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魂越妖魔行-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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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璃隐寐亦无发表什么看法。琥珀眼底酝酿着不易察觉的沉寂，他笑道：“这般说来，外面还是纷争不断呐。既然你们都与我说了这么多，人家也不好藏私。如果你们真的非出去不可，我倒是可以给你们指条明路。”
“什么路？”小狐狸眨眼问道。
“黄泉路。”璃隐寐看两人风云变幻的面容，不由笑得更加浮夸。魅野的姿容在绯光的映彻间更加妩媚，邪诡里流荡着一抹凡间情感，他的美丽似乎格外的平易近人。“人家说笑的，看把你们吓得……哈哈哈，咳咳……不过，我不相信你们能闯关成功。先别急着反驳，且听我慢慢道来。”
小狐狸和碎星遥聚精会神，两人眼中有些许质疑和不安。
“封魔地带，封印了五个……哦不，加上我便是六只魔。”璃隐寐差点忘记算上自己。他摆摆手示意他们放轻松，别计较他的小小失误。“而我们这六魔代表六种魔各不相同的道路。我是临时被拉来凑数的，也就是说我是道里最弱的一个。若不是我连闯三关，我的魔道又刚好与他们五人没有冲突，我绝活不到现在。”
严肃的口吻使小狐狸和碎星遥暗自心惊，更耸人听闻的是璃隐寐这番话的内容。但令他们震惊的还在后边……
“可是，我多年前曾从其中一人口中得知。他们如今不过是一部分力量与灵魂结合的残留体，那五魔的真正身体根本不在这里，被禁锢于此地的只是由一段记忆支撑的庞大能量而已。想要出去就必须打败他们五人，你们才能接触到死亡绝地里那深不可测的存在——而这存在，正是突破结界的关键。”璃隐寐没有老生常谈，而是挑了最简单的形容解释给他们听。
“至于五魔的残留体为何会被禁锢在这里，这便是我无法接触的事。经我多年侦察推敲，我怀疑整个死亡绝地的死气和阴灵便是为震封那五魔……我们现在的位置是祭台的内部外围地区，深层有玄妙复杂的幻境，还有许多失传的秘阵图印。五魔的大部分力量都被图印转换成祭台需要的动源……”璃隐寐说得模拟两可，他边思忖边整理道：“我怀疑祭台的主要作用分为两个，一是为支撑整个结界的中心，二是做为转换力量的法器；死气阴魂可用以扣压五魔，五魔的力量则扣封无名存在，那无名存在又可以维持整个结界的运行。”
连串的推理如同天方夜谭，小狐狸和碎星遥傻眼的瞪着璃隐寐，好半会都回不了魂。不过碎星遥比小狐狸坚强点，他立刻就问道：“前辈，你为什么要向我们说这些？”
“看你们顺眼。”璃隐寐煞有其事的说道，金棕双瞳气定神闲。他扯开嘴角，信誓旦旦的追加道：“我也不想永远被困在这里，这样吧……假如你们能过得了我这关，我就帮助你们闯一闯这下面五关。”
“此话当真？”小狐狸有点惊喜，但稍顿平复。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小姑娘你不厚道，竟然怀疑善良的人家说谎。”璃隐寐笑着颔首，认真的讲道。“当然，如果你们连我这关都过不了，我便判定你们走下去也是徒劳。若是如此，我非但不会帮助你们，甚至会亲自踢你们两个小辈的屁股。”
闻言，两人满头黑线。碎星遥奇道：“怎样才算过你这关？”
“你们第一个见到的是我，自然是其中有人接近于我的道。”璃隐寐朝两人投去几瞥，邪意十足的笑容迷荡着深刻的阴魅气焰，全身更是洋溢着摄人勾魄的狂野魅惑。“我乃情魔，六魔道之一的有情道。既然是情魔，考得不外乎是情。”
》》》》》》》》看右边，作者的话。
67章、封魔地带（二）
金棕色的狭眸好整以暇的注视两人，璃隐寐的眼神越发柔和暧昧。不娇不傲，无冷无艳，媚意天成，别具一格的野魅之情看得小狐狸与碎星遥发怔。情魔并不是他们生平见过最美的人，也不是最具灵韵的人。可他的身上有一种特殊的亲和力，犹如游牧民族的奔放自然和狂野不羁，又似是宣扬着虚无飘渺的神秘。
