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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涅凤磐凰千叶莲-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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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随意地披了件衣裳便起身下床,少了他的温暖,一股沁人心脾的寒意便袭了上来,仿似凝在她的身上。
  雪似乎是停了,月华透过窗户,在地上投下玉一般的影子。室内绣着缠枝宝相花的帘幕重重,影影绰绰的,像是并不清晰的梦。素衣从白日所穿的衣裳里摸索出那碧玉的瓶子,映着月光细细看了看,竟觉得它像是透明的一般。
  唇角凝起一抹苦笑,眉目里却蒙上不尽的悲哀,素衣拧开瓶塞子,一仰头,将那瓶中的药汁一饮而尽。
  泪水,无声的模糊了双眼。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极目同云

  不过弹指之间,百日之期便已如期而至。
  一般来说,倘若不是至亲,以蛊养蛊一法是几乎不可能成功的,强自养蛊也不过是白白使得另一个人也一起中蛊,得不偿失。可是,素衣身上所养出来的寒蛊却很幸运地抑制住了朱祁钰身体内的血蛊。
  对于这个意料之外的结果,韩赵燕齐是颇有些诧异的,可是,见到唐翥儿因朱祁钰的表面康复而那般喜不自胜,他便仅只阴恻恻地笑了笑,半个字也没有多说。
  说到底,以蛊养蛊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至多让那中蛊之人可以多苟延残喘个几年罢了。在他自然知道,等到寒蛊的毒性将朱祁钰体内的血蛊完全抑制时,那么,寒蛊会转而侵蚀朱祁钰的身体,让他再一次承受蛊毒的折磨,几经辗转,痛不欲生,依旧只有死路一条!
  而对于这个事实,素衣和唐子搴显然也是心知肚明的。不过,在束手无策之下,有几年的时间可做思索权宜之用,自然比而今眼巴巴地束手待毙要强得多。再加之,唐子搴听毒王说过,广西凤凰城在大明开国之时曾出现过百越族后人的踪影。而百越族人又有凤族之称,不仅在民间留下了不少亦神亦仙的传闻,还有不少特制的药方散落民间。
  在这种情况之下,素衣才第一次以“弑血盟”魁首夫人的身份下令,让二当家蔺寒川带着几个机灵的兄弟入桂,寻觅是否有药方可解人蛊之毒。
  虽然明知希望渺茫,但素衣却不肯放弃,并义无反顾地服用了唐子搴所给的药,不过,她本身体寒,再加上体内有冰蝉子和寒蛊作祟,不仅腹中的胎儿流产了,就连自己也连续好几日高烧不退。毕竟有名动天下的“妙手医”尹殷心在身侧,流产的迹象终是没能掩饰过去,但万幸的是,流产的原因并不为人所知,就连殷心也似乎未能发现,只道是素衣身子太过虚弱所致。
  只是,这接二连三的变故使得不知实情的朱祁钰时有草木皆兵的无措,如今,更是被素衣这突如其来的流产症状被吓得几乎魂不附体,幸好殷心一再强调素衣流产是因为身子太弱,他才稍稍安下心来。自从上一次朱见济中蛊后,他便时时自责不已,认为自己枉为人父,枉为人夫,不仅没办法给妻儿平静安定的生活,甚至无法护得妻儿的周全,竟然让居心叵测者有机可趁。自责之余,他行事也更为谨慎小心,一方面命锦衣卫严密注意内廷的风吹草动,另一方面,对于吃穿用度甚至于独倚殿内使唤差遣的宫娥内侍等,也要求得更为严苛。
  自从在尚膳监任职的小山在疏颜的“关照”之下调到了独倚殿当差,素衣和朱祁钰自然也认出了这个数年前曾合力救治的男孩。
  据小山所说,他们一家五口得到了太上璇玑观清远真人的接济,得以凑足盘缠回到家乡,本打算好好过活,不料,随后又遇上了瘟疫灾祸,十室九空,他们家也只有他与祖母得以幸免。祖母知道让他留在家乡也只有病死或者饿死一途,无奈之下,含泪将他交托给同乡,让他到外地自谋生路。
  谁知,半路上,那同乡为了一点盘缠,居然狠心将他卖给了人贩子!
