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路军一二九师七七一团战斗历程(罗版)-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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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委急忙朝村口赶去。
走到村口，只见旅长穿着灰棉衣，敞开前胸，正笑容满面地和叶成焕团长站在那里，老远就向我们喊：“补充团，干得不错呀！”·
“旅长 … … ”倪不出来是欢慰还是敬爱，这时候，一见到旅长，我们都不由得从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感情。我们把战斗情况作了汇报，又把两架崭新的折叠镜箱照相机送到他面前说：“这也是刚才缴的。”
“嗬，照相机，这是武器呀l ”旅长接过照相机说，“我们可以用敌人送来的机子拍些照片，给报纸、杂志发表，让全中国、全世界人民知道，这就是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下场1 ”他见机子里装有现成胶片，便打开机匣，对准狼藉满地的日本旗和横七竖八的日军尸体，连拍了好几张。正好，这时旁边1 个小上堆上，l 个战士正踩在1面日本旗上，向东了望，旅长喊道：“别动，别动，给你照相呀！〃
战士转过身来，腼腆地笑了笑，立即把红缨枪和刚刚缴获的乌亮的3S 式步枪朝跟前一收，胸脯一挺，昂然远望，让旅长拍照。收进镜头的场景，正是整个战场的写照，在他后面，起伏的群山，绵延无尽，结成千屏万障。在他前面，则是蜿蜒的邯长大道。公路上，被打得起火的军用物资和大车，残烟缕缕，余烬未灭。远处，771 团那边，枪声还在疏疏落落地响着，残余的敌人看来还在作垂死挣扎。但是，现在神头村一被我们夺回，这边的敌人一被消灭，东头的敌人就是个个都长出三头六臂，也别想逃脱灭亡的命运了。
当神头村围歼战激烈进行的时候，我伏击部队放过去的先头之敌，一到潞河村就被771 团一个不剩地给收拾了。769 团完成“钓鱼”任务后随即撤离黎城。黎城日军即派一部向神头岭疾进，企图援救神头被围之敌。当其行至赵店村浊漳河畔时，突然遭到我771 团特务连的阻击。敌人见赵店桥已被我烧毁，即刻组织炮火掩护，抢修赵店桥。特务连得知神头围歼战已胜利结束，奉命撤出了战斗。日军把桥修复后也退回黎城。13 时许，潞城日军一部乘两辆汽车驰援神头之敌，被我772 团7 连歼灭于神头村西南处。14 时，日军100 余人乘7 辆汽车前来援救，又披了772 团7 、8 两个连的勇士们在神枪手的支援下，仅用1刻钟时间就击毁敌汽车3 辆，残敌见势不好，慌忙掉过车头，拖着4 车死尸和惨叫的伤员逃回了潞城。
16 时，神头岭伏击战胜利结束。这次战斗，毙伤俘日军1600 余人，毙伤和缴获骡马600 余匹，缴获各种枪300 余支（挺）以及其它大批军用物品。这次伏击战打得干脆、利落。刘伯承师长于1939 年8 月22 日在《 对目前战术的考察》 一文中赞扬神头岭伏击战是“吸打敌援”的一个好的战例。就连日军统帅部也把这次伏击战看成是我八路军的“典型的游击战”。一个在神头岭伏击战中逃跑的日本《东亚日报》 随军记者本多酒沼，写了一篇题为《脱险记》 的报道，说神头岭故斗大伤皇军元气，八路军的灵活战术，实在使人难以琢磨。这次伏击战沉重地打击了侵晋日军的嚣张气焰，破坏了敌人的交通运输线，箱制了日军向黄河西岸和南岸的进攻，策应了1 15 师和120 师的晋西作战，提高了我军的声威，增强了人民抗战必胜的信心。
神头岭伏击中的771团
蒋介石和阎锡山调集三十个师兵力，准备北上收复太原，但是日军目前已深入到吕梁山脉及长治、长子、晋西、晋东南。下一步日军攻击的重点将是临汾，蒋 介 石收复太原的计划是个不切实际的幻想。日军占领临汾后将南渡黄河与东路日军会合于洛阳、郑州一线，既可兵临潼关攻取西安，又可南下武汉夺取中原，蒋 介 石缺乏料敌先机的战略眼光，仍以消极方式防御，后果是造成全盘被动。
