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花开-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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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了口气,祈腾昊道:“黑象,你有什么话说就问吧。”
再度犹豫了好几回,最后一次终于鼓足了勇气的黑象问道:“董事长,您为什么不在他们把枪全部交出来的时候下令我们动手?当时我们绝对有把握把他们全部活埋在此地。”
话气坚决如铁,黑豹、黑狼二人也同时点了点头,一幅心有戚戚焉的样子。
又一次地叹了口气,祈腾昊反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身上真得只有五把枪而没有第六把?”
“这……”黑豹、黑狼、黑象三人同时皱眉。
心头掠过失望之色,祈腾昊道:“你们文不过张有酒,武不过那浓眉气不三,而那气不三还只是‘追魂三枪’中排行最小的一个,你们呐,叫我怎么放心呢?”
黑豹、黑狼、黑象三人齐齐羞愧地低着头向门口挪去。
“等等。”三人刚刚挪到门口,祈腾昊忽然又叫住了他们。
待三人诚惶诚恐地挪回来后,祈腾昊道:“黑豹,上次我要你查的那个人的资料你查得怎么样了?”
黑豹上前道:“事情基本上已查得差不多了,那小子名叫凌云龙,他的父亲名叫凌毅,曾经是个普通的军人,当时与现在的复旦大学校长水至善是生死与共的战友,不过后来因为这凌毅过于优异的表现,所以他被招进了TZB部队,但在一次执行与一个跨国贩毒集团的拼斗中,被这个跨国集团的老板重金请来的一个在当时世界上颇有盛名的国际顶尖杀手灰熊给杀了。他的母亲姓卓,据说是现今内陆最大的势力卓老唯一的女儿,不过在与这凌毅私奔后,就被卓老头公开逐出了家门。至于这凌云龙,据查一生下来不仅仅出奇的胖,而且还出奇的笨,到了五岁还数不到十。从五岁前一直由从远在西陵峡山区老家的奶奶照顾,五岁后被凌毅接到军队分给他的房子。至此,凌云龙每年有一大大半儿的时间呆在他父母的身边,而寒暑假则照例由他那奶奶接走。此时他们的一个邻居便是当时尚未退役的水至善。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凌云龙八岁,那一年,凌毅成了烈士,她的母亲因承受不住巨大的伤痛而郁郁寡欢,不久后便随凌毅而去。之后,这凌云龙便被一个英藉华人收养。”
皱眉想了想,祈腾昊道:“也就是说,这名叫凌云龙的小子除了和复旦的校长水至善有一点关系外,没什么特别之处了?”
黑豹道:“如果就这么简单,我早就向董事长回报了。资料上显示,这凌云龙自八岁那年家庭巨变后,就被一英籍华侨收养,并带到了英国生活,在英国渡过了初高中,直到今年四月末他满二十岁后,律师将他父亲的遗物交给他,他才在五月初回国,回国后,便进了复旦大学就读物流专业。”
祈腾昊道:“这有什么问题?”
黑豹道:“到这里当然还没有什么问题,但接下来却出现了一个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情况。我们动用了所有的人手,却无法查到他是什么时候回国的。我们查遍了所有今年四月末、五月初的航班,无论是哪个航空公司都没有他登机的资料,水路远洋公司那里我们也查过,同样没有任何他坐船的痕迹。”
“什么?”祈腾昊惊道:“你说什么?”
黑豹道:“属下的意图是,凌云龙这小子绝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黑豹说这话时却不知道祈腾昊在想着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五一长假祈诗青去英国旅游回国时飞机突然失事,空中爆炸全机只有祈诗青一个人离奇生还,但事后祈诗青却对她脱险的过程什么都不记得,说不个什么所以然出来。
“再去把诗青回国的那轮班机上所有的旅客全部查一遍,以最快的速度!”
祈腾昊忽然从椅子了站了起来,茶水顿时泼了一身,但他却似一无所觉般,只知道大声地下了这么一道命令。
“是。”
尽管有些奇怪祈腾昊为什么会让他们偏偏查那轮班机,但黑豹、黑狼、黑象三人仍然齐齐恭声应是。
事实上祈腾昊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下这么一个古古怪怪的命令,但他却相信凌云龙绝对与他女儿离奇生还有莫大的关系,否则他那向来视男子于无物的清丽无双的女儿是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对一个从资料上看从前根本就没见过任何一面的男人在人来人往地大街上投怀送抱的!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他们之前已经认识,而且还有过什么交往。但至于他为什么会有这种认识,祈腾昊自己也只有说这么一句话:“别问我为什么,就像女人的第六感觉一样,男人,有时候也会想念直觉的。对,就是直觉,信不信由得你喽!”
