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无色-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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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处都传来刀剑相交的碰撞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剑锋莫入人肉之躯再斩断，血色肆意的被涂抹在墙壁上，完成了这副地狱图。七杀祈求着不要让那些惨叫声混入自己的耳膜，然而她微弱的呼唤却无人听到，一阵阵的惊慌与尖叫如锯齿一般割据着她为数不多的理智，促使她终于来到了一楼的房间。

　　　　因为四壁整洁，看起来还没有人来这里打斗过。正愤恨自己跑错地方，铁之助从不远处跑了过来，脸上写满了赤。裸裸的恐惧，他甚至因为恐惧都没有察觉七杀为什么会在这里。那是生物受到强烈惊吓后才会露出的表情。七杀本想问发生什么了，但她很快就发现，铁之助的衣服上竟如此干净，和冲田已经沐浴鲜血的衣服不同。。。

　　　　就在铁之助听到门的那边传来谁的脚步时，便拉着七杀冲入壁橱！仿佛那里是他唯一的藏身之所。

　　　　“那个人要来了。。。那个要杀死我的人要来了！！我的父母。。。。都被他杀掉了。。。所以他又来杀我了，无论我躲到哪里，他都会找上来。。。”

　　　　铁之助虽然十五岁了，但身体却一直不肯成长。据说是精神上受了很大的刺激才导致现在这样。七杀十分能明白他的心情，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双亲死在别人手上实在不是什么好的感觉。而且还一路被人追杀，仿佛是被恶鬼纠缠永世不得翻身一样。

　　　　“没事的，不要害怕。”

　　　　七杀本能的抱住铁之助，那个孩子就在她的臂弯里不断颤抖缀泣。在七杀看来，铁之助始终只是个孩子罢了。而他进入新选组的理由，或许与自己进入组织的理由一样：复仇。只是，铁之助始终有抛不下的东西，因此不敢杀人。而不似七杀这般，已经万念俱空。。。当然，他现在这样抱头鼠窜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理由，那就是他依旧没走出敌人带给他的阴霾。别说复仇，哪怕站在敌人面前他都会忍不住逃脱！就像现在这样

　　　　七杀听到铁之助的心跳不断加速，仿佛是那个仇人烙印在他身上的感应器。果然，不消片刻，门的那头立刻就出现了身穿黑衣的吉田稔磨。与之前相比，此刻的他也沾染了谁人的血。

　　　　“那个人。。。是你的仇人？”

　　　　然而铁之助却连头也不敢抬起，只是流着泪不断点头。

　　　　“没事的。。。我在这里，我会保护你的”

　　　　尽管七杀自己也是自身难保。所幸因为铁之助露出如此的恐慌，另七杀不由的觉得自己必须站出来保护他。在新选组的日子里，七杀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他们当作了亲人。所以保护他们是一种本能。。。

　　　　面对吉田的步步紧逼，七杀只是将铁之助搂的更紧，全然不顾身后的剧痛。

　　　　不过在吉田打开这扇橱门前，冲田却及时的出现在门口并挥刀砍向吉田稔磨。而身经百战的吉田在听到脚步声后迅速伏下身体，并迅速抓起残留在房间里的木条，挡住了冲田的挥砍。刀锋没入木棍中，来不及拔出的冲田被吉田狠狠踹倒在地！可冲田却紧握着染血的刀，试图已力道压过吉田稔磨。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许久，然而冲田却突然咳嗽起来，就连他自己都是一番诧异！当他捂着口不断咳嗽时，出现在他掌心的，属于他自己的血另冲田愣住了。。。就是这样短暂的刹那，吉田稔磨抓住机会夺下冲田的刀，将其丢至一边。失力的冲田一边不断的咳嗽一边跌倒在地。而吉田稔磨则抓住实际毫不在意的踩上了冲田的铠甲！像是要踩死他一样，就连那深黑色的铠甲也被吉田踩碎在脚下！而他脸上，仿佛是挂着笑容。。。

　　　　“不是说要杀了我么？只是见了那个样子的女子，何必那么生气？虽然七杀确实是个不错的女人。。。你想知道她的味道如何么？我可以告诉你，很爽。。。”

　　　　被挑衅的冲田眼里重新写满了愤怒，仿佛是要燃烧自己的生命一般试图折断眼前这男人的腿。然而他的怒吼却没有任何鼓舞的效果，吉田依旧把他踩在脚下，仿佛打算就这么踩入他的内脏，结束其年轻的生命。。。

　　　　“都停下来！！”

