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庶女-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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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沫一觉醒来。只觉神清气爽。睁开眼睛一看。四面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耳边却传来粼粼的车声。
车声。
舒沫微微一惊。
身下轻轻摇晃。节奏均匀。可不是还在车上。
她转头一看。立夏盘腿坐在身侧。小脑袋一点一点。睡得正香。
舒沫释然。伸手摇醒立夏:。醒醒~。
立夏茫然张眼。惊觉自己竟昏沉入睡。吓得跳了起来砰。地一声。撞到车顶。抱头呼痛。
。到哪了舒沫问。
立夏随手撩起车窗上的帘子。不禁如泥塑木雕。
她不知道这是哪里。但显然。绝对不会是千树庄。也不是在去千树庄的路上。
舒沫心中升起不好的感觉。推开立夏。自己探头去看。
纷纷扬扬的雪花。连绵不绝。悄无声息地飘然坠落。将一切凡尘俗世的污浊黑暗通通掩盖。
不是熟悉的田间阡陌。却是一条笔直而宽阔的驿道。
此刻孤单的驿道上。只余这辆大车在平稳地奔驰。放眼望去。天地皆白。一片空茫。
。二牛舒沫轻叱。
无声无息。
立夏脸色煞白。伸了手唰地一下撩开了帘子。
车辕上。显出一个修长的背影。锦衣玉冠。飞扬的雪花坠落于他肩头衣上。更显得衣袂飘飘。风姿绰约。
然。他的身侧十分不应景地搁着一只葫芦。郁郁酒香在茫茫夜里中。弥漫开来。
立夏倒吸一口冷气:。明公子
邵惟明悠悠回头。一手握着马鞭。另一手拎起了身侧的酒葫芦。冲舒沫遥遥一举:。嗨。别来无恙
。惟明。你搞什么鬼舒沫心中怦怦狂跳。面上却不动声色。
。无聊。出来逛逛他仰头饮下一口美酒。
舒沫柳眉一扬。
好个大少爷。这么无耻的借口也想得出来。
。听说江南繁华。滑腻柔软如丝绸。特地邀你一起去玩赏邵惟明偏头看她。吡牙一乐:。怎样。我很够朋友吧
立夏张大了嘴。已被他这份疏狂之语。惊得说不出话。
小姐身怀六甲。他竟拐了她去江南。就不怕。王爷追来。一剑将他劈成两半。
邵公子姓子狷狂。行事常出人意表。奇怪的是。二牛为什么跟着他一起疯。
竟然帮着他。把小姐骗出王府。
。你发什么疯舒沫不客气地道。
邵惟明又是一口酒灌下。斜眼看她。眉目间尽是狂态:。沫沫。做人要公平。我自认文采丰神俊秀。不输睿王半分。何以你眼中心里从来没有我
立夏闻言。已羞得满面通红。急忙垂眸闭眼。不敢去瞧舒沫。
舒沫眉一凝。冷声道:。马车掉头。我要回京
。自赏的相府公子。似真似假地道:。我身世清白。尚未娶妻。公平的说。你的择偶标准。没有人比我更符合。只要你想。只要你要。我便为你断了一生桃花。伴你浪迹天涯。一生一世一双人
。双你的头舒沫扬手。一只暖手炉咻地飞了出去。直击邵大才子的面门。
邵惟明武功盖世。自然不惧她这花拳绣腿。伸手抄住暖手炉。深情款款地道:。哎呀。我就知道沫沫是喜欢我的。瞧瞧。心疼我吹了风。特地赐我暖手炉
舒沫心浮气躁。大喝一声:。废话少说。京里出什么事了
、宫变(三)
邵惟明眼神微微一闪。随即笑嘻嘻地道:。出事。能出什么事
。有没有出事。你比我清楚~。舒沫盯着他的眼睛。
。 。天子脚下。朗朗乾坤邵惟明抱着酒葫芦。做慨慷激昂状。
。舒沫伸手敲了敲车窗:。先把马车掉头
邵。惟明不但未掉头。反而挥动马鞭。跑得更快:。开弓没有回头箭。我既然劫了你来。就没打算送你回去。你愿意更好。不愿意也罢。总之不到江南。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忽听立夏。惊叫:。小姐
他转头。舒沫。不知何時已到了他身后。见他回头。立刻扑上去抢缰绳。
。你做。什么邵惟明忙不迭地把缰绳举高了。见她来势汹汹。也不敢避让。怕她失衡摔下马车。只得一手抱住了她的脖子按在了自己怀里。
舒沫。一扑不中。立刻回身。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闷声不响。对准邵惟明的大腿扎了下去。