第一卷 激流勇退 第十二章 万欲归一
加长林肯内,张有酒原本颇有醉意的双眼突然变得清澈如水,再也没有半分的迷蒙。
看了看后座上因失血过多而脸色极为苍白的吴吉,光头色一枪闷闷地道:“酒哥,我不明白。”
“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说。”
轻松的语气、灿烂的笑容一切地一切都显示出张有酒的心情极为地阳光。
光头色一枪道:“酒哥,你认为我们‘追魂三枪’与他们千赌会的那三个当家花旦干起来的话,哪一方会赢?”
张有酒一刻也没有停顿地道:“若纯论枪法而言,他们纵是有九杀命也不是我们的对手,但若被他们欺近身肉搏的话,凭借那凌历卓绝的鞭法,他们便有了十分的胜算。”
光头色一枪闷哼一声道:“只要我们还有一枪在手,他们便永远都没有近身一战的机会。酒哥,我就不明白今天我们为什么要向那个鸟人低头,凭我们的实力,别说是弄了他女儿那么一下,就是真正地上了她,这鸟人又能把我们怎样?”
张有酒舒舒服服地靠在真皮坐椅上,笑道:“阿色啊,你还是这么冲动。嘿嘿,枪杆子里的确能出政权,但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用枪杆子来解决的,而且这枪杆子也不是能解决所有问题的。”
光头色一枪低头道:“酒哥,我不明白。你知道我是个混人,所以,你能不能说通俗一点?”
张有酒哈哈一笑道:“阿色,你还真可爱。那好,我问你,若今晚我们不去给这祈腾昊道歉而是依你的话和他们来一场大的火拼,你说,结果会怎样?”
光头色一枪想也不想地道:“假如我们准备充分地话,绝对可以让他们千赌会一夜之间在大上海永远地除名。”
张有酒点头道:好,那么,我再问你,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而斩草要除根,若要把这在上海扎根足有百余年的千赌会连根拔起,你估计我们要付出多少的代价?”
光头色一枪犹豫了一下,才不太肯定地道:“按照最佳的情况来看,若要把这千赌会连根拔起的话,我们可能会损失一些人手,但即使把一切死伤算上内的话,我们也应该不会有超过六成的伤亡。”
张有酒叹了一口气道:“这是按照最好的情况来估算的,却也有将近六成的伤亡!阿色,我再问你,若按照最好的情况让我们今天一举将这千赌会斩草除根,你说,最大的赢家又会是谁?”
光头色一枪道:“那还用说,肯定是我们……呃……?”
张有酒挪了挪身体,便得其能以更加舒服的姿势靠在真皮软座上,笑道:“你终于想了来了吧,阿色?三十多年来,整个大上海都是由我们神枪门、千赌会、红花楼三足鼎立,三分天下,三十年不变,即使现在那个风头正劲的雷帮也很难在核心地带上插上一脚,这其中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我们互为倚角而又互相牵制,不论是哪两方的生死相拼,也不论拼赢的那一方究竟是谁,笑到最后的那一个肯定是渔翁得利的那一个。阿色,这下你明白了吗?”
