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娘子会煮饭-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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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轻轻的笑,齿若编贝,唇若蔷薇,“我是王母娘娘身边的侍女花曦,钟藜姑娘大喜之日,我曾见过你。”
我愣了下,相必是那时我在偷窥王母娘娘,至于她身边有没站了侍女,已经不记得了。
见我出神,花曦继续轻笑着说:“姑娘想不出也是当然,当时姑娘正在看公孙初白的踏歌舞,随后又出手教训了那登徒子,想必是没空注意我等围观的闲杂人等。”
我顿时脸红了一片,讪笑着说:“仙子见笑了!请问仙子突然来酆都可为何事?”
花曦道:“确有一事还请姑娘相助。”
我答,“小女子必会尽力。”
花曦点头,“上次王母娘娘在钟藜姑娘喜宴上品了你做的饭菜,竟是念念不忘,如今逢王母娘娘九千九百岁大笀,想劳烦姑娘做几个素斋我好带上去应个景!”
我点头,“还请仙子稍后片刻,小女子这就去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在12点之前更了,呼~~ 另外提醒姑娘们,留言超过25字可以送分,虽然不多,能少花一点银子就是一点了
59世间百味
若是专心做事,心思反倒澄净的多。
只是突然觉得,我加上在这酆都城的时日,也不过活了短短十几载,却已觉得沧海桑田。王母娘娘九千九百岁,虽是众仙仰首,可否也有这五味陈杂的心情,
有钱正在忙着将一道烧白菇起锅,见我进来,有些欣喜的说:“姑娘好了?”我点头,“已觉得大好了。”
我看了看灶房现有的食材,索性将青菜、豆腐、面筋、粉丝、金针、木耳、猴头一古脑的泡的清水里。
有钱奇道:“姑娘想做什么菜?”
我仔细的淘洗着木耳,道:“做一个百味皆有的菜。”
待都都洗干净了,我将金针、木耳、猴头菇用吊味的海带豆芽瑶柱汤煮了,又用雕刀将猴头菇雕成一个凤首的样子,再将豆腐和面筋里面塞上香菇、发好的笋干、蜜制干果,裹上蛋清下锅炸了,修拼成凤凰的身子,凤凰的尾则用金针、木耳、紫菜、苦瓜拼出,胭脂点了俏色,一个振翅欲飞的凤凰便活灵活现的出现在瓷碟里。
这清爽的菜还需盐油提味,最后浇上用花椒、桂皮、香叶、辣椒炸过的清油。又选了一枚腌的青杏,雕成灵芝的样子,放在凤凰的嘴边,这道菜才算是做好了。
王母诞辰总要图个喜兴,我用灵芝、人参、银耳、白果、枸杞、黄芪、茯苓、芝麻这八样珍味在火上略一焙干,再仔细的舂成细粉末,拌进去蜂蜜、白糖、面粉,又用倒入几个打好的鸡蛋浆,揉成略硬的面团,用桃木刻成的模具制成如意的样子,上锅蒸半个时辰就好,这些珍味都是药膳,有强筋活络、益智延年之功效,只是不知对仙人可否也有效。
做了一个菜一个茶点,总觉的还需再做一个汤,素斋里面的汤品样式本就不多,想了下,药膳要显得不俗一些,我将在山涧中取来专用烹茶的无根之水用小火煮沸,加入菊花、金银花、陈皮、砂仁、甘草慢慢熬煮,取的是菊花散风,金银花清凉、陈皮祛湿、砂仁和中,甘草调百味,熬好了还需用纱布滤过药渣,再加入蜂蜜才好。此方清凉温补,可清脑明目、健脾润肺,是我娘当初常给太守家老夫人煮的一味汤。
待到都做好了,有钱和来帮忙的巧秀围着啧啧称奇,笑道:“这几个素菜比着,平日做的那些鱼肉都成了俗物!”
我看着有钱笑了下,“只是个人喜好,鱼肉有何不好?”取了个托盘将这三样都放了进去,“我出去下,有钱今日劳烦你了。”
待走到回廊拐角,无意中瞥见巧秀拿着帕子给有钱擦拭额上的汗,有钱咧着嘴傻笑,一脸幸福的样子,我的心里,针扎一般疼了一下。
幸福这个东西,是多么容易稍纵即逝,倒是忆君迢迢隔青天,却是天长地久一般长远。
回到房里,花羲却不见了,桌上凤首瓶里突然多出一只腊梅,我将那托盘放在桌上,对着那腊梅道:“仙子,已经做好了!”
