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杀红芍生冷玉-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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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画轴足有三尺见宽,辰萤便把矮榻让了出来,用帕子擦了擦捏过荔枝的手,小心在榻上摊开:“呀,这不是我么?”她兴奋的指着画中围在老夫人膝下的少女,“还有这是二哥哥,三哥哥,表哥哥。”
辰萤忽然抿了抿嘴,羡慕道:“连玉,你会的真多,又会写,又会画,又会打络子,又会很厉害的女红,你明明就比我大了不到一岁……。”
连玉本来只觉得这礼不够优渥,才羞于拿出来见人,倒没想到辰萤看了会是这个反应,只能笑着解释道:“我哪里有这么厉害,这草书可是我爹爹写的,还特特盖了印的。事实上,这里面一大半的字我都不认得。”
“真的么?那我倒全认得,我二哥哥也写的一手好字,他也喜欢草书。”辰萤闻言稍有得意:“可是,你还会打络子和刺绣,那也比我强。”
很多贫苦人家的女孩儿四五岁就会这些,帮忙做了贴补家用,她本就是穷人家的女儿,辰萤却不是:“我那络子和绣工,别说在骆府根本拿不出手,就是翠馨也比我强很多。”连玉想了想,指了指胸口的墨竹:“这就是出自她手。”
辰萤闻言立即睁大眼睛:“这是翠馨绣的?你不说,我还以为是绣娘做的呢;你丫鬟手真巧。依我看,就连我二哥哥的衣服也未必比得过,他好多衣裳就是专门请绣娘做的。”
她一口一个二哥哥,连玉不由笑道:“你为何只说你二哥哥,不说你三哥哥,他对你不好么?”
辰萤轻哼一声道:“他就总欺负我,我提他作甚。”
连玉却想起辰钰昨日捏着她的手的那份小心,掌上快好透的伤口又是一热,一个没忍住又追问道:“他怎么欺负你了?”
辰萤可爱的眨了眨眼睛道:“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记得三哥哥从小就特别特别的淘气,还老爱欺负我,我娘又偏心,从来不罚他,我和大姐大哥二哥都挨过罚,独独他一人没有。最过分的是有一次……”
七年前还是八年前的一次灯会,辰家的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四少爷以及大小姐二小姐被奶母婆子小厮丫鬟抱着,簇拥着去观灯,当时的辰钟还被自个儿奶母抱着,正是淌口水的年纪,辰鑫和辰湘年纪不大不小,已经懂得稳重得体,而辰若一贯少年老成。最让人头痛的就是被老夫人惯坏了的辰萤和天性顽劣的辰钰,这二人一路拌嘴打闹,把奶母搞得头痛不已,哄了这个,那个又不消停,安抚了那个,这个又不愿意,回去的路上,二人又在一个塑面人的小摊前闹起来。
捏面人的师傅捏了一只兔子,一只猴子,两只小手同时捏住了那小猴子,辰钰不屑道:“小姑娘玩什么猴子,那兔子是你的。”
辰萤其实也的确更喜欢那只白白的兔子,不过既然辰钰喜欢这个小猴子,那她自然不会让:“不,我就要猴子,你拿兔子。”
两个小人儿怒目相视的样子把捏面人的老师傅逗乐了:“不如我立刻再做一只小猴子吧,很快就好。”
“不要。”二人异口同声的喝道,辰萤瞪了辰钰一眼,气呼呼的继续道:“只准做一只,我不要和他一样的。”
辰钰不屑的嘟囔了一句:“小妮子,镇日和我抢东西,有意思么?”
辰萤回道:“谁要你总不让我,大哥二哥都让着我的。”
话音未落,辰钰到底比辰萤大三岁,且是男孩子,忽然趁她不留意,拿了小猴子就跑。
辰萤立马就跟了过去,完全不顾身后奶母焦急的喊叫。偏生此刻辰钟又哭了起来,辰湘在簪花摊子前看簪花,辰鑫窝在前面的成衣铺。辰家的仆从一头乱,根本顾不过来,一晃神,两个小主子就跑没影了。
街上人很多,辰钰跑的又快,辰萤追了一会儿,眼看追不上,就站住哭了起来。才哭了一会儿,她就从手指缝里看见辰钰又回来了,她刚得意的要咧嘴偷乐,忽然头发被人拉了一下,她不由叫了一声:“疼。”再一摸,吓一跳,早上她娘给她戴的金簪子怎么没了。
辰钰站到她面前,撅着嘴道:“小妮子,只会哭,这猴子给你吧,我不要了。”一面说,一面把小猴子递过去。
不料辰萤哇的大哭起来,一下打掉他手里的泥人:“谁要你的破东西,我的簪子被人偷了。”
辰钰闻言一怔,一脸愤怒的抬头四下打量,猛地瞥见一个脏兮兮的影子窜入人海中:“萤儿,你快回去找二哥他们,我帮你把簪子拿回来。”说完也跟着那影子窜了出去。
辰萤急的直跺脚,跟过去一路追到死胡同,就看见辰钰和一个瘦瘦弱弱的小乞丐扭在一起,拉扯之下,从小乞丐破烂的兜里掉出来的可不是自己的金簪么?
