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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万紫千红-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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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玉虎启动了汽车,又走下车,来到车库门前。为了绝对安全,他的这个车库没有安装遥控锁,而是装着林克公司威力W300型防盗锁系统的另一部分。除了他的钥匙,还有锁神,没有人能打开它。现在,他就要和他的锁,他的碉堡般的家说再见了,很可能有生之年再也不会回来。大难暂时躲过之后,他开始生出一丝伤感。

  忽然,他开锁的手僵在那里。锁不动。他又努力试了几次,平常顺滑灵敏的锁毫无反应。

  巨大的恐惧就像外面无边的夜色,一下笼罩了他。

  后来唐十三问锁神:“您怎么知道有地道?您是怎么找到地道出口的?”

  “很简单,”锁神说,“他的这套锁是林克公司威力W300型防盗锁中最高级的一款,共有两把主锁一把副锁,一般来说用于前门、后门和密室。但是他的房子没有后门,我又只看到了我打开的那一把锁,这意味着一定有地道。找到这个地道出口需要点运气,还好他没把出口和下水道连起来,我用了不到5分钟就找到了另外那把锁。”

三·擒锁(6)
易婷婷坚信,好记者一定是不爱开会的,尤其是那些所谓的新闻发布会——就像一些提线木偶,在商业利益的操纵下玩一些可笑的问答游戏,以及报社内部的学习会。这类学习会,一般是用来传达一些精神,决策,注意事项,同时为江宝炎一类的人物提供表演机会。

  和往常一样,易婷婷准备找个理由推掉下午的会议,但是江宝炎特别郑重地回绝了她的请假,告诉她这个会和她有“很直接的关系”。果然,轮到江宝炎粉墨登场之前,他特别有意地瞥了台下的易婷婷一眼。

  继总编常务副总编谈完了天下大势和报社经营状况,江宝炎开始以他特有的话剧般的语调,讲起近期注意事项。每到这个时候,他便化身为充满忧虑和斗志的燕太子丹,在易水河畔对他的将士们慷慨悲歌。

  “同志们,大意误国啊!我非常有必要再提醒大家一次,海门晚报今年已经被亮了一次黄牌,如果再有一次,我们大家就要一起到人才市场排队去了!办报纸和足球比赛一样,奖牌很难拿,黄牌很容易。还记得我们为什么被亮黄牌吗?如果谁忘了的话,我建议你立即辞职,因为这样的态度去办报,早晚要出事,一定会出事,一个人出事不要紧,会连累大家,连累报社的!”看到第一轮扫射起到了静场的效果,江宝炎换上一把口径略小的机枪,继续说道:

  “所以,大家不要以为我在说空话,在放卫星,在拿大帽子给大家戴,我今天说的每一个字都和大家的饭碗切身相关。”江宝炎顿了顿,眼光从易婷婷的位置掠过,“就在今天上午,有关部门的领导还和报社通了电话,因为我们有的记者正在冒险。我要提醒诸位,在你们以海门晚报记者的身份去做任何一件事之前,先判断一下这件事的风险。有一种论调说,风险意味着好看,意味着阅读率,先不说这种判断有没有道理,作为报社,我们的态度应该是,宁可难看,不要风险。我们要做的是,如何在不冒风险的前提下,把报纸办得好看!”

  “应该说,我们海门晚报的队伍是一支经得起考验的队伍,但是过去取得的成绩单绝不是免死牌!”江宝炎再次充分运用舞台经验制造出节奏感,“我刚才提到的那位记者,就是一位取得过非常优秀的成绩的,表现一贯非常出色的记者,但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台下有人悄悄笑起来。江宝炎的身上,的确有《蜘蛛侠》里那位报社老板的影子。

  “我希望这里的每一位记者编辑都要自重,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毁了我们大家共同打下的今天的基业!”燕太子丹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又恢复成一个报人的形象,“现在,我把宣传部关于最近报道问题的一些注意事项宣读一下——”

  会议室里,易婷婷抱臂而坐。所有听众都离去了,江宝炎走到她面前,拉把椅子坐了下来。

  “谢谢你把我定位成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蜘蛛侠。”易婷婷的声音里显然毫无感情色彩。

  “本来开会前就要对你说的,但我要说了的话,恐怕你连会都不来开了。”江宝炎居然笑了。讨厌——易婷婷想。

  “是陈副部长打的电话,最近马大希的大毒贩身份败露,海门一下子成了国内毒源之一,紧接着又在出了监狱遇刺的恶性案件,让上面很难过,这对城市形象,投资环境都有不小的影响。陈部还表扬你啦,在所有的同城媒体中,你对这个案子是兴趣最大,挖得最深的,但是为大局着想,你还是先放一放,等到——”

  “等到案子水落石出了去抄一遍档案,或者等外地媒体报道出来了跟着发一篇简讯,是吗?”

