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大汉-第1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说着,笑着,光线慢慢透进我的眼帘,我睁开了眼,对上了一对漆黑的眸子。
白胡子老爷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张刀削般五官分明的脸庞、晶晶亮的眼神,带着几分狡黠与玩笑,嘴角一如往常地勾出一个玩世不恭的弧度,看得我的心瞬间停止了跳动。
我闭上眼睛,屏住呼吸想:“这是梦吗?”
我又睁开眼睛,仍旧是这张脸,我的心狂跳起来。郁闷,这好像不是梦。
我与霍去病就这样对视着,他热热的气息似有似无地喷在我的鼻尖,向我昭示着他离我有多么近的距离。我也完全意识到了一个艰难的事实,就是他肯定是听到了我方才的梦话。
其实,我的心情中还掺杂着一丝喜悦,就是看到他还活着,但这丝喜悦已经被铺天盖地的局促不安所淹没。我想我的脸已经红到了脚指头,被他知道我的心意,还不如让他一刀斩了我。
“原来你想喝毒酒?”他嘴角扬起兴味,似笑非笑。
我从地上一跃而起,躲过他的眼神:“呃,侯爷看着办就是了。”
“你那么想死?”
我怔怔转过身:“侯爷不准备杀我?”
“不杀。”他淡淡笑着,很干脆地回答。
“我不想老死牢里,终身监禁那种我也不干。”
“好啊。”
“呃,有期徒刑也不行。”
“好啊。”他仍笑着。
我瞪大了眼,不信似地上下打量他一番:“那侯爷准备怎么罚我?”
“你想本侯爷怎么罚你?”
“……”
“你不说,我如何知道?”他抬起我的脸。我的脸通红通红,肯定像个柿子。
“可是你把我关进牢里。”
“韩真真,是你自己要来的。”
“呃,”我擦去额头冷汗,“好吧,侯爷,我被你的大度和宽容彻底折服,谢谢侯爷放过我。”
“谁说要放过你?”他声音一转。
我眼睛已经变作两倍大,他却探上头来补充道:“本侯爷还是要罚你。”
“侯爷准备如何罚我?”我声音发虚。
他的脸愈来愈近,男性的气息扑面而来。我的心快蹦出胸膛,只差最后一口气就晕过去了。一只手指轻轻在我额头弹了下,我一个激灵,他却莞然笑道:“还没想好如何罚你,先记着再说。”
有人说,暧昧的最高境界是眼神。没一定的本钱,没一定的自信,随便地搞起来简直像个笑话。一些男人没到这个程度,却偏偏要去使用这门功夫,结果两眼要么呆滞无光,像口没水的井,要么贼眼溜溜,像只几天没进食的老色狼。
我必须承认,霍有病绝对达到了这样的境界。暧昧的眼神加上动作、语言,简直一尤物。这样的男人天生就吃透女人心理,带着一丝坏意的笑容和眼神,配之于英俊无双的相貌,达到了暧昧的炉火纯青高度,扰得女人春心荡漾、浮想联翩,到最后不能自拔。
我一定要保持头脑的清醒,因为我知道,他暧昧的对象肯定有千千万万。
我止住心跳,干脆直入主题:“玉奴是左贤王的细作。”
他本来要走,听到我的话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过头。我见他沉默,于是提高了声音:“她是细作,因为我听到了她与匈奴人的对话。虽然没有证据,但我还是提醒你要小心。当然,我这么做,并不是说明我爱上你,只是不想以后陷入见死不救的内疚当中而已。”
他转过身,眼神中有种光彩如流星般掠过,却化为一个色淡如水的笑容:“韩真真,如若我没有记错,你好像才是匈奴人吧。”
“呃……”我一时语顿。
我真是个傻子,我的身份是左贤王身边的侍女,却在指控他的爱妾是左贤王的细作。我到底在干什么。
我擦了下额头的冷汗,镇定道:“我虽是匈奴人,但对左贤王并没什么好感。我说的全是真话,侯爷若不信,我也没法子,但我也已经尽责了。以后你有个三长两短,说好与我无关。”
他再次逼近我:“你是左贤王的人,却说对他无好感,那你是对我有好感吗?”
