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武氏(雍正庶福晋) 作者:吴图(晋江2014-08-01完结,清穿)-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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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声音微颤,上前道:“福晋这一次的月事到现在还没来……”,说话间,两人视线一碰撞,福晋摇摇头阻住了安嬷嬷,想了想,道:“就说我头痛得厉害,先让宗大夫来看看。”,安嬷嬷原是满面欢欣,听了这话却微微皱了眉,有几分委屈道:“就请府医?”,福晋抬头扫了她一眼道:“先别出大动静。”。
十月怀胎,瓜熟蒂落。嫡福晋乌拉那拉氏不负众望,诞下嫡长子。
福晋有子,宫里德妃知道了也很是高兴,待得福晋刚刚坐了月子,便让福晋递了牌子进宫来,好一阵抚慰赏赐。又趁着过年让福晋带进了宫里看看。府里,四阿哥也常常去看自己的第一个儿子,一时,武宁这里有些冷落了下来。
武宁除了每天给福晋请安,和李氏来往,逗逗二格格以外,便是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看书散步,日子过得倒也清净。这样的日子,转眼一过就又是初夏,这一日,武宁坐在窗下,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糯米糕,这糯米糕甜香软糯,她喜欢用小勺子挖着吃。
糯米糕是热乎乎的,天气也是热烘烘的。
武宁觉得自己手上都是糕点渣子,弄在书上未免糟蹋了书,便让珠棋在一边给她翻动着书页,看几行,吃一口,不一会儿,两个小小的糯米糕便吃完了。
“还有吗?”,武宁问珠棋,珠棋正俯身要翻书,听见武宁道,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道:“有!主子稍等,奴才去外边拿。”,说着端了那空碟子赶紧走出去了。
武宁掏出帕子擦了擦手,随手拿起桌上一支笔,调转了个头,用笔尾挑起书页,看了几行,有些困了,便趴在了桌上。正有些犯迷糊,便听见背后一阵脚步声,有人走了进来。她没回头,伸手道:“拿来了?给我吧。”。
身后半晌没有回话声。
武宁似有所觉,刚站起身,却觉得被人从身后抱住了。她低头见那人握住自己的手,右手拇指上的扳指十分眼熟,袖口金线纹幽幽生光,武宁没有回头,半天道:“爷。”。
四阿哥扳过她的身子,在她耳边低声道:“这阵子我来的少了,冷落你了。”。
武宁一笑,道:“爷说哪里话。”,随即转开眼。
四阿哥在她额上轻轻印了一吻,道:“真生气了?”。
武宁抬眼,静静望着四阿哥道:“没有。”,四阿哥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慢慢松开,神情有些怔忪,半晌,转开眼道:“多日未见,你倒是有些变了。”,说着,向那桌上望了望,见一本书已经看了大半,摊开在桌上,便走过去,道:“看的是什么?”,说时珠棋已经将糕点送了进来。
四阿哥放下书,道:“爷陪着你用。”,武宁见他脖颈下衣襟皆湿,道:“爷从外面回来,这衣服上都汗湿了,要不要擦洗一下?”,四阿哥抬手摸了一下自己脖子,果然一手水意,犹未察觉,便点头道:“简单些吧。”。
珠棋端来温水,武宁湿了毛巾卷儿,亲自帮着四阿哥简单擦洗了,四阿哥见她擦洗到自己脖子时,抬起双臂,有些吃力,便低下头。两人距离得极近,武宁几乎能感受到他喷在自己脸上的热气,便垂了眼微微转开脸去。
四阿哥抬手,捧住她的脸,两人额头相靠,四阿哥低低道:“爷不过是小小一阵子不过来,你便这样胡思乱想,那将来爷若是离府几个月甚至一年,你又该怎么办呢?”。
武宁微微用力,挣脱了四阿哥的手,一股悲凉忽然从胸腔中涌起,她脱口逃避地道:“今日不知明日事,我……不去想那么多。”。
