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时空摇滚(非主流穿越)第三部流浪篇-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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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难怪柴显这么生气。我更加诚恳地道歉,却明白那远远不够。
“连口苦药也咽不下,被人养着时不知怎么惯的呢!”
“哥!”
已经走到门口去的芹儿忽然转身,揪着柴显的衣领往外拖。我知道他说的一定是对我不好的话——
“你说什么?!”我支撑过去大声问,忍不住用上焦急的口吻。
“珀希哥,我…”芹儿的看着我,脸色似乎是愧疚的。“我跟哥哥讲了你的事…”
我的事?!
哦,是那些事。我不知道该作出什么样的反应才符合这里的道德标准,不管那个人是什么身份,我在这出丑闻中扮演的角色绝对算不上光彩。
真他妈的丢脸!
本来想用手捂住脸,然而只有一只,不能遮全;我曲起腿,脸埋进膝盖里,像鸵鸟那样逃避现实的尴尬。
“那个…啊?!”
柴显好像要说什么,却被人阻止,然后是很轻的关门声。
谢谢。谢谢你们的同情,同情一个被人抛弃的玩物。
有种感觉,我或许真的被抛弃了,不然他怎么都不来找我?
我希望被他找吗?
说不清起因,我把那块冰凉的小石头摸索到,恍惚地放到嘴边…使劲咬。
真的很痛。
由于这场意外,我们在宁江多停了一天。虽然芹儿他们愿意让我多住几天养伤,但我实在不好意思浪费他们的钱了。食宿加医药费贵得惊人,芹儿还花了不少钱为我买营养品——鸡蛋,想不到这东西居然也有被我珍惜的一天。最糟糕的是,受伤使我暂时不能演奏乐器——不谦虚地说,乐队的收入回到从前水平绝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在我主动提出并坚持成功后,我们再次踏上流浪的旅程,期待在下一个城市交好运。
为了在天黑前到达一个可以过夜的城镇,我们起来得相当早。伤痛和失血让我整个人恍惚地从里到外,不得不稍微靠着芹儿走路——没办法,连逞强的力气都没有。
“站住!”
没走多远,柴显忽然对我喝令一声。他妹妹和我都多少吓了一跳。
“阿显?”我小心翼翼地问。自从昨天的事后,他一直没怎么对我说话,气氛尴尬至极。
“你拿着!”他不理我,把推车上的几包行李递到芹儿怀里。“坐上来!”然后指着空出来的那块空间说。
他要让我坐在车上推我?我的天…
“我…不行!”
“上去吧。”芹儿站到身后,轻轻推我的背,大包的行李衬着她更瘦小了。
“我来…噢!”
“哎呀!”
本来想替她分担一些,结果没站稳,差点倒了过去。只好趴在她肩膀上稍微歇口气。
“别想占我妹便宜!”
有力的手揪住我背后的衣领,将我转过去,没等明白过来,身体已经半躺在柴显那辆破旧的木制手推车上了。
“叫你坐上来就坐!”
就着黎明的微光,我看到一副牵强的愤怒面孔,圆鼓的双眼和张大的鼻孔让我立刻想到芝加哥队的吉祥物。
“Thanks。”我用英语小声说,他知道这个词的意思。
第六章
刚听人说起这消息时,颜尚昕虽惊讶,却并不感觉真实。然后随着时日度过,新闻不新了,他才逐渐体会出这件意外引发周遭的种种变化。
之前,他如旧时那样独自在乐府司演练琴技,总有意无意想到珀希随皇帝游行回来,还会与他合奏;兴许他观景有感,还作了不少新曲。没想到,御驾刚返,一个消息就在宫中火速传遍——“深受圣上宠幸的番人小乐师,在返京途中不幸落水身亡了。”
怎么会亡了呢?颜尚昕无论如何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那小子,怎么看也跟亡故这种悲事牵扯不上!他不愿信,甚至无端生出些对皇帝大不敬的荒唐猜疑来。
一想到今后再无人与他协作,弹那些“石头”之音…哎,不过数月的交情,怎生出终身的遗憾了,这就是所谓知音么?
