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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消失的星期天-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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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埃迪说。“要是我们把他毁了怎么办?”
    “对!对!”我说。“最好还是别这么干,宁愿我自己给他吃了。”
    “别担心,别担心。我们会小心的。埃迪,就让我们试试接触法吧。”
    “好吧。”埃迪说。
    此时房间里静得如同凝固了一般。怪物舔着盆子。自愿参加修理输送机的人在墙外面一边交换着意见,一边咔哒咔哒地修着输送机。怪物从盆里爬了出来,擦了擦胡子,昏昏沉沉地看着我们。突然他伸出手臂,手臂长得让人不敢相信,灵巧地抓起最后一块面包。接着他打了一连串的饱嗝,躺在椅子上,双手交叉着放在胀得已经隆起但仍然未饱的肚子上。他脸上神情恍惚。他用鼻子嗅着,茫然地露出了笑容。显然他感到非常幸福,好像一个疲惫不堪的人最终能够躺在渴望已久的床上一样。
    “好像他已经塞饱了。”人群中有人说。罗曼怀疑地抿了抿嘴。
    “我认为没有这么简单。”埃迪礼貌地说。
    “他的弹簧可能坏了。”我满怀希望地说。
    斯特拉哀声告诉大家:“他只是休息片刻……是突发性的过饱症状。过一会儿他就饿了。”
    “你们这些大师们法力不够。”一个男的说道。“我去叫费奥多·谢苗诺维奇。”
    我们大家互相看了看,脸上露出了笑容,但心里还是没有把握。罗曼心情沉重地摆弄着魔杆,把它在手掌上滚来滚去。斯特拉哆嗦着小声问:“会怎么样,沙沙?我害怕!”此时,我挺着胸膛,紧锁双眉,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斗争,既想给莫迪斯特·马特维维奇打电话,又不愿意。我极想从我的责任中摆脱出来,因为在责任面前我感到无能为力。此时此刻,我对莫迪斯特·马特维维奇产生了完全不同的看法,我敢肯定只要莫迪斯特·马特维维奇出现在这儿,对着这怪物大声吼道:“维贝盖罗同志,停止试验这个怪物!”一切就会风平浪静了。
    “罗曼,”我脱口而出。“我担心在紧急关头,你会将它毁了。”
    罗曼笑着拍了拍我的后背。“不用怕,”他说。“这不过是个玩具,我可不想和维贝盖罗吵架……别担心这个魔杆,要注意那个。”他指着在角落里放着的咔哒咔哒作响的第二只高压锅说。
    这时,怪物开始骚动不安了。斯特拉轻轻地尖叫了一声,靠我更近了。怪物双目圆睁。他先弯腰看了看盆子,把那些空桶四处乱扔一气。然后他僵直地在椅子上坐了一会,脸上心满意足的神情消失了,露出了严重受到伤害的神色。他站起身子,闻了闻,鼻子剧烈地抽动着,然后伸出又红又长的舌头,舔着桌上的碎屑。
    “快看……”人群叽叽喳喳地说道。
    怪物伸手到盆子里面,拿出托盘,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地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可吃的,便开始咬起托盘来。他的眉毛痛苦地竖了起来。他咬下一块,嘎吱嘎吱地嚼着。他的脸色渐渐发灰,好像非常愤怒。他眼里流出了泪水,但他还是不停地咬着,最后把整个一只托盘都吃光了。他坐在那儿想着什么,手指掏着牙齿,然后把目光慢慢地转向鸦雀无声的人群。他的眼光阴险可怕,好像在估量和挑选着什么。
    沃罗迪亚·波希金不由自主地说道:“好了,好了,别紧张,你……”
    他那空虚混浊的眼光落到了斯特拉身上。她尖叫了一声,就是那种撕心裂肺的叫声,几乎达到了超频的程度,同罗曼和我刚才在四层楼下面院长接待室里听到的一模一样。我打了个冷战,怪物也吓了一跳。他低下头,紧张地在桌上敲着手指。
    这时门口一阵混乱,人们纷纷让开,安布罗西·安布罗塞维奇·维贝盖罗用胳膊肘推着那些站在门口好奇的人,挤了进来,他的手还在扯着冻在胡子上面的冰凌。他穿着大衣,上面积着雪,身上散发着伏特加的味道。
    “天哪!”他嚷嚷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么乱七八糟!斯特拉,你呆站在那儿于什么?鲱鱼呢?他饿了!饿坏了!你早应该读读我的论文!”