辰钰扭头看见辰萤来了,皱眉喝道:“二哥他们呢?怎么就你一个?”
辰萤道:“我担心你么。”
辰钰急的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街上的花子从来没有单独行动的,你快去把二哥他们找来,不然别说簪子,我们都出不去。”
话才出口,已经来不及了,那边巷子口黑压压的,来了五六个花子,领头的一个,个子足比辰钰高了一头多,嘴里叼着一根草,流里流气的翻着一双眼白多黑珠子少的眼睛:“敢在这里夺我口食,也不打听打听,这里归谁管。”
辰钰一把拉住抖抖索索的辰萤护在自己身后:“你们的人,偷了我妹妹的簪子,我不过是拿回自己的东西,怎么成了夺你口食了?”
那花子轻蔑的冷冷一笑:“小狗子,快过来,拿个东西那么久,皮痒了不成,今晚还要不要吃饭了?”
那偷金簪子叫小狗子的花子,立马捡起簪子就要跑,辰钰一把拉住他,此时如果让他跑了,簪子就拿不回来了,辰萤这哭包回家还不得哭死。
那领头的花子见辰钰还敢反抗,眼一横,上前用蒲扇般的巴掌死命往辰钰身上一推,把他推得仰翻在地。
小狗子立即趁乱想跑,辰钰爬起来就死死拉住:“把簪子还给我妹妹。”
领头的花子猥琐一笑,一把拧过只到自己胸口的辰钰,脏兮兮的手就往辰钰脸上抹去:“这小子,长的跟娘们儿似地,水灵灵的,还挺倔,倒挺有意思。”
辰萤大哭道:“我不要簪子了,快放开我哥哥。”
那花子也不回话,忽然眯了眼睛,将自己几个月也没好好洗过的脑袋辰钰耳旁,轻轻说了几句话。辰钰白玉般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一双桃花目盛满怒火,牙都快咬碎了,他死命想踢开那花子,无奈二人相差实在过大,且不提他们之间身高年龄。他们一个是日晒雨淋的街头混子,一个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公子。辰钰哪里敌得过,却看那花子招了招手,身后的几个乞丐就要上前拿人,只把辰萤吓到尖叫起来。
☆、第三十一章(附入V通知)
辰萤讲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一双月弯弯晶晶亮的眼睛朝着连玉扫了几眼:“连玉,你不担心下面发生的事情么?”
