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娘子会煮饭-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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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王不语,依旧是静静的望着我。
我沉了下心,继续说,“奴家不知为何阎王大人认定我是你的娘子,只是那些前尘往事,我一概不记得。如今我已经与公孙公子订了终身,今日见阎王大人为了我舍弃两位美娇娘,奴家心里十分不忍,我与公孙公子的事情,还望阎王大人成全,如若不能,奴家宁愿现在就去投胎转世。”
阎王看着我,沉默良久,一把握住我的后肩,语气带了许多的沉痛和无奈,“碧柳,你身上那个印记,你一点都不记得了么?”
57子嗣艰难
我身上的印记?难道我一直不知从何而来的印记和阎王有关?我下意识的扭头望了下后肩,因阎王的抚触那个地方开始突突跳的生疼,心里也动了下,只不过仅此而已。
我微微仰起头才能看见那张英俊的脸,薄薄的唇,英挺的眉,风仪若谪仙人,只眉间一丝愁容,沾染了些许尘世气息,的究竟如何的前尘往事,让他这般念念不忘?
“这胎记自奴家出生便带着,若有什么前因后果,如今却是想不起来了。”我静静的说。
阎王苦笑了下,“在你来酆都那日,我上天见玉帝,去月老那里求了一灵签,上面写着凤凰于飞,和鸣锵锵。月老亦说你此世红线必能与我拴的牢靠,因此我才起了私心,不放你投胎,亦不愿你还阳,没承想还是我一厢情愿了。”
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静静的立在那里。阎王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心意不在我处,我不会勉强,公孙公子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只他如今需经天劫,不知能否平安归来。我亦不是那种喜落井下石的下作之人,此时事就此罢休,你安心在这里等他便是。”
说完他转身离去,我却有些许不忍,喊了一句,“阎王大人!”
他驻足回首望我,并不发一言,我喃喃的说,“那芳好和晴好……”。
“你且放心!”阎王突然出言制止了我,“她们如今都在东海活的好好的。”
我试着问了句,“这两个女子对王爷情深意重,王爷不打算召她们回来么?”
阎王将头微微避开,望向远方,“这是本王的家事,碧柳姑娘还请莫问。”
我红了脸,心中有愧,向他躬身郑重施礼,“奴家对不起王爷!”
阎王不扶我,淡淡的说,“说起来,不肯放你还阳倒是本王亏欠与你,也罢,如今你我两平,从此清风明月各不相欠!这段时日,本王一厢情愿给你添了些许麻烦,还望碧柳姑娘莫怪!”
说完转身离去,再不曾回头。
我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格外沉重,虽说如今与阎王讲开,他又允我在酆都等初白,实在是件太好不过的事情,可是不知为何,我那印记愈发的疼痛了,心上也似压了块巨石,连着胸口都觉得透不过气来。
回到房里,我拿起那个银手镯,晃了晃,心里默默的说,狐狸一定要出现。
屋里左侧墙角泛起淡淡的灰烟,我心里隐隐有了期盼,这次他终于能来见我了,而不是在空中看见一个模糊虚幻的影子。
片刻有个身形立在屋里,我微微的笑着,等待初白过来,亲切的喊我碧柳,待烟雾散去,我看清来人,笑容却渐渐僵在脸上。
来的却是位老者,须发皆白,穿一玄铁盔甲,中心有一亮晶晶的护心镜。我心里一沉,还是上前见礼,“不知大长老前来有何指教。”
那老者一楞,斜眼看我,“你就是碧柳?”
我低头,“正是。”
这狐族大长老随即冷笑着说:“这个不成器的狐狸崽子,狐族的老底都说与你了。”我心中忐忑不按,不知初白如今可安好,亦在猜测他的来意。
那老者见我不语,倨傲的撸了下自己的胡子,慢慢的说,“那他有没说过,大长老还是他的亲爹?!”
我心中一惊,抬起头仔细的看了他两眼,眉眼处果真有几分与初白相似,急忙再次敛衽施礼,“这个碧柳不知!不知公孙大人有何指教?”
他看了我几眼,口气却是不善,“不过是个鬼魂,又没什么姿色,三丈远就闻得到恼人的油烟味,真不知那个狐狸崽子看上你哪一点!”