“侯爷,我对你超级无敌的自负表示无比的佩服,当然,像侯爷这样少年得志春风得意的钻石王老五,自负也是正常。但侯爷千万不要误会真真这份博爱的胸怀。说句侯爷不想听的话,即便是个乞丐,真真也不会见死不救。真真今天所说的,侯爷也可当什么都没听到。信或不信,全凭侯爷自己做主。真真也完成了使命,这会就告辞了。侯爷不用送。”
说完,我起身,朝着牢门而去。
一只大手拦住我,我转头迎上他有丝严肃的脸庞。
“韩真真,你忘了?你欠我一条命,所以,别再想着偷偷溜走,否则,我可真不饶你。”
他说着,笑了起来。我被他笑得心里七上八下,隐约却有种雀跃。我的想象力又开始作祟,前几日我失踪,难道他找过我?我想,大色狼是不是真喜欢我,否则,怎会这般在意我的离去?我大闹他的婚礼,他竟也不生气,此番又用这样的借口留下我,太牵强了些吧。除了他喜欢上我,我还真想不出其他的理由来。
我正胡思乱想着,他却逼了上来,一字一句道:“就给你一次机会,证明你说的是实话。”
“啊?”我愣住。
他却古灵精怪地一笑,轻轻说道:“后日出征左贤王,你与玉奴随大军一起去,如何?”
第十四章 汉军启征
汉军启征,上万将士密密麻麻地站着,跟无数根电线杆似的。风那么大,他们居然连眼睛也不眨一下,表情肃穆庄严,纹丝不动。边上旌旗鼓鼓作响,更显气势磅礴,让人连丝大气也不敢出。
汉武帝在城楼下设下送行酒,但见卫青与霍去病二人身着银白铠甲,轻盈的盔翎与俊朗的披风在风中飘逸。我是头回见到卫青身着将服,只觉那银白与钢铁的造型,与他成熟淡定的气质浑然一体,脸上挂着一丝不苟的表情,证明了一句名言:工作中的男人最性感。我又朝霍去病看去,他身着将服,更是像巴黎秋季时装周上最闪亮的男模,把如此笨重的钢铁也能穿得如此款款有形。我若是有相机,一定会拍下这一幕,传给巴黎的老佛爷瞧瞧,告诉他,真正的帅哥在中国古代。
我努力探出车窗欣赏帅哥,风声渐渐大了起来,我被吹得眼花缭乱,终于决定作罢,坐回了车子,迎上了正对面玉奴的脸。
她的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她的眼睛是笑的,但嘴角却有一丝敌意;她的眉毛是弯的,但却透着一股杀气。我眼睛落到她一侧隐藏在身后的手上,下意识地咽了口干沫。
她肯定是左贤王的细作没错,但她却没有在婚礼上动手,难道她知道我会回来,所以才故意没有下手?不管怎么样,她对霍去病肯定是不利的,接下去,一定有更险恶的阴谋要实施。而且,我的存在对她是个威胁,她定会想方设法除掉我。晕。古代真危险,平白无故地又多了一个仇家,韩真真,今后连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睛才行。
我想着,她却笑着,笑得我心里发慌。我低沉着声音威胁:“想杀我吗?我可不怕你,我也是有武功的人!”我说着,捏紧拳头向她示威,她却仍旧笑着,像是在看着一个笑话。
她这般风轻云淡,倒显得我自作多情了,于是咳了声道:“你若是聪明,老实交代,或者人间消失。我既然在侯爷的身边,定不会让你们阴谋得逞,我是一个具有正义感的社会公民,特别霍去病又是那么伟大的历史人物,我,韩真真,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
她似是有些忍不住了,探上半个身,目光生吞活剥打量了我一番。看完,她一脸严肃,终于开口道:“韩真真,你明明是匈奴人,为何想要帮霍去病?难道你不想为匈奴王报仇?”
我想,这个问题我很难解释,所以想了想道:“霍去病救了我,所以,我要谢他。不是有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她忽然又笑了,只是笑声让我很不舒服:“韩真真,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这回我是真傻了,一时回不上话。
她的笑容渐渐阴冷:“你有多了解霍去病?”
