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小日子(广乐宫赋)-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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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风仪何在。”
乔嫣然脚步顿了顿,还未行动,前头挡着的宫人自动让出一条道。
总有些意外状况,这个瑜贵妃,果然瞧她不顺眼。
心底抱怨着,脚步却不敢停滞,施施然上前行礼。
皇帝瞧着堂下跪着的人儿,罗衣素裙,不施粉黛。青天白日下,那泛着珍珠般润白色泽的肌肤,仅是瞧着,便觉清爽可人。
“爱妃唤乔风仪过来,是为何故。”
瑜贵妃笑道,“这乔风仪可是个奇女子,来宫中仅仅数月,太后病况却是大好。乔风仪每每让人惊喜,却不知这吟诗作对如何。以乔风仪的聪颖,想必并非难事。臣妾一时兴起,很想见识下乔风仪的才学,还望皇上成全。”
这个尹清瑜有完没完,乔嫣然在皇上出了风头,对她有什么好处。
愚妇,皇后嗤骂。看向皇帝神色,心头越发烦躁。
29风云骤起
皇帝瞧着乔嫣然,自喉头逸出沉厚笑声,语气柔和。
“既是贵妃的心愿,朕自当满足。这样吧,放宽要求,不以花为题,乔风仪随兴发挥。”
乔嫣然笑容腼腆,乖巧应诺。轻锁眉头,专心致志沉思。静静伫立在席前,娉婷婀娜之姿,宛若分花约柳。
你说她怯,她却扬轻袿之猗靡兮,翳修袖以延佇。明眸善睐,顾盼生姿。进退皆在方寸间,即使你有心滋事,也找不出她半点错处。
没有献媚之姿,没有讨巧之态,从哪种角度看,均是心旷神怡。
飘忽间,皇帝不由回想起两人独处时她展现的小女人情态。眼色暗相钩,秋波横欲流。一泓秋水盈盈,好似会勾魂。
原来,她的别样风情,只为他一人绽放。皇帝的大男人虚荣心,瞬间得到极大满足。
众妃则是反应各异,有好奇,有看乐子,有欣赏,有嫉妒。均是睁大了眼,端看乔嫣然如何表现。
若问乔嫣然此时感触,唯有六个字,该死的见鬼了。再加五个字,有完没完啊。
她这身份还没转型呢,贵妃就跟她杠上了。以为她是打不死的蟑螂,抗压抗摔能力超强,怎么踩都死不了。
乔嫣然纵有千般情绪,现下最要紧的是,赶紧把读书时背过的诗词过一遍,找篇靠谱的。
“红酥手,黄滕酒,
满城□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
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
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这是乔嫣然最喜欢的一首词,声情并茂朗诵完,自己也被里头的伤情憾爱带进去。
德妃最先哼笑出声,“论平仄,论对仗,这应该称不上诗吧。此等大作,臣妾倒是头一次听闻。”
“这诗,对仗不工整,平仄不押韵,但胜在意境。韵律美,形欠佳,倒是无妨。”
淑妃难得插嘴帮人讲话,皇后忍不住多看她两眼。
“是啊,臣妾听着也觉不错。莫莫莫,错错错,愣是有点意思。”
柳贵嫔得乔嫣然建议,送的礼物令太后满意。如今出来帮忙说句话,很简单的一件事,却能还了人情,何乐而不为。
“奴婢才疏学浅,摆弄些杂事尚可,论起真本事,却没有拿得出手的。粗劣小作,望皇上海涵。”
乔嫣然十分识趣的贬低自己,宫女不能自我感觉太好,尤其在妃嫔面前,宜先韬光养晦。
可是,她很想大吼一声。这是名家大作,你们懂不懂,懂不懂。
无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明明不懂还要假装很懂。
禹朝以诗的工整压韵为佳作,鲜少有人欣赏词的错落意境美。
唐诗宋词,乔嫣然更喜欢宋词。
摆脱了唐诗固定框架的束缚,形式更为灵活,表达的意境更为深刻。