  在关键的问题上,这丫头总是这么锋芒毕露。江宝炎熟知她的风格,也不以为意,继续扮演一个新的老谋深算的角色:“基本上是这样的,不过,我们可以做得更巧妙些……”

  易婷婷不等他说完,已经拔腿往外走。“知道了,我不会坏你的事的。”

  “婷婷,在这件事上,你听我的没错。”

  易婷婷已经一阵风似的出了大门。

  坐在猜火车影吧的包厢里,看下面的月台和远处的山石发呆,这是易婷婷喜欢的,在碰到烦心事的时候,她总会来这喝一碗这里独有的叫做“醉生梦死”的甜酒。

  这是源自电影《东邪西毒》里的一种酒,分“相拥”和“相忘”两款,今天,易婷婷点了“相忘”。她看着餐牌上那段已经能背了的宣传词发呆:

  冬至这一天,猜火车来了一种新酒。据说,喝下它,你能找到恋爱的感觉,你全身的血管在呻吟,好象被人拥握;你的心战栗起来,那是一柄温暖的钝刀,割断你与俗世的粘连。

  那种酒后来被叫做“相拥”。

  再后来,又有人发现了一种酒,这种酒被叫做“相忘”。没有人能形容它的味道和感觉,因为喝过它的人都不愿意说出来,在品尝了最浓的滋味之后,他们淡定得如此遥远。所以,关于这种酒,我们只能想象。

  这是一种只能被叫做“相忘”的酒。

  相忘,那是多高的境界啊。易婷婷笑着摇摇头,注定了的,她做不到,哪怕喝下再多的“醉生梦死”。

  手机响了,她的线人提供了新情况:孙玉虎在家中被杀。和马大希一样,孙玉虎也是位在本地“吃得极开”的企业家,易婷婷本能地兴奋起来,她沉思片刻,拔通了蒋志成的电话。

  “孙玉虎的事,有眉目了吗?”蒋志成刚刚坐下,易婷婷就迫不及待地问。

  “喔,”蒋志成看看窗外的小山,并不急于回答,“是不是以后你的采访都在猜火车进行啊?”

  易婷婷笑了:“行啊,只要蒋队长给面子,我求之不得。”她语调一转,“不过今天确实是刚得到这个消息,正好赶上吃饭时间,我想干脆公私兼并吧。”

  蒋志成品味着“公私兼并”四个字,心中不由得一阵抓挠,笑说:“那我又沾光啦。”

  “你们什么时候发现孙玉虎的尸体的?”

  “前天上午接到报案,东芳山庄的保安接到投诉,说有一间车库近几天一直散发臭味。那就是孙玉虎的备用车库。因为联系不到孙玉虎,我们判断他出了事,破门进去就看到尸体,高度腐烂,法医说已经死亡十二至十三天。”

  “这么多天没有人发觉吗?”

  “孙玉虎是个神秘的家伙,我们调查了他任总经理的公司,他十天半月不露面是常事。这是一家中美合资的公司,规模很小,资金由外方提供,做药品生意,以加工中药饮片和生物试剂为主,也搞点贸易。业务量不大,但公司账上常有几百万的流动资金。我们初步判断,公司是孙玉虎的一个幌子,一个作用是国内国外来回洗钱,另一个作用是掩盖身份。”

  “他是黑帮吗?”

  “可能性很大。”

  “被谁杀的呢?”

  “尸体只有一处伤口,在右颈部。凶器是一枚钢钉。从尸体的姿态来看,这枚钢钉是以投掷方式击杀的,钉透了颈椎,瞬间切断神经系统,真是一钉毙命,相信孙玉虎死得并不难受。”

  “看来是高手。”易婷婷忽然想起了什么,“我记得你说过,在红山监狱里杀马大希的凶器是一把飞刀。你说,两个杀手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蒋志成又用欣赏的目光看了她一眼,说:“我也有怀疑,特别是今天上午,法医又发现了一个情况之后。”

  “发现什么?”

