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小娇妻-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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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有啊。”百里谷满脸兴奋,、噼里啪啦了一大堆。
万秀珠含笑听着,神色愈见温柔。
“可惜这三年,没找到兄长。”这么多年,兄长到底去了哪里?兄长说北去找雪无老人,但那一年,她即问过师父,师父说不曾见过她兄长。
万秀珠神色渐淡、渐暗,怔怔跳望远方逐渐西沉的日头,怔许久,才低低道:“这几年,你父亲和舅舅,明里暗里,派一拨又一拨的人,去寻你兄长踪迹,却始终没有消息……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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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能怪……娘?当时……”她亦抬头眺望远方的夕阳,又悄悄地,反手紧紧握住母亲的手。
万秀珠觉得女儿握她,就像要给她无尽无穷的温暖和支持,她的心渐渐变柔软,鼻子渐渐泛酸。她缓缓抬眼,看着自己女儿,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当时……该诛九族的,对不对?”百里谷双目灼灼,盯着万秀珠,那眼里,复杂万分。复杂的眼神下,又带许多凌厉。
万秀珠与她静静对视一会,偏头,率先断了视线。原来拙女说对了,她这女儿,什么都知道。
“因为拙女那一顿棍子吗?”因为那一顿棍子下手太狠,因为怕拙女再遭毒打,所以才跟她坦白的吗?万秀珠忍不住在心底叹息。
百里谷摇摇头,神色认真:“娘重打拙女,是打给我看……拙女何其无辜……”
“倒也不算无辜。”万秀珠似笑非笑看她。
百里谷偏头,想一想,又点头,露齿:“是该打。”见万秀珠瞪她,她忙转口:“娘是故意说那些话……娘以为我心里藏了恨,所以才用笑来掩饰……”改挽万秀珠手臂,百里谷缓缓回忆着:“那一年,承师兄提醒我眼睛已瞎的事实……眼睛一瞎,就只能成累赘,我不愿当你们的包袱,便随师兄北上……不知怎么,越往北,离端涯越远,我就越加懊悔,懊恼自己的眼睛怎能瞎得那样彻底,彻底到只能回北阙求师父医治;又悔恨自己独自一人去北阙,将父亲母亲丢在端涯的是是非非里……”
她的女儿,心里到底藏了多少事,又承受了多少压力?万秀珠缓缓伸出手,轻抚百里谷额头,温柔地,疼惜地,却怎么也表达不了她心底的歉疚。
娘的表情……复杂万分,抚她额头的动作颤抖而迟疑……是想安慰她,又怕她不原谅自己吧……
百里谷朝万秀珠憨憨露齿,就像她小时候,做错了事,在万秀珠面前认错,乖乖地,低着头,偶尔抬头朝万秀珠憨笑一下。
“刚刚到北阙的时候,到底胆战心惊……后来,听端涯传出消息,只是贬官……”百里谷当时有多庆幸,多开怀……就连现在想起来,心里都满溢着幸福!
她的女儿,眸光流转,神采飞扬……还是当年中气十足的女娃娃,只是胸中更添了很多的宽容与坦荡。
万秀珠无声地笑了。
细细打量自家孩子,惊觉当年脑袋圆鼓、脸蛋圆鼓的小女娃,已经长成了娇俏的女孩家。你看她如今面容,秀丽绝伦,不似端涯灿若桃花的女子,反倒更像温婉清丽的南方佳人……她的小谷,真的长大了,是不是?
万秀珠将百里谷的手放进自己臂弯里,转身,温柔地笑着:“我们回府……我家小谷,美人一个呢。”
百里谷略带疑惑,见娘亲只低低朝她笑,她怔了怔,缓缓抚自己面颊……她,很少留意镜中的自己……
她并不怀疑娘亲的话天底下除了她自己,大概就只有母亲能注意到她的变化了。无论是她身高、样貌的变化、还是她性格与修养的转变,母亲全都记在心里,只在偶尔的闲谈中,或者在茶余饭后的一瞥里,将她的这些变化说出来。
母亲说她是美人,大概……她就是美人罢母亲眼里的女儿,总是漂亮的。
万秀珠见百里谷容貌虽秀丽,也像个聪颖娇俏的南方女子,但她脸上,总有一些娇憨的傻气……你看她现在,就傻傻地,楞在那里……万秀珠忍不住叹息,伸手敲她额头:“夏末好天气,不要浪费了,改天出去逛逛罢。”
百里谷闻言,略沉思,而后缓沉了声音,问:“王可在南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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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女伤势应该是好全了,不只好全,可能用的药太好,让她精神百倍……她跟在百里谷身后,亦步亦趋……拙女到底要做什么?