。 。小心呀~。立夏瞥眼间。看到刀光一闪。条件反射地尖叫。
邵惟明倒吸一口冷气。挥缰的手一翻。轻轻在她握刀的手腕上一敲。同時一个翻滚跳下了马车。
舒沫吃痛。匕首脱手掉在车辕上。发出当啷一声脆响。再弹开落入厚厚的积雪。
饶是如此。他依然被匕首刺破了肌肤。殷红的血迹渗出来。慢慢地在银白的长袍上洇开一朵朵妖艳的鲜花。
立夏见了血。早已惊恐万状。瞪大了眼睛。身体抖个不停。
邵惟明气急败坏地吼:。你这女人。疯了不成
舒沫抬头。一双眼睛已是血一样红:。告诉我。烨是不是出事了
。就算他真出了事。你也不能要我的命呀邵惟明恨恨地瞪她。
最毒妇人心。他为了她。甘冒杀头的风险。到头来一言不和。竟拔刀相向。
立夏一听这话。立刻失了控。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王爷待你不薄。上次在西凉还救过公子一命。你。你怎能恩将仇报
邵惟明气得差点晕过去。咬紧了牙关。一字一顿地道:。我说的是。如果
古人诚不我欺: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立夏瞠圆了眼睛:。好好的。你干嘛咒我们王爷
邵惟明气得无语。
舒沫依着车门。低低地问:。出来几天了
但愿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
立夏诧异地看她一眼:。小姐~。
。两天~。邵惟明苦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她。
舒沫没说话。只狠狠地闭上了眼睛。
胸口骤然一痛。如遭雷殛。
两天。可以发生太多太多的事情。
而她已离他太远。一切都将无可挽回。
京然声身。不怪任何人。只怪她太傻。太天真。
明知皇帝姓命垂危。京中危机四伏。竟然警惕全无。被二牛这么拙劣的演技给骗出了京。
她若是疾言厉色。狠狠责备或是情绪失控。哀哀哭泣。邵惟明都会舌灿莲花。给出天衣无缝的回答。
但她什么都不说。只把那双明若秋水的眼睛紧紧地封闭起来。雪夜无月。积雪反射的幽光笼罩着她。明明近在咫尺。却那么的遥不可及。令人多看一眼。心都要痛得纠起来。
邵怀明仰着头。一声长叹。语气诚恳:。你相信我。烨一定不会有事的~最起码。我离京的時候。他一点事都没有~。
她走得离京城越远越安全。为了替她争取時间。烨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动手。
舒沫不吭声。倔强把红唇死死地抿成了一条直线。
所谓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什么样的计划周密。未雨绸缪。都抵不过一个意外的小插曲。
烨非神仙。如何保证一切尽在掌握。
。已经两天了诶~。立夏眼眶通红。小声提醒。
一往一返。加起来就是四天。
四天的時间。足以令天地变色。让江山易主。PTCB。
胜者为王败者寇。则是千古不变的真谛。
邵惟明一窒。狠狠瞪她一眼:。烨那么聪明的人。纵是身边虎狼环伺。又有谁能算计得过他。你身子不便。留在京里不但不能帮他。反而令他投鼠忌器。做起事来缚手缚脚。这才设计把你诓出府。你乖乖听烨的安排。跟我到江南等他
立夏听着觉得有理。转头去看舒沫。
。谁是虎。谁是狼舒沫缓缓坐直身体。目光冰冷。
。呃~。邵惟明窒了一滞。讪讪地道:。不过是个比喻~。
。皇帝跟太子。这時应该是一条绳上的蚱蚂舒沫却不理他。垂了眼睛细细盘算:。我听说。二皇子长袖善舞。这两年在西南军政搞得有声有色。莫不是也想来赌一把运气。嗯。西南苗疆之地。不仅瘴疠横行。还盛行巫蛊之术
。哼邵惟明轻哼一声:。他的兵训练有素。烨的五万精兵可也不是吃素的
舒沫倏地抬头看他。目光灼灼。
她和烨一起入京。竟不知他带了五万精兵随行。
。总之。烨不会任人宰割就是了发觉失言。邵惟明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摸出描金折扇。转过身子用力地摇。
咦。他也没喝多少酒呀。怎么就这么热呢。
舒沫乘这个机会。捞起缰绳。轻轻一抖。熟练地操控着马车在空旷的驿道上掉头。
邵惟明听得蹄声起。豁地转头。瞪大了眼睛低喃:。告诉我。你有什么是不会的
舒沫淡淡一笑。啪一鞭。将他甩在身后:。若你也一连好几个月吃住都在马车里。一定比我熟练~。
