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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百毒不侵(重生VS穿越)-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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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皇帝中气十足地一声吼:“朕又不是坐月子的女人,连这点风都吹不得!”转头瞄见进门的青年,他顿时和缓了脸色,笑道,“子珩,你今日可来晚了。”
  
  望北跪下磕了个头,道:“在天茗阁里耽搁了些许时辰,皇上恕罪。”
  
  “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没有外人的时候,见了朕不用跪,直接喊伯父即可。”谢之崎把他拉起来,道,“——说到天茗阁,是你外祖父留下的家产罢?”
  
  望北点点头。
  
  “生意上的事,交给底下的人去打点即可,你还何必亲力亲为?”
  
  望北淡淡道:“总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做,袖手当个闲散王爷。”
  
  “闲散王爷好啊,闲散王爷才能时时进宫来陪朕说话……”谢之崎话说到一半,咳了一声,道,“罢了罢了,你要是喜欢就去做吧,记得不要太过劳累,量力而行。”
  
  望北应了。
  
  谢之崎又笑道:“今日的午后茶还没煮呢,快去弄来给朕喝。”
  
  望北闻言净了手,唤宫人抬出整套烹茶器具来,拿滚水洗了器皿,就在殿前花园里烹煮起了今年新上的春茶。
  
  谢之崎着看他煮茶,随口开玩笑道:“你这茶里,莫不是给朕下了药了罢?朕一日不喝,就跟那些个犯烟瘾的人一样,浑身都不对劲。”
  
  望北手下一顿,轻描淡写道:“伯父这是犯了茶瘾了。不过这是雅毒,对身子有益无弊,无须担心。长安也把茶瘾很大的人用‘茶公’‘茶婆’呼之,被叫的人不以为耻,反而十分受用。”
  
  “噢,原来如此。”谢之崎连连点头,又道,“你在长安这几年,倒是增长了不少见识。”
  
  “我宁愿不要有长这些见识的机会。”望北往红泥小火炉中扔了两块炭,冷声道。
  
  谢之崎闻言忍不住叹息,道:“子珩可是在怨朕当年连累了你父亲?”
  
  炭火毕剥轻响,黑色的木炭逐渐便红,就像当年蔓延开来的血色。望北失神地看了一会儿,才道:“不敢。”
  
  谢之崎道:“你就是怨朕,朕也没有什么好辩白的。当年确实是朕的错,提前露了马脚,才引起了昏君的杀心。事发时朕自顾不暇,不然绝不会丢下六弟不管的,你知道的,朕连同一府中的孙儿都保不住……”
  
  他想起昔日承欢膝下的长孙少澜,不由又沉重地叹息了一声。
  
  望北面无表情,点点头,道:“子珩明白。”
  
  简简单单四个字,竟把老皇帝的话给堵死了。
  
  谢之崎晚年才登上皇位,还没有习惯皇帝那种至高无上的威势,望北同他说话态度不冷不热,他也不以为忤,反而会时时愧疚当年的谢家的惨案。
  
  大太监在一旁几乎要掩面叹息,小王爷甩脸色给圣上看,圣上还要陪着小心,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茶很快便烹好,望北亲手盛了一碗出来,还未端到谢之崎面前,旁边立刻有宫人小步趋上前,道:“奴才斗胆,小王爷这碗茶,可否先让小人试上一试?”
  
  那人自然不是要试茶汤滋味,而是试毒。谢之崎刚登上帝位不久,政权还不稳,想杀他的人可以排队排出山阴城外,故饮食起居都要一百个小心。
  
  望北避开他来接托盘的手,皱眉道:“你是新来的?”
  
  谢之崎也不悦道:“小王爷进的茶也要试毒,这像什么话?从来都没有这种事。”
  
  大太监把那人喝退了,在谢之崎旁边小声提醒道:“陛下息怒,这人确实是新来的,还不大懂规矩。”
  
  “难怪我看着眼生。”皇帝仔细回想了一会儿,道,“以前试毒的那个人呢?”
  
  “咳,陛下忘了么?”大太监在旁小心翼翼的,提醒年事已高的皇帝,“那个人昨日已经中毒死了。”
  
  谢之崎恍然,道:“哦,朕还真差点忘了那事了。瞧朕这记性,真是不服老都不行了。”他脱下戎装之后,一日比一日加速地老去了,几年前的小事还记得清楚,昨日发生的如此大的事,他反倒忘了。
  
  望北却是没听说过这事,讶异道:“中毒死了?怎么死的?”
  
