凋零的月季-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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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拒绝在了手术室的门外,绝望和悲痛再次袭击着我,这次我又将面对着怎样的现实?我怀疑自己能不能坚强地面对这一切。
就在我陷入极度悲痛之中时,小毅跟寒茗这时也赶到了医院。远远地看着我面无表情地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凳上,小毅快速地朝我跑了过来。
“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我哭着说道。
“手术有多久了?”
“我说过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抱着头痛声哭叫道。
“枫子,你冷静点,晓晓会好过来的!”
寒茗这时也走了过来,坐到了小毅的旁边,一句话也没说,带着哀伤的眼神望着紧闭着的手术室。
又是一阵窒息的宁静,对于我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样的难熬。手术怎么样了?晓晓会不会好过来?我只能把希望寄托给了医生,我祈求奇迹会再次发生。
我从怀里掏出了那只精致的月季花瓶,我把它拿在手里,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里面的花瓣已经干枯,可我仍能闻到那股淡淡的月季花香。我双手紧紧地握住花瓶,亲吻着瓶子,可眼泪这时已经模糊了我的双眼。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在我看到医生低着头走出来的那一刻,我似乎就明白了一切,可我还是发了疯似地跑了过去。
“医生,晓晓她怎么样了?”我极力地抑制悲痛,可泪眼还是不停地从我的眼睛流出。
医生无奈地摇着头,低声说道:“子弹打得太准了,刚好打到了心脏动脉血管,病人失血过多,已经难以救过来了,你进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医生轻拍着我的肩头,安静地走开了。
医生的话有如五雷轰顶,我完全惊呆了,我瘫倒在了地上。
“医生说什么呢刚才?我听不见他说什么?你们告诉我好么?”我望着沈毅和寒茗,我的内心一阵阵地在抽搐。
“枫子——。”小毅跟寒茗都失声痛哭了起来。
我站起来,转身走进了手术室,悄悄地走到了晓晓地床边。
我轻轻地握住晓晓的双手,在晓晓的耳边轻声地叫道:“晓晓,我是枫枫!”
晓晓微微地睁开眼睛,脸色苍白,但依然带着微笑。
“枫枫,我就知道你会在我的身边……”晓晓用手轻抚着我的脸。
“傻丫头,我怎么会不在你身边呢!”我哽咽着。
“呵呵,枫枫真好,晓晓感觉好幸福……”
“晓晓一辈子都会幸福,知道吗?晓晓永远都会幸福……”
“抱着我好吗?我好冷……”
晓晓把头蜷缩在我的怀里,她的每一根发丝触碰着我的肌肤,就像是无数的针刺痛着我的心。
“枫,我们的花瓶呢?你带着它了吗?”
“在这里呢,你闻闻,还有月季的花香。”我一只手颤抖地从兜里掏出了花瓶。
我把花瓶放在了晓晓的手里,晓晓在花瓶上轻轻地吻了一下,然后放在了自己的怀中,眼里闪着她晶莹的泪花。她微笑地看着我,带着幸福的表情。
“我的那个放在房间里了,那天出来忘记拿了,我们回去再把它们放在一起,好吗,枫枫?”
“恩,等我们回去了,就让它们放在一起,永不分开……”我已经听不到自己说话的声音了。
晓晓带着疲倦的微笑,在我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个,在她的嘴唇触动我皮肤的那一瞬间,我的心痛得就要碎了,那就是永别的吻吗?如果是,我不要,我真的不要……
“枫,我的心好痛……”晓晓微弱的声音在我心头震动。
“我知道……我知道,晓晓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我抽泣着,更加紧地抱住了晓晓,眼泪一直不停地流着。
“枫我好累……我想睡一会……”
“睡吧晓晓,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等你醒来一切就会好了……我们还会一起去看桃花。”我的心已经麻木了。
“等我,枫……”
晓晓就这样在我的怀里静静地睡去,带着眷恋的微笑、幸福的微笑,悄悄地闭上了双眼,不再醒来。看着晓晓紧闭的双眼和嘴唇,是那样的苍白,柔和,安静。
花瓶从晓晓的怀中滑落,掉到了地上,碎了,月季花瓣撒了一地。
我想着你,脸色憔悴得像白纸一样的小女孩,躺在黑漆漆的棺材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四周除了黑暗也没有一丝色彩,周围的人身上的衣服也是黑色的,正伏在你身上哭泣。旁边是一个已经挖好的土坑,黑色的土,黏黏的。
后记(一)
一切都只是梦吗?我真的没有勇气去承认这是我的爱情、我的生活,上帝的仁慈终究没能挽回这个社会的悲剧,虽然我一直努力地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爱情,但在复杂的社会面前,这样单纯的追求只怕是最脆弱的。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会离开我,是吗?”
