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娘子会煮饭-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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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他瘫软在地,一时急火攻心又发作不得,上前狠狠的踢了他两脚,瞥见他身上带的那个七彩虬龙佩格外醒目,想到他那来无影去无踪的身手,生怕今后再寻不到他,索性一把将那佩玉拽了下来。自鼻孔中冷哼了一声,在众目睽睽之下施施然回了阎王府。
很好!
今日我格外开心,虽然阎王欠我十几日阳寿让我忿恨不已,但是嫁出去钟藜,置办完喜宴,又教训了偷我面的贼,件件都是爽心事。
这场宴席估计要热闹一整夜,此时阎王未归,我也无事可做,索性在房中美美的睡了一觉,这几日疲累不已,竟是一沾枕头,就去会了周公。
一梦黑甜,再醒来之后依旧是满院寂寂,我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坐起来喊了几声姑姑,就见那个经常侍奉我的姑姑笑嘻嘻的推门进来,手上托着一个锦盘,有快红布盖着,鬼姑姑将那盘子往桌上一摆,道:“姑娘一睡又是一天两夜,可算是休息好了,这些东西都是钟圣君和钟藜小姐送来的谢礼,让姑娘务必收下!”
我走到桌边掀起那个红布一看,竟是些玉如意、珍珠、黄金项圈之类。最上面摆了一个灯笼,画满了蝙蝠、灵芝的图案,一边写着受天百禄,一边写着天官赐福。灯笼不大,却格外精致。
我好奇的拎起来问:“这是个什么东西?”
那姑姑敬畏的看了一眼道:“姑娘有所不知,这个灯笼正是紫薇大帝赐福天官送给钟小姐的贺礼,据说有起死人、肉白骨之神力。是钟小姐差人送来的!”
钟藜的心意让我心里一暖。看了看那些东西接着问道:“这些金银珠宝也是钟小姐的贺礼么?”
鬼姑姑抚掌,“姑娘真是聪明,正是!”
见我一直在翻弄那些夜明珠珊瑚石玲珑玉,鬼姑姑继续说道:“来贺喜的诸位大仙都知钟圣君虽有皇封,但手上拮据,大都送了值钱的贺礼,钟小姐亲自选了,差人送来的。”
我转向那位姑姑,微微的笑,“碧柳来酆都这么久了,多亏姑姑多有照拂,还未请教姑姑尊姓大名。”
那姑姑是个极有规矩的,敛手立在一旁道:“那些都是奴婢生前的事情了,现在姑娘称呼我念善就好。”
听了这话,一想她的名字,我知其中大有隐情,不再多问,只提起一串象牙珠放在她的手中,“念善姑姑,这个佛珠是我的一点心意,以后怕是多有劳烦,还请姑姑莫怪。”
念善听了我的话,道了一声佛号,急忙往外推,“姑娘使不得!阎王对奴婢有再造之恩,这都是奴婢份内的事。”
我拍了拍她的手,将那佛珠推了回去,“我也没有别的意思,这佛珠姑姑应是用的着的,只要姑姑念往生经的时候,帮我念上一念,我就很感谢了。”
听了我的话,念善将那佛珠收了起来,“即使如此,每日奴婢遍替姑娘念上两遍往生经,盼姑娘来世能投个好胎。”
我将那盘子珠宝重新拿红布盖上,递给念善姑姑道:“请姑姑帮我将这些东西给钟小姐送回去,就说我心领了!圣君日后少不得人情往来,这些东西还是留着己用吧。”
听说神魔仙妖命岁无限,钟家怕是只有这一次进项,还是留给钟小姐比较好。
念善接过那盘东西,肃正道,“姑娘是个有情义又不贪财的,奴婢十分敬重,这就给钟小姐送去!”
正文 两条大鱼
等念善姑姑一出门,我便开始收拾东西,刚来王府之时,阎王送来不少衣物,我在里面选了两件最朴素的。
摸了一下头上还有一个朱钗,随手取下来,放在当初一并送来的妆奁里面。我将这些首饰和剩下的衣服都摆在一起,放在屋子的显眼处。
弯腰突然觉得怀里有个硬硬的东西,取出来一看,竟是那日在喜宴上,我从那个什么公孙白狐身上揪下来的玉佩,想了一想将这个玉佩重新揣到怀里。
此时念善姑姑回来了,手里的锦盘只剩那个天官赐福的灯笼,“钟小姐和杜公子十分感谢姑娘,这个灯笼要姑娘务必收好,以后有大用处,另外钟小姐和杜公子后日就要返回杜府,以后怕是再难见面了,要姑娘好生保重,注意阎王!”
