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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美人殇-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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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微弯起唇,我想我应该要表示理解的,至少,他没有因为金钱而背叛我,如今纤尘以他心爱之人为要挟,他此时的反应亦是无可厚非。

  毕竟,我们本来不熟,对于我,他已是仁至义尽了,不是么?

  绝纤尘终是越过赵云,站在我面前,一手轻轻将我带进怀中。

  “我们回洛阳吧。”他低低地开口,语气竟是带了三分欣喜,仿佛是失而复得的宝物一般。

  我木偶一般被带他进怀中。

  “如果当时你便肯乖乖随我回洛阳,便也不会有今日之事了。”见我如此,他抚着我的脸,轻叹道,“董卓是注定因你而死的”。

  “董卓的死……你是亲眼所见么?”微微一震,我忽然开口,声音压抑得没有一丝风波。

  “对。”定定看了我一会儿,纤尘缓缓点头。

  果然如此,董卓的死,绝纤尘你居功至伟呢!

  此时的我孤立无援,洛阳之行避无可避,已然被逼至此……

  眼神略黯,我微微握了握拳,紧抿的唇角轻轻拉开一抹弧度。

  仲颖,我为你报仇,可好?

  若非当初你一刀砍了那胖太守,铃儿也不会处心积虑来寻仇,那么今日的一切便都不会发生。

  虽然杀人的你令我心生畏惧,但若非那胖太守心怀不轨,要取我的心来铺他的升官之路,你也不会因我而杀人。

  那个人,是你杀的第一个人吧,为了替我报仇而杀的人呢。

  一切皆因我而已,如今笑笑来为你报仇,可好?挟着仇恨的心,如今我已是退无可退,不如玉石俱焚,不枉你宠我一回。

  一直都是你在宠着我,而如今我能够为你做的,竟唯剩报仇而已了么……

  “纤尘,我随你回洛阳。”轻轻地,我听到自己的声音缓缓响起,如是说。

  “真的?”我听到纤尘的声音,不似平时的温和,带了一丝喜悦。

  然后,下颌被轻轻抬起,我看到那总是平静无波的眼中带了欣喜。

  “真的。”我点头。

  喜悦些什么,又欣喜些什么呢?我是来取你性命的罗刹呢。

  轻轻推开他,我转身走向客栈外,眼角的余光看到躲在柜台后瑟瑟发抖的酒保,昨夜他还在庆幸,昨夜他还在惊艳着如见仙人,现在,他又在恐惧些什么呢?

  “姑娘,请上车。”刚出得客栈,便听到宝正的声音。

  我没有理会,径自抬头望天,头顶碧空万里。莺飞草长的三月,当真是风光如画,山水明媚,只是……没有雪。

  不是冬天呢。

  还好不是冬天,还好没有下雪。

  记忆仿佛回到了三岁那年的冬天,那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呵,那个许诺会给我过生日的男人,他有着微乱的长发,他有着褐色的眼眸……他有时会很凶,可是我不怕,因为……我吃定他了啊……

  可是……我微微握紧了手机,感觉到手心的疼痛。万箭穿心是什么样的感觉?全身上下唯剩这一件完整无缺的东西么?

  唯剩……我的手机?

  天,不要再下雪了吧。

  因为……给我过生日的那个呆子,不见了呢。

  真真是个呆子啊……如若不然,疼了我那么些年,图个什么呢?甚至于连碰,都不敢轻易碰我一下?……

  痴痴地仰头望着天,明晃晃的太阳灼痛了我的眼。

  听说想哭的时候望着天,那么眼泪,便不会流出来了,是吗?

  嘴角狠狠拉开一个弧度,笑的弧度。

  看,我在笑呢。

  仲颖,笑笑不哭,不哭……

  “笑笑,上车吧。”耳畔是纤尘的声音,我没有回头,径自掀开车帘坐进马车之内。

  “起程。”宝正扬声道。

  “等一下!”赵云的声音突然响起,下一刻,他已掀开车帘站在我面前。

  我看着他,没有言语。

  他伸手将一个小皮囊放入我的手中,是我的金弓银箭,董卓送我的金弓银箭。

  “对不起。”低低三个字,他的拳握了握,又放开。

  我握紧了手中的金弓银箭,甚至感觉自己的手心紧紧嵌入了弓弦之中。

  我笑,“没有关系。”