“……”
“不错,我是左贤王的人,我至少知道该做什么,该站在哪一边,但,韩真真,你却敌我不分,甚至连前方有何危险都不知,你还在这里装疯卖傻,有一天,你会连怎么死也不知。”
我心一紧,有股冷气从脚底攀升。她却继续冷笑道:“韩真真,你好自为之吧。”
古代行军打仗绝不是游山玩水,不但日夜兼程,茶饭简陋,还风餐露宿,连张像样的床也没有。这些天,我基本处于昏睡与半失眠状态,白天打哈欠,晚上却干瞪眼。霍去病与卫青忙于军务,一直没有出现过,于是,我在车上与玉奴大眼瞪小眼,我心里反复记挂着玉奴最后那句话:“你有多了解霍去病?韩真真,你好自为之吧。”
话中带话,我却始终想不透其中的涵意。古今中外的间谍,说话都喜欢说半句、高深莫测的样子,扰得人心里不安。我没她那么高深,只得在心里瞎揣测,揣测到后来,是一团雾水。车子终于停了下来,我解放似的长呼一口气,一溜烟朝车下蹿去。
大军在离侯山附近驻扎,我下车后,观察着山形地貌,寻找着熟悉的记忆,觉着自己确实来过这里,只是一时想不起具体的事物。
一个小坡后传来军官们的议论声,我闲着无聊听去,听军官们说,左贤王带着余部藏在此山中,汉军准备以合围的方式,逼得他们走投无路,自动送上门。又说,汉军多为步骑兵连同作战,必须依托丘陵险阻,进可攻,退可守,即使敌人的兵车骑士大批来袭,我方也可布下坚固的阵势,快速出击。我听得一愣一愣的,感慨古代打仗果然玄妙得很,一个小小的驻扎,便有那么多的学问,忍不住上前加入了他们。
我问军官们对卫青和霍去病两位将军的评价,他们异口同声地赞扬卫青,表示他体恤部下,身先士卒,人品一流,是新时代大丈夫的典范;对于霍去病,他们却是褒贬不一,有的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有的则不屑一顾,有的封他为战神,有的却笑他只是个花花公子。后来,两派人居然愈争愈烈,差点便要拔刀相见。
我好说歹说才劝下众人,为化解紧张的气氛,连忙转移话题,问这次胜算有多少。军官们又兴奋起来,直嚷哪要什么胜算,根本就是三只手指钳螺丝,十拿九稳。我又问,既是打些残部,何需二位将军同时出动,他们摸着脑袋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其中有一个看上去有些知识文化的军官说了意味深长一句话:
“自古军人只有在战争中才彰显存在的意义,若是没了战事,又何需将军的存在?”
一群大老粗们压根儿没听懂,我却朝他看去,向他竖了下大拇指。他朝我微微一笑,显得极有深度。后来我才知,此人本是匈奴降将赵破奴,在漠北大战中,立下大功。
我在想,霍去病此人果然是个奇才,用匈奴人打匈奴人,居然还得心应手,想来韩真真也算半个匈奴人,心甘情愿保他周全,此人到底有何魔力?
又来了个小兵,说是霍将军请各位军官玩“蹴鞠”去。军官们有的雀跃,有的却直摇头,说大战在即,这霍将军却一心想着玩乐,两帮人又开始剑拔弩张,我却听得热血沸腾,“蹴鞠”是不是古代足球的意思?好奇心前所未有的澎湃,从地上一跃而起,直呼:“好好!”
……
远处的空旷处,早已是人山人海,我佩服霍去病在这当口还能劳逸结合、寓教于乐,左贤王要是见到汉军这番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模样,估计没被吓死也要被气死。
我挤进人群,见场地中间已是尘土飞扬,人影攒动,仔细看去,见一群军人们正围着一个藤编的小球你追我赶。我看了会儿,马上明白了,原来这“蹴鞠”和现代足球没什么两样,一个长方形的球场,两端各设六个对称的“鞠域”也称“鞠室”,各由一人把守。比赛分为两队,互有攻守,以踢进对方鞠室的次数决定胜负。国际足联果然英明,明确指出足球的发源地是中国,原来不是空穴来风。
一阵鼓声响起,似是预热赛结束了,我看到场地一侧摆着两张太师椅,分别坐着霍去病与卫青,只听一位军官上前道:“方才是热身,现由卫军与霍军分别组成左右两队,左军一十二人:球头陈隆、跷球王晖、正挟来健、头挟罗经、左竿网徐迟、右竿网石磊、散立赵明等;右军一十二人:球头张盛、跷球鲁俊、正挟沈强、副挟潘诚、左竿网张玮、右竿网云鹏、散立德西等。”
我朝那德西看去,见他金发碧眼,竟是一西方人士,想来,这算不算中国最早的外援?
两列队伍依次在场中站好,个个斗志昂扬,精神焕发,汉武帝时期蹴鞠是极为盛行的,并且是训练士兵的一种手段,见他们一个个那么专业的模样,果然是训练有素。
正期待着大赛何时开始,远远地却传来一记女人清脆的声音。
“玉奴恳请参加此次蹴鞠。”
众人齐齐看去,见场地一侧站着一纤细修长的身影,身着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