是的，死亡绝地里出现的他们。无论是冷俊尊贵的涅泉，还是罗嗦狡黠的璃隐寐，他们都宛若戴着雾般的面纱。无疑，他们都有秘密，他们与这里每具骸骨同样都隐匿着耐人寻味的过去。璃隐寐垂下眼帘，瞳底酝酿着一丝迷离与几分怅然。神情的转换使他看上去有点冰冷和孤寂……
然后，绯色的地面释放出更强红芒，仿佛夕阳笼罩下的海洋波澜壮阔，暖艳凄血。周围的景致随光芒倏变，凝成魅艳无边的山水虚景。璃隐寐的白袍被光色染红，他犹立不动，状似低眉虚叹。原本无稽的嗓音添入孤寂和喟息。
“在你心中，何为情？”
金棕的眼瞳望向碎星遥。外袍飘若柳絮，一瞬间勾勒出震魂且严厉。璃隐寐还是那般笑看，可周身充满云淡风清的邪魅诡野，迎合着这漫天狂放的红芒，端是炫目不可直视。他的声音很轻，甚至很沉，可却像魔音般无孔不入的蔓延至他人灵魂深处引起庞涛骇浪！
小狐狸和碎星遥在那一刻被逼退数步，心里都有点发悚。他们收起轻视之心。小狐狸眼含微讶，碎星遥敛眸幽思。情魔初时的表现实在太差强人意，看起来像是个好说话的主。他们显然没想到璃隐寐竟也不是易于之辈，现如今举手投足都在无形间泄漏着巨大的压迫力。这种强者的气势竟使两人升起股不敌他的感受，一时间被逼迫的动弹不得，更恍论回答璃隐寐的问题。
“连这种程度的压力都承受不了，你们谈何闯关？”
肃穆的语气携带一丝慵懒，略显玩味调侃，可话语中更藏有冷漠和晦暗。璃隐寐看他们奋力抵抗的心神渐渐不稳，犹豫少倾终是劝慰，要他们知难而退。“走吧，你们根本无法使我认真，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小狐狸和碎星遥自顾无暇，两人紧咬着牙竟连吭气都格外吃力。他们倔强地看着璃隐寐，眼瞳中闪烁疑惑，两人皆想不通为何璃隐寐还能调动体内的力量。忽然，他们身体立原本阻塞不畅的妖力突然汹涌暴动，两人接连吐出一口鲜血。
“差距，就是差距。”璃隐寐这番言词可谓毒辣，相当平稳的语调里不含任何感情。可就是这份毫无起伏的嗡言，使两人感受到绝不可能忽视的蔑然。“无法理解吗？祭台里与外边不同，你们已能凭意志的强弱催动法力。可是即便是百万年的道行在这里都是显得如此渺小……你们感受到的我究竟有多强？”
他的眼神一正，挺拔如位于食物链上端的主宰者。璃隐寐坚定的如是说：“我可以坦率的告诉你们，如是在死亡绝地外，我的表现会比现在强十倍！”
碎星遥抹去唇边的血迹，淤塞感渐渐自身体里消失。他的心境从未如此刻澄澈清醒，整个身体就像是经过洗髓伐毛般舒畅。碎星遥连忙调动起神念检查内丹，却惊讶的察觉自己的力量仿若凝固成晶体，唯有极少的部分还像液体般流入四肢百骸。
经过璃隐寐力量和精神的双重打击。碎星遥除去苦笑，只能笑得很苦。他现在是能运用一些法术，但空有一万八千年的道行竟然仅仅能适当调用些许，几与一百八十年的道行无异，确实不可与全盛时期同日而语。银眸转向脱力的小狐狸，他只能无奈的叹息。尽管碎星遥很不想服输，可他必须承认天外有天。
璃隐寐，很强。
不管是意志，还是力量。
璃隐寐强大到令碎星遥觉得他深不可测。但是，碎星遥没有惧怕，因为璃隐寐并非强大到无法想象。可百万年的时光犹如鸿沟横越在碎星遥眼前，他没有任何把握能战胜璃隐寐。绝对的力量使任何巧劲都沦为搬门弄斧，碎星遥很清楚这点。即是如此，他仍然迎视着璃隐寐的目光。
于是，璃隐寐面无表情的收回了自身散发的力量。冗长的静默稀释了差距，璃隐寐又变回那副平易近人的样子。金棕色的眼瞳荡漾不可辩的狡诡波纹，璃隐寐的心里其实很惊讶，碎星遥的领悟力比他想象中高了不少。璃隐寐有意用言语和行动刺激他们，就是想要他们找回自己遗失的力量。多一分实力，就等于多一分保障。
没谁比他更了解里边的那群怪物，多想要逃离封魔地带。璃隐寐抿唇，浅笑。巧眉盼兮，媚惑到不可方物。销魂，邪美，俊野，又蕴含挑逗。
他说：“刚才，只是前戏。如是连强者的压力都没办法面对，你们就根本不值得我浪费时间。”
小狐狸也不理会嘴边的血丝，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璃隐寐，心中低声咒骂他变态。绯光飞涨，她顿觉头晕脑涨。眼眶里的眼白慢慢泛滥成如红芒的血色……就在刚感气血翻腾的那刻，小狐狸果断地吞下青蛇村一役的战利品——万年黑狐内丹。