腊梅化成花羲的样子,笑嘻嘻的说:“你怎知道是我?”接着看着那三样菜道,“瞧着很精致的样子,可有个菜名?”
我一一指着道:“凤凰涅槃、如意糕和万花汤。”
花羲点头,取出乾坤袋将这三样菜都收了进去,又在我头上簪了一支梅花琉璃钗道,“聊表谢意,咱家这就回了!”
我躬身,“祝王母娘娘福寿齐天。”
花羲如来时一般,卷起一片梅花雨便消失不见了。
日子如流水一般渐渐过去,狐狸再不曾来过,我也不曾摇过那个腕钏,只在这芳菲楼里静静等他。
花架是那日阎王走后不久,喊了约莫十来个小鬼帮我重新搭好的,我做了一些糕点果子,送到了阎王府,交代给守门的小鬼,请转达了谢意,不曾见阎王便回来了。
巧秀日日盯着花架,如监工一般,如今已经出了个大致样子,很快就能搭好了,我打算等这个花架搭完了,也就不再施粥。因酆都的鬼越来越多,世道多艰,米面油盐越来越难运到酆都城,我这边的存粮只进不出,越来越少。
昨日常来送东西的青蛙精没有来,换了一只瘦瘦的小老鼠,那老鼠寻到我,做了个揖,道:“碧柳姑娘,我名山亭,本应是那青蛙侃侃来给姑娘送食材,怎乃昨日青蛙自酆都城里回去,路上恰逢鞑靼屠杀流民,青蛙情急之下施法,却因法力低微受了伤,元气大损,如今去了青蛙族冬眠的归元洞里疗伤,怕是今后没办法再来给姑娘送东西,还请姑娘莫怪!”
我心里又惊有急,“那青蛙伤势如何?”
老鼠道:“无性命大碍,却来不了酆都城了,公孙公子与我有救命之恩,我当义不容辞担起此事,可我毕竟法术低微,来酆都已是勉强,再加上带些食材,着实有些为难。最近食材愈发难寻,姑娘这芳菲楼里日日消耗巨大,小妖实在是有心无力。”
我面露愁容,“的确是难为你了!”
山亭在地上跑了两圈,道:“听说公孙公子已成狐族族长,不同往日一般与我等吃酒打诨,小妖如今寻不到公孙公子,姑娘若是见到公孙公子,还是恳请公子帮忙,才不会耽误了芳菲楼的营生。”
我沉着脸,“不瞒大仙,我亦许久没见到公孙公子了。”一鬼一妖顿时觉得前途渺茫,相对无言。
我转身去灶房包了些吃食回来,“这些大仙自己用些,再帮我送些给青蛙,他帮我了那么久,到如今我连亲口说声多谢都不能,还连累他受伤,着实心中有愧。”
老鼠山亭接下那包吃食,道:“我自会替姑娘走一趟,即是姑娘也寻不到公孙公子,我只能尽力帮姑娘送些食材,多少却不敢保证。”
我向老鼠郑重一福,“到了这种地步,许是天意如此,多谢大仙相助。”
待老鼠走后,我便亲自翻出菜牌,将那些费料费工,食材过去奢糜的菜一一挑拣出来,预备重新做个菜牌,不管怎么说,这芳菲楼能顶一日就是一日,我决计不会轻易让它关张。
60西街棺材铺的公子
旺财发财抬着几张八仙桌去外面刷洗油污,弄整洁了将八仙桌抬了进来,看见我正将一堆竹木做的菜牌挑挑拣拣,便过来笑着问:“姑娘可是要出些新菜品?”
我叹了口气,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门,将挑出来的菜牌往他们那边一推,“喏,你们自己看看!”
两人一边翻看,一边口中唠唠叨叨,“炒平菇、烤红薯、发菜冬笋汤、素炒秋葵……”,唠叨完了看向我,“这些不值钱的菜式姑娘打算替换下来吗?前几日听有钱讲,姑娘做了几样从未见过的素菜,却是色香味俱佳呢!”
对这两个不开窍的,我一人赏了一个炒栗,“这些是留下来的!”指着那边大堆的菜牌道:“那些才是不要的,前几日做的那几个菜是给人贺寿用的,所以以后不会再做了。”
旺财发财瞪圆了眼睛,冲过去翻那堆菜牌,“什么!羊头签都不要了?洗手蟹也不要了?啊,我最爱的鲤鱼焙面也没有了?凭什么有钱的香十里还留下来!”
