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恋狐君不羡仙+番外 作者:浅眠千夏(17kvip2012-04-14完结)-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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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寂笑了一声,“夫人日后还有的是机会实践。”
闲歌嗔他一句,“去去去。”
正笑着闹着,却不想鸢寂忽然眉眼一紧,片刻间将手一抻,风声随之响起,浴池边屏风之上闲歌的月白外衫便被他转眼间捉在了手中,囫囵裹住身前一丝不挂的闲歌。
“谁?”鸢寂眉目一厉,声音仍是从容,却寒得能凝结成冰。
留情殿中这处是闲歌的寝阁,故而浴池也在里间,这时门扉边却偷偷探进了个脑袋,正是带着面具的久凉,他拿手遮着眼,一副畏怯模样,“我什么也没瞧见,保证什么也没瞧见,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没瞧见,大人,凶狼饿虎在后,先容小的躲一躲再说。”
气喘吁吁说完话,久凉便“哼哧哼哧”一溜小跑,躲进了边上一个大浴桶里,拿着浴桶将全身罩住,远瞧上去,倒是一个倒立着的浴桶子,无甚稀奇。
鸢寂却微微沉了脸色。
闲歌还没明白情况,却见鸢寂又兀自取了袍子穿上,一把将她横抱而起,扯了几扇屏风将浴池边一方美人榻笼得严严实实,放下闲歌,自己又拖着湿漉漉的发走了出去。
闲歌扯了扯春光半露的衣裳,捏了个诀将之烘干,这时鸢寂又走了进来,阖上屏风,手中提着全是她的衣裳,小衣到外袍一应俱全。
闲歌一脸燥热,别扭着道,“别闹了,阿寂……”
鸢寂笑得温柔,又回头看了一眼屏风是不是严丝合缝的围住了,便半蹲在了闲歌面前,温雅道,“夫人,我来替你穿衣。”
“我自己来罢,你身上还都是水,别着了凉。”闲歌凑过身去,想扯过鸢寂手中的衣裳,却见他虽然脸上笑得缓和,手中却不容反驳的开始替她宽起了方才囫囵盖着的袍子。闲歌只得通红着脸,说不出一句话。
鸢寂拉过闲歌的脑袋,轻轻在她额上亲了一口,“乖。”便又垂眸,珍而重之地开始替闲歌细细穿上衣裳,一件一件整整齐齐,甚至边边角角都熨得平整。
闲歌见他这般执拗,只得心中叹息一声,这狐狸真是魔怔了。
鸢寂将将系好闲歌外衫上最后一根衣带,却听得外头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利大叫,“久凉,你给老娘滚出来!”
卷二 为你如花美眷,露打衣袂 第九十四章 意外之外(一)
更新时间:2012…3…12 21:05:55 本章字数:2536
此时已然日上三竿,几近午时。
闲歌因着腰身腿脚依旧酸软无力,便任由着鸢寂抱在怀中。狐狸君步伐从容,自浴池边屏风包围的美人榻就这么怡怡然地晃荡出了留情殿正门。
“负心郎!”
将将迎面,日光茂盛中却瞬间劈来一道红光剑影,伴着一声娇喝。可绵绵气劲堪堪划至闲歌脸颊发鬓边,那软剑便被鸢寂并指捏住,剑光气劲直直带起闲歌一丛发丝飞舞而起。
“哎呀!”出剑的莫曼殊惊呼一声,急急将伞中剑收了回去,半空里旋身而下,直直看着闲歌与鸢寂道,“怎么…怎么是你们两个?久鸢大人……久凉……”
鸢寂轻声笑了笑,“既然你都说出来久凉的名字了,那看样子,便是已经知道此‘久鸢’非彼‘久鸢’了?”
不想怀中衣襟一紧,鸢寂垂眸,却见怀中闲歌一脸嗔意的看着他,似笑非笑,“游历六界花丛的久鸢大人既然不是真的久鸢大人,所以,原来昨夜之前,阿寂还是一个在室男么?”
她自当时莫曼殊说出来寻久凉之后,便知道了真正的鸢寂一直都是一个“守身如玉”的谦谦君子。
有君子在室,温润如玉。
闲歌心里窃窃笑着。
鸢寂低头在闲歌鼻子上蹭了一蹭,低声说了一句,“那今夜让夫人再瞧一瞧,为夫可否是个在室男。”
闲歌面上一燥,将头一转,埋进了鸢寂怀中再不看他,心中腹诽,若不是身上实在是提不起力气,现下绝不会赖在这尾黑心狐狸怀中。
见他二人如此一番蜜里调油得来,莫曼殊不由皱了一双柳眉,“久鸢神上莫要再与木神上你侬我侬了,在妾身瞧来,心里可是不爽利得很,哦,对了,神上方才可曾有见到久凉进留情殿?”
