多小瓶子、小罐子、蒸馏器以及提取、蒸馏、浓缩的操作和非操作模型。我继续往前走。
魔剑(锈得很厉害的双柄剑,剑锋卷曲,一根铁链将它锁在一张铁桌上,橱窗封得很牢)、德拉丘拉公爵右上鄂犬牙(我虽然不是动物学家居维叶,但根据那颗牙齿可以断定,德拉丘拉公爵肯定是个不同寻常、难讨人喜欢的人)、正常脚印和经过论证的脚印(在我看来,他们一模一样,只是其中一个中间有一道裂缝)、发射台和臼炮(六世纪)、火龙、骷髅,原来长度的1/25的21英里长的靴子(很大的橡胶靴子)、飞毯等等。
我来到点金石发展过程的橱窗跟前时,警察科瓦列夫和莫迪斯特·马特维维奇又在走廊上出现了。所有迹象表明,他们还没有打破僵局。
“你现在明白了吧。”莫迪斯特不厌其烦地说。
“我必须执行命令。”科瓦列夫也是同样地不厌其烦。
“我们的硬币在这里……”
“让那个老太婆进来作个证……”
“那么,你是说她是伪造者?”
“我没有说过。”
“我们要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科瓦列夫没有注意到我,但莫迪斯特停了下来,木然地上上下下打量着我。然后闭上眼睛,沮丧地大声说道:“侏儒,实验模型,普通类型。”接着便继续往前走去。
我跟在他们后面,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罗曼正站在门口等着我们。
“怎么样?”他问。
“可耻!”。莫迪斯特说,口气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官僚主义。”
“我有令在身。”科瓦列夫在门口执拗地重复着。
罗曼走了出去。我也紧跟着他往外走,莫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