我接过那个灯笼,笑着说:“多谢姑姑,此时无事,还请姑姑歇息去吧。”念善一福,随着退下了。
那个灯笼我也一并放在包袱里,拎起来是小小一包,无甚重量。我最后一次看了看这个来酆都城第一个住处,轻轻的掩上门,出去了。
庭院楼廊和开的绚烂的彼岸花都那么熟悉,我顺着回廊一直向后门走去,路上偶尔遇见几个小鬼婢,见了我也极为客气。后门看门的两个小鬼正在那里打盹,头一点一点,我轻轻拍了拍他们,这两鬼擦着哈喇子陪着笑站起来,道:“姑娘要出去啊?”
“出去买个腌菜用的料。”
那两个小鬼不疑有它,急忙帮我打开了门。
我在酆都城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因钟小姐的喜宴还不过三天,到处都扎着红花,看起来一派喜乐融融。
一直走到很累了,腹中也有些饥饿,实在是无处可去。想了片刻,我寻到了孟婆,要了碗灵芝茶喝。
喝完之后我赖在孟婆煮汤的奈何桥头不肯离去,厚着脸皮凑上前去,道:“我帮婆婆盛汤好了!”
孟婆也不多言,将那乌黑的木勺递在我的手中,等那些鬼喝完汤以后,将碗收在一个大木桶里。
今天去投胎的鬼比较多,两个人默不作声都在那里干活,遇见有些哭哭啼啼或跳脚怒骂不肯喝汤投胎的鬼,孟婆抬起手指一弹,那鬼就“呜呜呜呜”的说不出话,然后端起碗将汤喝了下去。
我忍不住问孟婆,“婆婆还会法术?”
孟婆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道:“不想去投胎的鬼多了去,老身这法术可是玉帝钦赐的,若非如此,这个差事老身可干不下去。”
我顿时哑然。
孟婆又问我:“你是自己跑出来的吧?”
我点了点头。孟婆叹气:“那三生石上只能看三生,要不老身真想破例让你看上一看,何必两个都这么苦苦为难?”
这话中有话,我忍不住追问:“婆婆究竟何意?”孟婆但笑不语。
远远的来了一个公子,挥着折扇,走路大摇大摆,一身团花紫衣烁烁有光,通身的气派混合了仙气与妖气,凤眸星目流转间带了入骨的魅惑。
他一直走到我跟前,笑嘻嘻的拱手:“小生公孙初白见过碧柳姑娘。”
我一瞧,正是前日被我泼了一身菜汤的偷鸡贼。冷哼了一声,自顾忙着手中的活,不接一语。
谁料这贼人居然脸皮奇厚,绕到我的面前,继续作揖,“小生是特意来寻姑娘的。”
我撇了他一眼,“寻我何事?”
这位公子道:“小生之前对姑娘多有得罪,还望姑娘海涵,小生本是一只白狐,因姑娘弄污了在下的皮毛,家父将小生丢在南极冰水中,一个时辰前才算是洗干净。”
听了这话我反而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一时不知说什么,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公孙初白继续说道:“小生知道之前唐突了姑娘,只因姑娘做的饭实在太过美味,不过小生自南极给姑娘带了礼物,还请姑娘笑纳!”
说完他自身后一摸,竟然拎出来两只一尺多长活蹦乱跳的大鱼,眼睛大圆,鱼鳍粗硬,被青草绳穿了腮,噼里啪啦正动的欢腾。
我呆了一下,旋即开口问:“公子这是?”
公孙初白道:“这鱼是南极所产的鲷鱼,小生在水底洗澡时闲来无事顺手说的,特意送给姑娘做鱼脍,味道极其鲜美!”
这鱼十分巨大,又相貌怪异是我从前未见,也不敢去接,只得立在那里,一时之间等着去投胎的鬼也都往我这里张望。
孟婆识趣的接了我手中的木勺,道,“你去和这位公子说道说道,老身来盛汤。”
我谢了孟婆,走到他面前说:“公子请借一步说话!”
他依旧笑嘻嘻的说:“姑娘说怎样,就是怎样了!”
我正色道“公子的心意我领了,只是这种鱼的鱼脍我之前从未做过,那日听说贵府有良厨,请公子拿回去慢慢享用。”
他眉毛微微扬起,“这大鱼既然姑娘不肯收,那么容小生请姑娘用顿膳可好?”
我纳闷的说,“这酆都城里莫说酒楼,就连小酒也没有,那里用膳?”
