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夫天上来 作者:桂月迭香(起点榜推vip2014-11-12完结)-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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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嫂子也过来帮忙烧火,见罗姝娘神情郁郁,还说了几句宽慰开解的话。
见得药熬好,罗姝娘端进去喂药,田嫂子自觉帮不上忙了,这才回自家去。
罗姝娘推开门进去,大妮儿还趴在床边,小手拿着帕子给烧得脸色通红的姬誉擦额头,自己的一张小脸却是有些个惨白,想来是被老爹生病给吓着了。
“娘……”
“大妮儿先下来,娘要喂你爹喝药,莫洒到你身上了。”
大妮儿悄没声地顺着床边溜下来,睁大了眼睛看罗姝娘的动作。
罗姝娘把药倒在另一个小些的碗里,吹得凉了些,这才上前,单手扶起姬誉,姬誉两眼仍然闭着,牙关紧咬着,就是眉头也蹙着,只看这表情,也知道此时正难受得紧。
即使是把人推起来,却仍然神智不醒的样子,这可怎么喂药啊?
那个张老大夫说得倒是轻松,喝了药就能退烧,可这药进不去可怎么办?
罗姝娘试了半天,不得其法,急得额头见汗。
转念一想,干脆放下药碗,用手捏住姬誉的腮帮子,强迫他张开嘴,然后开始往里灌……
在一边看着的大妮儿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脸,莫名觉得有些脸疼。
“咳,咳……呜……”
好么,姬誉虽然人还没醒,可好容易灌进去的药,倒是给咳出了一大半!
罗姝娘不由得黑了脸。
又试了一回,仍是如此,罗姝娘怒了。
“大妮儿,你先出去,把门给关好。”
大妮儿不解地眨眨眼,不过看到老娘这个凶狠的模样,也有点发怵,哦了一声,绞着小手,乖乖地走到门口,开了门出去,却又探个头进来小心地劝道,“……嗯,那个,那个,娘莫要生气,我爹,不是故意又把药吐出来的哦~”
听田二丫说过,她爹她娘每回吵嘴打架时,都是关起门来打的,有回把家里的桌子都打断了一条腿呢。
如今爹不能动,不会单方面地挨娘的暴打吧?
要说看到打架这回事,大妮儿也不是没瞧见过,从前偶然几回,也见过爹娘吵嘴打架,不过爹虽然嘴上骂得凶,可打架是打不过娘的,那时候,大妮儿因为跟爹关系不亲近,所以对爹挨打也是不大关心。
可这回爹变好了吖,所以要为他求下情啊……
罗姝娘无语了,“……”
大妮儿难道在你心里,老娘就是个只会打相公的恶婆娘不成?
罗姝娘无力地摆摆手,“关好门,大妮儿去浇菜吧……”
平时都是姬誉早起浇的,今儿兵荒马乱的,可不还没浇过呢么。
大妮儿仍是有点不放心地应了一声,小手把门带上。
不过在关上门的一霎那,瞥见娘自己喝了一口药,然后俯身下去……
哦,原来是用嘴喂吖。
为什么不让大妮儿瞧呢,隔壁家田奶奶不也是这样喂田三宝吃糊糊的么?
大妮儿一边用小盆浇着菜,一边还在纳着闷。
“住口!”
罗姝娘正拿帕子抹自己的嘴巴,苦苦的滋味还未散去,就听床上的人忽然发出一声喝斥。
罗姝娘就是一愣,赶紧去看那病人。
这住口不是在说自己吧?
虽然……方才……罗姝娘眼神闪了闪,面上强自镇定。
应该不是吧,不然方才……就该说,现下么,一碗药都进了肚了,不是有点马后炮么?
“……胡言乱语,她才不是,不是那样……”
床上的人眉头又蹙得更深,唇齿间又逸出了没头没尾的一句。
罗姝娘不由地瞪大了眼。
他,还是她?
罗姝娘低下了头,侧耳细听。
“为什么?为什么……”
姬誉仿佛是梦噫般地嘀咕着简单的句子,即使是在烧糊涂了的时候,也透着说不出的悲伤,但除了他自己,没人能明白这简单几个字的意思。
他究竟是什么人?
他能来到这里,想来也是活过一世的了,他难道也是跟自己一样,突然遭遇不测?
那个‘她’这般令他记挂,难不成是他原先的亲人?情人?妻子?