朱 德向毛泽 东汇报了蒋 介 石洛阳会 议情况，毛泽 东根据各方面的情况，给八路军总 部发来了一份长达一千三百多字的电报，对敌情做了全面的分析判断，供八路军总 部参考。（一）日军为夺取陇海、平汉两路直取西安、武汉，其重点是潼关和武胜关。（二）敌取潼关，依地形，由洛阳西攻较为困难，因此，平汉、同蒲两路之敌，似力求由东、北两方向，分数路向晋南进攻，其目的是驱逐我军出晋境，占领临汾、风陵渡，过黄河后攻取潼关，保 障进攻武胜关之右翼。其沿道清路西之敌，似有由孟津渡河先占洛阳，迫晋境我军南退意图。
我军战略计划第一种：（一）为保卫潼关和西安而战，不是将兵力全部处于平汉线以西、黄河以南之内线所能胜任的。如此潼关与西安将不保，这和过去将全部兵力处于雁门关、娘子关内线不能保太原相同。（二）为保潼关，我认为必须将兵力分为二部分：第一部分以刘峙、宋哲元、商震、胡宗南、樊松甫各军固 守郑洛潼线，策应该线以北各军作战，防止敌人渡黄河。第二部分是黄河以北各军，包括阎锡山、卫立煌和八路军全部投入晋西南战场，力争在临汾以北、以东两地区歼灭大量敌人，顿挫敌之进攻，并派一部兵力在道清路北钳制渡河之敌，万一临汾失守，洛阳被占，我在晋各军亦不可过河，而应转入外线，攻敌之背，截断敌人来路，破 坏敌进攻潼关计划。在敌进占晋城、霍县、隰县三 点时，我军即应以不少于半数之兵力，转入三 点之外翼，方能制敌。（三）我认为必须力求蒋、阎、卫同意上述计划并鼓励各军执行，方能保卫潼关，方能保卫武胜关和武汉。否则潼关若失，武胜关也处危险中。（四）假如阎、卫不愿或不能执行上述计划而溃退过河时，则这些部 队不但不能参加保卫潼关，反而会影响洛阳、潼关各军作战。
战略计划第二种：（一）为保卫武胜关及武汉而战，首先须确保潼关在我们手中，其次则用正面之阵地战，配合两翼运动战。（二）两翼运动战必须确保有二十万左右兵力，长期位于平汉线东，这与在山西位置重兵同等重要，非万不得已，不退豫鄂西，方能配合正面及西面各军，有力地保卫武胜关及武汉，即使武汉失守，亦使敌人处于我之包围中。
根据上述情况，八路军今后的行动应是：（一）在山西配合阎锡山、卫立煌作战，达到歼灭和钳制日军确保潼关和西安之目的，如武胜关无危险，则全部在山西作战，并准备加派一部到河北，建立华北坚强抗战堡垒，用以捍卫中原、西北和武汉。（二）如果阎、卫能够执行前述计划，潼关、西安巩固，但武胜关、武汉危险，则应抽 出一个师转入武胜关以东，配合友军作战。（三）如果阎、卫不能执行前述计划，潼关、西安危险，但武胜关、武汉无危险，亦应抽 出一个师转入潼西线，配合友军作战。（四）假设潼关、武胜关均危险，则抽 出两个师南下，配合友军作战，一个位于平汉线以东，一个位于平汉线以西，仍留一下师活动在山西、河北，非至某种必要时期，不撤回来。（五）我边区留守部 队，担负保卫陕甘宁边区任务不变。
因此，我认为必须告诉国 民党，如果近百万军 队均退至黄河以南，平汉线以西之内线，而陇海、平汉尽为敌占，则将形成极大困难。故总的方针，在敌深入进攻条件下，必须部署足够兵力于外线，方能配合内线主力作战，增 加敌人困难，减少自己的困难，造成有利于持久 战之军事政治形势。
读完毛泽 东的电报，朱 德和八路军总 部指挥员都对毛泽 东的分析和判断表示佩服，毛泽 东深谋远虑，对抗战全局形势的分析和判断非常正确，尤其是对晋南局势的看法与朱 德一致。如果阎锡山和卫立煌能够采纳毛泽 东的计划，则山西、潼关、西安的形势将朝着利于我军的方向发展。
朱德由左权副参谋长陪同到临汾第二战区司令部面见阎锡山，陈述了毛泽 东的抗敌计划，阎锡山不以为然，他拿出了蒋 介 石收复太原的计划。拟将第二战区部 队分为东、北、南三路军，并由朱 德出任东路军总指挥，率八路军及国 民党军第三、十四、十七、四十七、八十九、九十九军行动。在第二战区司令部作战室地图前，朱 德和左权认真观看日军最新进攻态势：在平汉线日军第十四师团已经占领了新乡，正沿着道清路向西推进，下一步目标必将是沁县、晋城到曲沃。在东面日军第一〇八师团早已由武安西进，沿邯长公路向长治疾进。北面是日军第二十师团，早已出榆次，分两路行动，一路在左、沿同蒲路南下，一路在右，沿孝义至临汾公路南下，意在进攻临汾第二战区司令部。西面日军第一〇九师团主力已进至清徐，出击离石，试图占领黄河渡口的意图已很明确。在这种形势下，蒋 介 石，阎锡山居然还大谈反攻太原。左权跟朱 德说：“这样会造成晋南兵力空虚，为敌所乘，此举太不明智了”。朱 德说：“看来临汾之战已迫在眉睫，我们必须有所准备”。
