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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飞刀穿·剑醉吟-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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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种女人,她天生好命。
  父慈母爱,七姑八姨九大奶奶远亲近邻没有不爱她的、宠她的。
  正因为有这许多宠爱她的人,她才会觉得身边亲情泛滥,不清楚情到底是什么……
  这个女人,就是我——亲爱的妹妹。
  “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是形容我妹妹;“佳人未肯回秋波,幼舆欲语防飞梭”是形容我妹妹;楚腰卫鬓、吹气胜兰、蛾眉曼睩、皓齿明眸、皓齿青蛾……都是形容我妹妹。
  没法子,她天生就一张骗死人不偿命的甜美嘴脸,不但聪明伶俐还很罕见地多才多艺。
  妹妹对谁都很好,唯独不太喜欢给我好脸色;她从不叫我姐姐,尽管我比她大两岁,她却总是直呼我的名字;她喜欢报各种各样的才艺班,还拉我一起去;她喜欢看我手笨脚拙地练习那些琴棋书画、歌舞剑拳,喜欢听老师们说:“你怎么还不如你妹妹聪明!”
  每到家人拿我与她对比并对我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时,我总会看见妹妹的笑脸。
  那是一种用言语无法形容的笑。
  我总怀疑她的这种笑才是真心实意的,她仿佛在开心着什么,不是得意,也不是恶意。
  我很有自知之明,我这姐姐众望所归地貌不惊人亦不聪明,是个不折不扣的绿叶。
  当然那是别人的看法,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很聪明,换一个女人站我这位置不被搞成千古怨姐最轻也落个蛇蝎毒姐。
  我打小就狡诈地学会一种叫“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心态,妹妹穿好的我穿剩的,妹妹吃好的我吃剩的,妹妹用好的我用剩的……表姐薛红梅曾经问我不觉得委屈么?我嘻笑一声,道:“何必?妹穿的是名牌,吃的是营养,用的是高档,我怎会委屈?”爸妈对我爱搭不理亲戚都拿我当隐形人,梅表姐又跑来问我不觉得气愤么?我说:“那不很好么?自由啊!”而当我身边追着我跑的男生目标全是妹妹时,不等梅表姐质问,我就笑咪咪地道:“你看着吧,拿我做幌子的这些将来一定都是别人的妹夫!”
  梅表姐不知道,妹妹为了剩给我一件合身又舒服的衣服通常要穿多久不同款式的衣服;妹妹为了剩几袋小食给我她要逛几条大街吃多少家风味不同的小食店;妹妹为了剩那几瓶化妆品自己要试过多少“化学药品”……
  梅表姐不知道爸妈和亲戚的不搭理造就了今天这个自由散漫随心所欲的我。
  她不知道追着我跑的这些男生是我有意无意地拿妹妹做幌子招过来的——围在妹妹身边的男人太多了,需要有人帮她“开除”一些,这种事,除了我没人有资格办到。
  她不知道,妹妹从一开始就是我贴心的小棉祆,虽然她从来不说,总是拎着个袋子递给我,冷冷地叫我拿去用,可她细腻的心思叫我可以得意万分地对好打抱不平的红梅表姐咧嘴笑着说:“别人想有妹妹老天还未必给呢!”
  我非常适合做姐姐,我叫叶红袖。
  我有一个非常有资格做祸水的妹妹叫叶倾城。
  没办法,爸妈都是巨俗无比的电视迷,能把名字弄成这水平已经很不错了……
  我还有一个表姐,她叫薛红梅。
  她在幼年的时候失去了右臂,她长得与妹妹有几分神似,虽与妹妹才是亲的姨表姐妹,却出乎意料地讨厌妹妹,疼爱我。
  她的闺蜜因病去世的时候,许多人都哭了。
  那天她回到家,眼睛肿得就剩一条缝。
  她抱着我哭了又哭,然后问我,“你死了谁会哭?”