  就这样,他被卖了又卖,几经辗转,阴差阳错,最后竟被强行阉割净身,入了宫。
  对于小山的惨痛经历,朱祁钰不胜唏嘘。历年来,因战争与灾祸,使得无数的百姓被迫背景离乡,沦为流民逃户,颠沛流离。流民俱增,不仅会使朝廷的赋税与徭役随之流失,农田荒芜,经济日渐萧条,同时,流民逃户聚集也容易被居心叵测者所利用。自正统初年始,各地频频发生的暴动便是最好的例证。朱祁钰未登基前与这些流民接触甚多,深知倘若不对流民加以妥善安置,那么,他们的便极有可能继瓦剌之后,成为朝廷的又一个“腹心之疾”。而就在不久之前,顺德的瑶族人便联合汉族流民进行了暴动,后虽被保定伯梁珤以及王来等诸将平复,但,这给朱祁钰留下的是极深的思索。
  朱祁钰知道,小山一家的悲惨遭遇只不过是万千流亡百姓中的一个缩影,悲极惨极者数不胜数。早前,他身任闲职,曾无奈地感慨过百姓之苦,只能凭借“弑血盟”的微薄之力对百姓进行救济,如今,他手握社稷大权,又怎么能对这一切继续视若无睹?
  而后的两个多月里,他接连召见户部的朝臣,对安置流民一事商议了数次,施行了不少新政之法,以作安抚流民之用。。
  减免各地的税粮自是不必说,他不仅下诏畿内及山东巡抚官举廉能吏专司劝农,授民荒田,贷民牛种,以此安抚畿内以及山东一带的逃民,还采用了户部提议的“隐丁换户之禁”,让原本隐瞒丁口以及改换户籍的人自首改入正籍,借此减少流民逃户的巨流。
  不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免税的政令刚刚下达,瓦剌便派骑兵偷袭宣府的马营,似有卷土重来之势,朱祁钰随即谕令将军石彪巡戍守边,武清侯石亨选京营兵卒进行操练,由新上任的兵部尚书石璞总督军务,内政外敌,一丝一毫也不放松。
  就这样,日子不知不觉便过去了。
  一转眼,到了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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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里,天气正热。
  夏日午后的艳阳恁地刺眼,可碧波千倾的潋滟之上却满是田田莲叶,挨挨挤挤,青翠欲滴,放眼望去;层层堆叠在一起;绿得仿似看不到边际。一朵朵重瓣红莲从层层莲叶中探出头,或含羞露脸于碧绿之中;或掩面于层叠的叶子之间。临波水榭之上,一阵袅袅的琴音,峥然攸响,若玉珠溅盘,脆响声声,带着恬然自得,像是纷繁浮华中的一段安详梵唱,可以化解一切杂念,可以沉淀浮躁的心绪。 
  自从将“长相思”的冰蚕弦尽数拨断之后,足有数月之久,素衣都不曾碰过琴。似乎,那琴弦便是情思,弦断了,情也断了,知音走了,心也随之走了。可当她知道一切真相之后,才知道,其实,那明了她心意的知音从不曾走远。于是,她找出了那架定情的“长相思”,想要把断裂的冰蚕弦修补好,却愕然发现那被白绢裹着“长相思”早已被人先一步修好了。
  “长相思”出自上古巧匠之手,以天山冰蚕丝为弦, 一弦若断,就必须七弦齐换,否则便会失了音准。那修好了琴的人,除了朱祁钰,自然不必再做第二人想。当素衣装作不经意询问起这件事时,他也就难得地爽快了起来。
  “若没有这‘长相思’,岂不是辜负了你那‘一曲破玄机’的名号?”听那语气似乎很随意,可笑意渐浓的眉眼却能看出他的细心与在意,那英挺的容颜在耀眼的日光下也似乎熠熠生辉了,仿佛随时会迎着艳阳羽化飞升一般。“素衣,你该知道,你需要这琴,就如同朕需要你。”
  或许,这着实算不上是什么甜言蜜语,却窝心得让素衣心驰神漾了好些日子,每每思及,便会有无名的暖流静静划过心底,荡起阵阵涟漪。
  弹着《庄生梦蝶》,她不由想起那个令她心心念念的男子,再也没了昔日以诵经文平复心境的举动。
  记得他曾说过,若非长相离,何来长相思?
  可如今,她却更愿意将这一切看做是——夜夜长相思,日日不相离。
  “你不是召了于少保和王大人商议提携阁臣之事么?”
  琴声未有丝毫慌乱,曲调也仍旧悠悠扬扬,可素衣却突然开了口,似是觉察了身后有人在悄悄靠近。即便低敛着眉,声音温润如水,可她那隐隐上扬的唇角却含着柔情,似有若无地浮起一缕笑意:“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知道朕忙,料定了朕没时间盯着你午睡,所以就敢随便胡来!?”