蒋 介 石提出收复太原计划，是想从收复太原的局部胜利鼓舞全国军心民 心，本意并无大过，但是这个计划远离现状，脱离实际，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左权说：“我们应该再次向阎锡山建议改变这个计划，尽快改变战略部署，否则会造成被动，让日军渡过黄河”。朱 德说：“这个计划是蒋 介 石制定的，阎锡山无法改变”。朱 德问左权，目前最紧迫的地方在哪里，左权说：“最紧迫是西面的东阳关、兑九峪和汾阳，都是敌人进攻的重点，但防守兵力十分薄弱，要立即增援才行”。朱 德立即面见阎锡山，要求阎锡山尽快派距离汾阳较近的李家钰第四十七军增援汾阳。
根据敌情变化，朱 德向阎锡山提议一二九师主力立即南返，以邯长大道为集结地，一可以寻机打击邯长大道上的日军，破 坏其交通补发线，钳制日军向西进攻；二可接应第一一五师和友军在晋西的行动，此外第一一五师第三四四旅和曾国华支队应跨正太路南下，加强正太路以南的力量。回到八路军总 部后，朱 德立即电令一二九师主力南下，刘伯承、邓小 平接电后立即率一二九师主力开到涉县、黎城一带集结，寻机歼敌。
3月14日刘伯承率一二九师主力进到襄垣县东部，师指挥部设在杨家庄。第三八六旅驻渠村、石板村一带；第七六 九团驻在东、西宁静村。邓小 平、徐 向 前、倪志亮到八路军总 部开 会去了，指挥部是刘伯承和几名参谋正在忙碌着，几支侦察分队的敌情报告说明附近几个县城日军的兵力和活动 情况：在潞城有日军第十六、第一〇八师团各一部共二千多人；在黎城有日军一〇八师团的一千多名，还有一〇八师团的一个兵站；在涉县县城，有日军一〇八师团的四百多人，三处日军共三千六百多人。因一二九师是秘密南下，日军暂时还不知道，因此他们在潞城、涉县一带疏于防范，频繁活动。刘伯承想趁日军不注意之时，出其不意的打一场大仗。刘伯承找来三八六旅旅长陈赓和旅政治委 员王 新亭，研究制定了歼敌方案。以第七六 九团为左翼，其中两个营袭 击黎城，其它两个营埋伏 在黎城东北的东黄须、西黄须村的邯长大道北面，准备伏击从涉县出来增援的日军。以三八六旅的两个主力团和补充团为右翼，在潞河村至微子镇间设伏，伏击潞城前来增援的日军。
作战任务下达后，陈赓召集三八六旅各团团长、政 委、参谋长讨论战斗方案，准备在神头岭伏击日军。为了彻底弄清神头岭地形，陈赓亲率各团指挥员来到神头岭观察地形，他们翻过一个个山头，来到神头岭。这里的地形与地图上表示的大不一样，地图上穿沟而过的公路跑到了山梁上，公路就从一条几公里长的光秃秃的山梁上通过。山梁大约有两百米宽，不险也不峻，公路两旁地势比公路略高一些，但是隐蔽物较少，只有在紧 贴路边的地方，有一些国 民党军 队过去构筑的旧工事。山梁北侧是有一条大深沟但于公路不通，国 民党军用地图上公路是从这条沟里通过的，山梁的西部，孤零零建有十多座房屋，是一个居住着十来户人家的小村庄，这便是神头村。陈赓带大家看完地图，大家都骂国 民党军的地图害人，如果不来现场看地形，按照地图打仗我们准会吃亏。当大家在纷纷议论时，陈赓到国 民党那些旧工事里详细地看了一遍，认为神头岭仍然可以伏击敌人。
从神头岭回到旅指挥所，陈赓继续召开 会 议，讨论伏击地点选择在什么地方好。陈赓根据神头岭的地形分析说：“神头岭虽然不是个理想的伏击战场，但是可以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因为这里地形不险要，日军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