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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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杰笑着赞道:“好一个聪明灵慧的美人,刚才不声不响,此刻却唱尽人的心事。”
唐子陶也笑说:“果然是善解人意。苏姑娘,这支歌竟然是唱给你听的。”
苏雪奇当然听得出这支《金缕衣》曲子是这酒妓在听了他们的对话后,应时应景唱的,不然平日里,她们多会唱些欢爱离别之声。苏雪奇自然也知道自己年纪也不算小了,没有穿越来这个时代之前,她的个人问题就被母亲排到了日程上,每次打电话都会问一问她的近况,一班姐妹也是在工作之余,人心思动。但是苏雪奇总觉得人生不可以因为年龄的原因就草率地走向婚姻。婚姻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婚姻会影响两个人,两个家族的未来,而且下一代的教育和成长也需要一个健康的婚姻关系。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这句话苏雪奇非常赞成,但是她也明白,事实上在实际生活中大部分人的婚姻都是两性关系和继续香烟的一个纽带而已。
苏雪奇不想过这样的生活。她知道很多人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想着想着,随着年龄的日渐变大,在父母亲朋的干涉和催促下,最后也就遂了他们的心愿,找个看着还顺眼的人结婚生子过日子去了。
苏雪奇十分不赞成这样的婚姻和人生观,她认为人生在世有太多的事情不能自己作主,如果连过日子这件事自己也无法做主,那生存的质量和意义都将大打折扣。任何与道德无关的事,她都可以尝试妥协,只有这件事上,她不想妥协。有人说没有婚姻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但是在苏雪奇看来,如果不是自己想要的婚姻,那比没有婚姻更要不得。也许没有婚姻人生会有遗憾,但是有了错误的婚姻,那人生将更加遗憾。苏雪奇不是不婚派,只要遇到合适的人,她当然会选择婚姻,但是,如果遇不到的话,她也决不强求。
穿越之前,苏雪奇的终身大事被父母和朋友提到了重要的议事日程,但是穿越以后,苏雪奇的人生大事则陷入了停滞状态。苏雪奇在这件事上有些执拗地认为,她虽然可以在古代生活,在古代吃睡长,但是她在古代无法完成自己的婚姻大事。正像马鸣所说的,她和这个时代的人之间隔着一千年的代沟,彼此之间很多想法是完全不一样的。苏雪奇作为一个从现代来的未来人,或许知道和理解一些古代人的观念,但是作为一个来自未来的现代人,她却又不认同古人的那些观念,相反地,这个时代的人还过着男耕女织的传统农业社会的生活,虽然汴梁是京城,是个大城市,市民们不事耕作,但是日常生活还是按部就班,男人出去赚钱养家,女人在家浆洗纺绩做饭带孩子,他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未来的女人可以独立地拥有经济和社会地位,当然也无法理解一个接受了现代教育的现代女性,所以他们也就自然无法真正在自己和苏雪奇的内心世界之间架一座桥,完成心灵的平等沟通。
这样说来,苏雪奇在古代真正的知音只可能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马鸣。
但是知音一定是合适做情侣,做爱人,做夫妻的吗?
苏雪奇本就认识马鸣,他是她们出版社的作者,她是他的作品的责任编辑,彼此之间有工作上的往来,那时他们彼此客气,彼此尊重。
后来,他们竟然一起来到了这个时代,重逢之后又一直生活在一起,彼此之间因为共同的遭遇和共同的生活背景而相互依靠,彼此鼓励,在这个她们在电视剧、文学作品里已经看熟了的,而实际上与之并不相同、并不熟悉的时代里继续生存生活下去。这几个月相处下来,他们之间彼此加深了了解,迅速地成为几乎无话不说的朋友。她和马鸣之间的关系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彼此互相依靠,唇齿相依。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马鸣才对她产生了错觉,认为她们之间的相亲相爱是男女之间叫做爱情的东西。可是,苏雪奇却并不这样认为。她觉得马鸣对她的这种感情来自于他对这个时代的恐惧,来自于他们同是现代人这个事实。把这两点排除,她不觉得马鸣和她之间还能有什么更进一步的关系。苏雪奇的理智告诉她,她和马鸣之间是家人一样的亲情,而不是爱情。所以,当日马鸣在乞巧市上对她表白时,她拒绝了。
从酒店分手后,苏雪奇和马鸣出城回到他们在外城横桥子的家。苏雪奇喝了点酒,一路上有些晕,马鸣一直扶着她。街上人很多,他们的举动总之不合时宜,引人侧目。
回到家后,苏雪奇洗了个脸,人精神了很多,好在黄酒劲儿不大,洗完脸后,苏雪奇整个人都清醒了。
马鸣见苏雪奇酒劲儿过去了,就对她说:“看来咱们俩的婚姻大事都得抓紧了。”
苏雪奇说:“今天的事情有些尴尬,和古代的人谈论这个问题,总觉得自己的心有些虚。明明没什么,但是因为是在古代,就觉得自己说话的时候特别没底气。”
马鸣说:“你知道我多怕他们替你张罗婚事吗?尤其是赵元杰,他是王爷,如果他认真起来,我是没办法和他争的。”
苏雪奇听马鸣这样说,生气地说:“说什么呢?就算他是王爷,又有什么权力干涉我的私事呢?”