只恨昔日未曾与他好言好色相处。
每想到这里,颜尚昕便略叹息,若是手头有乐器,更会用力拨划几下,以示宣泄,渴望以琴音祭慰那人。
“这…颜师傅且慢点,紫萱跟着吃力。”
一声轻语,点醒已随琴音缅怀故人而去的乐师。颜尚昕整整目光,连忙对面前的昭仪娘娘谢礼——
“尚昕乃是入神,望娘娘谢罪。”
“恩,我观颜师傅亦是。无妨,请免!”秦昭仪宽容笑道。
“谢娘娘!”颜尚昕就坐,蓄势再弹,却浑然不知先前所奏至哪里了。
昭仪见他恍惚,面带笑意,将自己所抱琵琶略弹起来,正是方才对方所奏。“可是这样?”完毕,莞尔道。
“确是。在下令娘娘见笑了。”颜尚昕不免耳热:平日走神也罢,怎么今日在秦昭仪面前也频频失态!
“呼…”女子一声轻叹。“原来颜师傅也似想念着他呢。”
眼前一闪,心头大作。颜尚昕睁大眼睛,竖起耳,却不敢抬头。
“有些话,我藏了好久,今日正逢知情人,愿与相谈。”秦紫萱沉吟道,放下琵琶,抬手示意宫女为乐师上茶。
“娘娘是说…?”毕竟有所忌讳,颜尚昕不敢莽撞,心下却是激动的。
“如何不是关于珀希师傅的?”秦昭仪毫不回避,自啜口清茶,眼观前方:“想必颜师如紫萱般,亦是万分惋惜罢?”
不语,静思。昭仪对珀希的好感,颜尚昕早已有所察觉。忽闻噩耗,她必定悲痛,以其身份,却不能轻易对人诉哀;今日启口,想是将他视为了逝者挚友。
“不瞒颜师傅,紫萱确是极仰慕珀希;不仅因其貌美,更兼那音律上的旷世奇才。”不大理会对方的反应,秦紫萱独自讲述起来,果然似酝酿已久的。“只恨生不为男,否则定如颜师傅那样,与他同行,倾情合奏…”
听昭仪一番肺腑,颜尚昕并不觉得她是自言自语,恰是句句贴合他心,回想起来,更加悲切了。
“呵,紫萱胡言一通,颜师傅乃其挚友,且莫见笑。”须臾,倾诉已毕,昭仪回神过来,苦笑摇头。
“娘娘多礼,在下亦深谐娘娘所言。”颜尚昕站起身,深深鞠躬。“然尚昕却称不上珀希之挚友。”
秦紫萱讶意地望他一眼。
“尚昕性高傲,尝视珀希如野蛮顽童。因他才气至高,难免嫉妒,耿耿于其举止轻浮,终不至坦诚。纵珀希待我甚厚,我却连个好脸好话也没给过半点…”略觉哽咽。“尚昕闻娘娘方才所言,只能惭愧万分,有何面目顶那挚友之名?”
昭仪但笑不言,叹气后:“你所言那些,我已看出,不过表象而已。我却仍视颜师傅为其挚友,”见颜尚昕欲反驳,昭仪抬手阻止:“恕紫萱直言:宫中上下,能被珀希赏识入眼的,除颜师傅,再能有谁人?”
原来如此。颜尚昕心中两股情绪顿时升到极致,痛苦不堪,转脸过去兀自嗟叹。
“娘娘!”
一声呼喊,惊弄室内压抑的气氛。昭仪看去,原来是贴身使女翠儿奔了进来,慌张张,却面带喜色——
“娘娘!有好信儿了!”
“何事如此躁动?!”因有客在,不得不训斥几句礼仪上的话。
“回娘娘话…”翠儿笑着刚要开口,忽见另有人在,随即缄默,转眼将主子顾着。
“无妨,你且讲罢!”无非是些闲闻,迟早要传出去的,何必遮掩。
“是。”翠儿补施礼,认出颜尚昕后也略放心了——
“奴婢方才外出,遇上上书房值门的宗勤。与之攀谈,他跟奴婢讲起前日有探上报说江南某地传闻有番人卖艺!”
“当真?!”秦紫萱登时站起,神色极悦。
“真的!”翠儿猛点头。“宗勤说皇上那夜觉都没好睡,起来时眼都浮肿的。”
“谢天谢地!可算有消息了!”昭仪当下作揖念佛,片刻,想起对面的客人,连忙整整仪容,羞愧道:“紫萱喜极失礼,让颜师傅见笑了。”
“哦?!哪里…岂敢!”听方才一番对话,让知情不确的颜尚昕懵了。
“颜师傅想必此时亦感欣慰吧?”秦昭仪一扫方才的忧郁,言辞甚欢。“果然吉人自有天相…”
“是…”颜尚昕含糊应答,心中却一团混沌:卖艺的番人?莫非是说珀希?!难道他还活着?!