    他朝怪物走去,怪物立刻在他身上贪婪地闻来闻去。维贝盖罗把自己的大衣披在怪物身上。
    “一定要给他弄些吃的!”他一边说,一边迅速打开输送机控制盘上的开关:“为什么不立刻把鲱鱼送给他吃?哦,这些娘儿们,谁说输送机坏了?根本就没有坏,只不过是上了符咒。”
    墙上的一扇窗户打开了,输送机咔哒咔哒地响了起来,大量的臭鲱鱼头直接被送到地板上。怪物的眼睛立刻一亮。他趴在地板上,敏捷地爬到窗前,开始吃起来。维贝盖罗站在一旁,拍着手,兴奋地欢呼着,心情异常激动,还不时地给怪物挠挠耳朵。
    大伙儿都如释重负般地出了口气。维贝盖罗还带来两个当地报纸的记者。两个记者我都认识——一个是G·波斯皮卡希沃夫,另一个是B·普皮诺夫。他们也是满身伏特加味儿。他们打开闪光灯,开始拍照和记录。这两人是专门写科学报道的。G·波斯皮卡希沃夫因为写了下面这句话而名闻遐迩:“奥尔特是第一个观察繁星密布的天空和银河运转的人。”他是写默林和当地苏维埃主席游历传奇的作者。另外,他还写了采访奥埃拉—奥埃拉替身的报道(采访的时候,他压根不知道这是替身)。报道的题目是“一个大写的人”。开头是这样的:“和每个有真才实学的科学家一样,他不善言谈……”B·普皮诺夫一直对维贝盖罗进行跟踪报道。他写了许多关于自动播种,自动收获、自动装卸的胡萝卜的报道,还写关于维贝盖罗其它科研项目的报道,而且写得非常大胆,这使他在这个地区小有名气。他的文章《来自索洛维斯的巫师》甚至被登在一本国家级的杂志上。
    当怪物又一次因突发性过饱而睡着的时候,刚刚进来的维贝盖罗实验室的两个技术员给怪物穿上用两片布做成的衣服,把他抬到椅子上。他们被粗鲁地从新年宴会上叫出来,有点闷闷不乐。那两名记者要维贝盖罗站在怪物的旁边,手搭在怪物的肩上,镜头对着他们,让他继续说下去。
    “那么,什么是最重要的?”维贝盖罗欣然听命。“最重要的是人应该幸福。幸福是人类独有的概念。从哲学意义上来说,什么是人类?先生们,人类就是有欲望以及有实现这种欲望能力的人。可以这么说,他想得到,他想得到他力所能及的一切。是不是,先生们?如果他,也就是人——想得到他能够得的,能够拥有他想拿得到的,那么他便是真正幸福的。这是我们给“人”下的定义。先生们现在看到的是什么?这是个人的模型。这个模型有欲望,这没有什么不好,应该说好极了。另外,先生们,它有能力,这就更好了,因为只有这样,它,或者他才是幸福的。这是个抽象的转变过程,从不幸福转变到幸福,这没有什么奇怪的,因为人不是生来就幸福的,但我想说他们变得幸福了。看,它醒了……它想得到,这是暂时的不幸福状态。但它有能力,‘有能力’,就会出现质的飞跃。快,快,快看!你们有没有看到它是多么有能力。哦,我的宝贝儿!瞧,瞧!它是多么有能耐!它能够获得1015分钟的幸福……咳!你,普皮诺夫同志,怎么还不把你的照相机扔在一边,要用你的摄像机,因为这是个动态过程,这里的一切都是运动的,静止不过是相对的,运动才是绝对的。你们看,根据辩证法的观点,它现在已经进入了幸福的境界,也就是绝对心满意足的境界。你们看它闭上了眼睛,怡然自得,飘飘欲仙。老实告诉你们,从科学的角度来说,我愿意和他交换位置,当然就是现在这个时刻……波斯皮卡希沃夫同志,请记下我说的每一句话,然后让我看一下,我要润色润色,再把参考书目加上去……现在它睡了,但事情并没有到此为止。我们的需要应该更加深入更加广泛。这是唯一正确的过程。有人说维贝盖罗公开反对提倡精神生活。那,同志们,不过是别人给我贴的标签。在进行科学探讨的时候,我们应该将这类标签扔在一边。大家都知道物质领先,精神殿后。有这么个至理名言:肚皮饱了不想学。这句话适用于现在的情形。我们不妨将它翻译成:饥饿的人总想着面包。”
    “胡说八道!”奥埃拉—奥埃拉说。