  马车终于缓缓离开客栈,离开幽州,向洛阳而去。

  赵云一直立于客栈门口看着马车离开,白衣金钱,手提逆鳞,却是万分的落寞。

  我突然间有些好奇,那个婉儿,是何许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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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在飞花 寻毒果笑笑遭遇毒蛇 返洛阳纤尘路遇张角

  白色的车帘随着三月的微风轻轻扬起,朱红的矮桌上是三只雕花碧玉盘,镂空的碧玉盘内摆放着几样精致的糕点,糕点是纤尘亲手做的,左手边是一壶紫金壶,壶内泡着菊花茶。

  马车内很宽敞,我坐在白色的座垫上,一袭白色的衣裙,头发用白丝带绑了两条长长的辫子,微风拂过,发梢扫在脸上,痒痒的。

  衣服是纤尘准备的,头发是纤尘梳的,白色是他最喜欢的颜色。而我,只要乖乖当一樽瓷器娃娃就好了。斜斜地倚着靠垫,我第N次试着按手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距今已过了十五年,电板大概也已经耗光了。

  从幽州出来已经两天,纤尘对于我,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最好的,最精细的。

  而我,却无时不在仔细权衡利弊,绝纤尘如此聪明,就算是想要同归于尽,也是困难重重。他若不死,一到洛阳,我便得当那劳什子司徒夫人!

  我一心想保董卓不死,却从不曾想我的出现竟是加速了他的死亡!我不甘心!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或许,我可以选择绝纤尘最擅长的东西来攻击他,因为没有人会想到自己的敌人会用自己最擅长的东西去攻击他,不是么?

  下毒是最笨的办法,但也许,也是最好的办法。

  “笑笑,过了涿郡便出了幽州了,我们不回凉州,直接从幽州取道回洛阳,你说好么?”车窗外,纤尘骑着马“笃笃”地走到窗边,弯腰从车窗里看着我,微笑道。

  “你说好,那便自然是好。”没有看他,我将手机收回衣袖内,淡淡地道。

  “好。”不介意我的冷淡,他伸手抚了抚我的脸。

  看了看窗外,是一片林子,心下拿定了主意,我轻声开口,“停车,我要方便。”

  “停车休息。”闻言,纤尘翻身下马,引来脚裸处的一阵“叮铛”作响。

  我闭了闭眼,掀开车帘便走出马车去,不待纤尘开口,我便直直向密林深处走去,在不远不近约离我三米处,那“叮铛”作响的银链声一直随着我。

  他是怕我借机逃跑吧。

  知道跑不掉,我也不费那个力气,只是四下打量,想凭着我有限的野外求生技能找出些有毒的果子来,只是单凭毒果当然毒不倒绝纤尘,所以那果子不是用来喂他,而是喂我自己。

  并非我吃饱了撑着嫌命长,而是我另有打算,只偏偏那老天爷与我唱反调,若大一片林子,我竟是找不出半个有毒的果子来。

  找不到毒果,我只得慢慢后退着准备回马车上,正咬牙懊恼着,我突然感觉自己左脚踩到了什么滑腻腻的东西,心下一阵恶寒,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般,我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我想到某种我最恐惧的生物。

  脚下轻轻一颤,一阵轻微的刺痛便从我小腿边漫延开来。

  恐惧慢慢爬上我的心头,仿佛是电影的慢镜头一般,我一点一点低下头去,随即惊恐地瞠大了双目,看清了在我脚边的,竟是一条约摸有孩童手臂一般粗的青蛇!

  三角形的蛇头告诉我,他是一条毒蛇。……

  苍天哪,我只是要毒果,你老人家也忒实在,竟给了我一条毒蛇!

  “啊!蛇!……”虽然时空不同,但从小对于这种冷血动物的恐惧却让我不由自主地尖叫起来。

  “笑笑!笑笑……”纤尘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清晰可闻,“笑笑别怕……”

  我僵在原地,看着那已经咬了我一口的青蛇正冲着我昂起头,扁平的嘴里“嘶嘶”地吐着腥红的信子。

  意识渐渐有些模糊起来,我狠狠咬唇,让自己清醒些。

  “笑笑,你在哪里,应我一声,不要怕。”纤尘的声音再度传来,一贯的温和,不急不躁。

  也许是他声音温和得不可思议吧,我的恐惧感竟渐渐不再那么强烈,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我应声,“我在这里。”

  一阵草木分开的声音,我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与他温和的声音不相称的是他的脚裸上的银链声,银链那样急促撞击着的声音是我从未听到过的,他总是那样不慌不忙的。

