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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傲世帝国--圣宗篇 作者:繄吾所有(晋江2013-12-05完结)-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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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臣侍尽力而为。不过话说回来,皇后看上去倒是挺和气的,说起话来也文绉绉的,不像他母亲那样总是居高临下,让人看了就想跑。”云昭道。
  
  傲繄哼了一声,不屑道:“你才见过万骁坤几次?可知朕几乎每日都要面对她,想跑都跑不了!不过朕也觉得皇后倒不像个狂傲之人,这反而更令人琢磨不透。往往表面上越是谦和宽厚的人,城府越是深,他们既为亲生母子,有些地方必然是相像的。”
  
  云昭无奈道:“皇上就是这样,总是用最初的印象去评判一个人的全部。”
  
  傲繄摆摆手,烦躁道:“罢了罢了,不提那些烦心事。”随即深深望向云昭,眼中尽是柔情,“倒是……这一月来,朕真的很思念你。”
  
  云昭见这般,不禁将她轻拥入怀,凑到她耳边低低呢喃道:“我也是……”
  
  夜深了,淡淡的一弯月牙高高悬于空中,寒冷的北风嗖嗖的吹着凤翎宫院内的灯笼,将原本就空旷的院落更蒙上了一层寂寥的幕纱。寝殿内铺天盖地的红帐已经被换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股淡淡的柔黄色。虽然已经暖上了地龙,屋里也添置了炭炉,但此时的凤翎宫已不再像一月前那般温暖醺然,仿佛所有的暖意都丝丝渗入了那红彤彤的锦缎之中,锦缎被换下了,那股暖意也便随之消失了。
  
  世勋端坐在暖榻上,借着盈亮烛火,手中捧着一本翻开的书籍,但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听见书页翻动的声音了。他默默坐着,眼神空洞的望着书页,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烛光将他睫毛的剪影投在眼底,似一双冻僵的蝴蝶般失去了生气。
  
  韫珣轻轻开了门,悄悄踱至世勋身旁,低声道:“殿下,早些安置吧。皇上已经在承恩宫歇下了。”
  
  世勋默默闭上眼睛,须臾,才又缓缓睁开,表情亦如平常,沉声道:“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皓珹怕他心中烦闷,自己多少也有些不快,却又不敢太明着表现出来,只得开解道:“殿下不必难过,皇上对殿下毕竟还不甚了解,今后宫中的时日还长着呢。况且元妃,在下也见了,不过是小户之子,论容貌气度哪里比得上殿下?相较的久了,皇上自然也就看出来了。”
  
  世勋依旧是波澜不惊道:“即便是再普通的人,依然也有旁人所不能及之处。况且元妃温厚纯良,又是皇上结发,深蒙眷顾也是自然。本宫并没有什么不悦,你们不必担忧,都去休息吧。”
  
  皓珹立即道:“殿下不睡,我们怎么有心自顾安睡呢?殿下,这都过了子时了,您早些安置吧,不然明儿哪有精神啊。”
  
  “都这么晚了么,”世勋含了一份恍然的微笑:“也好。夜里冷,你们在外面尚夜,记得多加床被子,别冻着了。”
  
  “多谢殿下关怀。”皓珹、韫珣齐声道,之后,便麻利的为世勋铺床更衣。
  
  月亮似乎往下沉了沉,整个凤翎宫肃穆而寂静,只有窗外偶尔呼呼的风声刮过。世勋静静的躺在床上,借着外室透进来的微弱烛光,偏头看着近侧空荡荡的苏绣软枕,那雍容盛放的牡丹花在黑夜中却被笼上了一层薄薄的青霜色,开得竟是如此落寞寂寥。世勋就这样默默看着它,许久,嘴角却渐渐浮现出一丝悲哀的嘲笑,用轻的近乎耳语的声音低低道:“到底,还是自欺欺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殿选

  光贞元年,十一月初八,钦天司启奏此日乃千载难逢的大吉之日,所以新帝的第一次殿选也便定在了那天。
  
  按照大傲国制,凡是在职官员与各地富甲豪绅之宗族男子,年十六岁以上、二十五岁以下,皆可报名参选。因着这些男子身上肩负着为皇室开枝散叶的责任,所以甄选极其严格,层层把关,竟是半分也马虎不得。参选的男子皆要先由各地领事官员先慎重检选,待选出血统优良、才貌出众之人再由各地官兵在期限之内护送至京城。之后便由敬事司主礼,对待选男子的体质、容貌、德行、才艺等一一考量。经过一月多的层层筛选,最终选出百人左右,统一封为选侍,等待皇上亲自进行最后的殿选。
  