  我说:“表姐。”
  其实,还有我的妹妹。
  那时候我是这样想,我却没有说。
  因为我很自私,我不要梅表姐将我妹妹看得那般透彻。
  我要那个对我看似无情却有情的妹妹只属于我一个人。
  我的成绩是在妹妹貌似嘲讽的鞭策中渐渐可以见人的,我很努力地上了这座城市的一所普通大学,没有像妹妹那样提前毕业被学校推举去国外深造。
  直到这时候身边的人们才发觉到有我这么个人。
  我发觉到在妹妹的影响下我居然琴棋书画都通一点,歌舞剑拳能给父母拿出去小小炫耀一下!我大惊失色,立马自我检讨并自我堕落——常言说得好,“练功不离手,更上一层楼”,我低调地保持“不练!打死我也不练!”的精神,让爸妈毫无炫耀之处,亲戚们继续鄙视我拿我跟妹妹比,将我当隐形人。
  妹妹学成归国那天只通知了我,我欢天喜地地赶去机场接她。
  我看见天仙一般的妹妹出现在我视线范围内,我露出欢喜的笑容,小跑着冲上前去迎接她。
  一个推着高大行李箱跑着的年轻人从左侧行来,撞倒了我。
  行李排山倒海一般向我砸来。
  我看见妹妹惊慌失色的俏脸,妹妹出谷黄莺一般的声音尖声叫着我的名字:“红袖!红袖!”
  我的灵魂抽离了我的身体。
  浑浑噩噩中我听到有人说:“患者死于突发性心脏病。”
  对不起,妹妹。
  其实我们并不是亲生姐妹,学校体检验血型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还知道……我心脏不好,我悄悄地查到,父母收养我一年后有了妹妹,没再注意过我的事……但,我真的不知道我会这样死去。
  我从不生气,云淡风轻;我饮食规律,常年吃素热爱水果;我睡眠良好多做运动……
  我是如此爱惜我的生命,可我还是这样死去。
  我死的这年只有二十岁。
  梅表姐愤怒地对赶来参加葬礼的人们说:“红袖终于不会再被忽视了!”
  妹妹果然哭了,她抱着被子颤抖着呻呤,像受伤了的小猫。
  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听她叫我姐姐。
  她将一袋开心果撒在床上,哭着说:“红袖……姐姐……我吃剩的……吃剩的……姐姐呀……”
  我的灵魂很悲伤地哭了。
  我的灵魂很幸福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在我年少时,曾经同人EG过一部小说……
  今天我宣布,正式同人此文。
  2008年5月7日
                  
扬州篇
第一章 没有最恶俗 只有更恶俗



  恍惚间我飘进了梅表姐的房间,她的床上坐着一个正在看书的清秀小女人,手中握着一个圆圆的东西,抬头,看了看我,忽然扭动了那个东西。
  一阵天旋地转,她面前出现了一扇青碧色的玉门,我像被人蛮力推入门中一般,失去知觉前忽然想起小时候和妹妹看动画片《金钢葫芦娃》时听到的那句话“一扇是生门,一扇是死门”……
  我走的,怕是死门了。
  待再次睁开眼……我可以很负责任地总结一句只有三个字的话——我穿了。
  我十分荣幸地借尸还魂、穿到了一个企图上吊自尽的女人身上。
  事实证明上吊实在是一种很痛苦、很没面子的自杀方式。
  这具肉身是瞪大了眼,挣扎了许久才死的。
  我上身的时候正巧继续虚弱不堪地挣扎动作,她的下巴上已满是控制不住的流出来的口水。
  臀部一阵暧昧的暖意,我感到很恶心。
  “救……救……”我艰难地将伸得老长的舌头缩回来。
  在第一个围观群众——一个古装女人出现并尖叫之后,围观群众陆续出现。
  尖叫并手忙脚乱着。
  他们为什么在原地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救我还是看我这个POSE很特别很有形?
  在一个年龄不小面粉不少的老女人惊天动地盖过所有人的尖叫声中,我终于没能死第二次,被围观群众解了下来。
  缓了口气的我千万次地后悔穿的时候不够清醒,没在解下来那一刻上那个身……在被人七手八脚洗去上吊者下身都会流出的那种有异味的污秽物的过程中我亿万次地后悔怎么没在洗完之后再上身?
  上身,果然是需要保持清醒与理智的。
  人,果然是会得寸进尺的。
  我肉身的名字比我原先的还恶俗,居然叫小绿。
  今年十五岁,听说长得如花似玉,职业是一所名为“藏花楼”的恶俗妓院里将要挂牌的清倌。
  据说是这座楼中仅剩的姑娘里唯一一个尚未开苞的。
  由于知道自己九天后要伺候一个没钱没权没前途的杀手而自杀。
  而且小绿居然有个心上人叫金公子,听说长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才。
  十五岁的小女子对爱情的幻想果然是不可以随意破灭的,你瞧,这不把我这死鬼招来了么?