  “我来了。”他淡淡开口,白袖轻扬,不知洒了些什么,那青蛇竟是瘫软成一团,再也昂不起头来。

  看那刚刚还凶神恶煞的青蛇这会儿再也嚣张不起来,我禁不住脚下一软,跌倒在地。

  纤尘疾步上前,脱下我的鞋,卷起我的裙子,仔细检查了一番,随即看向我的左腿的小腿肚上,脸色微变。

  我抿唇不出声,事实上刚刚我已被吓得出不了声了,看他脸色如此,这青蛇之毒并非泛泛。

  虽然受了些惊吓,不过我也算达成了目标,虽然……比预期的要严重一些。

  意识有些模糊,我还在盘算着下一步计划,却不料小腿上微微一痛,皱眉望去,我愣了一下,绝纤尘正单膝跪坐在我脚边,吸了毒血,侧头吐在一边。

  那么清高的人……为何不嫌我吐出的秽物脏?为何可以这样以口来渡出毒血?

  “天下没有我不会解的毒,不用怕。”见我愣愣地看着他,纤尘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即一把撕下衣袖,紧紧系在我的左腿关节处。

  一向微抿带笑,却又残忍的嘴唇沾了污血,说不出的刺目。

  一手将我打横抱起,纤尘抱着我走出林子去,我看他一身白衣上沾染污血,还少了一截袖子,连一向干净整洁的长发上沾了枯叶也不自知。

  “大人,姑娘怎么了?”刚出了林子,宝正便迎了上来。

  “汲些干净的溪水来,再取些干净的布。”纤尘匆匆吩咐了,便抱着我坐回马车里。

  一阵忙乱,总算是处理好了伤口。

  “还疼不疼?”靠近了我,纤尘道。

  我摇了摇头,没有吱声。

  “刚刚那条蛇是白眉腹,它头比较大,与颈区分明显,头背的小鳞起棱,背部呈棕灰色;具有三纵行大圆斑,每一圆斑的中央为紫色或深棕色,外周是黑色,最外侧有不规则的黑褐色斑纹,腹部为灰白色,散有大的深棕色斑。”拿帕子拭了拭我的额头和颈部,他轻声道,“这是剧毒蛇,罢了,等你好了,我教你一些用毒解毒之道,若你再碰到这类状况,便不会像今天这般凶险。”

  我仍是不开口,微微闭上双眼,似是已经睡着一般。

  教我用毒?我的目的,这么容易便达到了?我原以为要等我挟着中毒来求他,他才教我。想不到他竟然先行开口了。

  但,为何我没有计谋得逞的快感?

  做人千万不能起坏心眼,这不,报应来了。

  伤口处理好没多久,我便开始发高烧,若是以前,在医院里量个血压,打个点滴,照个X光什么的,便也没什么,只是现在,我也只得躺在马车里,一动也不能动,还得喝着苦得让人生不如死的药……

  宝正将马车里的垫子撤了,铺了厚厚的被褥,让我好生躺着。只是虽然身上裹了厚厚的一层锦被,我还是蜷缩着瑟瑟发抖,全身都是寒凉。

  “姑娘,该吃药了!”门外有人喊了一声,便掀开车帘,端了药准备进马车。

  居然不是纤尘?之前都是纤尘亲自煎了药,然后亲手送到我口中,虽然对着那些苦如悬胆的药没什么好感,但碍于面对着纤尘,我也只得硬着头皮往下喝,连命都可以豁出去不要,却害怕喝苦药,这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认命地坐起身,准备接受再一次的苦刑,车帘却又突然被拉上了,然后门外传来宝正压低了声音的喝斥声。

  “混帐,大人不是吩咐了姑娘不能吹风,你这么大喇喇掀开车帘,若是姑娘再受了寒,你有几条命可以抵!”

  微微皱眉,我有些奇怪,纤尘说我只是受了惊吓,又郁结不解,所以才感染了风寒,既然只是风寒,宝正为何如此大惊小怪?

  车门外再没了声音,过了吃药的时间也再没人送药来,我便又躺了回去继续昏睡。

  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到有一只微凉的大手轻轻抚上我的额,动了动眼睫,我有些费力地睁开眼,看到一双柔和的眸子,那眸子柔和得仿佛盛进了整个春天的暖阳一般。

  “笑笑,吃药了。”见我醒来,那双眼更柔和了。

  他扶着我坐起身,靠在他怀中,一手端过一旁温着的银制药碗放到我的唇边。

  我看了一眼那黑褐色的液体,没有张口。为何他可以如此若无其事?明明他曾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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