　　　　不知道是气恼还是愤恨的七杀毫不犹豫的冲出了橱门，以其虚弱的身体挡在了吉田稔磨和冲田总司之间。

　　　　失去温度的铁之助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本能的朝角落里退去。仿佛自己是害怕见到阳光的生物，如果离开这个类似结界的空间，他就会死。。。

　　　　“七杀姐。。。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跑出去。。。”

　　　　铁之助的哭泣声从身后传来，他不明白为什么七杀可以那么无谓的冲出去。这时的他才发现，七杀的白衣已经被身后的伤晕染成殷红色。。。

　　　　“我不是说过了么？曾经失去一切的我。。。憎恨着无能为力的自己，所以自那之后。。。我就放弃了一切发誓要变强。。。小铁，你希望今夜之后，看着死去的同伴而忏悔么？然后在遇到仇敌之时哭泣着躲藏？醒过来吧。。。现在，带着冲田离开这里。。。。。。”

　　　　“七杀姐，你。。。”

　　　　“今夜，我会处理这一切！”

　　　　旧病复发浑身浴血的鬼之子冲田总司正在和吉田稔磨相互揪斗，精神受创的铁之助因为恐惧而躲藏起来！一切都正如它该发生的样子继续着。。。如果今夜不能把所有事都解决，那么一切都将来不及了。。。

　　　　铁之助本想说些什么，但见七杀只是用那个血淋淋的背影坚毅的站在自己面前，最后那句话也吞回肚中。然后走到冲田身边将他抱起，小心翼翼的离开现场。而七杀一直挡在他们面起

　　　　“。。。这个样子了，还能动么？”

　　　　吉田稔磨眼里丝毫没有之前的怜惜，或许杀了太多的人，已经挑起了他亢奋的神经

　　　　“听我说，我现在站在这里。。。即便只是喘息。。。不说话也很痛苦。。。但我还是决定告诉你，如果现在你不走，那么你会死在这里。。。”

　　　　七杀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在场的人都听得到她在说话

　　　　“你在说什么傻话。。。”

　　　　“快点走，趁新选组的支援还没到来之前。。。”

　　　　一听此话，铁之助和冲田都愣在了原地，他们本来可以趁这个大好的机会剿灭维新志士的骨干！为什么要放过他！？这句话是否说明七杀其实是吉田稔磨这边的人？或许从一开始七杀就不是他们这边的人，所以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正当的男女关系？那说出那些话的自己究竟算什么？躺在地上艰难呼吸的冲田总司眼前一片模糊，他甚至无法分辨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七杀。。。一股遭遇背叛的撕心裂肺另他咳嗽的更加剧烈起来！

　　　　“你们这种人，有能力有机会，只要稍微努力一点马上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活着不好吗？”

　　　　“我要杀了你身后的脏东西。。。”

　　　　“不可以！错过这个机会就再也逃不掉了！！”

　　　　“。。。你这是在关心我么？即便做了那样的事。。。”就见话锋一转，吉田稔磨的语调突然柔软起来，与之前厮杀拼搏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都说了不是说这个。。。”

　　　　话音未落，就见近藤局长闯了进来，还有几个浪人模样的维新志士也闯了进来！霎时间，原本好不容易才平稳下来的事态又迈向了不可更改的境地。。。

　　　　以为七杀是吉田那边的人，感到背叛的众人再也不听劝说的疯狂砍杀起来！狭小的空间根本就无法满足他们战斗的**。几人纠斗在一起，浪人和新选组成员复数的混杂在后院，刀剑声再次尖锐的撕破了七杀的耳膜！

　　　　七杀看得到，各自的命运如滚石一般不肯停歇的继续滚落。迟早有一天，吉田身边的小姓北村铃会化身成魔鬼向新选组、铁之助等人发起复仇！会有无数的人要死在他复仇的道路上。而从不杀人的铁之助或许有一日必须和那个男孩相互厮杀。。。

　　　　而新选组里的人，迟早有一天会分道扬镳，然后亲手杀死自己过去的同伴。。。七杀本以为自己可以控制好局面的，然而随着眼前的打斗和惨叫，一切仿佛是这个命运轮盘中注定不可更改的部分。。。如果是这样，自己为什么还要身陷这个乱世？还要受伤，还要经历痛苦？如果自己不想尽办法阻止这一切，那么七杀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无论代价是什么。。。

　　　　“都给我住手！！！‘天摇地动！’”