可惜,只有淑妃懂得欣赏。至于柳贵嫔,怕是似懂非懂,出声相帮估计是为还她人情。
然,这宫中最大的老板却是保持沉默。
乔嫣然螓首低垂,无法细看皇帝神态,因而无从揣测他此时的心情。
皇帝的情绪,才是她最应该关注的。
“乔风仪的标新立异令朕刮目,明明一个柔弱小女子,却总能做出一些与众不同的事情。只是这离愁别绪,终是悲了些。”
皇帝执杯饮尽花茶,侧首同皇后闲谈,双手交叠在胸前,摩挲着指上的玉扳指,微微眯眼轻笑。
皇帝满意的,皇后纵使再不满意,也得装作喜欢的样子。
“乔风仪是个玲珑人,留在太后身边服侍,如鱼得水最合适不过。”
皇后夸赞下人也要封死后路,乔嫣然喟叹,心眼够小。
瑜贵妃却是遗憾感叹,“本宫倒觉得,乔风仪这样的容貌品性,做个女官太可惜。”
瑜贵妃望着乔嫣然的眼神中满是婉惜,眼角却偷觑皇帝,观察皇帝反应。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一语双关,其中态度甚难辩。
皇帝只此一句作结,便叫乔嫣然退下。摆驾前特意召了和修仪上前,关切体恤日常。
和修仪有个好哥哥,此次状元及第,风光正盛。
皇帝改善律法施行新政,正是用人之际,对这样的青年才俊,重用提拔自是必然。
前朝和后宫的联系,左不过你家兴盛助你受宠,或是以你得宠来耀门楣。究竟是前者作用更大,还是后者,全在于皇帝的态度。
帝心难测,这些更难判定。
或许是和修仪位分低,皇帝明里表示关怀,却未有实际举动,慰问两三句就让她退下。
皇帝环顾众人,正要发话撤席。
大总管赵随来报,神色匆匆,表情沉重。
“启禀皇上皇后,长公主掉落水池,如今尚未清醒。”
皇后陡听噩耗,心中大惊,猛地站起。
“无缘无故怎会掉落水池,下人们究竟是怎么伺候的。”
她就这一个孩子,可不能出事。皇后看向皇帝,神情已然慌乱。
皇帝揽过皇后肩头,轻声安抚,示意她冷静,却是抬眼睥睨众人,冷声道。
“摆驾钟粹宫。”
钟粹宫内,宫人一片忙碌,进进出出烧水端盆子熬药。个个如临大敌,不敢有丝毫怠慢。
皇帝皇后御驾到来,宫人们连忙放下手中活计,稽首行礼。
皇帝却是御袍一挥,“什么时候了,还来这些虚礼,赶紧做事去。耽误了公主病情,唯你们是问。”
赵随之前已火速通知太医院,孔提点已带着一干御医在屋内诊治。
皇后疾步奔进屋内,见自己幼小的女儿毫无生气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气息奄奄。
明明是天下间最尊贵的孩子,却无辜遭此大罪。皇后心中哀痛,扑到在床头抚摸女儿冰冷的小脸。
皇帝亦愤怒异常,立在皇后身侧,沉声问话。
“孔提点,公主情况如何,可有性命之忧。”
孔提点匍匐在地,小心翼翼答话。
“禀皇上,公主体内淤水全部清除,已无大碍。因伤及肺部,恐有发热畏寒之症。目前尚需观察,静心调理。”
皇后松了口气,却是抓住皇帝衣袖,神情哀戚咬牙愤然。
“心怡乃皇上唯一嫡亲子嗣,金枝玉叶身娇体贵,何人敢害。如今歹人竟明目张胆谋害公主,其心毒恶令人发齿。万望皇上为臣妾做主,给心怡一个交代。心怡还这么小,竟受这等大罪,实不该,不该啊。”
皇帝拉起皇后,语重心长道,“心怡是朕的女儿,掌上明珠。皇后不说这些,朕也会为她讨回公道。”
掉头看向赵随,龙颜威仪尽显。
“事情经过,可有查明。”
赵随全神以待,将审问来的前因后果尽数道来。
原是公主听闻皇上皇后在御花园,嚷嚷着要来找寻。中途路过浣花池,见有只小猫在池边草丛中窜过。公主玩心大起,转了方向往假山堆跑,一溜烟奔去寻猫。
宫人始料未及,待回神追过去的时候,公主已不见影踪。宫人不敢耽搁,在附近到处寻找,却听到扑通落水声。见公主掉落水中,赶紧跳下去救人。
“宫人们在公主落水的岸边寻找,寻到一个薄荷香囊。”
说到此,赵随抬眼看着皇帝,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皇帝听到这里,大概明白几分,公主的落水想必与这香囊的主人有关。
“香囊到底为何人所有,你且据实禀告,不得有半点隐瞒。”