炼化，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小狐狸捂着胸口，体内忽冷忽热，时痒时麻。她的呼吸声逐渐加重，同时似有浓厚的睡意向她袭来。半掀半合的眼皮如有千斤重，瞳仁里的神采一点一点涣散。粉嫩的唇由鲜血润艳，喘息声随睡意慢慢低浅。她难道快要死了吗？意识消失的前刻，她好像听到璃隐寐与碎星遥各自说了句话。魂魄要仿佛离开身体漂移。
碎星遥看着情魔慢慢向小狐狸走近，银眸漾满惊诧。他焦急的挣动，但璃隐寐散出的魔气却使他举步艰难。慌张的怒吼声几乎飘散于整个祭台，“你要做什么？！”
璃隐寐抱起小狐狸，修长的指尖托起她的脸颊。金棕色的眼瞳荡起迷思的涟漪，这仿佛是在追忆。听见碎星遥的质问后，他抬眼向那白费力气的异妖看去，笑容神秘且诡诈。“我给了她几种选择，你说她会选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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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惊醒。
双眼毫无预警的触及黑暗，她的眼底泛着深深的畏惧。急促的呼吸声使她皱眉，小狐狸抚上自己的胸口。半晌后，她似乎意识到什么。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她微喟的自语道：“原来我是在做梦啊……”
这是间竹屋，屋内摆设熟悉如千年来的一朝一夕。小狐狸眨眨眼，注意到自己是坐在竹林雅居里的床榻上。她挠挠头望了眼竹窗外，又趴到床上嘀咕道：“嗯？奇怪？刚才是做了什么梦来着？难道我的年纪已经大到记忆力衰退的地步？”
一股凉风缱绻屋内，带起清新的味道。
小狐狸蓦然清醒，突兀的放松。然后，突兀的叹气。萧索的夜渗透着冰凉的孤寂与凄迷的安静。她静静的坐着，神情如夜。“看来，还是听从嬷嬷的指示出外游历番吧。”
孤独的人影为竹屋关妥门窗。然后，离去。
皎洁的月洒落圣白光晕，灰色的窈窕身影游荡在幽暗的森林际。她的速度谈不上快捷，但姿态甚是逍遥自在。走走停停间，偶尔遗留一丝叹息。凉薄的宁静并不吊诡，只是想要令人长眠于此。小狐狸的嘴角含着轻笑，她跳上树梢遥望夜间的美丽星辰。
风，呼啸而起。花香，悄然漫溢。
血腥的气息，让她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寒毛竖立，她不甚自在的转过头。看到后方站立着名硕长的少年，引起莫明奇妙的熟悉。这次她没有畏惧，更没有恶心。只是，微笑的说着，“你要，杀了我吗？”
凤眼里泛起一丝诧异，复杂的难以言语。少年眉间簇起，冷鸷的紫色眼珠酝酿着诡异的狂风骤雨。“为何不逃？”
她低着头虚叹，叹尽心中无限事。黑瞳引带着莫明的怅然，她说：“死了也好，也好啊……”
少年异常干脆的送去一片风刃，然而被她折身躲过。他，没有再攻，居高临下的问道：“这次，又为何要逃？”
她痴痴的看了自己的双脚，抬头时却扬起低讽的笑意。“这具身体，太怕自己不能再动。”
少年定定神，飘然跃下与她平视，他说：“我会杀你。”
“我也想死，可我不想自杀，亦不想被毫无瓜葛的人杀死。否则，岂不是死得太冤枉？”她颔首，表情既是凝重又既是不以为意，张扬着自相矛盾的灵韵。然而，她却不知映彻在少年眼中的自己就是这般把极致的矛盾融洽起来。似夜，如焰。既冷，又暖。
“麻烦。”紫眼轻佻，少年的唇间嗫起一丝笑。
她被迷惑了，于是说：“你笑起来真好看。”
闻言，少年收起笑容。
她淡淡的看他，眼底蕴含着鬼灵精怪，就像是突兀的换了抹灵魂。“太过美丽会让人觊觎。但，美丽并非是错。”
“传闻，黑狐一脉盛产俊美之人。”少年挑眉笑探，带着冷冽的讽味。
“太美丽，对我来说是种麻烦。”她笑的从容，神情亦是淡漠，一点也看不出心中惊讶的波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