马鸣说:“话是这么说,但是你没看他刚才听说你的年纪后,吃惊归吃惊,但是对你的态度不但没变,反而更热乎了吗?”
苏雪奇说:“哪像你说的那样。再说,他是王爷,我生平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攀附权贵,更何况他早已娶妻生子。”
马鸣笑了笑,说:“嗯,要说兖王赵元杰,家世、人才都是一流的,如果和他比这些,我还真比不上他。不过,他有一个最大的劣势,那就是他已经结婚生子了,我知道你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嫁给别人作小妾的,所以我知道不管他有多优秀,其实他早已经没有机会了。而我有一个最大的优势,那就是我不想娶两个老婆,而且我和你之间没有代沟。”
苏雪奇听马鸣没说两句,又扯上他和自己的事情,无奈地说:“你呀,让我说什么好呢。”
(二十九)意外的邂逅
苏雪奇在蓝田郡主府过完至道三年最后一个温暖晴朗美好的日子后,秋天终于露出了她冰冷无情的一面。
这宋代中秋节的旖妮风俗一时也说不完,道不尽。苏雪奇八月十五晚上还在感受着汴梁城里热烈而温馨的节日气氛,在满月的光辉中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远在千年之后的父母,第二天,也就是八月十六,天气突然就变了。
十六下午太阳刚刚偏西,就开始刮起了嗖嗖的冷风。起初的时候,风只是冷,但刮了没多久,就变得又冷又大,直刮得汴梁城飞沙走石。
苏雪奇坐在屋里,只听见沙石撞击在窗户上、门上的摩擦声。不一会儿,门呯地一声被风刮开了,风一下子从外面灌进来,冷得苏雪奇缩起肩膀,赶忙跑去把门重新关上,又用门闩把门从里面闩上。可是门刚关好不久就又被风从外面生生把门闩顶开了。
苏雪奇一次又一次地去把两扇门拉到一起,一次又一次把门闩拦在两扇门中间,好不容易风好像小了点儿,门终于不再被风吹开了,苏雪奇回到床上坐着却觉得屋子里越来越冷了。苏雪奇索性整个人都坐到床上去,把被子拉开盖在身上。刚在床上坐好,就发现刚刚忙着和外屋的那两扇门作斗争,这么一会儿功夫,风竟然把糊在窗户上的纸给吹破了。
这真是要了命了!