  那悄悄靠近的人正是身为一朝天子的朱祁钰。此刻,他一身轻绡的过肩通袖龙遥郏湎底沤鹩耒晖赶蛱炱兹榷⑽⒎⒑斓牧逞鹱俺鲢撑焓直闳∠滤⒓浞镱危媚窃竟婀婢鼐氐姆Ⅶ偎布浔闳袅魅话闱阈倍拢追籽镅铮娣缜嵋 �
  素衣并不回答,只是继续抚着琴,眉目照样是低垂的,睫毛细密地覆盖下一片浅淡的阴影,勾勒在脸庞深处,迎着水榭之外的阳光,显得安详而静谧。
  见她听若未闻一般只管抚琴,朱祁钰不由眯起了眼。“外头这么热,你不仅不肯乖乖午睡,还把打扇的宫娥也给斥退了?”伸手耍无赖一般从身后抱住她,手掌压住她正在抚琴的纤纤玉指,在琴弦上发出突兀的声音,阻断了那流畅的乐曲。“要是热病了怎么办?”贴着她的耳根,他徐徐开口,刻意拖长了尾音,原本多少带点责备的言辞,可对着她,却在无形间全都软化成了缠绵的爱语。
  “哪里这么容易就病了?!”素衣感觉到他那透着热力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便就依偎了过去,怀抱的契合使得那辩解的言语在此时此刻,倒更像是软软的娇嗔:“我又不是泥捏的。”
  她那冰冷的手令朱祁钰的眉头似是不经意地微微一蹙,随即,他将脸颊贴上她的颈侧,果然察觉出了同样的凉意。那种凉意很是奇怪,一点也不似夏日里出了汗之后的腻腻的凉,倒像是血肉深处透出来的冰冷,没有一丝属于人的温度。“你的确不是泥捏的,朕看你倒像是冰铸的。外头越来越热,可你的身子反倒是越来越冷。”
  对于素衣身上的这种凉意,朱祁钰隐隐有着怪异的感觉,却一直没有说出口。前一些日子,他便觉察她夜间比以往更喜欢紧贴着他,那捂不暖的手脚令他只能心疼地搂紧她,那时只道是天气太冷,加之她体寒,身子比常人冷倒也说得过去,可现在,外头分明艳阳高照,酷热难耐,普通人早就满身是汗了,可她却如冰玉雕琢而成一般,不仅无汗,身子也冷得可疑。
  素衣只觉得心中怦得一跳,茫然地顿了一顿,略微一愣,没有料到他会突然觉察到她体温的异样,无端地说起,本能地想要将依偎着他的身子给挪开,可却因他双手搂得太紧而乌发挣脱,一时之间,显出了几分不自然。她体内如今有寒蛊作祟,即便是三伏之日,她也只觉得通体发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体内有冰蝉子作祟,体温自然低于常人。”眼中掠过一闪而逝的痛意,素衣扬起唇角,扭过脸去看他,想用这种不避讳的神情和笑意解除他的怀疑,为那早就准备好的,理由充分的解释增强可信度。
  “那倒也对。”朱祁钰将她那一瞬即逝的不自然看在眼里,神色平静地附和着她的解释。不动声色的思忖了一下,他突然又转了口,不经意的言行中暗暗藏着试探:“可朕老觉得你的身子凉得有些不对劲,去年也似乎没有凉得这么厉害。莫不是染了风寒?要不,朕派人请殷心姑娘过来……”
  不止是凉,她的脸色如今也越发显得苍白,那种苍白像是体内的都血液消失了一般,带着一些诡异的透明感,就连她偶尔撕下易容的“寒蛩绡”,颊上那血莲一般的伤痕也似乎褪去了些微的殷红。
  果然,他话还没说完,便被素衣给打断了。
  “这么热的天,哪里会染什么风寒?”素衣的神情看上去极自然,一只手轻轻揪住他的袖子,那薄绢的素白色泽与轻绡的赤红纠缠在一起,像是血与雪的对比,带着突兀的刺目与矛盾感。“别老是这么小题大做,一惊一乍的,先把药喝了。”她眨眨眼,指了指琴案上放置的那碗药汁,像是知道他会突然回来,早就已经备办妥当了。
  此刻,她的神色与举动都太过于自然,无形中倒是显得她方才的错愕更加怪异了。朱祁钰向来是个颇会察言观色之人,如今心有疑惑,又怎么可能忽略掉这细枝末节?
  但他并没有急着将疑惑问出口,只是一手紧紧揽住她那冰冷的身子,将一切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另一只手端过那碗药,漫不经心地凑到唇边。药汁里的苦涩之味极为浓重,还不曾入口,便已铺面而来,沉沉地驱走了萦绕在他鼻端的莲花的甜香和她身上清新的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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