鸢寂面不改色道,“未曾。”
莫曼殊跺跺脚,又拔了伞中剑来在地上乱劈一气,漂亮的眉眼拧成一团,“不成不成,说不定是躲起来了,让妾身进殿里去瞧瞧,这回一定不能让他跑了!”
鸢寂不慌不忙,看了看怀中依旧闹着别扭的闲歌,朝莫曼殊道,“那随意寻罢,只是别误进了寝阁便好。久凉说不得躲在了哪个角落,浴池那处呀,浴桶下屏风后都能仔细寻上一寻。”
莫曼殊看看鸢寂上袍仍旧有些不整的外袍,与湿漉漉的发,又看了看他怀中的闲歌,纤细脖颈上依稀能见到几处殷红印记。
妖女自然懂这是什么,便也就撇了撇唇,又掩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鸢寂,“妾身还真是不知,久鸢神上昔日风采威仪,如玉清华,却也又这么宠妻的一日。”
鸢寂彬彬有礼,回道,“这是自然。”双手横抱着闲歌,腾不出手来,便拿肩膀蹭了蹭闲歌的脑袋,柔声道,“脑袋转过来罢,别捂岔了气。”
胸襟又是一紧,是闲歌一双纤手将他胸前衣裳拧得皱皱巴巴,憋得通红的脸总算是转了过来,声音轻如蚊呐,“放我下来。”
在莫曼殊一脸戏谑的目光里,女痞子总算是跌了份万儿八千年的乖张不羁性子,如同一夜便转成了矜持的女娇娥。
鸢寂又俯了身子,在她耳边轻道一句,“身子可还承得住?”
闲歌嘟了嘟嘴,更是用力拧了拧鸢寂的衣裳,耍着赖道,“放我下来呀先。”
狐狸君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便撤手将她轻轻放了下来。
闲歌双脚方落地,便酸软得很,一个不稳就要往边上跌去。鸢寂叹了口气,一把搂过她柔弱无骨的身子,束着闲歌腰身带进自己怀中,“既然不用抱着,那便搂着罢。”
闲歌眉头皱得紧紧,瞪了他一眼,低声嘟囔着,“都是你……”
旁边莫曼殊实在是见不过眼了,干干笑了一声,“那妾身先去寻那负心郎,待会儿便待他去见久鸢神上与木神上。您俩先跟这儿甜蜜着罢,只叹妾身是个苦命人……”
说完便持了红伞朝留情殿里走去,边走边回了回头,紧着眉头,“郎君呀郎君,眼红……”
闲歌朝她讪讪笑了一声,又推了推鸢寂的肩膀,小声道,“你这是唆使着曼殊美人儿去捉久凉呀,前日里她同我与小肆儿说的时候那副凶悍样儿我可是领教了。虽然瞧上去秀气得紧,但她追了久凉那么久,若是久凉真落在她手里,至少也得扒拉层皮下来罢。”
鸢寂捏了一丝闲歌散下的发,“各人自有各人命数。”
没成想莫曼殊身影刚消失在殿门之后,闲歌瞬间便转了个话头,“那今日想吃八宝糖糕……”
鸢寂微微愣住,随即又说,“夫人似乎甚爱甜食,尤其糖糕。”
“唔,近日才发现这个。”
“好,那用裹着金丝小枣蒸么?”
“嗯!”
“也难怪夫人近日圆润了许多…”
“那你也吃,大家一同圆润。”
……
闲歌坐在空旷的容虚殿大花厅里,吃着将将才出炉的八宝糖糕,不停换着手拿着软乎乎又烫手的油纸,小口小口咬得眉开眼笑。
应肆不告而别,帝宫里一众侍从却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依旧来来往往,各司其职好不倦怠。鸢寂此时仍在膳房里准备甜汤。
“夫人才伤了身子,为夫便与你炖一道汤来补补血气。”闲歌想着他方才搂住自己调侃的时候,眉目如画又笑意盎然,心里面便是满得漫溢开来的甜,就如同她此时手中拿着的八宝糖糕。
本来她也想留在膳房里为狐狸君打打下手,却意外被鸢寂柔着声赶了出来,美其名曰:膳房里烟火气重,莫要熏着身子。
花厅外是和煦暖日,微风习习地吹拂进来,有人卷了衣袖,正替她洗手作羹汤。
醺然温暖里,闲歌忽然觉得功德圆满。
她正这般思索着,一会儿鸢寂狐狸来的时候,再让他去蒸几块糖糕当夜间点心。
冷不防察觉到一丝极其熟悉,又让她反感得很的气息透过八宝糖糕的丝丝甜意里传了来。
鄙视厌恶直到可谓是憎恨上了的反感。
卷二 为你如花美眷,露打衣袂 第九十五章 意外之外(二)
更新时间:2012…3…12 22:51:43 本章字数:2559
闲歌当下便放了手中糖糕,拢了拢衣襟,换上一脸风轻云淡的笑意,朝着空无一人的大殿道,“果然这妖界帝宫就是没有九重天庭防得紧,什么人都能轻而易举的进了来。来便来了,有道是来者是客,还躲在横梁上干甚?”