百里谷蓦地转身,双目炯炯,瞪住拙女:“万县的风景……真好看啊……”
拙女恭敬俯身:“嗯。”
“……”百里谷一口气噎住,继续瞪:“你看那边,野菊遍地……”
“是啊。”并不转移视线,也不看地上是否真的有野菊。
“……”百里谷索性闭眼。再睁眼,已下定决心不再理会拙女。她径直负手前行,谁知拙女在她身后,忧心忡忡:“小姐,这样走路像个驼背的老婆婆,哪里是……”小声忿忿,“可惜了这么一张清秀的脸……”
“……”百里谷吸口气,忍,呼口气,再忍,呼吸……终于忍无可忍,转身,借着山谷风用力吼:“退后五步!在回府前,都要离我五步远!”
“小姐……这里是南郡……南郡女子都是温婉懂礼的……”
她这丫头,吃一顿棍棒,就变成了奶妈……
百里谷终于崩溃!
她反应之敏捷,迅速施展轻功,起飞,一直飞,一直飞,直到把拙女甩出很远,很远,很远……
漫天绯红的夕照渐渐蔓延到水天相接的尽头,偶尔一群鸥鹭从上游起飞,嚣张地拍打着潮湿的翅膀,闹腾地往下游飞去。夕阳下的南江江畔,被阳光切割成许多块,就像许多幅浓墨重彩的画,分开也好,拼凑一起也好,都那样闪耀夺人。
百里谷负手,临水而立。整个人被绯红的夕照笼盖着,显得恣意而嚣张。她的青袍迎着江风猎猎作响,衬着她清秀的容颜,竟是说不出的风雅出尘。
身后的人静静注视着百里谷。
百里谷听到声响,缓缓回头。
原来那天她看的真是那个故人。
她静静看着故人手里的拐杖,就只静静看着,一动也不动。
曳木摇看看自己手中的拐杖,笑:“怎么了?”
百里谷死死盯着他的拐杖,不作声。忽地,对准他膝盖,就是一脚,顺便将他手里的拐杖踢飞。
曳木摇立马龇牙:“你几岁?这样表达愤怒是不对的。”
百里谷恶狠狠地,作势又要踢。
小四见情形不对,忙扑上去护住曳木摇。
百里谷就死死盯住小四。小四被盯得浑身阴麻,不由自主地抬头,去看他家王爷的脸色。
曳木摇拍拍小四肩膀:“让一下。”小四表情顿时复杂。曳木摇慢吞吞踱到百里谷面前,扬眉:“还想踢?”
百里谷毫不迟疑,抬脚。
曳木摇大惊:“真踢?”
百里谷闷声,朝他膝盖,又是一脚。
曳木摇苦笑:“麻烦别踢在同一个地方。”
百里谷归冷冷看他。
曳木摇弯腰拾起拐杖,再抬眼时,脸上已挂满了笑:“百里小姐再见。”转身。
百里谷灼灼盯着曳木摇后背,却始终不发一言。
曳木摇走在前面,背影有些僵硬。小四在身后研究一阵,终于上前,扶住王爷。他心里有大大的疑问:刚刚王爷在船上看到江畔的百里小姐,分明急切万分地下船,恨不得飞到她身边才好……怎么见了百里小姐,却只让她踢两脚就走了?
小四思考着,思考着,不自觉走到了曳木摇的前头,他回头看曳木摇,提出疑惑:“王爷,您不是来看百里小姐的?”