我正色道:“如今世道多艰,连带着酒楼这边,鱼肉荤腥愈发难弄来,所以今后就不做了,就是这些便宜的素菜,也不敢保证日日都有的!”
听了我的话,旺财发财相视无言,我知他们心中隐忧,又开口说到:“我正愁着不知怎么给你们开口,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掰开讲也无妨了,若是你二人觉得我这芳菲楼里日后经营惨淡,今日我便给你们结算工钱,放心,你们跟了我那么久,自会多给一些,西街那边的棺材店老板生意倒是红火的很,想必是个好去处。”
听了我的话旺财发财竟然有些恼了,“我两兄弟跟着姑娘久了,这芳菲楼早当成自家的一般,莫说如今还能维持的下去,就是吃糠咽菜,我们也会跟随姑娘的!”
这番话说完,我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那就有劳二位,将这些选出的菜牌挂上去罢。”
旺财寻了个木匣子将那些不用的菜牌装了起来,“我先找个地方存放着,日后指不定还能用的上。”
到了晚上,果然有客人开始寻事。我正在后面煮饭,旺财唤我,“姑娘,前面有个闹场子的!”
我净了手急忙去了前堂,却是个穿着绿绸锦绣花团的年轻后生,正在吵闹要上鱼上肉的,他一条腿踩在板凳上,声音吼的震天价响,“老子生前吃的那是什么?日日海参肉糜。凭什么老子死了连口肉都吃不上啊!老子有的是钱!”“咣”的一声,一叠子冥币扔在桌上,气壮山河。
闹事的正是如今酆都第一大金主——西街棺材铺家的大少爷刘小柴。
我陪了笑小心上前,“刘公子,小店做生意,有钱自然要赚,只是如今这食材却是寻不到了,还请刘公子海涵。”
刘公子见我过来,嬉笑着说:“这酆都城里只姑娘一家做的了这世间美味,别人家就是个葱都寻不来,如今怎弄不了一块肉?”
我微微笑着说:“如今世事艰难,这酆都城里冤鬼日日增多,公子家的生意听说红火的很,这鱼肉荤腥实在是世上难寻,小女子才特意不做的。”
刘公子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听说姑娘的姘头是阎王大人,怎会连块肉也弄不来?公子我也不求一定要是上等羊肉,就算是个猪肉也说的过去,这样总不算为难姑娘罢!”
他突然出言羞辱,我脸色顿时一变,冷冷的说道:“小女子怎敢高攀阎君大人?还请公子出言慎重,若是阎君大人得知,恐怕不似小女子这般好说话。小店庙小,容不下公子这尊大佛,还请移驾别家!”
刘大公子晃了晃脑袋,拱手道,“既然姑娘发话,好说!”说完一挥手,带着几个小喽啰出去了。
我长舒一口气。待他走的远了,巧秀上来立在我一旁冷冷的道:“这个恶棍仗着家里有钱,日日去等着投胎的鬼那里挑选貌美的姑娘,有的就纳了妾,有的一日欢好给些银两就算了!今日怎这般好讲话?怕是没安什么好心!”
我一怔,“这种事情鬼差怎么不管?”
巧秀道:“都是使了银两的,那些一日欢好的,又不耽误去投胎,鬼差收了钱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那些纳了妾的,等着去投胎的那么多,鬼差换下名单顺序,那些姑娘便可以在酆都多待三年五载的,又有什么了不起?就算是阎王大人查了下来,顶多直接送去投胎,再报个疏忽也就罢了!”
我听了心里有些愤恨,怎奈如今自保已难,哪里管的了这许多,摇摇头也就算了。
说到底我还是太守家里的一个厨娘,比起巧秀这种在宫里混过的,识人的眼光还是差了些。
没几日,便有个媒婆涂脂抹粉的上了我家的门。一大晚上,我方起身,就将我堵在了房门口。
“哎呀!只听说姑娘饭做的好,想不到还是水灵灵一枝花!”那婆子脸上擦的火红,笑的满脸只见褶子。
“这位大婶,请问上门可谓何事?”
见媒婆上门,我还暗自欣喜,想必是来了桩大生意,热情的招呼那婆子坐下,还倒了杯灵芝茶给她。
那婆子接过茶也不喝,笑吟吟的看着我,“今日我来,是给姑娘说个好事的!”
“是不是有成亲的要订喜宴?婶子要订,菜金可算八折!”我张口便说。
“姑娘家的灵芝茶好香!”那婆子转了话题说到。我浅笑着,“这茶要小火熬煮,下片甘草就会好喝许多。”说完我便微笑着陪她坐在一边。心中暗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