四阿哥伸手握了她指尖,将她揽入怀中,总结道:“到底还是有怨气。”。
两人在窗下依偎了半晌,四阿哥见那桌上摊着的书本原来是日记,便道:“你还在记么?”,说着翻了翻前面,见厚厚一叠,点头道:“倒是有耐性。”,又道:“……这……都是什么字?”。
武宁见四阿哥眼光注视在日记本上的简体字上,连忙上前移开笔记本,笑道:“是我自己没事时胡思乱想出来的减笔字,以图写字快一些。”。
四阿哥将那本子从她手中抽回来,道:“是么?”,又翻了翻,半晌突兀道:“李氏被封侧福晋……”,武宁没料到他没头没脑地冒出来这么一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道:“是。”,四阿哥低头望着她,似乎是想调笑几句的样子,眼中神色却又渐渐沉重,最后放开了武宁,岔开道:“肩膀有些酸。”,武宁站起身来,柔声道:“我帮爷捏捏?”,四阿哥无声地点了点头。
武宁站在四阿哥身后,只觉得他肩上肌肉僵硬如铁,知道这是过于疲劳和压力大的表现,便加重了手上的几分力量,四阿哥道:“再重些也无妨。”,武宁揉捏了不一会便觉得手指酸痛,忍不住停下来歇了歇,四阿哥握住她的手,将她从身后拖到身前来,把她的手包在自己掌心里,半晌只吐出三个字:“你放心。”。
武宁垂眼看两人双手交缠,微笑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会有两更~
第61章 共骑
四阿哥顺着她眼光;视线也落到了两人交握的手上;复又重新抬起眼;看着武宁面上神情,一字一顿道:“你这个性子;很不好,也很好。”。
武宁抬眼,见四阿哥站在竹帘窗前;竹帘子是极细的竹梗编制而成;缠缠绵绵地用银线联络了,午后湛蓝的天空便从那缝隙里透进来,打在四阿哥脸上;也是一格一格的;随着四阿哥呼吸,那阴影便不住融动。
“但见蹙峨眉,不知心恨谁。”,四阿哥忽然轻声吟道,带了些玩笑的意思,手指轻轻抚过武宁眉目,忽然起了兴致,拉住她道:“来!”。
他按着武宁在竹帘下坐定,又塞了把团扇进武宁手中,俯身引笔铺纸,俯身而画,时不时抬头看武宁一眼,武宁初时尚能对着他微笑,到得后来只觉得脸上僵硬,四阿哥半笑着埋怨道:“放松快些,这画出来跟讨债的也差不多了。”。
武宁苦道:“爷,换您来笑上半个时辰,也绝对笑不出来了。”,四阿哥微微摇头,垂眼一笑,道:“罢了,饶过你吧。”,武宁如释重负,站起身来,好奇地走到四阿哥身边,见纸上女子坐于卷帘下,身后明月如镜,女子虽是面带笑容,但眉目间仍有股掩盖不去的愁倦之态。武宁不由自主慨叹道:“真美。”。
四阿哥喷笑出声,道:“没见过这样厚脸皮的人,自己夸赞自己美!”。
武宁却没理睬四阿哥,对着那画纸细细端详了,慨叹道:“我是说,爷画得好,”,忽然指着那纸上明月道:“外面明明是艳阳天……”,四阿哥浅笑摇头,道:“月下最宜观美人。”。
武宁转开视线,不由得嫣然一笑,见那画纸边上空了一片空白,道:“这是留来题诗的么?”,四阿哥道:“留给你写罢。”。
武宁道:“爷来先写一遍李太白的那首诗罢,我再学着爷的字。”,四阿哥摇头,另铺了一张纸,握住武宁的手,带着她在纸上写字。
屋里极静,武宁只觉得四阿哥的气息暖暖地扑在自己耳后,碎发都被吹了起来,四阿哥的声音近在耳畔:“沉肩垂肘,放松。”。
武宁定了定神,随着四阿哥的手腕将笔尖慢慢拖出,只觉得笔下无力,全凭着四阿哥的腕力带着自己走动,见那纸上渐渐写出“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写到那最后“不知心恨谁”时,武宁忍不住笑了起来,连带着四阿哥也松了手,字迹东倒西歪,蚯蚓一般,最后更渲了几个老大的墨点子,全不成样子。
武宁学着这张纸上四阿哥的字,一点一点将诗摹在那画上,四阿哥在一旁静静看着,道:“你喜欢这张画,我让他们做成屏风送来。”。武宁听闻一愣,指着那诗道:“这首诗也一并在上面吗?”,心觉不妥。
四阿哥笑道:“那又有什么关系,你若是担心,放在自己房里也行。”。说完起身道是府外还有事,这几日恐怕都不到后院来了。武宁送着他出了门,见四阿哥身影渐渐走远,才回到房里。见竹帘下夏风微过,案上字纸哗哗被吹起,卷起一点响声,远处花园里蝉声不绝如缕,流云碧空万里。
