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围翠绕-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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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对面是座二层的小楼,门口匾额上写着“华家金铺”四个大字,她定睛观瞧,那边个落款还是沈怀年的字和章,心里顿时踏实了一大半。但又瞧着这家客人往来如织,不管是店面气派还是旁的,都明显不是一般的人家,心里盘算着自己怀中那十几两银子,怕是都不够买什么体面的礼物上门。
不过好在从厨下的刘管家那边问来,说是华老爷子嗜酒如命,却偏生不爱喝好酒,只最爱军营中常买的那种烧酒,尤其是怀念当年值夜的时候,几个兄弟就着一个酒囊围着火堆喝酒。
沈可放下帘子朝车夫吩咐道:“找家酒铺我要买东西。”
拎着几斤烧酒再回到华家金铺门口,沈可微微深呼吸,领着书意抬脚进门。
金铺里的伙计每日往来的人见得许多,瞧见沈可虽然打扮素净,但那衣裳首饰都是价值不菲,忙不迭地就迎上来招呼道:“给姑娘请安,您里边儿请,若是打算订首饰,咱家的样式那可是京中时下最流行的,若是打算兑金银,咱家的信誉那也是一等一的,您若是想要买成品,咱家这儿的戒子、手钏儿、项圈儿、发簪、耳坠子都是应有尽有,小的领您上楼去个单间儿慢慢看可好?”
“劳烦小哥,我家姑娘姓沈,跟你家老掌柜有故交,不知可否请老掌柜出来一见?”书意替沈可开口道。
“哎呦,我就说瞧着姑娘面相亲切,原来是咱家老掌柜的熟人,不过不巧的是,老掌柜如今都不大来店里管生意,全都是我们少掌柜坐镇,咱们不过是个伙计,也不知老掌柜的事情,不如姑娘先上楼稍坐,咱给您请少掌柜去?”
“劳烦小哥了!”书意说着朝那伙计手里塞了串铜子。
伙计得了钱招待的更是殷勤,亲自领了沈可上楼到单间坐了,又上了壶好茶,这才说是去请沈可稍后,自己去请少掌柜出来想见。
沈可的一杯茶还没喝两口,就听到外面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震得楼板“咚咚”直响,似乎含着许多怒意。
还没等她放下手中茶盏,单间门就被人一脚踹开,冲进来个十几岁的少年怒气冲冲地骂道:“谁姓沈?给我滚出去!”
第一卷 侯府人少水深 第二十六章 华家
书意上前半步挡在沈可身前,瞪着冲进来的少年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华家人!谁姓沈?居然还有脸来我家店里?”那少年怒气冲冲地想往前冲,但在看清书意身后的沈可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女,才微微有些讪讪地止住了脚步。
“我的爷啊,您别跟客人吵,万一被老太爷知道,又要受罚了!”一个发福的中年男子这时候才气喘吁吁地跑上楼来,然后点头哈腰地对沈可赔笑道,“冲撞了姑娘,实在是对不住您。”
他边说话边上前递上一个小木匣子,微微推开匣盖放到桌上,轻推到沈可面前道:“这是一点儿礼物给您压惊,还望您笑纳!”
沈可看都不看匣子里是什么,抬手就给推了回去道:“我是武元侯府沈家的人,我想要拜见华老太爷!”
“权叔,我就说肯定是那个不要脸的沈家的人,你还非说不是,你看,她自己承认了吧!”华家少爷怒火又起,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不少。
“华少爷,虽然我不知华家与沈家有何恩怨,但我敢肯定我娘和我从未做过半分对华家不利的事情,刚进府的时候我年纪小,没过两年华老太爷就举家离开,今个儿若不是我娘提点,我都不知该往何处去寻找,若不是有要紧事,也不会这般贸贸然地登门求见,此事虽说算不得性命攸关,但对我们母女来说也是重要非常,还望华少爷行个方便,哪怕只是去跟老太爷通传一声,若是老太爷执意不见,那我绝不纠缠。”沈可眼神丝毫不避让地对上华少爷满是怒意的眼睛。
“入府?你是沈可?”华家少爷听了沈可的话,眼神中带了疑惑朝她打量,“我是华海安,你不记得了?”
“哎呀,原来是沈家二姑娘,以前就听老太爷和老爷提起过,据说您小时候还总跟在我家少爷身后,叫安哥哥、安哥哥的呢!”权叔忽然插嘴道,“这都是一场误会,误会!”