“那当然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晓晓你的。除非……。”
“除非什么啊?”
“除非……除非我死了。”
“不许你说这样的话。”
“哈哈,心疼了吧!不说了不说了。再说我怎么可能会死啊,我这么年轻又这么健康活泼!”
“反正怎么样都不要说出不吉利的话!不然我可不理你了!”
“好好,不说。”
……
“我没有笑了啊,你干嘛要不理人呢!快转过来吧!”
“哼!”
“好啦好啦,我跟你赔不是啦!要不,你要怎么罚我都可以,就是不可以不理我!”
“我罚你一辈子留在我的身边。”
……
“枫,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我答应过你的,要一辈子爱你,永不放弃!”
“你为什么要那么傻,为了我,你宁愿自己的生命都不要,你……”
“只要你能活下来,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已经很满足了。”
“傻丫头,你真傻!”
……
“晓晓,我真是离不开你了,哪怕是短短的一分钟、一秒钟,因为我怕,我怕我会永远地失去你。”
“傻瓜,你怎么会失去我呢!不会的,你不是说上帝是仁慈的吗?他已经听到了,所以你不用担心啊!”
“我……”
“有你这么好的男朋友,我想你女朋友她一定会没事的,你们一定会幸福的,我好羡慕你们!”
……
刻骨铭心的爱情还是痛彻心扉的爱情?或者是比这两样的爱情都要深刻?然而我不知道我失去的是什么,是幸福?是快乐?还是曾经以为的花好月圆?我从来都不相信宿命,觉得一切都是靠自己去争取的,爱情同样如此。可为什么在我们同时都深爱对方,同时都在争取对方的时候,一场无法预料的意外却带走了我和晓晓之间的幸福,难道幸福是假的吗?然而真正的幸福又在哪里?还是没有?这就是爱情的宿命吗?我真的不知道。
这是个花开的季节,我不相信还会有鲜花在这季节凋谢,就算是一场冰雹的降临,那也一定是个美丽的梦。我想晓晓一定是进入了我的梦了,那是我人生中最华丽的一场梦境,繁华似锦的凋零,天空飘着粉红的月季花瓣,我牵着晓晓的手,漫步在一个属于我们的春天童话。
晓晓,她就是我的那一瓣美丽,永远开在我的心里的月季,没有凋落的季节,也没有铺张的艳丽,而我喜欢的就是那份恬然的淡雅和宁静,无论何时,我都能闻到那股淡淡的香味。我会小心收藏一片片凋零的花瓣,在没人的月夜里,轻轻地将它们洒向那个曾经跟晓晓约会的球场。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每当孤独寂寞的时候,我会一个人来到这里,闻闻落花四溢的暗香,凭吊落花曾经拥有过的美丽。
这个季节好安静,安静得我能听到我身体里流动的血液,它正浇灌着我心里的那朵花,我感觉得到她正在我的内心深处萌芽,跟我的生命一起成长。
玻璃窗外的那盆月季开得正艳,正好开着两朵。我侧着身子安静地躺在床上,带着悠然的微笑默默地注视在那两朵月季,一阵清风吹过,一朵月季紧紧地挨着另一朵,像是一个娇羞的女孩把头紧紧地靠在一个男孩的胸怀,蕴藏在无比的温馨……
在一个阳光和煦的午后,我走在校园长长的一条小道上,两旁都盛开着芬芳的月季,我看见在小道的另一端,晓晓正向我跑来,带着一脸幸福的微笑,还有头上带着一个美丽的月季花环……
“呵呵,枫枫,我回来了,我还带回来了我们幸福的花朵,你看,我的身后飘扬着月季的花瓣……”