曳木摇看小四一眼,眼神复杂,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最后,拍拍小四肩膀:“麻烦让一下。”
小四一愣,既而大窘,脸一红,忙跳开:“王爷小心。”
伸手扶住曳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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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柳家长女初嫁逍地王,是什么时候的事?好似那一年,百里谷不过八岁,还在北方之国的深山雪林里与狼豹共舞。
当年柳月清貌美,大曳无出其右者。至今端涯百姓都记得,那一年,大曳国七王爷何其风光。也是那一年,十八岁的曳王开始夜夜宿醉青楼。
算算流光,柳月清嫁为人妇也有八、九年,如今看她样子,却依旧清雅绝伦。清雅绝伦的容颜里,又带许多成熟气息,一举手一投足,风韵天成。
百里谷直盯着柳月清看,拙女甚觉不妥,便小声提醒:“小姐,那是王妃。”
王妃么……当年她在端涯城里见过的。记得那时候,她心里气恼,就给王爷下药……转眼六、七年……漂亮的女人更漂亮了呢。
“拙女,我们去那边瞧瞧。”百里谷转身即走,拙女只得小步跟上。
“小姐,碰到了王妃,不上前招呼,有失礼数……”拙女小声开口,在百里谷蓦地一转身的瞪视下,变成喃喃自语。
百里谷也喃喃自语:“是不是应该再给她一顿棍子?”转身,摇头晃脑,继续往前走。
拙女听不大真切,本想询问她家小姐说了什么。但百里谷回身即刻就走,她只得咽下疑问,快步跟上去。
两人在随意在街上逛着,百里谷这里看看,那里看看,拙女只得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万县的集市,看着比端涯还热闹呢。”百里谷啧啧赞叹。
拙女垂首,不答话。不答话?百里谷看拙女一眼,被棍子打出来的奶妈终于噤声了吗?她何其幸福……喧闹的集市,空气竟如此新鲜……幸福啊幸福……
随手拿起摊位上的胭脂,正要仔细闻一闻,却不料胭脂盒另一角,多了只纤纤玉手。
百里谷暗自点头:她就知道她的奶妈不会平白无故噤声只是,这只玉手的主人是谁?百里谷徐徐抬眼,徐徐对上玉手主人的眼眸。
眼若春水。
原来是眼若春水的王妃。
百里谷与王妃对视片刻,而后放手,后退一步,微微露齿:“你先吧。”偏头,笑对拙女:“我们去那边看看。”
选这个茶楼唯一的好处就是看见刚才那一幕,那一幕……呕得曳木摇差点吐血她那么礼让做什么?
他扬起眉,回头看小四:“你去抢件东西回来。”
小四浑身的血液顿时沸腾,抢东西,他的强项啊,跟王爷这么久,什么事没做过?抢东西,小事情啊……曳木摇想提醒小四,别笑得那样嚣张……他挑挑眉,指着对街胭脂铺前的美貌女子:“把她手里的东西抢过来。”
小四伸头,朝窗外探去,一看,立马换了哭脸:“王爷,那是王妃!”
曳木摇睨他一眼:“我知道那是王妃。”
小四全身开始打颤:“王爷……”
“去吧。”曳木摇缓缓端起茶杯,浅酌一口。
万县百姓替京城官员建的别馆,倒也雅致,就是大了点。百里谷有些气恼,在别馆瓦顶来回穿梭,却怎么也找不到那间厢房。
正踌躇,耳边响起低低的戏谑声:“左边,第三间,进来罢。”
百里谷跺跺脚,掠足而下。
曳木摇笑眯眯,看百里谷缓步进房间。百里谷心中仍有恼意,遂死死盯着曳木摇看,眼睛一眨也不眨。曳木摇不由苦笑,摸摸鼻子:“你迷路,又不是我的错。”
百里谷被气笑,狠狠瞪他一眼,后,垂下眼睑,从怀里掏出一壶酒,在他面前晃了晃。
曳木摇来了兴致:“偷的?”
百里谷双眸带光,点点头。曳木摇佩服得紧:“哪里偷的?”
“王那里。”见曳木摇笑意不减,她脸上漾笑,开怀道:“舅舅送王的,陈年桂花酒,闻着就香。”
曳木摇笑着点点头:“偷来的酒,自是香醇。”
那一年,她双眼全瞎,他偷来宫里的桂花酒,为她庆生。记得当时他将酒壶晃得“咚咚”作响,问她什么感想,她也是一样的话:偷来的酒,自比家酒香醇。
原来他都记得……百里谷定定看曳木摇。曳木摇沉静地笑,右手食指与中指,有节奏地轻叩桌角。
百里谷踱步,在他身前立定,弯腰。曳木摇骤然停了手里动作,退后两步,面上却依旧笑如春分:“百里小姐这是做什么?”
百里谷抬头,定定看他一会,复又低头,伸手,挽他裤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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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执着啊……曳木摇缓缓蹲下,与她静静对视,而后,安静地笑:“已经好了。”
百里谷充耳不闻,执意要挽起他裤脚。曳木摇徐徐抬手,将她的手挡了,而后,又缓缓握她。缓缓地,握她的手,紧紧地。百里谷脸色涨红,愈加气恼起来。
曳木摇微笑着与她一道起身,朝她眨眼:“就要好了。”
百里谷不做声,只安静地瞪他。
曳木摇无奈一笑,牵她的手,将她安置到虎皮椅上:“你胆子小,被吓到也是正常。来,先坐下,压压惊。”
“……”百里谷深深感觉到自己语言上的无力,她灼灼盯着曳木摇,一字一顿地问:“怎么伤的?”
“最后一役,离山郡大公子惨遭毁容,从此只能以面具示人。而大曳十二王爷……差点折了双腿……”漫不经心的语气,百里谷却能想象,当初那场战役役,是怎样的惊心动魄。大曳折损十万将士,才艰难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