光头色一枪声音更加地沉闷,道:“可是……我还是不甘心。”
拍了拍光头色一枪的肩膀,张有酒失声笑道:“这有什么不甘心的?今晚我们在这祈腾昊的女儿吃了一个大亏之后却能在他们的地盘上全身而退,你还有什么不甘心的?而且,吴吉、吴祥这两个混蛋兄弟单单以这身伤就让祈腾昊这老鬼就掏出了整整六十万,嘿嘿,再不满意可就说不过去了。”
摸了摸鼻子,光头色一枪不好意思地咧嘴大笑。若吴吉还有知觉的话,他一定会为自已兄弟悲哀,被视之为”心腹“的自己竟然就这么被区区几十万就给卖了!再想起那一个漂亮的下马威,张有酒的嘴角噙起的笑容更加灿烂,道:“阿气,今晚你干得好,回去之后重重嘉奖,还人,人人有份儿。”
“谢酒哥。”众人齐声道。
声音宏远清越,引得本来心情就上好的张有酒放声大笑,笑毕,忽然又似想起了什么一般,吩咐道:“对了,等吴祥那已经废小子伤好后再告诉他,让他不要再到学校去了,最好是就让他们两兄弟就此消失,现在我们还不可以再一次地惹到祈诗青那个清丽无双的小妞儿,毕竟她是祈腾昊的独生宝贝女儿,我们没必要去挑战祈腾昊的忍耐力。”
短短三个月之后,张有酒便惊魂未定地庆幸自己三个月前所做的这个一生中最英明的决定,当然,这是后话。
笔挺地跪在灵柩前,胖子泪流满面。谁言男儿流血不流泪,只因未到伤心时!胖子是奶奶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的,即使五岁后回到父母身边,上了学,寒暑假仍然呆在奶奶的这里。胖子对奶奶的感情不比对他爸妈的少。
风雨中,是奶奶巅着小脚将发着高烧的他送进十多里外的医院,崎岖不平的山路让奶奶留下了一辈子的病根。烈日下,是奶奶抱病上山,只为给胃口不好的胖子摘一把桑椹开开胃,狂风中,是奶奶不畏飓风翻山越岭,只为给胖子挖一株幸运草,因为,传说中飓风下的幸运草能给人带来一生的平安……
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伤痛紧紧地包裹了胖子,也包容了我!
当年柔佳在我怀中含笑逝去的那一刻,我的心亦伤痕累累,悲痛欲绝,心如死灰。失去了柔佳,活着,已没有了意义!若非要等待她所说的千年之后再续爱恋,若非我以她和我们那尚未出生的孩儿的名义亲口许下了诺言,我早已随她而去了。
尽管这两份伤痛的性质有着天壤之别,但心却是因而无一例外的悲攸万分。
三天三夜!胖子直直地跪了三天三夜!无边无际的黑暗世界中,胖子的精神力开始不知不觉地疯涨!
三天三夜,不眠不休!胖子双眼血红!
奶奶上山了,入土为安!坟前是山区的乡亲们准备的石碑,粗糙而简陋。其后,就是孤零零地一堆土,下面,便是胖子最敬爱的奶奶了。
又跪了三天三夜,胖子终于坚持不住晕了过去。事实上两天前他便坚持不住了,但因为修罗禅功在身,他才多坚持了这么两天。
不进一粒米, 不入一滴水的三天三夜,在疯涨的精神力的引导下,修罗禅功在不知不觉中改造着他和我的这幅身体,原本我无法将其佛禅化的修罗魔气开始大量地回聚丹田,在逐渐与我的禅功对抗之时,从出生便一直臃肿不堪的身体也因魔气的回聚而开始慢慢地消瘦下来。
醒来,胖子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
这,是第八天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阳光顺势铺进了门槛。
阳光下,须发均微微见白的老人担心地望着躺在床上不言不语的他。不怒自威,已生华发的老人感伤地看着墙上的遗像。
“你,还认得我吗?”老人站在床边,深沉而威严。
胖子当然认得他。就是他才害得妈妈时时流泪,最终亦是抱憾而去。
老人看了看黯然无语的胖子,道:“我知道你一定认得我,虽然,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的——外孙。”
小时候,妈妈便经常指着照片上他对胖子说:“龙儿,看清楚,记着,他,是你外公。”
“你也和你妈妈一样,不认我这个血亲了吗?”
老人威严的声音中带上了淡淡而深沉地感伤,四十多年前,自己做得究竟有没有错?老人终于开始怀疑自己曾经的所做所为,虽然当时的确是迫不得已,而且即使时光再回头,自己依然会那么做,可是,自己真得没有做错吗?弄得自己唯一的女儿从此不再叫自己一声爸爸,弄得一直到外孙二十成年之后才能与他见第一次面,二十多年前从未有人叫自己一声外公,自己,真得没有做错吗?
“不,”胖子扭头不去看他道:“是你,是你自己不认我和妈妈的。当年你将妈妈扫地出门的时候,你自己亲口说不要她为个女儿的。后来就连妈妈出事后,也没见你出现过。你不会忘记你‘从今天开始,你就不再是我女儿,更不要再叫我父亲,我们再无任何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