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 此去更年-第5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诶?”更墨年怔怔地抬起头,“不……没什么了。”
她想说谢谢,想说不要对她这么好,想问有关于崩玉的资料,想有一瞬间告诉他全部的事实,告诉他她要去虚圈的事,告诉他有关蓝染的交易。
可是,眼前的浦原喜助,却让她一句伤人的话都说不出来。
“要是想说谢谢的话,那就不要说了。”浦原喜助突兀地开口。
更墨年猛地抬起了头,“你怎么知道……”
“所以我说,不用了。”
浦原喜助抬起手,修长有力的手指抚过更墨年的脸颊,不自觉地,她的身体顿时有些僵硬。黑色的长发自指间穿过,顺着发梢的方向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浦原喜助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对上更墨年的眼睛,他的口吻有些自嘲。
“……不需要你说谢谢,不需要你的感激,不需要你的报答。从一开始就是我欠你的,无论是把你一个人丢在尸魂界也好,无论是后来欺骗你也好,无论是那时没能救你出来也好,这是我欠你的,我必须还。”
忧郁而自嘲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更墨年,好听的嗓音,指尖传来的淡淡体温,更墨年忽然有一种非常,非常难过的感觉。心底有个声音不断地叫嚣着,嘶吼着,想挣脱一切地冲出来,想把一切的真相一切的隐瞒全部摊开来放在眼前,然而,却统统因为浦原喜助的话,怎么都不忍心推倒那堵墙。
“……我需要的,不是你的感激。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我自己想这样做而已。”浦原喜助缓慢地说着,一手轻轻把更墨年落在身前的头发拢在耳后,声音低沉而平静。
“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好好地待在这里,待在我身边,让我知道你没有受苦,没有委屈,没有因为什么而伤心难过,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不回尸魂界就永远不回尸魂界,哪儿怕无聊砸掉这店里所有东西都可以……”
这个如同怀石料理一般温润坚强的男人,正在说着他或许一辈子都只说这一遍的话,更墨年怔怔地望着,心里知道这些话她不可能再听第二遍,不知为何,心里一阵一阵的难受。
求求你不要再说下去了。
求求你。
“而我……从一开始,就只是想为你撑起头顶的天,无论发生了什么,即使坍塌了也有我在……”
别再说下去了。
“我说过的,浦原喜助会保护西洞院墨年,这是真的。”
别说了。求你。
更墨年喜欢的是市丸银,而不是浦原喜助。
她想继续喜欢市丸银,而不是浦原喜助。
她不想承认。但她或许真的……
“墨年,我想,我可能……”
喜欢上浦原喜助了。
倒数计时
像是被谁一下子推下云端一般,更墨年怔怔地望着眼前的浦原喜助,在他说出那句话的同时,大脑忽然一片的空白。
她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她更墨年,喜欢上了浦原喜助。
很是突兀地,她楞在了当下。
浦原喜助看着眼前反应强烈的黑发女子,垂在另一边的手不由自主地用力握了握。
“墨年,其实我……”
“喜助~!我回来了~!”
