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华筝 完结-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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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丝丽娇笑着接过我手中的缰绳,“小妹妹,你先跟青容他们进去,我叫人给你把马牵去牲口棚里好好照料着。”
我愣了一愣,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被青容拉着进了别院的门,熟门熟路地走进了我曾住过一段时间的小院。
大叔在我们身后拼命地挥着手。“小丫头,你先好好休息,晚上我们再来找你!”
呃……晚上?我本来没打算呆到晚上的啊。
为什么事情好像在……朝着完全出乎我意料的方向在发展?
直到青容端上了茶点而喀丝丽笑着从门外走进来的时候,我这才想起来,从见面开始一直想说却总被半路打岔而忘记的事情是什么。
“那个……”我清了清嗓子,“请问欧阳少主可在?”
能看到大叔他们绝对是意外之喜,但是来之前我并不知道他们在这里。我本来只是……想找欧阳克要回我的金刀而已。
喀丝丽和青容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色,青容才笑意盈盈地回答道:“少主不在呢。”
如果是别的东西我大概也就“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了,但那把金刀……无论如何我都得讨回来才行啊。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呢?”如果时间不是很久,我想我可以等一等。
青容摇了摇头:“少主此次是前去中原游历,所以并未事先定下归期。”
我真的很想揍欧阳克一顿。
同时深深地为自己把金刀托付给这种人而忏悔。就算是以为我死了,有点良心的话也该是去草原帮我转达一下“遗言”吧。
但是他居然去的是……中原?
大概是我脸上的狰狞太过明显,所以喀丝丽立刻接口说道:“但是少主吩咐过,若是小妹妹你来找他,务必立即传信给他。”
呃?他怎么会知道……我还活着的?
毕竟那天我是亲耳听到李流风跟欧阳锋说我死得有多么惨不忍睹的……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喀丝丽已经格格娇笑了起来。“原来小妹妹这么急着见少主啊,那我们这就去传信……”
我被她笑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虽然确实是急着想见欧阳克没错,但是我可以对天发誓,绝对不是她们所想的那种理由啊!
“那个……”我吞了一口唾沫,试图解释,“我只是来拿东西的,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暂存在他这里,所以……”
喂!喀丝丽你那是什么表情!那种“解释就等于掩饰,掩饰就等于奸情”的暧昧笑容,真的让人很无力啊。
倒是青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一本正经地问我:“华姑娘,你所说的那件东西可是……一把金刀?”
我立时点头如捣蒜。
如果欧阳少主走的时候把它落在这里,我就可以拿了直接走人,不用跟他再打照面,那可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可是青容接下来的话立刻破灭了我的幻想。
“那把金刀,我记得瞧见少主随身带着走的,对吧?”她微微侧头征询着喀丝丽的意见,喀丝丽相当肯定地点了点头。
好吧,也就是说……无论如何我都得等到欧阳少主现身才行吗?
我正在沮丧,喀丝丽却掩嘴轻笑了起来,“原来那把金刀是小妹妹你的啊。”
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底油然而生,让我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难怪少主宝贝得紧,一刻不肯离身。”
青容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人看着我的眼光……简直是说不出的暧昧。
即便能感觉得出来她们俩说这些话并没有什么恶意,但……我还是很讨厌这种和不相干的人被无端扯到一起的事情啊……所以……
我抬头直视着她们,一字一顿地道:“我若是对你们家少主有半点非分之想,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这个年代的人,还是很看重誓言的。
所以看到青容满脸惊慌地过来掩我的嘴,呸呸呸地念叨着“童言无忌”的时候,怎么说呢,心里不是不感动的。
只是……她们为什么要说那些话,用意又是什么?