  谢之崎道:“从晚膳里试出了毒,当场一命呜呼了,想起来也是可怜。对了,德保,可曾好生抚恤了他的家里没有?”
  
  大太监答道:“昨日已经派人送银钱给他老子娘了。”
  
  茶汤一沸,望北随手撒了几粒盐进去,又问道:“伯父查出是谁投的毒了么?”
  
  谢之崎不在意道:“我猜不是孙尚书就是王侍郎,要么就是钱御史,除了这几个不知变通的前朝遗老,还有谁会明知有人试毒还用投毒的笨法子?这事我已经让子琅去查了,估计马上就能有结果了。”
  
  说曹操,曹操到。皇帝刚说到谢子琅,太子殿下就带着随侍大步流星进了殿门。
  
  老皇帝慈爱一笑,唤道:“子琅过来,子珩刚煮好了茶,我们一道坐下来喝杯热茶。”
  
  谢子琅近前问了老父亲安,道:“昨日的投毒案有了眉目,子琅正要向父皇禀告。”
  
  投毒是大案,估计会牵涉到朝中许多官员的性命。皇上和太子要谈大事,望北主动回避,起身告辞道:“子珩府中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谢之崎也不留他,点点头准退了。
  
  望北正转身要走,谢子琅忽然道:“子珩,我给你府上送了礼去,你这回可不准再退回来了。”
  
  望北嘴角抽搐,道:“我府上的仆役够使唤了,不用劳烦皇兄再送侍女来。”
  
  谢家祖训虽然规定男儿须要及冠之后才可娶妻,纳妾却是不拘年纪的。谢之崎起兵夺权,这天子本就当得不是那么理直气壮,加之谢家男丁零落,有福衰祚薄的嫌疑,愈加让人觉得这个皇室没有受到老天保佑,得不到上天的承认。于是重盛谢家香火的殷殷期盼就落在了正当生育年纪的望北身上,谢之崎两父子明里暗里,时不时提醒他及早开枝散叶。可惜望北对传宗接代既无兴趣,也无责任感,他们催,他就装聋作哑,以至于年近二十,身边还没个女人。
  
  做伯父的和做堂兄的两人,当初瞒着他给他灌下了那种奇药拈花笑,如今却开始有些后悔了。他们怕就怕,那奇药的有什么后遗症,使得谢小王爷从今之后不但不能对女人动真心,就连行人道的能力都一并丧失了,这可如何是好?
  
  上一回谢子琅送了十二个美人到望北府上,说是来给他做侍女的,却打扮得妖妖俏俏,成天嗲声嗲气,倒个茶也能摔进小王爷怀里。美貌侍女们来了没三四天,事情没干多少,相互之间倒开始争风吃醋、勾心斗角起来,闹得整个王府乌烟瘴气,望北忍无可忍,在第六天的大清早把这十二个女人打包,原样送回了皇宫。
  
  他对府中几个女人撒泼吵架的场景仍旧心有余悸,唯恐皇兄再塞给他几个祸水。谢子琅却促狭笑道:“没给你送女人,送的是别的。你回去就知道了。”
  
  不是女人,大概就是哪国进贡的珍宝,送给他赏玩的。望北就没有放在心上,道了谢之后就回府去了。
  
  出宫门的时候,望北瞧见有工匠进出,顺口问送他出宫的小黄门:“哪处宫殿要修葺?”
  
  小黄门恭敬答道:“回小王爷,不是宫殿,是要在长生殿旁修一座道观。”
  
  望北心下了然。谢之崎年纪大了,免不了也有了生老病死的忧虑。他从去年开始,就广招天下有名方士,召入宫中为他讲道炼丹,寻求不老之术。
  
  其实谢家男子大多长寿,从谢老太爷往上六辈,几乎都能活过八十岁,超过九十的寿星也不少。这奇迹般的长寿,也是家族在三百年里日益昌盛的关键之一。
  
  望北对仙丹之类十分不以为然,劝了几次,谢之崎才慢慢地不服食仙丹,只听方士讲道了。
  
  修道,倒是一定程度上也能静心养神。
  
  望北坐马车回了府,府里管家早已等在了门前,上前通报道:“小王爷,临安侯艾肆求见。”




七八、临安侯艾肆 。。。 
 
 
  望北往待客的东花厅去,远远地便听到了那个不速之客的声音。
  
  “哎呀,这瓜子是拿椒盐炒的,火气忒重。”艾肆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大声呼喝着使唤王府下人为他忙前忙后,“换一盘换一盘,本侯要水煮的。”
  