赵随这副吞吞吐吐的模样,皇帝最是不耐,厉声喝问。
“是,”赵随跪在地上,低头快速道,“奴才查到,香囊归永宁宫乔风仪所有。”
“是她,”皇后先跳起来,愤怒道,“瞧着是个规矩的,竟然包藏祸心。”
纤手一挥,指向赵随发令,“你速去永宁宫把她抓来,本宫要亲自拷问。”
赵随看向皇帝,皇帝却是沉默。须臾,斟酌说道,“乔风仪在永宁宫办差,与公主无关,何故谋害公主。”
“定是有人指使,且抓来盘问,自见分晓。”
皇后万分激动,已然认定乔嫣然是受某妃嫔指使,害她皇儿断她子嗣。
皇帝终是闭了闭眼,挥袖默许赵随前去带人,走前特意叮嘱切勿惊动太后。
皇后一听,却是冷笑。太后向来不喜她们母女,惊动,怕是对方早开始动了。毕竟,无子的皇后,纵使德行无亏,后位依旧不稳。
赵随到永宁宫时,乔嫣然正在向太后禀告御花园发生的事情。
提到心怡公主失足落水,太后着实惊了一惊。派人过去探信,得知性命无忧,方才缓过神来。
心绪刚刚平静,岂料赵随过来,箭头直指乔嫣然。
太后显然不太相信乔嫣然会害公主,一来她没这动机,二来相处有段时日了,直觉小姑娘不是心怀叵测的悭吝人。
太后不放人,赵随不敢强抓,焦头烂额左右为难,真真里外不是人。
乔嫣然则保持沉默,她自己也是一头雾水,被陷害得莫名其妙。
而且,那个薄荷香囊,她已经送给玉容。难道要她当着众人面说出香囊是玉容的,这样一来,她为了脱罪不惜把责任推到姐妹身上,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名声毁于一旦。
再者,玉容也没理由去害公主,她又不是傻子。
显然,这是别人设的局。一箭双雕,她和玉容都会受到牵连。甚至连太后,也会遭到波及。
太后要赵随把香囊呈上来,乔嫣然每天和她在一起,身上戴的东西她再清楚不过。
赵随托着双手把香囊递上,太后拿过,仔细翻看,“咦”了一声,疑惑道。
“怎么这么像玉容随身携带的香囊。”
薄荷独特的味道让太后印象深刻,还特意叫玉容取下瞧了瞧。
赵随傻眼,这怎么又扯到玉容了。
乔嫣然泪流在心,真好,不用想法子脱罪,太后给她解围了。
“你把皇帝叫过来,当面查问清楚。哀家倒想瞧瞧,究竟是哪个不知好歹的,竟敢把黑手伸到永宁宫。”
这一个个,扯出来的都是永宁宫的人。太后怒了,随手把香囊扔在地上,指着赵随命令,口气不容反驳。
赵随欲哭无泪,灰溜溜的跪安,赶回钟粹宫复命。
有个护短并且背景强大的主子真好,乔嫣然庆幸的拍拍胸口,险啊。
若真被带到皇后地盘,恐怕不分青红皂白,进去就是一顿打。再清白,打惨了没准就屈打成招,成冤魂了。
30倒霉的命
帝后相携姗姗来迟,皇帝执手皇后,那紧紧交握的手愣是碍了太后的眼。是有多恩爱啊,在她面前也不避着点。
夫妻俩双双给太后问安,做足孝礼。皇后甫进屋便要发作,被皇帝牢牢攥住手,暗示性的告诫皇后稍安勿躁。
太后清了清嗓子,关切问道,“心怡现在如何了,可有醒过来。”
皇帝扯起一抹笑容,“还在昏睡中,太医说无碍。”
太后点点头,却是沉沉叹气,“是个苦命的孩子,究竟是何人,如此歹毒,连个小小孩童都不放过。”
不提则已,一提,皇后激动了,抬脚欲上前。皇帝忽地放开皇后,皇后解了束缚,疑惑看向皇帝,顾不得多想,几步走前跪在太后身前。
“人证物证具在,罪证确凿,凶手就在宫内,只待太后发话捉拿。太后明鉴,还我心怡一个公道。”
皇后眼眶红肿,一字一句缓缓道来。义愤填膺,声声如泣如诉。
早年诞下此女,她是很失望。五年来好吃好喝供着,却是放在一边让嬷嬷带,自己给予的关心太少。可毕竟是十月怀胎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子,看到她病危孱弱的样子,稀薄的母爱瞬间爆发。
她就这么一个孩子,若没了,她何以为靠。
“堂堂皇后,跪着像什么样,还不快起来。”太后示意身旁的乔嫣然将皇后搀起。
皇后并不领情,乔嫣然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