“阎王府中可好?据小生所知,阎王大人一直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整个酆都城最讲究吃饭的就属他了!姑娘亦是王府中人,容小生借用下灶房可好?”这只狐狸凑上来挤眉弄眼道。
我慌忙摇手,“不可不可!”
他一指我丢在地上的包裹,肃正了神色道:“姑娘请随我来。”说完便拎着那两条噼里啪啦的大鱼先走了。
事已至此,我只得谢了孟婆,拎起我的包裹跟着他去了。
他拎着鱼,走的飞快,过了阎王府,过了圣君庙,穿过酆都的闹市,他突然停了脚,“到了。”
我四处张望,此地处于闹市的前头,不远可以看见酆都城的阎罗殿,回首望去便是熙攘的集市。
他淡淡的问:“姑娘生平除了寻个好夫君,可有什么愿望?”
我略一沉吟,“我自幼学厨,一直希望能多攒些银子,开个小酒,不必过侍奉达官贵人的生活。”
他一点头,“我料姑娘意属于此!”
我心下纳罕,不知他这一问究竟何意,只见这狐狸口中念念有词,突然地皮微微颤动,空中飞来无数砖瓦石块,我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切,不过片刻之间——
琉璃瓦,朱漆门,雕梁画碧,鎏金溢彩,门前立了两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二楼还有搭好的花架,红色的酒旗在风中烈烈拂动,活脱脱就是一等一的大酒楼伫立在刚才的空地上。
我初次见到这神力,瞠目结舌的站在那里。
这狐狸问我,“姑娘可喜欢花?”不待我回答又继续说:“美女自然要配上鲜花才是!”
接着他口里又念了个咒,二楼的花架上顿时爬满的花藤,片刻之间,鲜花怒放,朵朵娇艳欲滴,迎风招展。这些花并非我在酆都常见的那些彼岸花、白色玉玲珑,竟然是牡丹、蔷薇、还有杜鹃这些阳间最常用来搭酒楼花架用的花,中间用小朵黄色菊花拼出“迎宾”两个字。
此时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听见这个狐狸轻声的问我,“姑娘想给这个酒楼起什么名字?”
草木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book26。
我看着这许久不曾见的姹紫嫣红,柳绿鹅黄,咬了下唇,“芳菲楼!”
正文 闹场子的阎王
他点头,“甚好!”将那蹦跶的已经不太欢畅的鱼交给我,抬手一挥,酒楼门口的额匾上就刻上了“芳菲楼”三个鎏金大字。
公孙初白这番大手笔早已惊动了附近做生意和逛街的小鬼,纷纷围过来看稀奇,不消片刻就密密匝匝挤的水泻不通,对这座突然冒出来的酒楼指指点点。
身处焦点之中的狐狸依旧是面不改色风度翩翩,接过我手里的鱼,道了声:“姑娘请进!”
我随着他走了进去,只见屋内连桌椅板凳都摆放的整整齐齐,他又引我上楼,“姑娘请!”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给我说:“这二楼都是雅间!”
我仔细瞧了,二楼的雅间数量不多,但个个都无比宽敞,雅间之间用镂空的木雕板隔开,木雕板的花纹有山水、花鸟、麒麟、祥云,竟是无一相同。雅间里垂幔拂卷,过道上还摆了些珍宝古玩。直看的我眼花撩乱,目不暇接。
带我走完一圈,这狐狸引我在一楼坐下,道:“姑娘稍后片刻,小生去去就来!”说完他拎着那两条鱼去了。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这狐狸端上来两盘子晶莹洁白的鱼脍片,薄如蝉翼,配了秋油、姜、芥、橙齑和醋。他放在桌上,递给我一双筷子道:“姑娘请用!”
我夹了一箸沾了芥和醋放入口中,肉嫩而爽滑,咸鲜味美,竟是从未吃过这般好滋味,忍不住胃口大开,又夹了几片细细品尝,方才开口问道:“这是刚才那两尾南极大鱼?”
他点头,“正是!这鱼是在下亲自所脍,不知可否适口?”
我放下筷子,取出那个玉佩道:“碧柳多谢公子今日布了这个好酒楼,置办了如此的美味珍馐,如此用心,倒让碧柳惭愧了!这玉佩是碧柳那日一时气愤才从公子那里擅自取过,之前的事情碧柳也多有冒犯,还请公子雅量!”我一边说,一边将那个玉佩递了过去。
他却笑着不取,道:“无妨!姑娘带着,就算是小生赔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