  “算了,水煮的又没甚味道,不磕了。热手巾捧过来,本侯要擦手。”
  
  没过一会儿,那声音又放低了些,道:“小伙子,过来我问你,你们这府里就没有俊俏点的婢女么……”
  
  望北沉着脸进门,冷冷道:“寻花问柳请去别处,阁下来错地方了。”
  
  “嗳嗳,看看谁回来了。”艾肆把手巾丢在一旁,站起来夸张地作了个大揖,“小王爷,别来无恙那。”
  
  望北避开身子不受他的大礼,嗤了一声:“奸商。”
  
  艾肆当年在长安,便已经知道望北就是谢家幸存的小公子。
  
  当时两位谢将军受通缉,还不敢大张旗鼓地找人,只在私下里派了探子出去探听消息。那时候艾肆还在后越做丝绸生意,手底下的消息网很是强大,也得到了一张谢子珩的画像。后来在徐家,初见望北,见他容貌与画像中少年相似,艾肆便多留了个心,树藤摸瓜地查过去,果然探明了望北的身份。
  
  不顾望北的意愿把他的消息带给谢家父子,艾肆当时就能拿到万两赏金。但他根本没把这点赏金放在眼里,他想做的,是一笔大买卖……
  
  他的年纪渐长,为了生意在各地漂泊总不是一个长久之计。小暮今后嫁人,要想寻个好人家,也须要有一个好出身才行。
  
  他需要一块跳板。帮徐辰出逃,很大原因其实也是为了预先卖望北一个人情。
  
  果然不久传出消息,谢小公子认祖归宗,艾肆便理直气壮地上门收回预售的人情,由望北举荐给谢之崎。那个时候已近战争的尾声,艾肆倾尽全部身家资助谢家军队,做了一次稳赚不赔的投资,事成之后,换来了一个能世袭的爵位,封地临安,食两千户。
  
  面对望北的嘲讽,艾肆把它当成了赞美,自得地笑道:“无奸不商嘛。”
  
  下人给自家主子端上热茶,又有人服侍着脱下望北外袍,艾肆觑眼看着来往仆人,叹气道:“诶,你这府里,难道连个水灵点的婢女都拿不出手么?我瞧来瞧去,要么是四五十岁的大婶,要么是小厮,难怪外面有人说……”
  
  他刻意地留了个悬念,对方却不接茬,自顾自地低头饮茶。但艾肆知道他是在听的,要是他真不耐烦了,会直接赶人。
  
  “外面有人说,小王爷身边至今没有女人,大约是断袖了呀。”艾肆左右看他,说下去,“如今我瞧着,也像。啧啧啧,真是不知道要破碎多少颗芳心。”
  
  望北继续爱答不理地沉默着。
  
  艾肆故作惊讶地叹道:“莫不是真给我说中了!”他捏了嗓子,低声问道,“悄悄问一句,贤弟是上面的那个,还是下面的那个?”
  
  望北的忍耐差不多到了极限,他把杯子一撂,道:“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话的么?那么我已经听到了,你请回罢。”
  
  艾肆逗得他终于说了话,笑眯眯道:“小王爷别生气嘛,我一年难得送一回贡品进山阴,你也不多留我一会儿,这么急着赶人做什么。”他忽然神色一凛,脸上现出难得的正经神情,“其实我来找你,是受人所托。”
  
  望北堪堪忍住唤人来赶他出去的念头,耐下性子听他说。
  
  “听说我要来山阴,我临安的挚友们托我带东西给你。”艾肆从怀里摸出一大堆花花绿绿的东西扔在茶几上,“虽然我不想为人作嫁,但红颜知己们的嘱托不能不办到。诺,这是赵小姐给你绣的香囊,这个是钱小姐给你的荷包,这个是孙小姐题的帕子……啊啊啊,怎么这么多,我都要嫉妒了。”
  
  “管家,临安侯要回了,代我送客。”望北抚额,连叹息的力气都没有了,起身就走。
  
  艾肆在后面忙不迭地叫道:“哎,等等啊,这里还有个醉舞楼花魁送的肚兜,小辰辰给的头巾,你真的不要看看么?这都是姑娘们的一片真诚的心意啊,你就这样白白辜负了……”
  
  “你说谁?”离去的那个身影一顿。
  
  艾肆明知他问的是谁,故意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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