　　　　那是七杀许久未曾使用的魔法，那是她在所有无可奈何之下最后的选择。。。即便削损自己的寿命，她仍要阻断这即将迈向毁灭的世界！！她不想看到新选组的人死，也不想看到吉田稔磨死！更不想看到继承他们遗志的孩子们相互厮杀！！！

　　　　那一刻，大地开始了剧烈的震动，所有人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震动而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但这样地动山摇并没有持续很久，而在场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七杀的惨况。尽管他们不知道，那个快被榨干鲜血的人究竟是怎么发动了地震。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是在拼命的阻止着什么。

　　　　吉田稔磨停下斩杀的刀剑，立刻来到七杀身边，将休克的她抱起。或许是外界有了一丝温暖，另七杀耗尽最后的力气睁开朦胧双眼。。。

　　　　“不要打。。。拜托，世上没有纯粹的光明。。。正义，就好像没有绝对的黑暗与邪恶。所以，新选组也好、维新志士也好，你们都没有错。。。都不必要屈服哪一边，你们只是选择了自己的信仰而已。。。”

　　　　“说，说什么蠢话！你这幕府的走狗根本不配跟我们谈什么正义！”

　　　　对方话音刚落，羽衣本身就如刀片一把顺着七杀的手飞去，电光火石间切割了对方的脸颊，细细的血珠立刻就滚落下来。周围所有议论纷纷的声音都停了下来。七杀已经从短暂的休克中醒来，并站在所有人面前。

　　　　“我警告你。。。不要再打断我的话，否则我就在这里亲自。。。手刃你们！反正都要死，死在我手上或许更好！”

　　　　那已经是被逼至绝路无可奈何的愤怒！七杀已经受够了！自己居然像笨蛋一样的被牵着鼻子走。。。自己这种劣质根性要怎么才能改变啊！如果自己一开始就抱着那只猪逃跑就好了！根本不需要跟这群白痴在这里计较那么多！结果反而害自己那么难受。。。真是活该！

　　　　“近藤局长，迟早有一天，新选组的人将杀死自己曾经的同伴。而经过这次事件、池田屋事件是日本近代史上的重要事件，因为它【使明治维新推迟了一年。】维新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了。。。是已经注定好的事实了。如果你们继续奋战只会死在自己的命运里。。。所以，请放了吉田先生、以及在场的浪人吧。。。你们，也不要太信任那个腐朽的幕府了。。。你们只是幕府的棋子而已，一旦你们威胁了政府的地位，他们就会毫不留情的把你们舍弃。。。近藤局长，最近。。。你收到了很多幕府限制你们活动的书信吧？”

　　　　面对七杀知晓一切的眼神，近藤只能在新选组成员的面前点了点头。正是因为惧怕新选组的力量，因为幕府也不断的克扣着他们的物资，以减弱他们的势力。七杀的话不无道理，如果继续效命幕府，难说迟早会被舍弃！但要他们放弃一直一来的守护，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呢？

　　　　就在七杀苦苦挣扎时，没有请求支援到支援的北村铃才失魂落魄的回来。然而值得他庆幸的是，他的师父还没有死，就在他拔刀准备奋力一战时，在场的维新志士与新选组成员，仿佛正在听谁的说话，让他忍不住跟了过去。在听完七杀的话之后，他不仅没有平静反而更加愤怒

　　　　“我根本不在乎维新！是壬生狼杀了我的哥哥，所以我才投身于维新，为的就是复仇！！如果放弃的话，我一直一来的坚持算什么啊？！”

　　　　这么想的人不止北村铃一个。新选组的人仍不愿意相信幕府正在背叛他们的事实，好像自己的所有信仰都要被摧毁一样。面对北村铃的质疑，七杀说出了自己知道的事

　　　　“你的师父杀了铁之助的双亲，就好像壬生狼杀了你哥哥，你们的事我都知道。半斤的八两而已，少在我面前拿你们的过去说事。而且。。。你们现在不是有着比过去更重要的未来么？！北村铃，你希望你师父死在这里么？！！铁之助！你又希望有一日北村铃跟你刀刃相见吗？！”

　　　　那一刻，沐染着他人鲜血的铁之助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因为他和北村铃，是十分相似的人。因此他们曾经认为，对方恐怕是自己唯一的朋友。然而就在不久前的一次任务里，他们才相互知晓自己是对方的敌人。。。面对七杀的责问，北村铃沉默了。而七杀又将矛头转向了在场的成年人

　　　　“还有你们这些大谈正义、世界公理的人！！你们就打算让这些孩子背负你们的罪孽不断厮杀下去吗？！这就是你们想守护、想改变的世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