日头渐渐西斜,最后沉入了黑暗。
东暖阁中,除御案侧两盏烛台,各自点了儿臂粗细的十六烛,又有着纱灯置在东暖阁正中,敬事房的当值太监用托盘送了牌子进来,木牌精巧,绿头生碧,他悄无声息地到了近前,梁九功见康熙埋头执笔,并未注意,提醒着道:“皇上……”。
康熙放下笔。眼光恹恹地在绿头牌上扫了一圈,恹恹地挥手,道:“去。”。
敬事房的当值太监磕了个头,捧着托盘无声无息下去了。
皇上今夜又是不召幸任何妃嫔?一旁的小太监琢磨着。
东暖阁里静悄悄的,只听见西洋钟走动的声音,梁九功垂手侍立,康熙放下笔,忽然道:“什么时辰了?”,梁九功连忙答了,又从小太监手里接了剪子,亲自将御案旁的烛花剪了,灯火呼哧蹿了一下,冒出极明亮的光芒。
殿里一片令人出汗的安静。
康熙三十七年,皇长子允禔,封直郡王。皇三子允祉,康熙三十七年三月,封诚郡王。皇四子胤禛,五子允祺,七子允祐,封贝勒。
倏忽六年,转瞬即逝。
康熙四十三年,春。
出了正月,天一日日暖了起来,冰雪消融,地上露出许多靑芽嫩色出来,又过了两三个月,花红柳绿,后院花园中的景致也一天天风流了起来。四阿哥一行人从花园中石径小路走过,径直向武宁院子里去。
“贝勒爷吉祥。”,珠棋正在台阶上指挥着小太监洒扫,见四阿哥来了,连忙迎上前请安,四阿哥点了点头,没见到武宁,道:“你主子呢?”,珠棋连忙道:“主子和二格格在后院。”,四阿哥一愣,随即微笑道:“二格格往这里跑得倒是勤快。”,随即大步往后院里走去。
后院里,“锦香屏”沉寂了一个冬天,此时已经摆了出来,武宁让人把它围成半月状,自己着了一身淡粉色衣衫,半躺在后面,手里虽是握了一卷书,人已经闭上了眼睡了过去。一阵风过,桃花树上的花瓣便洋洋洒洒地落在她身上,好似一片花雨一般。”,四阿哥一眼看去,便见这幅画面。
二格格坐在武宁不远处,背对着四阿哥,伸手拨拉着面前的匣子,四阿哥见那匣子眼熟,想起是前几日赐给武宁的书画防蛀香料,走过去悄悄从二格格背后看时,果然见是满匣子的木密香、藕车香、必粟香、艾蒴香、兜娄香、白茅香,二格格伸手拨弄得起劲,听见脚步声,以为是武宁过来了,便举了个藕车香兴奋地道:“我喜欢这个!”,一回头见是自己阿玛,顿时呆住了。
四阿哥这几年越发公务繁忙,后院里来的并不多,加之他平日里素有威严,二格格越长越大,见了他却是有几分害怕的,嗫嗫嚅嚅地垂下了手,将那香料放回到了匣子里,规规矩矩地请安道:“阿玛!”,人却是下意识地往武宁身边靠了靠。
武宁睁了眼,见是四阿哥在眼前,连忙起身请安。四阿哥见她身边小桌案上放了几道早上自己从前院赏赐过来的点心,却是一口未动,心里微动,道:“这几日没胃口么?”。
他说时已经在武宁身边坐了下来,尝了一块那点心,皱了眉,对珠棋道:“你们主子爱吃甜,也不是这么个甜法,膳房那帮人都糊涂了么?将这几道撤下去,重新做了送上来!”。珠棋忙不迭地答应着,与荷田抬着小桌案去了。四阿哥见武宁与二格格都微微仰着头看着自己,锦香屏之下,脸色微微发绿。
一时二格格自回了李氏那里,膳房重新做的糕点也热气腾腾地送了来,四阿哥看着武宁垂眼用了几口,忽然道:“一直在府里,怕你闷得慌,今天风和日丽,下午带你去骑马?”。
武宁刚送了一口糕点进嘴,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即连连点头,四阿哥看她欢喜,也被感染了好心情,微笑着抬手轻轻帮她擦了嘴边点心残渣,道:“快去换衣服。”。
一队人马出了府,向四阿哥别居马场驶去,到了地方,武宁被珠棋搀扶着下了车,四阿哥见她脚上换了小马靴,一身淡绿色骑装,英姿飒爽,不由得赞道:“清爽!”,转瞬间马奴已经牵来了一匹温顺的小母马,武宁这些年中也被四阿哥教过骑马,只是次数少了,难免陌生,脚踩着镫子翻身上了马背,那马儿仰头喷了个响鼻。
四阿哥走过来,扶着武宁的腰,道:“放松些。”,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