  “伤口附近的肌肉,存有钝性淤血。一枚高速掷出的钢钉,是不会在肌肉内产生这样的淤血的。我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这伤口是原来就有的,钢钉有意打在了伤口上。”

  “哦?”

  “更奇怪的是,皮肤上的伤口只有一枚钢钉通过的印记。也就是说,杀手很可能是用同一枚钢钉杀了孙玉虎两次。”

  “真有这么神?”

  “我已经报告了调查了红山监狱案的公安部重案组,他们很重视。据他们说,红山监狱案的杀手有个绰号叫唐六,是一个叫‘唐门’的组织的人。还有,杀马大希的凶器不是飞刀,是一枝磨尖的牙刷。”

  上中学的时候,易婷婷曾是武侠小说爱好者,她一直觉得书里的神奇武功都是出自小说家的想象,此刻听了蒋志成口中的杀人手段,她一时觉得头皮发麻。过了一会,她又问:“孙玉虎会是杀马大希的人吗?”

  “很容易产生这样的联想,但是需要更多的证据。”

  “还有什么发现吗?”

  “小姐,我觉得我的行为早就超出局里的保密要求了。”蒋志成笑了笑,说:“不过我相信你,你不会把我说的这些写出来的,对吗?”

  “我当然会——如果哪天写小说的话。”

  蒋志成笑着摇摇头,说:“我们还在车库里发现了地道,通向他的别墅客厅。在客厅里找到了23根钢钉,和他脖子上的那根一模一样。无论如何,这个孙玉虎不是好人。”

  午餐结束的时候,蒋志成趁势说:“下次给个机会让我请你吧,老吃你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易婷婷说:“太好了,那是精神物质双重享受哇。”

  回到报社那间乱糟糟的办公室,易婷婷准备开始做些背景资料的储备,她预感到将有一个震惊全国的涉黑大案被揭底,与之带来的振奋感相比,江宝炎今天的那幕话剧表演黯然失色。在比平时多分泌出少许的肾上腺素的作用下,她步履轻快,容光焕发。

  有人找她。她来到会客室,一眼就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张全。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四·论锁(1)
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张全大部分时间都在外漂泊,他遍访全国各地的古玩市场、收藏家和锁具厂,甚至直接到坊间村落当起了“头道文物贩子”。收获很大,他的家里已堆放了300多件各式锁具,足以开一个小型展览馆了。

  这正是他今天来此的目的。

  一年的奔波让张全的外观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肤色黝黑,人更精瘦,精气神好了很多。易婷婷一见他就叫道:“哇,你是不是躲到山里修炼去啦?”

  张全微笑着打招呼,一年的独处让他更习惯了沉默,也更不适应那些多余的话。

  “我有一个想法,不知你能不能帮个忙?”这是他的第一句话。

  “不帮!”易婷婷嘴一噘,“出去一年,连个招呼都不打,回来第一句话就是能不能帮个忙?你说有你这样的朋友吗?”

  张全一怔,内心深处的某根神经突然颤了一下。七年前还是一位国家公务员的时候,他可是口才便给,无愧于北大哲学系毕业生称号的。成为一个开锁者之后,不知为什么,人也变得和锁一样沉默寡言,他想以玩笑的方式回应一下易婷婷,可再也找不到适合自己说的话,于是只好以加倍卖力的微笑作为回答。他言简意赅地介绍了自己这一年的情况,说:“其实这一年也就是搜罗了一堆锁而已,在我看来是宝贝,你们可能一点兴趣都没有。”

  “谁说没兴趣?快走快走,我现在就想去看看。”

  “现在有空吗?”

  “现在没有什么事比看你的宝贝更重要啦。”

  张全一笑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易婷婷问:“张放怎么样了?”

  “去看过他几次,钱的方面我倒不担心,这孩子心思挺灵,给人当导游什么的,能顾得了自己吃喝。我最怕的是他一个人在外面学歪呀,本来就是不服管教的,老实说,今后的路走成什么样,我是一点也没把握。”

  提到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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