罗姝娘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身具四条巷里没人敢比惨的命格,罗姝娘前世成亲三次,却没有一个男人是真正把她放在心上的。
第一任早死的王大郎不提,第二任姬誉,一心惦记着他没娶到的青梅未婚妻孙月娇,第三任赵仙芝,则把他那远房亲亲表妹当成是心尖的一块肉。
罗姝娘就是那个占着正室名份的碍事凶婆娘……
39 旧事如梦
更新时间2014…5…20 11:21:43 字数:3002
罗姝娘听着那人烧得迷迷糊糊的话,有几句还颇有些引人遐思。
罗姝娘捏了捏拳头,心想若不是这人正病着,自己倒要问问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而又想,若他说他从前有妻有室,那又该如何?
虽然喝了药,但是姬誉的额头还是烧着,似乎没有怎么退下去。
罗姝娘想起老大夫的话,便出了门,跟大妮儿说了一声,出门去买烈酒。
这南城卖酒的地方有三四家,不过有差不多劲道烈的酒就只有梧桐巷的卢家老坊。
这卢家卖的烧酒是自家酿的,老辈人传下来的手艺,在这云洲城也很有些名气,那些老酒鬼们爱上他家打酒。
姬誉虽也好酒肉这一口,不过他酒量极差,那寻常掺了水的劣酒都喝二两就醉,这种烈酒那几乎是一杯就倒。
卢家老坊就在巷子第一家,两侧开门,一头卖酒,另一侧却是个小小的酒肆,里头卖些寻常的下酒菜。
常有那等不及回家喝的老饕们,就在那头买了酒,这头要了菜,坐下就喝上了。
而梧桐巷子长年就飘着阵阵酒香,只要一走近,任是不醉也熏然。
罗姝娘走得飞快,几乎是脚不沾地,拿银子买了一小坛酒就抱在怀中,埋头往回赶。
迎面正从酒肆走出个汉子,摇摇晃晃地也不看路,二人差一点就撞上。
那汉子满身酒气,醉眼横斜,挥起拳头嘴里不干不净地就骂上了。
“哪儿来的不长眼的东西,敢撞你爷!”
罗姝娘虽然先前半低着头,但将要撞上一霎那,反应还是极快,身子一拧就避了开去。
真晦气,本来就着急,还遇上不讲理的醉汉!
罗姝娘蹙眉瞧了那汉子一眼,见那汉子精瘦的身材,三角细眼,有一边的眉毛被道褐色疤断成半个,寻常布衣短打扮,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双眼赤红,面相本就不善,喝醉了更添几分凶恶。
跟醉汉讲理,可不是全无用处?
幸好罗姝娘前世今生,见过的醉汉也有不少,知道这些人你越跟他讲道理,越是要胡搅蛮缠,上手捧一顿吧,他又是喝醉了不省事的,真真是硬也不是,软也不是。倒不如离得远远的,视若不见的好,反正醉汉们脚下不利索,也分不清方向,绝追不上清醒的好人。
见醉汉一拳就要挨上来,罗姝娘脚下加快步伐,几个跨越就躲了开去,将醉汉远远甩在身后。
果然那醉汉在身后骂骂咧咧地要追,并且看清了罗姝娘的面容,见是个清丽年轻女子,更是满口污言秽语,嚷嚷着小贱人来陪你大爷喝一盅之类的话。
这情形,若是个胆小怕事的小女子来的话,说不得就被吓得珠泪涟涟。
也就是罗姝娘,生平见多了凶恶阵仗,不过微微冷笑而已,脚下如风一般,不过眨几眼的工夫,就已经拐出了梧桐巷,待她拐弯时,正好瞧见那醉汉手里拿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在当街挥舞,吓得附近路人都纷纷走避,胆小的都发出了惊声尖叫。
罗姝娘在心里啐了口,心想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混混,瞧着却是面生得很。
居然当街就拿出了凶器,也不怕被巡街的捕快们逮了去坐大牢?
姬誉还在家中病着,罗姝娘也无心思想太多,脚下生风地赶回了家。
姬誉仍然昏迷着,大妮儿搬了个小板凳,守在姬誉床前,小眉头蹙着,忧心忡忡的样子。
一见罗姝娘回来,大妮儿赶紧把方才他爹的情况比手划脚地向罗姝娘描述。
“娘,爹刚才说话了,可是我都听不懂……”
“我叫爹,爹就说你是谁?”
“我说我是大妮儿?你怎么不认识我了?”
“爹说,那你娘是谁?”
“我说我娘是罗姝娘呀,爹你忘了吗?”
“后来,爹就不吭气了,又过了一会儿,爹还念诗来着,什么梧桐想带了,鸳鸯会双四,娘,这是什么意思啊?”