苏雪奇顾不上冷,赶紧找出夏天的时候买的窗户纸,找来一点面粉,点火打了一点浆糊,把被风吹破的窗户洞重新糊好。这窗户纸虽然用桐油浸过,但是毕竟也还只是一层纸,风和日丽的时候是没什么,可是遇到狂风暴雨的时候就顶不住了。夏天雨水多,小雨中雨一般也不怕,房檐够宽大,可是遇到下暴雨又刮大风的时候就顶不住了,雨水透过桐油层打湿窗户纸,再加上大风一吹,纸常常就坏了。
俗话说“熟能生巧”,苏雪奇在经过了夏天几次大雨的教育后,学会了自制浆糊,学会了修补破掉的窗户纸。现在秋天来了,特别是过了中秋节,就逐渐步入深秋时节了,风会越来越大,苏雪奇知道窗户纸破掉的频率也会越来越高,她的日子会越来越难过。
这一夜风吹得门窗咣咣直响,苏雪奇穿着衣服睡在床上,觉得屋子里又冷又空旷。北屋里马鸣的酣声此起彼伏,陪着苏雪奇在无边的黑暗里度过了漫长的一夜。
苏雪奇失眠了,连续几天几夜地睡不着。她只觉得冷,冷得不敢睡觉,听着风拍打门窗的声音,苏雪奇把身体紧紧裹在被子里,担心万一睡着之后,就会被冻死,永远也醒不过来。有时候实在太困了,苏雪奇躺在被子里,刚刚打了个小盹,很快却又被冷嗖嗖的空气给冻醒了。
苏雪奇和马鸣商量的结果是,在冬天到来之前,他们需要准备好第二床被子,而且是厚的被子。
苏雪奇和马鸣一起去街上挑了两块锦缎,又买了些丝棉,去裁缝作请人做被子。裁缝作很少接到做被子的活儿,又见苏雪奇和马鸣一起把锦缎和丝棉送来,就问道:“姑娘不打算自己做吗?”
苏雪奇回答说:“哦,我不会。”
裁缝作的人觉得很惊讶,缝被子算是最简单的女红,怎么会有女人说不会做。
苏雪奇也觉得很惭愧,可是在社会分工日益细化的现代社会长大的她,确实不会缝被子,她就是那种闲在家里什么也不会的 “贤慧”的女人。
“贤慧”的苏雪奇和马鸣走在回家的路上,天气渐冷,街上的人也好像少了很多。树上的叶子开始黄了,有些已经开始凋落,眼前的景象变得稀疏起来。
随着季节的变换,苏雪奇的心情也变得沉郁起来。她不想说话,秋天也有明媚的时候,但那些日子已经随着中秋节的过去而结束,现在,苏雪奇每天体会到的都是冷。
她不怕冷,因为北京每年深秋时分,供热部门没有提供暖气之前,天气也一样很冷,可是那时候苏雪奇就会找出风衣,里面穿上毛衣,再戴上围巾,一层一层地把自己穿暖和,平时随时捧着一个热气腾腾的杯子,里面装着热咖啡什么的。
可是现在,天气是一样的冷,但是苏雪奇没有更暖和的衣服,没有贴身的秋衣秋裤,没有合身的小毛衣,更不用提风衣、大衣了。
苏雪奇穿着对襟的外衣,底下系着一条裙子,里面穿着衬裙和内衣,她尽量把衣服在里面裹好,再系得紧一些,但是这样做并解决不了根本上的冷的问题。
街上很多普通的百姓还穿着葛衣麻裳,苏雪奇看到他们穿得那样单薄简陋,再看看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地,就觉得很惭愧。虽然苏雪奇是怯寒的体质,但她不怕冷,只要有足够温暖厚实的衣服和遮风挡雨的房子。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对她来说,衣服不足以御寒,房子不足够遮风。
马鸣倒挺喜欢现在的温度,他觉得不冷不热。他还年轻,而且是个火力旺盛的小伙子。见苏雪奇很冷的样子,马鸣干替他着急,却也是无能为力。
两个人正在街上走着,只见远远地走来几个人,当中一人穿着青色锦袍,戴着黑色幞头,长方脸,剑眉朗目,气宇不凡,竟然是雍王赵元份。马鸣赶紧快走几步上前去给雍王行礼,口中说道:“子啸见过王爷,给王爷请安。”
雍王赵元份见马鸣上前来给自己行礼,听他口中称自己为王爷,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说:“年轻人,你可能认错人了。”
马鸣听了雍王的话,抬头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个人和雍王赵元份虽然有八九分相像,语气也和赵元份一样平缓温和,但是眉眼间却带着几分夺人气魄的英气,隐隐中还有几分威不可动的摄人气势,马鸣知道自己的确是认错了人,眼前这个人并不是雍王赵元份。
苏雪奇这时也赶了上来,她盯着长相酷似雍王的青袍男人看了看,心里也感到十分吃惊。苏雪奇对马鸣说:“认错人了吧,刚开始我也认错了。”
青袍男人看了苏雪奇一眼,然后和身边几个人说:“咱们走吧。”
苏雪奇等到青袍男人走了之后,对马鸣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