我跑了上去,向晓晓伸出了我的手,晓晓两只手轻轻地挽住了我的胳膊,带着甜蜜的微笑静静地望着我,然后一起向小道的另一端走去,身后飘落了一地的月季花……
“晓……”
“嘘!不要说话,就让我们这样静静地走下去……”
然而,晓晓还是松开了她的双手,在我的面前旋转着最美的舞姿,看着她那轻盈的舞步是多么的潇洒,缠缠绵绵,弥弥漫漫,从从容容,淡淡然然,飘零的美丽一如是一个生命的绽放……
你和我相簇在云里,却又在水中各自打结
呈现着支离破碎的缠绵,稍来沉醉的痛苦
奈何这岁月总把你我驱赶,未曾眷恋一些温柔
便奔向一个爱情的丧礼
你是天边的一朵白云,总把我牵引
而我,甘愿幻化作一只飞向你的燕雀
将道路铺在苍茫的天空,也不学
那独自在暗夜悲戚的夜莺,重复着单纯的歌曲
为何这天空的深蓝让我感到眩晕
随着那片雨水的消失,我还在继续
做着一个尘世的绿梦,挽回一个轮回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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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二)
人总在害怕失去一些东西,因为我们拥有的都太少,而在我们的人生当中,那些最珍贵的回忆便是永远地存在我们的心灵深处。或许那些只是过眼烟云,又或是昙花一现,可她们注定要溶入我们的生命,就像是蓝天和白云,白云永远都是蓝天的那一片风景,谁都不曾舍弃谁。
爱情是人生的鲜花,鲜花是供我们赏心悦目的,为了能让鲜花开得娇艳、开得绚丽,她就应该被爱护,就算终有一天她会枯萎,可她曾经带给我们的愉悦是无法被抹灭的。也许她永远都开放在我们的心里,因为那儿可以生根、可以发芽。
爱情也像玻璃。爱情像玻璃一样清澈,也像玻璃一样脆薄。它碎了的时候是因为命运,命运让它碎了是我们自己的心。或许,我还能够再重新找回一个可以用来盛茶的杯子,却再也找不到一个曾经被我用来盛爱的杯子。爱情碎了,人已不在,而曾经爱过的心却还在,此刻,她正在暗处,小心翼翼地发亮着。
我们都曾在季节里相爱,我们爱得狂热,爱得发疯,在那一刹那,我们只想永远的幸福,幸福就像花儿一样,花儿始终要枯萎,可那不是她真正地枯萎,因为明年,她依然会盛开,或许在百花争艳的时候,她依旧是开得最灿烂的……
又是一个春天,月季花开了,白的,红的,粉红的,开的好浪漫。
男孩坐在花园中,发着呆,望着天空,似乎那里有一个更美的蝴蝶花园,那里盛开着最美的月季花……
在悠扬舒缓的曲调中,男孩闭上眼睛,又慢慢地睁开,花儿开了,蝴蝶飞舞着,蓝天中,偶尔看到几片白云,他躺在草地上,看着蝴蝶的飘扬,闻着花开的香味……
女孩在草丛中跑着,她在追着一只小白兔,可最后却带来了一束粉红的月季花,脸上带着甜蜜的微笑,像个稚嫩的孩子……
女孩静静地躺到男孩的身边,月季花就放在他们的中间,蝴蝶从那儿飞过……
男孩终于又等到了女孩,因为女孩就是月季,永远开在男孩的心中……
我们曾经都有幻想
只因我们心中都有爱
幻想彼此在光阴中沉淀出幸福
不因岁月流失而褪色
爱在季节里漂泊多久
才能在幸福的另一端靠岸
忧伤滑过于昨天的指间
又在今天的心中停留
昨夜吹的可曾是春风
为何思念怎会这般寂寞
听不见一些花瓣的飘落
尘土已掩埋了一个誓言
夜的梦,水的花
是否都要离我而去
不再是一对单纯相爱的肉体
却是一对暗中相爱的灵魂
我在阴暗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