我被他出言羞辱,气的面色发白,只是想到他是初白的父亲,还是硬硬压了下来,只是话语却没那么恭敬,“若是公孙大人特意前来是为了挑初白的眼光,这句话实在不应对小女子讲。”
公孙大长老终于抬起眼皮将我上下看了几眼,“你倒是有几分骨气的!”顿了下又继续说,“这话本不应我这当爹的来讲,奈何他母亲体弱多病,只能由老夫我来走一趟酆都。”
“你可知狐族想来人丁不旺,我活了这几千年,也只有初白这一个孽子。老夫我在世上活的年岁虽久,却不是那拘泥世俗的老妖怪,若你是个妖、是个人、哪怕是个不怎么成形的精,若是初白喜欢,我都认了。”
我低着头,静静的听着他讲。
“可你偏偏什么都不是,却是个鬼魂!”公孙大人坐了下来,一拍大腿,长叹一声,“唉!这话老夫实在开不了口,你可知道,这鬼魂却是不能生子的?”
我一惊,“小女子不知,酆都亦有许多鬼,乃是在酆都城里出生,不知大人何来此一说?”
公孙大人将拳往桌上重重一捶,“若你嫁给了鬼,自是可以,可是这妖和鬼,是断断生不出娃娃来的!”说完便兀自在那里叹气。
我心里渐渐明白过来,似我这般鬼魂,若不去投胎,在酆都活个上千年也不是没可能的,只是却无法给初白生个孩子,想来这公孙大人担心初白对我死心眼,他这一支断了血脉。
是的,若我是人,是妖,都可以。偏偏我是个鬼。
要我张口说,为了子嗣愿意给狐狸纳妾,这话是断断说不出的,我也不愿意与别的女子共侍一夫,忍着那心爱之物生生剥离的痛苦,怕就算是我愿,狐狸也是不允的。
我头上开始渗出冷汗,只觉得似被沉在水底,手脚冰凉,一片绝望。
我走到公孙大人面前,郑重跪下,“请问大人,初白公子如今可好?”
公孙大人叹息,“也不大好,前几日受了伤,如今也快好了。”
看着我接着又说,“老夫并不担心最近妖族混乱,打打杀杀,初白功夫了得,寻常妖怪奈何不了他,多些历练也是好事。老夫是担心,狐族如今乃众妖族之首,也不是枉担虚名的,天劫来之时,族长需要抗下三道天雷。老夫是担心初白过不去这一关啊!唉……”
“初白已经是族长了么?”
公孙大人点头,“老夫年事已高,前段时日初白擒下三长老,族里便一直推举他做了族长,可初白的修为,说到底还是差了些火候。若不是人间大乱,这天劫提前了五百年,初白抗下三道天雷是没有丝毫问题的。”
我凝眉叩首,“大人可有搭救之法?”
他沉重的摇头,似乎一下老了许多,“初白是我唯一的儿,若是有法,我拼了性命也要帮他。可这族长仪式是祭过女娲,歃过鲜血的,我无论如何,也欺不了天啊。”
初白必是晓得,所以那一日,他离去之时,嘱咐我若是他不能归来,要我再择阎王,不必在这酆都城里苦守他。
公孙大人的话在耳边响起,“如今老夫唯一的念想,就是看着初白生下一个娃娃,好歹给我公孙家,留下点血脉……”。
58 我静下心想了想,觉得初白的父亲突然来寻我,必是早就想好了应对之法,否则我这等不入流的鬼魂,他不必来见我,也不会罗里吧嗦的说这半天。
于是我恭恭敬敬的再次拜首:“碧柳恳请大长老指条明路。”
公孙大人沉吟半天,道:“也不是无法,只是你两个可有四十年的缘分。”
我心里一惊,抬头望向公孙大人,他却将头扭向别处,语气也带了些生硬,“老夫可以施法,让你喝了孟婆汤还留着在酆都的记忆,且能帮你你投胎成个女娃。你便可以与初白共结连理,只是人生短暂,短短四十年,你二人便缘尽了。”
我似吞了块黄连,只觉得满腹愁苦,苦的已经让我麻木,只跪在那里,静静的说:“可否容小女子想一想?”
公孙大人起身,“也罢,你好好想一想吧,在你想明白之前,老夫是不会让初白来见你的。若不是没得法子,老夫也不愿初白走这一步,你投胎为人,苦甘不过短短几十载也就过去了,若是初白天劫中侥幸不死,却要忍耐上千年无人为伴的痛苦,唉,若是我那不成器的逆子能早些想明白的话!”