  我对那位一面劝说我一面做拭泪状用手巾擦脸上掉下的粉的老女人说我得了失心疯,忘记了前尘往事。
  老女人一愣,随即不顾纷纷落下的面粉,抬起胳膊就扇了我一个大耳光。
  “疯?!就是疯了你也得给我接客!”她颤抖着身上的赘肉这么咬牙切齿地说。
  “我没说不接。”我在晕晕乎乎中这么斩钉截铁地答。
  老女人立刻换了副嘴脸,露出讨好的笑容,一叠声地叫道:“心肝肉儿,我的好姑娘!你可算明白了,这位非少爷可是杀手中的杀手,男人中的男人,得罪不起的呀!要是……哎哟!瞧你这张小脸瘦的……来人哪!快弄些吃的,给咱家小绿补补身子……”
  我在老女人尖媚刺耳的唠叨声中微笑沉思着——
  杀手中的杀手?屠夫么?
  男人中的男人?什么概念?
  得罪不起?关我嘛事?
  我的灵魂信心十足地嚷嚷道——
  我是红袖,不是死了的小绿!
  我要活!
  我要出去!
  我要自由!
  我动了动酸软无力的四肢,看了看窗门四周凶神恶煞五大三粗的龟奴,缩了缩脖子。
  小声地嘟囔着:“我且会会这个得罪不起的非少爷。”
  识时务者为俊杰也。
  三日后,得以下床的我见到了小绿的心上人。
  唉,是古今的审美观有差异还是我的眼光有问题?
  会走的电线杆子就叫玉树临风?
  冰冷无绪的表情就叫一表人才?
  真正无情的人得像我妹妹那样看似无情却有情。
  如果她是男人,天下未婚女子都会犯心病,已婚妇女都会想离婚……
  想到妹妹,我的鼻头又是一阵阵地犯酸。
  身边的姐妹可就误会了,纷纷安慰我说什么男人嘛,上了床、吹熄了烛火就都一样。
  我睁着双眼“闭上”耳朵心中默念经道:“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楚魏,蒋沈韩杨……”
  圣人曾经曰过:非礼勿听。
  作者有话要说:2008年5月14日
                  第二章 非少爷



  我现在叫绿襟。
  我是花楼中除了花魁柳香怜之外,唯一一个识字的姑娘。
  我很后悔我暴露了自己识字这项“不可多得的才能”,只因这样更确定了我在花楼中的地位——接见过非少爷之后我将成为柳香怜的接班人花魁No。2。
  有一个叫春桃的女人对我极其友善,我怀疑她是老女人的安排在我身边的眼线,否则为何要面有愧色?
  我脖子上的勒绳的淤青很难看,为了掩盖这些伤痕我每天都要被迫涂许多白色香粉。
  虽然此时是二月,但藏花楼中因有暖炉而温暖如春,颈上的厚粉让我有了夏日浓妆的感觉,很是难受。
  值得高兴的是这些日子以来我没有被迫卖身接客,老女人对外宣称我是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儿,而我甚至连卖艺都不用。
  不知幸是不幸。
  老女人在我的饮食中下了轻度的软骨散。
  也就是说我在接见这个非少爷之前是绝对逃不掉的。
  我知道我不可能有那么好的运气一直不卖艺也不卖身。
  只卖艺不卖身从来就是小说中的神话传说,妓院中的女人从来都是卖艺又卖身的,如果一直没有卖身,只有两个原因:一、她长得实在太过抱歉;二、她是嬷嬷。
  我不得已展现了另一项才能——弹琵琶。
  想当初弹琵琶是跟着妹妹去学的。
  后来妹妹在爸妈殷切的目光下去考了级,我因为琴艺拙劣没脸去浪费报名银子。
  我和另六个其他花楼的姑娘被打扮了一番,蒙着脸用马车拉进一个金碧辉煌的屋子。
  陆陆续续地有人进来吩咐我们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我又看见了金公子,他只对我们说了半句话:“该问的问,不该问的……”
  立刻有个伶俐可爱的姑娘甜腻地回道:“我们不问。”
  脂粉香很浓,这样浓郁得可以熏死蚊子的香味中还有着浓浓的酒香。
  屋角堆着几只箱子。
  随后有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
  他给人的第一感觉像金公子,电线杆子,冰冷无绪的脸和眸子。
  怎么形容这个造型来着?玉树临风?一表人才?
  他就是非少爷。
  他身后跟着一个看上去很和蔼的中年人。
  那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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