沈可听了他的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安哥哥……不过自己的记忆力搜寻不到这个,也不知是因为当时年幼根本没记得,还是自己对原主的记忆承袭的不够完全,陈年旧事就想不起来了。
不过不管如何,她今天都是要达到自己的目的才行,她语气诚恳地说:“不知安哥哥可否替我通报一声,看看老太爷肯不肯见我可好?”
一声安哥哥把华海安叫得有些脸红,神色微微变幻,转身就朝楼下走去:“我回去帮你问问。”
权叔见自家少爷甩手走了,只得自己赔笑上前招呼,叫伙计换了上等的茶,然后拿来好几匣子首饰非要让沈可挑一样做赔礼。
沈可推了多次见实在推不掉,这才朝离自己最近的匣子里望去,见都是赤金坠子,石榴花、玉兰花、如意等各式各样,她目光扫视一圈,不由得眼前一亮,在角落处看到个马刀模样的坠子,虽说不知道这是不是什么试探,可她总觉得应该没人会用马刀做坠子,事有反常即为妖,这时候出来个这样的东西,其中就怕是会有名堂。
见沈可抬手捡了个坠子,权叔这才笑着招呼人将东西收下去道:“请沈姑娘移步下楼,小的带您去见老太爷去。”
沈可这才发现,原来这人才是前来试探自己的,那个华海安怕是听说了事情,自己怒火攻心跑来的吧。
“有劳权叔了!”沈可起身对着权叔行了个半礼。
华家的宅子就在店面北面不远,穿过条只能通过一辆马车的小巷,便到了华府的侧门处,下车换成青呢小轿,一路便到了正房门口。
华家的屋子是典型的北方结构,大气敞亮,挑高也是极高,被丫头领着朝屋里纱橱走去,刚迈步进去就瞧见一个老爷子坐在主位,正拈着黑子对着面前的棋盘出神。
沈可抬手止住了想要通传的丫头,便静静地候在旁边等着,直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华老爷子才将手中的棋子放在了棋盘之上,随后捡出数个白子放在一旁,似乎自言自语地说:“这回白子是活了!”
权叔闻言接口道:“老太爷,您瞧错了吧,白子明明被黑子吃掉了数个,怎么会是白子活了?”
华老太爷微抬眼皮瞧瞧他道:“你跟在我身边儿看了那么多年的棋,却是半分悟性都没有,唉!”
“老太爷,小的那是真不懂这些个雅致用脑子的东西。”权叔的脸上就从未褪去笑意,似乎对谁都是赔着笑说话,“虽说小的是不懂,不过这儿怕是有懂的人,沈姑娘怕是肯定懂的!”
沈可早就觉得他们两个像是在唱双簧,但没想到还真的被引到自己身上,可自己却真的不懂围棋,只能硬着头皮模棱两可地说:“护国寺的了愿法师曾说过,舍得舍得,先要有舍才会有得,想必下棋亦然。”
“嗯,这话解得不赖!”华老爷子这才正眼看向沈可问,“这就是二姑娘?”
“沈可见过老爷子,瞧见您身子骨还这么硬朗,我回去跟我娘说说,也省得她惦记您了!”沈可忙上前行礼应道,“当初我们母女初来乍到,很是仰仗华老爷子的帮衬,我年幼不懂事,如今才来看您,实在是大不应该!”
“别那么多礼数,若是那么说,沈家是主华家是仆,伺候主子是我应当应份的。”华老爷子说话十分敞亮。
“老爷子这话我可实是担待不起,您是祖父身边儿的老人儿,即便是还在府中,我们晚辈也要尊称您一声老爷子,更何况您如今早就独立门户,创下这么大的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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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惊闻同组的作者琴律(《药窕淑女》作者)中午因为脑出血住院了,琴子是个很勤奋很和善的人,跟我关系也很是亲近,昨晚还在一起说笑,今天一下子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不管怎么说,祝琴子好人平安,手术成功,早日康复!!
第一卷 侯府人少水深 第二十七章 提防
“若不是有老侯爷帮衬,也不会有华家的今天,家业财富与我犹如浮云,还是当年与老侯爷在沙场杀敌来的痛快!”华老太爷面上露出怀念的神色。
沈可见状趁机道:“我给老太爷带了几坛烧酒,是京城老店的,我祖父生前最是爱喝,说是很像当年在军营中喝的味道,虽说没有那种气氛,但聊胜于无!”