说完看了我一眼,顿了一下,道:“等你想清楚了,就再摇摇那个铃,无事莫再瞎摇晃了!”说完拂袖而去。
四周寂静,而楼下却热闹非凡,我一个人跪了许久,才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谁料跪的太久,一个趔趄险些没有摔倒。
为何当我爱上一个人,总是那么的绝望,老天总是给你抿一口微微的蜜甜,却要忍受随后生不如死的苦痛。
楼下觥筹交错、热闹非凡,隐隐传来卖彼岸花的姑娘轻声慢语的唱:“乌鹊南飞,丹录参差,离魂暗逐郎行远。酒痕罗袖事何限,欲寻前迹,别后总风流云散。天涯梦短,犹识西园凄婉。”
一曲听的我愁肠寸断,黯然魂销,又有些担心初白的伤势,竟开始想念无涯和碧落,若是无涯还在,我必不会这般无助窘迫,心里又升起一片凄凉。
四十年,我若应了,也未尝不可。只是女子容貌盛时不过短短十几载,待我鹤发鸡皮,初白还是翩翩佳公子,要我如何与他携手到老?
如公孙大人担心初白四十载后,便孤苦一人。我亦不舍得,当我有日再来酆都轮回,留初白独自一个在这个世上,忍受没有指望的煎熬。与其这样,还不如初白是那种薄情寡幸之人,我心里还好受些。
门轻轻的被推开,巧秀端了一碗灵芝茶走了进来,“姐姐,这茶是刚煎出来的,快些趁热喝了吧。”
见到巧秀,我心里一动,突然觉得,我现在的境况与巧秀是多么的相似,忍不住开口问她,“巧秀,有钱对你情深意重,可你只能在酆都待半年,你打算将有钱置何种境地?”
巧秀一征,放下茶盘正色道,“姐姐如何突然问此话?有钱哥哥于我有救命之恩,最近这些时日待我又极上心,巧秀不是个没心肺的,我自是会好好待有钱哥哥。”
我又接着问,“那,半年之后,你做如何打算?”
巧秀站在我身边,不似刚见面时那个羞涩无助的姑娘,口气坚定的说:“半年之后如何,我亦不知。我只知道有钱哥哥待我情深意重,若是我畏首畏尾反倒亏欠他了。现在我仔细照顾好他的吃穿用度,尽我一点心意,那就够了。”
“有钱喜欢臭豆腐你也不在乎么?”
巧秀摇头,“不在乎!我只知道,他心善!”
这般气度,到是显得我小器了。我向巧秀笑嘻嘻的一福,巧秀“呀!”的一声躲到别处,“姐姐这是何意?”
我心情此时已经风情月朗,“妹妹这番话,惊醒了姐姐这个糊涂之人,这一拜是你当受的。”
巧秀抿嘴一笑,似明白了一些,“姐姐,这灵芝茶快些喝了罢。”我接过那灵芝茶,慢慢的喝着,巧秀又道:“外面的花架搭的已经有少许了,姐姐若是身子妥当,还请出去看看。”
我有些过意不去,“此事有劳妹妹多费心了!” 。book26。
“姐姐放心,这是我分内之事。”
待巧秀出去之后,我已然下了决心,既然狐狸要我等他五年,那我就等他五年再做打算。投胎做人是万万不能之选,若是真到了那种境地,我只愿那一世与他花好月圆便足矣。
想到这里,我情绪平复了许多,对着菱花镜梳了个同心髻,打算下楼去帮有钱,屋里突然飞起片片梅花,开始只是一片两片,后来却纷纷洋洋似下起了梅花雨,空中隐隐有梵乐传来,片刻那梅花都卷成一片,在空中聚气个人形,竟是个美貌的仙子。
她赤着双脚,高盘飞天髻,白衣胜雪,眉目如画,扬眉转袖如若飞雪,望着我轻笑着说:“碧柳姑娘,许久未见了。”
我凝眉想了半天,生前死后都不曾见过这样美貌的女子,“请赎我愚钝,姑娘这般美貌的女子我不曾见过。”
那女子轻轻的笑,齿若编贝,唇若蔷薇,“我是王母娘娘身边的侍女花曦,钟藜姑娘大喜之日,我曾见过你。”
我愣了下,相必是那时我在偷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