    维贝盖罗茫然地看了他一会儿,又继续说:“同志们,观众的评论不受欢迎,因为这些评论是不成熟的。我们不要岔开主题——要从实际看问题。我们继续讲试验的第二个阶段。为了报道方便,我将尽量把我的话阐述得清楚一点。根据唯物主义的观点,只有准物质的需求得到满足以后,我们才能追求精神的需要,比如看电影啦、看电视啦、听乡村歌曲啦、甚至读书、看报啦等等。同志们,请不要忘记追求精神的满足,需要也必须具备能力。相对来说,追求物质的满足就不需要什么特别的超常技能,因为听从自然的召唤是和唯物主义的观点相一致的。到目前为止,我们还说不上这个模型有什么精神生活方面的能力,因为它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对付饥饿这个问题上了。但下面我们可以看一下它精神生活方面的能力了。”
    两个满脸不悦的技术员拿来一台录音机,一台收音机,一台电影放映机和一个小型手提式图书馆放在桌上。那个怪物看了看这些文化用具,一点兴趣都没有,而是抓起磁带放到了嘴里。显然这个怪物没有遵从维贝盖罗的命令,发展自己精神生活方面的能力。因此维贝盖罗下令强行给它灌输文化习惯,这是他自己的说法。录音机里放着优伤的歌曲:“亲爱的,我们就要分离,我们发誓彼此永远相爱。”收音机里播放着口哨声,放映机放着动画片《一只狼和七只羊》。两个技术员一边一个地站在怪物旁边,开始大声朗诵……正如人们所预料的,就像
对牛弹琴,它根本无动于衷。当它渴望填饱肚皮的时候,它倒是不能忽视自已的精神世界,因为要填饱肚皮就必须想方设法。当它吃饱不再挨饿的时候,它便把精神世界的那一半抛在了一边,变得无精打采,因为它暂时不需要任何东西。不管怎么说,眼尖的维贝盖罗终于观察到收音机里播放的击鼓声和怪物小腿抖动的节奏是协调一致的。怪物的痉挛使得他欣喜若狂。
    “看它的腿!”他大叫道,一把抓住B·波斯皮卡希沃夫的衣袖。“把腿拍下来!用特写镜头!它的左小腿的抖动是一个重要标志。这条腿将把所有的流言蜚语一扫而光,把贴在我身上的标签撕得粉碎。毫无疑问,有些外行一定会奇怪,为什么我对这条腿如此感兴趣。但是,同志们,所有的伟大都见诸渺小之中。我要提醒大家,这个模型的需要是有限的——具体地说,就一个需要,别拐弯抹角了,反正就我们这些人,这是个只有饮食需要的人的模型。所以它的精神需要也是有限的。我们认为多种多样的物质需要才会产生多种多样的精神需要。为了报道方便,我将用你们能够理解的术语举一个例子来阐明这个问题。比如,假如它产生了强烈的要得到价值150卢布录音机的欲望——它就会开录音机,因为得到它,没有其它用途。如果它开了录音机,就会有音乐,它就得听,或者跟着音乐跳。同志们,什么是听音乐?且不论跳不跳舞。听音乐就是满足精神生活。你们听明白了吗?”
    我已经注意了好一会儿,怪物的行为举止发生了根本的变化。不知是它出了毛病,还是这是正常现象。它休息的时间越来越短了。维贝盖罗演讲快结束的时候,它一刻也不离开输送机了,尽管它行动越来越困难。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埃迪礼貌地说。“你怎么解释它短暂性满足的消失?”
    维贝盖罗没有吭声。他看了看吃得正香的怪物,又望了望埃迪说:
    “我来回答你的问题!”他洋洋得意地说。“同志们,这个问题问得好。我要说这是个聪明的问题。同志们,我们面前的这个模型,它的物质欲望永远不断增加。表面上看,它的阵发性满足停止了,实际上,从辩证法的角度来分析,这种阵发性的满足已经起了质的变化。同志们,它已经渗透到欲望满足的过程中去了。对于这个模型来说,现在仅仅让它吃饱已经远远不够了,因为它的需要增加了。现在它需要一刻不停地吃,现在它明白了咀嚼是件美好的事情。你明白了吗?安普里安同志。”
    我看见埃迪只是礼貌地笑了笑,在他旁边站着费奥多·谢苗诺维奇和克里斯托巴·约塞维奇的替身。他们手挽着手。他们的头像飞机场的雷达天线慢慢地来回转动着,两只耳朵很大。
    “我想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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