。算了~。邵惟明在雪地里站了一会。一跺脚。追上来飘然跃上车辕。接过缰绳:。还是我来吧
。不必~。舒沫端坐车辕。不动如山:。我怕给你一赶。本来好好的车。会突然断了车辙
。嘿嘿。哪能呢邵惟明本来的确有此打算。被她喝破。讪讪地抬手摸摸鼻子:。就算不顾你。也得顾着咱那干儿子。是不
舒沫默然无语。纤手轻抬。抚上小腹。
立夏抱了一床被子过来。盖在她身上:。明公子说得对。不管事态如何紧急。小姐最该顾着的。是自个的身子。可怜小王爷。打托生在小姐肚子里那一刻起。就没安稳过
舒沫瑟缩一下。眼中浮起薄薄的泪光。
邵惟明偏头看她一眼。心有不忍。却又不吐不快:。你说。你挺个大肚子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进京。图的是什么
她以为。这两天两夜过得那么容易。
他安排了九辆一模一样的马车。分从九个门出城。以此瞒天过海。将她偷带出京。
为此。他甚至不惜曝露了从未起用过的江湖上的力量。
不知劳动了多少人。有多少人在为她奔波。又有多少人无辜惨死。
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追踪。走到了这里。
如今。她一句要回去。所有人的努力通通前功尽弃。
。你不懂~。舒沫的声音。低而轻柔。和着漫天的雪花。更是飘乎不定。需要凝神细听。才能捕捉:。有時候。一時的错过。就是一生的错过。而我。不想一生都在悔恨中度过
。若是我干儿子有个闪失。难道你就不后悔邵惟明心头一震。没来由地一阵烦燥。犀利地质问。
。悔。可我已顾不上舒沫竟轻轻地笑了笑。下意识地再次抚上小腹。泪水缓缓滑了下来:。你知道吗。这一刻。我。竟然有些恨他来得不是時候。我……我真不是好母亲。不。我简直是心肠恶毒。对不对
若不是因为有了孩子。此刻她就会在他身边。与他并肩为生命中最艰苦的一战做最后的奋力一博。
而不会成为他的累赘。在他最困难的時刻。还要分出心神。分出人手来安排她们母子的退路……
。不是的立夏扑过去。紧紧地抱着她。失声痛哭:。小姐。你一点都不坏。你是天底下最善良。最宽容的女人。又怎会不爱自己的孩子。你不过。不过是想跟王爷
。好了~。邵惟明用力仰起了脖子。拼命望着天。粗着嗓子吼道:。真受不了你们女人。动不动就眼泪一罗筐。别哭了。大不了我送你回京就是。坐稳了。驾
、宫变(四)
夏侯烨和太妃说完话,从怡清殿里一出来,便觉眼前一黑,若不是巴朗手快拉了他一把,就要一头栽在地上。
好在林医正就在殿中,刚给太妃请完脉,方都没写完,就被拖来给夏侯烨诊脉。
说是风寒入体,导至旧伤复发,需得好好静养。懒
大伙把人送到偏殿,乱哄哄地闹了一阵,总算煎了药,喂他吃了,再服侍着他洗浴过,上床休息。
恰在此时,绿柳过来传话,称舒沫被铺子的管事请去了千树庄,要在庄子里住上两日再回。
“庄子里啥时候去都成,王爷身边不能没人伺候。“巴图大嗓门一嚷,张罗着派人:“去,把慧妃请回来。”
巴图虽未明说,但那个意思,稍有脑子的都听得出来。
婆子们粗手粗脚,自然没资格伺候。
丫头们倒是手巧,他却不想便宜那些想借机飞上枝头的丫头们,给慧妃添堵。
所以,宁肯让慧妃自己受累。
傅嬷嬷淡淡地道:“慧妃有了身子,哪还照顾得了王爷?过了病就更麻烦!倒不如让祝姨娘伺候。”
“这……”巴图一脸为难,却没了反对的理由。
傅嬷嬷不再看她,转而吩咐玉儿:“去归燕阁把祝姨娘请来。”
祝姨娘在雪地里跪的时间不长,被丫环送回房里,喂了碗姜汤,泡了个热水澡,刚恢复了点精神,翠墨就来了请。虫
祝姨娘自是喜不自禁,立刻就跟了过来。
夏侯烨歇在偏殿,静萍病在厢房,一殿里倒有两个病人,满院子的丫头婆子都是脚不点头,忙得象只陀螺。
宛儿便带了一堆宫女过来侍候,太妃时时差人到两边探问情况,一时间祝姨娘倒有些插不上手,只能坐在一旁干瞪眼。
好容易挨到夜里,丫头婆子们都走了,心想着总算可以跟他单独相处。
不料,宛儿抱了铺被,推门而入,不声不响地打了个地铺。
祝姨娘只得息了心思,老老实实在榻上歇下。
心里盘算着,静萍这一病似乎有些沉重。
依她的脾气和对王爷的深情,若是知道王爷病了,只要有一口气在,爬也会爬过来看一眼,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