门突然被大力地拉开,人型的夜一活力十足地站在门口,眼角还带着一丝喜悦的弧度。房间里顿时一片寂静,浦原喜助和更墨年全都是一副被拆穿了的表情。下一秒,她意识到不对,怔了一下,尴尬地咧了咧嘴,赔笑地一脚踏回门外,门又被重新推了回去。
“……对不起……请继续……我错了……我来的不是时候……”
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更墨年几乎是逃跑般地、在夜一还没来得及关上门之前,仓皇地一把推开她,冲了出去。浦原喜助怔怔地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背靠着墙壁坐着,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夜一茫然地回过头,看着屋子里面无表情的浦原,想了想,识趣地什么也没再说。
有些话,说出来以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更墨年不敢想,不敢听,不敢面对,不敢去尝试。她始终要走,在这样的前提下,什么承诺都失去了效力,什么的坦白都无法承受。
懦弱也好,逃避也好,她宁愿自己永远都是当年那个安静地喜欢着市丸银的更墨年,即使得不到回应,即使永远也猜不透对方的想法,这样反而会更加心安理得。
惟独是太了解她的浦原喜助,惟独是她太依赖着的浦原喜助,不行。
更墨年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远,身上的义骸很不方便。太阳渐渐西沉,昏暗的日光照射在空座表层,照耀着河面波光粼粼,徒然地使她感到一阵的恶心。
手中的感应器不停地尖声作响,一个又一个虚的灵压充斥着整个城市,不断地逼近她。然而,更墨年却无动于衷地坐在河边,眼睛静静地望着水面,脑子里浦原喜助的容貌和蓝染的声音不断地交替循环,眼睛一阵一阵的酸涩。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大虚越来越近,红色的虚闪蓄势待发,直直地对着更墨年所在的方向。
一阵风从身边刮过,熟悉的灵压瞬间包围着她,红色的光闪过天际,巨大的爆炸声在半空中响起,引出浓重的烟尘。浦原喜助沉默地站在更墨年面前,斩魄刀前红色的‘血霞之盾’赫然展开,墨绿色的外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金色的发在更墨年眼里异常的刺眼。
“为什么不动手?”男人低沉的声音自空气中响起,微微蹙起的眉甚是好看。
暗自鄙视了一下自己,更墨年怔了一下,随即扭过头不再看他,淡淡开口,“死不了。”
浦原喜助看着她,随意地抬起手,头也不回地挡下了身后的虚闪,火光冲天,照在他们脸上明明暗暗,大片大片的剪影。更墨年看不见他的眼睛,浦原喜助看不见她紧抿的嘴唇。
“之前那句话……”
“之前那句话我没有听见。”更墨年语速极快地接下了话头。
“所以,你当我没有说过也可以。”浦原喜助缓缓开口,声音不大不小。抬起眼看着对面的人,火光消失,世界重新暗淡了下来。
大虚愤怒地发出了刺耳的嘶吼声,令人恶心的灵压围绕四周,更墨年张了张嘴说了句什么,浦原喜助没有听见。
斩魄刀随意地一挥,大虚立刻被分成了两半,浦原喜助微微皱了下眉头,收起刀。
“你刚才……”
“没什么。”更墨年开口。
浦原喜助不需要‘谢谢’,同样也不需要‘抱歉’。更墨年只说一遍,不会再说第二遍。
定定地看着大虚逐渐在他身后化成虚无,更墨年忽然一阵的恍惚。不知为何,她竟然有了一种咫尺天涯的宿命感,明明他就在这里,可却怎么都到不了身边。
浦原喜助走到她面前,只需要10步。现在已经剩下7步。
五步。
三步。
两步。
“浦原……”
更墨年起身,在两人只有一步之隔时喊了停。
“恩。”浦原喜助抬起头。连名字都不叫了吗?
“有一件事,我一天没有解决,一天就无法安心。”她淡淡开口,声音很小,却足够让对方听见,“你能不能……给我时间?”
浦原喜助怔了一下,没有出声。
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更墨年扯出一抹笑容,浓重的血腥味逐渐蔓延,她说的有些揪心。
“等我做完了那件事,我就答应你,每天待在你身边,不惹事,不难过,想回尸魂界就回去看看,不想回,就待在现世……”
眼前的人有着轮廓分明而精致干净的面容,金色流泻的碎发,他淡色的薄唇吻过她,修长而又有力的手指抱过她,手中的刀曾为了她而沾满鲜血。这是浦原喜助,一个她永远都不能不依赖不信任的人。
如今,他眼神清澈,嘴角却带着些许的苦涩。这个表情,像极了当年她第一次在现世见到他时的样子。只可惜,现在角色来了互换,是她要抛弃他,是更墨年要离开浦原喜助。
身体如同被谁下了毒,她每说一句话,那毒就发作几分,内脏血液甚至灵魂都痛得颤抖不止。可是,嘴却停不下来。
“……然后,我会微笑着看着你立在我身旁,即使天塌了也不怕分毫……”
罪恶感犹如爬虫,迅速而决绝地爬满她的全身,撕扯着她的皮肉,更墨年心里空荡荡的,寒风刮过,生疼生疼。她难过得快疯了。
“所以,你能不能等我?能不能帮我?”