“有什么好担心的,自然是没糟什么大罪,不然你现在哪能这般神气活现。”
辰萤嘻嘻一笑,勾住连玉的手臂:“你倒是挺聪明,那些花子刚要扑上来,我二哥哥就到了,当时那一幕,我记得可清楚了,他突然就笔直的出现在拐角,一声断喝,威风凛凛,如同天神一般。”
“天神?”连玉忍不住轻笑一声,看辰萤一脸神往的样子,这小妮子得多崇拜辰若。
“二哥哥虽然是一个人先赶来的,但他一亮明身份,那群花子就不敢动了,他说:咱们是苏城辰家的少爷和小姐,你们偷了簪子也没用,苏城的当铺未必敢收,若是不怕惹上官非,你们到可以一试。”
辰钰前几日在茶楼也说过:“装腔作弊不比露富,后者招祸,前者有时可保命”,连玉思付道,果然是两兄弟,说的话也是差不多的。只是辰若当时听到这句话,似乎模模糊糊有些什么表情的,她却记不得了。
“过后我们家的小厮就跟过来了,二哥哥做主赏了他们二两银子,把这事儿了了,我们太太平平的回了家。只是回家奶母统统告诉了母亲,然后除了三哥哥,我们都被母亲骂了。连玉,你说娘偏心不偏心,明明这事儿是三哥哥挑出来的,独独他一身逃过去了。”辰萤似是积怨久矣,现在提起此事,还皱着鼻子,一脸不高兴。
“许是他为了救你,已经挨了那群花子的羞辱,你娘不忍心再责罚他呢。”连玉忽然起辰老夫人的冷淡,此事怕是未必如此简单。
“不是说赏罚分明么,我二哥哥还救了我们呢,不还是一起挨罚了,不用说,我娘就是偏心。”
因为辰老夫人新鲜起来想吃鸭肉,膳房特地添了冰梅鸭和芋头烧鸭,老夫人正吃的高兴之余,金莲忽然用牙箸夹了一块黝黑光亮的物什在姜丝,醋里渍了渍,布到了老夫人的碗里:“老夫人,膳房的人说,这变色蛋也是鸭蛋,您既然喜欢鸭肉的味儿,不如也拿这个尝尝鲜。”
那变色蛋外面一层肉甚是剔透,或黄或白,里面的馅儿倒是黝黑较多,老夫人奇道:“这鸭蛋生下来怎么是这个颜色,难道坏了,可是,闻着倒是不像啊。”
金莲笑道:“不是生下来就是这个颜色的,昨日厨子在厨房的炉灰中找到这几个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在里头的,刚打开以为进了炉灰呢,黑黝黝的吓人,谁知他们几个一尝,都纷纷说有滋味,今日就拿来让老夫人尝尝。”
“哦,是么?”老夫人疑惑的尝了一小口,先是微微皱了眉头,又吃了一小块,才笑起来:“来,每人都尝尝,我觉着是有些意思。”
众人身后的丫鬟便又忙着往公子小姐的碗里布菜。
连玉本无心在这上面,趁着一阵碗箸交叠的功夫,一双丹凤眼草草一掠,在座一圈果然没见到辰三公子,再仔细一看,居然连辰二公子也不在,她心下怪异,又转念一想,做什么总惦记他们,便低下头不再多想。
“少爷,老夫人那边催饭已经催了两次了,您看是不是?”
正端坐在书案前提笔挥毫的辰若辰二公子,头也不抬的一心书写,半晌才用凉薄似秋水的声音道:“回了老夫人吧,说作业要紧,这边已经摆饭用过了。”
茗香拿眼偷瞧了一下自家少爷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冰冷,但他总觉着有些不同,却又说不出是哪里。
“是,少爷。“
辰若定睛看着面前笔墨尚未干透的三张宣纸,中间一张依旧是个龙飞凤舞的“忍”字,左边一张“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最新写的那张却是 “顺其自然随遇而安”。
辰若闭上眼,脸上露出一抹倦色:快些想明白便罢了,这么不上不下总悬着,好生难受。
☆、第三十二章
作者有话要说:筒子们,不好意思,晚到一天,还有今日本来是三更的,因为这篇故事相连,所以放一起算两更,等下还有‘’
再次致歉,昨日未更
先只草草翻了一下账房送上来的账本,又吩咐了一杆事体;凌氏才让众管事家的都统统退下;松了一身筋骨;闭着眼睛软软的靠着贵妃榻侧躺下来。
金嬷嬷见状轻声吩咐一旁的白荷去取一盅参茶上来;自个儿凑到凌氏耳旁道:“太太;您若是累了;是不是去屋里歇歇;这么靠着容易着凉。”
凌氏闻言睁开眼;拉住金嬷嬷的手道:“我不累;就是有些心烦;这么多账本,看了头晕。”
金嬷嬷心知她撒娇,轻笑道:“若是看了头晕,让多福待会给您念念,省的您累着眼睛。”多福是她最小的儿子,凌氏可信之人。
凌氏彻底睁眼笑道:“还是奶母疼我,你坐下陪我聊会子,这些账簿日日看,总也看不完,我心里的话,倒是憋了一肚子。”
金嬷嬷闻言便要往脚踏上坐,凌氏自然不肯,让人推了红木绣墩让她坐,又把一众低头在旁伺候的都赶到小厅去,金嬷嬷见着架势,也不再退让,靠着凌氏坐了。
凌氏的手被金嬷嬷按在掌心里,一阵舒服的捏弄,才开口道:“我听说,老爷这几日往西边的跨院去了两次。”
西边的跨院是家里的佛堂,这些年是秦姨娘一直在里头礼佛。
金嬷嬷看了看凌氏的表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