我盯着喀丝丽,她轻叹了一口气,在我对面坐了下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如此严肃的表情,和平时嬉笑怒骂的样子截然不同。
“华姑娘……”她开口便改了称呼,“……那日在这别院里,虽是中了毒动弹不得,神智却清醒无碍。你是如何辛苦救出我二人性命的,我们俱都记在心里。”
“我,我只是把你们俩拖到了院子外而已……”
虽然那个时候把她们扔在半路上是不得已的选择,但这件事一直让我很介意,幸好……她们俩没事……
喀丝丽脸上忽地现出一丝悲怆之色,“那日别院中上上下下共一百三十八人,只我二人逃得活命……”
青容已经在一旁低低地抽泣了起来。
我心一颤,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原来居然……死了这么多人?
“若不是华姑娘你将我们拖到院外,恐怕我们此时已经成了孤魂野鬼,死不瞑目了。就算从前多有对不住你的地方,若是此时再起害你之心,那便是猪狗不如的畜生了。”
她顿了一顿,又道:“华姑娘你不但救了我们,还救了少主,就连老主人听少主说了之后也极感你的情。我们又见少主日日握着金刀发呆,起初还不知道那金刀是你所赠之物……”
我冲口而出,“我才没送给他!”
她点了点头,却不理会我,接着道:“……后来我们婉转打听出来。又知道你未死,便不免有了些想法。今日亲眼瞧见你平安,心里很是欢喜,只当你也对少主有情,所以说话间失了分寸,没想到反而害你发了毒誓……”
我嘴角不自觉地抽搐着,这个年代的女人还真是贤惠啊,主动给自家男人拉皮条……该说欧阳少主很有福气吗?
只是我招谁惹谁了,为毛会成了被拉皮条的对象?
这种事情实在是让人想起来就很郁卒啊。
喀丝丽看我不吭声,又自顾自地说道:“华姑娘若是介意少主后宫姬妾人数众多,我二人倒是可以担保她们绝不曾侍寝过;若是介意我二人……”她抿嘴一笑,“……这个便待少主亲自同你说如何?”
问题是……我一点都不想听欧阳少主说他家姬妾和侍寝的内幕……
就算其实真相是他不举,也和我没半毛钱的关系啊……
我实在是不想再纠缠在此事上,决定速战速决。于是赶在喀丝丽再次开口之前,无比恳切地看着她。
“谢谢你们的好意,我真的心领了。但是……你家少主对我,我对你家少主,绝对都没有半点男女之情!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我还可以再发十个八个毒誓来证明……”
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
半晌,喀丝丽才叹了一口气,道:“既是如此,倒是我们僭越了,还望华姑娘海涵。”
青容在一旁欲言又止,我只装作没看到。
又闲扯了一些有的没的,才送走了满脸黯然的那两位。
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颓然倒在了床上。
我赌一毛钱欧阳少主握着金刀时的所思所想绝对与我无关,他多半是在思考怎么才能利用这把金刀结好蒙古方面的势力吧,比如……拖雷。
那天在石室里交待“遗言”的时候,不小心说出了“我四哥是成吉思汗第四子”这种让人很orz的句子,聪明如他,怎可能猜不到我的身份。
成吉思汗的女儿这种……相当有利用价值的人,如果说他居然会没有什么想法,那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果然和这种麻烦体质的人搅在一起,结果就只会有越来越多的麻烦啊。
等取回金刀,我一定以光速远遁……嗯,一定!