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背叛浦原喜助的更墨年,此刻正在卑鄙地利用着他。意识到这一点时,更墨年难过的几乎无法呼吸。
当年,她只不过是被一个人放在了尸魂界而已,那样被抛弃的感觉她至今都无法忘记。可是现在,她却在做着和当年那些人一模一样的事情。
值不值得?
浦原喜助定定地看着更墨年,忍不住抬起手,大拇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嘴角微勾。他缓缓开口,依然隔着一步的距离,声音平静而温润,“为什么要哭?”
更墨年楞了一下,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指尖湿湿的。她咧了咧嘴,有些无措,“我没意识到……你知道的,我通常对于眼泪没什么概念。”
浦原喜助笑了笑,收回手,又恢复成了往日那淡泊的神态,“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如果你用的到我的话。”
更墨年定定地看着他,半天,开口,“我要崩玉的资料。”
浦原喜助挑了挑眉,像是已经料想到了一样。他直直地和更墨年的眼睛对视着,想看出些什么,却最后还是放弃。
“……可以。你想要的东西,只要我有,就一定会给你。”
####
更墨年没想到他竟然会答应的这么快,一时间竟有些接受不了。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有些浑噩,紧紧地蹙着眉,她歪着头打量着浦原喜助,但一直到他们回到浦原商店,更墨年依然没有得出任何的结论。他没生病啊……可是为什么这么反常?
她要的可是崩玉的资料啊!是连尸魂界都可能没有的绝密资料啊!
为什么连犹豫一下都没有,就这么给她了?
“有些吃惊吗?”浦原喜助从屋子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叠纸,“其实没什么可保密的,我是崩玉的制作者,自然会对它更加熟悉一点。尸魂界的资料只是当时我留下的而已……你难道忘记了,我甘心呆在现世的目的了?”
更墨年怔。
“……你要潜心研究崩玉,以此来完全挽救平子日世里他们……”她记起来,当年浦原喜助曾对她说过,“这么说,你成功了?”
“很可惜,没有。”浦原喜助耸了耸肩,把那些纸摊在了矮桌上,“我自己做出的东西,却无法收尾,崩玉最终的形态以及它最终的功能我还无法推测出来。只是,现在崩玉被蓝染拿走,想继续研究,有些困难。”
目光落在纸上,入目便是大片大片的复杂难懂的图和推理过程。更墨年皱眉,“这些就是结果?你把一切都文字记录了?”
浦原喜助一把靠上身后的墙壁,“当然不是。但这只是最后结论而已。其他的诸如实验过程什么的,不在这里。墨年,你要这些做什么?”
更墨年顿了一下,抿起嘴,“我只是好奇。”
“好奇崩玉能否改变你的体质吗?”浦原喜助接话,“抱歉,我现在还无法解决。自从崩玉研究出来,我就试图想改变你的体质,只是,因为出了平子罗兹那样的状况,我已经无法忍心拿你做实验了。”
“我在尸魂界有查过一些资料,但却非常的笼统。蓝染要崩玉做什么?有什么是必须要崩玉才行的?”
“没有用眼睛看到,谁都无法轻易下结论。”浦原喜助无奈地摊了摊手,“但可以推理出,既然蓝染带着崩玉去了虚圈,那一定是为了虚的死神化。崩玉现在在沉睡,要完全觉醒,大概还需要半年的时间。”
“半年?”更墨年惊讶地睁大眼睛,“这么快?完全觉醒代表着什么?”
浦原喜助摇头,“不知道。”
默。
更墨年忽然有些紧张。
既然蓝染都已经有了崩玉,为什么还如此明确地要她?这中间难道有什么联系?关于崩玉和她,浦原有什么瞒着她了吗?
蓝染……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目的?她在蓝染的布局里,又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更墨年咬了咬唇,试图向他解释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浦原喜助看着她,食指竖起放在唇上,开口,“不要说谢,不要说抱歉,你这样就好。”
怔怔地望着他,更墨年忽然又一次难过了起来。
她倾身抱了抱眼前的男人,坚实的胸膛,有力的骨节,淡淡的清香味道,熟悉的安心感。
其实,她想说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