正在忙活着倒开酒坛上的泥的罗姝娘,手下不由地顿了一下。
复若无其事地继续着手上的活计,纠正道,“那是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
大妮儿听罗姝娘大致讲了这两句的意思,不由得苦起了小脸。
好可怕啊,为什么一对夫妻死了一个,另一个就也得去死呀?
那他们的儿子女儿可怎么办呀?
不过当着爹和娘的面儿,大妮儿只得把这个小小的怀疑藏在了心里。
罗姝娘掀开了一点盖在姬誉身上的被子,姬誉身上穿的还是罗姝娘新给他做的中衣,虽然露在外头的肌肤不多,但光是那点红通通的就有些吓人了。
哼,什么梧桐,什么鸳鸯,还要相待老,会双死?
难道这位居然是跟自己的小**相约殉情,结果他却来了这儿不成?
回想远近这些年,好似没听过哪家的公子哥儿做过这等事啊?
当然了本朝这么大,不可能每个地方发生的事都能流传全国了……
罗姝娘解开某人衣服的动作也因为这些猜测而显得略粗鲁。
不过在触到某人那热烫的肌肤时,罗姝娘略怔了下,这才开始放温柔了些。
“大妮儿,把椅上那碗酒递给我。”
瞪着眼睛看娘亲的动作的大妮儿应了一声,勤快地捧了碗送上去。
罗姝娘接了酒碗,用帕子沾了,一点点地在那光祼而发红的皮肤上擦试着,这酒果然是好酒,才擦得几下,就满室酒气。
“大妮儿你出去吧,看熏着你。”
大妮儿皱着小鼻子,应声跑了出去,却不离开,趴在窗子外头朝里看。
酒气不断升腾着,带走了姬誉身上的热度,姬誉似乎好受了些,眉头不再蹙得那般紧,在罗姝娘擦完最后一点时,甚至还睁开了眼,无神地看了眼罗姝娘,哑着声音叫了句,“姝娘……”
然后又昏睡过去了。
嗯,知道是谁在辛苦看顾着你就好。
罗姝娘听了这句倒是心里平衡了好些,她可不想费了半天力,还让这家伙以为是他的什么梧桐鸳鸯在梦里看护他呢。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了小书房,姬誉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简陋而整洁的小书房,旧箱拼成的书桌上摆着一摞书,竹编的长笔筒内散放着六七个画轴。
屋里的气味并不算多好闻,药的苦味混合着残留的酒味,让那些生**洁对气味敏感的人会大皱眉头。
这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他要愣了半天神才能反应过来,这里是玄朝的云洲城。
这个是姬誉的家,他亲手收拾好的小书房。
他眨了眨眼,那些梦里的人和事,那些恩怨情缠,是是非非,仿佛是褪了色的旧画卷般,在记忆里一下子就变得淡了不少。
他动了动四肢,想坐起身来,却觉身体沉重,有些力不从心。
而更让人骇然的是,他身边,居然躺着一个人。
他有一瞬间,浑身都僵硬了。
心中无数可怕的想法纷至沓来,胸口处也似被一团冷水堵着般地透不过气来,似疼痛,似悲愤。
“嗯?……”
伏在床边的人却被他这微弱的动静给弄醒了,揉了把眼睛后,发出了惊喜的声音,“相公你醒了?”
那女子睁大了还带着迷蒙的双眸,几乎是飞扑过来,最近时,她的鼻尖离自己的下巴只有半臂之隔。
原来,原来是罗姝娘啊!
姬誉心神一松,那绷紧的身体也缓和下来,眼睛与罗姝娘对视着,哑哑地应了一声,“嗯。”
“我,我这是怎么了?”
浑身的疼痛和醒来前那忽如烈火焚烧,忽如冰雪加身的煎熬梦境,姬誉明白自己估计是病了。
“你得了风寒,烧了一天一夜,这下好了,总算是醒了。”
罗姝娘坐正了身子,探手去试姬誉额头,姬誉眼睁睁地看着对方那只嫰白的小手落在自己额上,微带着凉意,还略有些粗糙感,却仿佛有细小的电流自额前迸发,让他整个头脑,都处于一种不可思议的微麻之中。
“嗯,比昨儿好了许多了。”
罗姝娘昨夜和衣在床边将就了一夜,这会儿见姬誉好转,心里大大松了口气,便要跳下床去。
脚才触及地面,就不由得发出嘶的一声吸气。
“怎么了?”
姬誉一眼不眨地瞧着罗姝娘,哑着声关切地问道。
“没事,腿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