益西嘉措番外:三生石上旧精魂
四十年前。
她笑着将左手中握着的东西摊开给他看,脸上的神情得意又快活。
“这畜生日日出入毒瘴之中,我就猜它身上有宝物,你瞧,果然有呢。有了这个,你再去那毒谷中也不妨事了……”
她忽地皱了皱眉头,努力做出一副恶狠狠的神情来:
“你今后需得日日贴身带着它,一刻也不准离身,不然……不然……我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好……”
“这样……我就放心了……喂,臭和尚……你会不会……忘记……我……”
他已经连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只能用力地摇着头。
她这才满意地弯起唇角,想了一想,又道:
“你……若是……有一刻敢忘记我……我下辈子……便绝不……再记得你……”
细若游丝的语声越来越微弱,渐至于无……
怀中的温热一点一滴地逝去。
他单手抱着她,从血泊中缓缓地站了起来。
原本就身形娇小的她此刻更是轻得几乎如同没有份量一样,胸腹被什么活生生地撕了开来。
不远处倒毙着一头外形怪异的巨兽,头部已被劈了开来,显然曾经有人在其中搜索过什么,大张的口中可以看见利齿森森,上面还沾染着殷红的血……
是她的血……
他恨极抬手,一掌便向那巨兽尸体击了下去。
一掌、两掌、三掌……三十掌……三百掌……右掌已是一片血肉模糊,而面前只余一堆看不出形状的肉泥。
良久。
一声悲怆之极的长啸蓦地响了起来,山中回音连绵,久久不息……
十九年前。
寺外信众哭声震天,身侧僧侣面带悲戚,口诵佛号。
他结跏趺坐,含笑圆寂。
法身火葬后得五色舍利子数十粒,被供奉于舍利塔内。
十五年前。
他在纳木错湖畔放牧,瞧着自家的羊儿都安安分分地啃着草,他便偷了个懒,躺在湖畔的大石上打起了盹儿。
据说他出生时帐篷周围忽然开出了无数从未见过的鲜花,三个月时便能讲话,一岁时便能念诵佛经……所有人都认定他是某位高僧的转世,见到他都会恭谨地弯下腰,就连父母待他也是尊敬多过慈爱。
如果不是他极力要求,这放羊的活儿绝不会落到他头上。
自打有记忆以来,他就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父亲带他到圣山朝拜的时候,他偷偷问过路上遇到的老喇嘛。
那老喇嘛慈爱地摩挲着他的头顶,说“机缘到时,自然开悟。”
他似懂非懂地记住了这句话。
只是……机缘什么时候才能到呢?
一想到这个他就不免有些心浮气躁,一骨碌坐了起来,却正对上一张风尘仆仆的脸。
长长的须发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只看得见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
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让他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噶玛巴,你怎么才来?”
那人愣了一愣,随即狂喜地大叫了一声,“师父!”
声音甫一入耳,他脑中便像是被什么重重击了一下,眼前一片昏天黑地。
……
等到意识恢复的时候,那人已经伸手扶住了他,嗫嚅道:“你现在还不是我师父,我还没让你分辨呢……”
他点了点头,道:“将三颗珠子拿出来给我分辨就是了。”
那是坐化前他交代的考验。
那人一副又惊又喜的样子,自僧袍中掏出了一个布袋,解开袋口的绳索,里面果然是三颗珠子。
无需再看第二眼,他便认出了当日他亲手放入的三颗珠子:
第一颗清透如琉璃,坚硬如精钢,璀璨如星辰,是莲花生大师坐化时的舍利子。
第二颗晶莹圆润,表面似有淡淡光华流动,是南来客商敬奉佛前的明珠。
第三颗……鸽蛋大小,颜色沉暗,表面粗糙,并不起眼……是,是她舍命自异兽体内取出的……避毒奇珍……只为助他修行……
他取了那珠子在手,怔怔地看了半响,忽地泪如雨下。
那人也大哭了起来,一个魁梧壮汉竟缩着身子哭得如同幼儿一般,可见这些年为了寻他着实吃了不少苦头。
“师父!你果然是我师父!”
他摇头,“不,现下你是我师父。这一世我的名字是……益西嘉措。”
益西嘉措的意思是“智慧的海洋”。
一年前。
他年满十八,禅定功夫已是极深。
凡是见过他的僧侣没有一个不交口称赞的。
只有他知道自己内心的焦躁。
半年前。
他终于在入定时的禅悟境界中再度见到了她。
纵然形貌已改,音容迥异,但他却知道,在禅悟时见到的那名牵着马站在悦来客栈门口的少女……就是她。
出定后,他对噶玛巴说:“我们去一趟西域。”
三个月前。
他终于再次见到了她。
当她听到“故人”二字潸然泪下的时候,他以为她已经记起来了。
但是她没有。
他将珠子送予她时,她曾经皱着眉头喃喃道:“总觉得很熟悉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