书意适时地将酒坛拎上来放在桌上,沈可上前直接打开一坛的封纸,登时一股烈得呛人的酒气就弥散在空气中。
“好香!是陈家老店的酒?”华老太爷深吸口气,面露缅怀的神色道,“当年我还陪着老侯爷去他家店里喝过酒,很是畅快!可惜现在故人不在,独饮无趣啊!”
华老太爷感慨一句,这才扭头来问沈可,“沈姑娘今日前来,怕不止是听我老头子感慨来的吧?”
沈可闻言微笑道:“老爷子果然明察秋毫,此番前来,是想跟老太爷讨教一件要紧事情的!”
沈可逐一问得详细,华老太爷倒也没有分毫的不耐,有问必答。这一问便是花了足足两个时辰,她才心满意足地瞧瞧手中的单子,对着华老太爷诚心实意地行了一礼道:“华老太爷,此番真是偏劳您了,沈可感激不尽!”
沈可不但问清楚了当年的所有用物,还一一问明用途,有没有什么忌讳,什么物件是定额不能改动的,什么物件是可以添改的,全都细细密密地记在手中的纸上。
回去的路上就对着那纸细细思量,沈霖认祖归宗那是将近十来年前的事情,而且当时是庶子进府,而沈晗却是沈家嫡子的儿子,如今再办自然要在这规格上再上一层,不能改动的自不必说,到时候置办得体面些便是,能添改的便多加些上去,待马车到家,她心里已经有了个大致的雏形。
回房之后沈可顾不得吃饭,便在书房内将物品一一列出,又细细考量着修改了几处,才工工整整地誊写好。全都忙完一抬头,才惊觉外面都已经接近黄昏,正是该去给老太太请安的时辰。
坐轿子来到瑾澜院,还没进屋就听见里头嬉笑声不断,看来老太太屋里这会儿正是热闹,沈可抬脚进屋,见沈宁、沈晗正陪着老太太摸牌,沈宁出过牌又硬要赖账,扭着身子撒娇道:“祖母,您让我一张牌吧,我都快输光了!”
老太太闻言笑得合不拢嘴,从自己面前抓了把银锞子塞到她手里道:“瞧你那小气样儿,输给我几个银锞子就开始赖牌!”随后抬头招呼道,“可儿来了?”
“给老太太请安!”沈可上前行礼,递上单子道,“老太太,我娘今个儿跟孙女合计着列了个单子用物,只是我们都没什么经验,不知有没有什么不周到不妥帖的,少不得还要麻烦您给把关!”
老太太闻言放下手中的纸牌,接过单子一瞧,字都写的工整清秀,大小也很适中,便先微微颔首,再往下瞧了各项摆设用物,果然都列的十分详尽,比照当年沈霖入沈家的时候,更是增补了不少,这让她心里更是舒坦,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才笑着道:“果然是细致妥帖,难为你了!”
沈可听得老太太只说难为“你”了,却没有提及沈云氏,微微抬起眼皮朝上面望去,只见老太太面露满意的神色,看来这差事,果真是对自己的考验,而不是冲着沈云氏去的,说不准连华家,都是老太太提前安排好的。
她心里这样想,嘴上道:“这用物和讲究都是去烦劳华老太爷相问的,孙女不过略加增补,又誊写出来罢了,实在不敢居功。”
“你也不必过谦,小小年纪便能处事妥帖,实属难得。”老太太说着将手里的单子递给身旁的于妈吩咐道,“我瞧着可儿的身子骨还是弱,不能让她太过操劳,你拿这单子去找晞儿娘支钱置办,先去瞧瞧哪些东西是库房里远就有的,莫要铺张浪费。”
沈可这才对老太太的打算心服口服,原本她还担心若是自己去张罗事项,难保沈钱氏不会暗中使坏,成心让自己下不来台,但如今是老太太的人去经办,谅她也不敢在其中捣鬼。
“多谢老太太体恤孙女。”她俯身行礼谢过,才在下首处的椅子上坐了。
“我前些天拿了银子去外头店里打了几匣银锞子,都是京城如今时兴的花样,你们几个小的每人一匣子,留着平时给个打赏或是什么!”老太太说罢示意天巧拿出个硬木抽匣拿过来,沈可忙又起身谢恩,这才知道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