在江南…
“阿显回来了!”
我回头对芹儿高兴地说,然后把那几个小凳子摆在推车边,准备开饭。
“你伤着呢!我来!”芹儿本来在取包裹里的干粮,看到我的动作后赶来阻止。
“Don’t worry!”我笑着坚持,几下把工作完成。“I’m stronggg!”还绷紧左臂的肌肉跟她开玩笑。“哎噢!”后背被人狠敲一下——
“你想欺负我妹么?!”柴显板着张方脸站在我身后。
“哪有!”芹儿笑着走上去,从他手里接过水桶。“珀希哥在逗笑呢!”
“呿!”柴显不屑地看我一眼。“量你也没那胆子!”
我缩起脖子,无奈地撇撇嘴:“Well,你有。”
“你?!”他朝我凶横地瞪起眼——怎么了?顺着他说话也不好吗?
“别争了!是嫌不热闹么?!”芹儿照例过来当和平使者,把一块饼塞到我手里,也给了她哥哥。
我开心地啃起来,这种粗糙的面饼要趁食欲旺盛时赶快吃,不然就很难下咽了。
“来!芹儿,哥给你样好东西!”柴显忽然凑到芹儿身边,鬼鬼祟祟地在胸前衣襟里掏什么。
一块糕点,不算大,但看上去似乎很好吃——绝对比我现在啃的玩意好!
“哪儿来的?!”芹儿问他。我也感到好奇:这附近可没见到有糕点铺。
“嘿嘿…”柴显抓着头顶笑——我冒鸡皮疙瘩了。“刚才打水的时候,又从城门口路过,见官差端了好大一篮子的糕饼分发给路人,我便挤上去要得一个。”
“原来是官府布施啊。”芹儿看着那饼点头,似乎明白了。“珀希哥,给!”她掰下一大块递给我。
“谢谢!”我咽着口水说,接过来马上凑在鼻子上闻:好甜!
“你怎么给他了?!”妹妹的慷慨让柴显很不高兴,或者说,因为这慷慨是对我发出的。
“看你小气的!这不是施舍来的么?值得一番计较!”芹儿说着也分一块给她哥哥,对方接过后不好意思地傻笑一下。
虽然不满意柴显对我的不友好态度,但老实说,这家伙对待自己的妹妹实在不错。跟他相比,我是不合格的哥哥——总是对Molly食言。
我失落地咀嚼着甜点,却品尝不出它的美味。
“咦?这饼上还写了字的!”
芹儿的说话让我暂停消灭这块食物的动作,下意识地将它放在面前查看——
鲜红的文字,我当然不认识,即使它看上去很简单。
“哥,你要这饼时听官差说什么没有?”
“哪还有那心思!好多人抢呢,便是这个也来得不易啊!”
“那是有人的Birthday么?”我忍不住插话。
“Birth…day?”芹儿学我的话问。
“就是一个人生来这里的日子。在我的家乡,有做Birthday cake吃,cake有字在上面:‘Happy Birthday’!Like that!”我耐心地解释,相信芹儿能理解。
“那是‘做寿’?Birthday是‘寿诞’?!难怪呢,大约是城里哪位大财主的寿辰,故此布施的。”芹儿点着头说。“珀希哥说的‘cake’又是什么?”
“好吃的糕点!”我笑着回答。“很香、甜!”恩,其实现在这点心也很不错,我大口吃起来,特意舔一下红字——没味道。
“哎噢!”该死的!又发生了。赶快把食物塞进嘴里,我伸手到头上使劲抓——痒死了!
“珀希哥挠什么这般用力?”不知什么时候,芹儿凑了过来。然后,似乎很小的指尖隔着布料轻轻地为我抓着…
感觉不那么痒了,我懒洋洋地眯起眼睛。
“大约是头巾戴久了捂的。”她为我解头上那堆东西,一阵轻松,头发散下来挂在我面前。“珀希哥的头发金灿灿的真好看。”纤细的手指代替梳子从里面划过,稍微有点凉——真舒服。
“哟!我说呢!别动!”——这话吓我一跳,真的不敢动了。
“哎噢!”我大叫一声,伸手捂着被摁痛的头顶,疑惑地看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