话音方落,一道浅粉身影便卷着一身浓重香气落了下来,袅袅婷婷站在闲歌面前,巧笑倩兮,“木渊,好久不见,此番我可是专程来寻你的。”
闲歌见着眼前芙蕖美人眉目依旧,只是艳丽眉梢无端添了些疲倦,似乎最近景况不大好,现下在她面前却是风尘仆仆,全然没了当初那副外表柔弱内力凌厉的气势。
似乎目前剩的,似乎只有那么些色厉内茬,可谁也不知这芙蕖美人心里想的是什么,她于闲歌而言,便是一条捂热了就咬人的毒蛇。
当然,见了这芙蕖美人,闲歌自然也全然没了食欲,“有道是冤家路窄,不过那是指偶遇,我却不知还有特地来寻这一说,你说是不是呢?青丘帝君的月澜夫人。”
月澜缓缓笑开,柔媚娇艳,倒似是不以为意,只端起茶壶,慢慢悠悠替自己斟了一杯,“木渊,我四处打听,才知道你在妖界逍遥快活着,且瞧上去滋润得很呀。自当年一事抖出来之后,你在这儿笑得欢愉,君上他在青丘可是日日思念你,我呢,俨然就成了个弃妇贱/人。”
闲歌无意再往月澜伤口上撒盐,擦了擦沾了糖油的嘴,淡淡道,“那干我何事?”
月澜笑得花枝乱颤,一双美眸里尽是血丝,指着闲歌轻着声音恨恨道,“如果不是你,君上怎么会不要我?如果没有你,我此时还安心的当着全青丘都羡慕的月澜夫人!木渊,你倒是理所当然的在妖界过得风生水起!”
闲歌挑了挑眸子,“那又怎么着了?我同你们夫妇不是早就撇得一干二净了么?”
月澜坐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平了平情绪,道,“墨止他一直记挂着你。”
闲歌“哦”了一声,顿了片刻,道,“当年一事我只当忘得差不多了,你们夫妻间的事是你们夫妻的事,同我八竿子都打不着。既然你说他记挂着我,当初你们在我面前甜甜蜜蜜挽着手的时候,怎么没顾念着我当时多凄惨?也不异于被抛弃了罢?”
月澜眉眼疲倦,神情却亢奋得很,“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是墨止他一直惦念着你。凭什么,我为他做了那么多,我爱他!一点儿也不比你少。木渊,凭什么你几千年不在我们面前,还要来影响我们?且看你现下的脸,眉顺而润,非处子之兆么,同那个黑衣裳的男仙?”
闲歌“啪”一声便搁了手里的杯子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月澜,“木渊?这名字早就在你们大婚那日死得片纸不剩,月澜夫人,我且惦念着不想戳你伤疤,你又凭什么在这里对我指指点点?也罢,我便同你说了,我心中却是有了他人,也早已是他注定的妻子。你这就走罢,我也不想在心情大好的时候瞧见你。毕竟这世间相看两不厌的,也就只有敬亭山了。”
闲歌撂下这一番话,就要越过月澜走出去,不成想却被她一把抓住,姿态凶狠,尖利指甲直直刮拉掉了闲歌手腕一溜油皮,蹭出一星殷红血迹来。
闲歌皱眉,眸中一丝银白闪过,强压下心中略为冒头的杀气,她不耐烦道,“月澜夫人,不是我杀了你孩子,生下死胎乃天道报应。上回你心计狠重,要置弥儿与我于死地,看在你也是个可怜人的份上,我再心善一次,且放过你这一回,也只有这一回,我向来便不是什么圣人,下一次便不这般好运了,你好自为之。”
说罢便不顾月澜神情大变,用力甩了她的手,径直出了容虚殿,直往膳房的方向,这时候还是安心呆在鸢寂身边来得好。
闲歌走之后,谁也没有瞧见的地方,月澜坐在圆桌边,脸色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盯着素手指甲中那一星血渍,笑得残忍阴毒,一字一句,咬着牙念道,“九星连月,木渊,便是我孩儿死了,也要拉你来陪葬……”
午间的暖日似乎慢慢沉了下来,一阵呼呼风声过后,容虚殿外盛开的幽昙蓦然紧紧闭了骨朵,殿中纤细婀娜的粉色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
闲歌走到膳房里,只见里头卷了袖子的鸢寂半蹲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