  所谓的选侍与一般的宫人并无什么不同,只是吃穿用度更加好些。除了平日做些打扫侍奉的简单活计之外,选侍们还要学习宫中的规矩礼仪。对于自古女尊男卑的制度来说,大傲帝国的男子除了冒着性命之忧在战场上建立功勋谋求低等的官职以外,能够寻得个好人家托付终身,无疑是最好的出路,更不用说是入宫为嫔为妃。即使到了二十五岁仍未被皇上看中侍寝,不得不撂牌出宫,但毕竟是宫里调教出来的,日后嫁人,也会被高看一等。
  
  能够入宫奉君,是多少男子梦寐以求的,但在岳子峰的心中却不是这样。一大清早,他便被舟涟唤了起来,仿佛整个岳府上下都在为他今日的选秀而紧张忙碌着。只有他,冷眼看着侍从不停的在身旁穿梭来回,绝望的穿上母亲事先为他准备好的明蓝色绣青鸾暗纹礼服,那一针一线、一丝一缕似乎都在为他今日能够中选而翘首期盼。
  
  待穿戴整齐,一屋子的侍从都不禁屏住了呼吸,虽然平时也见惯了自家公子秀美绝伦的容貌,但如此郑重的打扮,加上岳子峰眼里那一抹不谙凡尘的冰冷,不仅让人觉得这样的男子本不该为世间所有,而是哪位天神不期然降落了人间。
  
  舟涟想着他一月来从最初的奋力反抗,到最终的无奈妥协,只怕此时已是心如死灰,哪怕刀架在脖子上,恐怕也不会略微皱一下眉头了。因着从小侍奉的情谊,虽是急在心里,却也无可奈何,只得轻声劝道:“公子,喝点儿粥吧。只怕一会儿入了宫,就顾不得进餐了。”
  
  岳子峰还没来得及摇头,一旁的岳大人倒是先开了口:“不必让他吃东西了,若是不小心弄脏了衣服可了不得!”
  
  岳夫人也笑道:“少吃一餐倒也不打紧,若是被皇上看中,宫中有多少山珍海味,往后想怎么吃不行?”
  
  “正是这话,”岳大人点头道,随即看向自己的儿子,眼中竟是含了几许湿润:“峰儿,此去可一定要给母亲争气啊!但也切记得,好生照顾自己!”待还想说什么,却被岳夫人笑着截了过去,道:“是呀,子峰,可一定要博得圣上的欢心,你妹妹还等着沾你的光呢!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早些入宫早做准备,迟了可不好。”
  
  岳子峰看向他自己的母亲,眼中幽幽含了些许怅然,随即深深跪拜,道:“就此别过母亲大人、父亲大人。”说罢,便毅然决然的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没有理会身后母亲那张老泪纵横的脸。
  
  岳府距皇宫也不算远,当他乘着马车来到恭贞门前时,门外也已聚集了好几辆马车。岳子峰翩翩然下了车,前来引路的宫人也不觉惊了一惊,心想这容貌如此出众之人日后必定会盛宠尤隆,便对岳子峰格外殷勤,临走时还不忘笑着对舟涟道:“小哥且暂时在这儿等等,待公子封了侍宫,到时候您就可以跟着进宫随侍了。”
  
  这是岳子峰平生第一次入宫,可他却没有心思去观赏周围的景致。今日等待殿选的男子皆聚集在汇英宫正殿中,每个人的腰间都挂着一个穿着红穗子的描金木牌,上面刻着各自的名字。这些男子皆梳着象征未出阁男子的半束发,衣着郑重而华贵,有的甚至还在面庞上敷了淡淡的薄粉或是用黛笔细细勾勒出眉眼,而这样的男子,大多也是三一群、两一伙的聚集在桌边、炭炉边有说有笑的闲聊着。也有些身材魁梧的男子,不畏冬日的严寒,三三两两站在殿外的台阶上,一边环顾皇城里的风景,一边天南地北的高谈阔论。还有几人,也如岳子峰那般不与旁人交谈,却也不似他眼神凄绝,而是百无聊赖的抱着双臂立于墙边,心不在焉的抬头看着宫殿顶上施金措彩的壁画。
  
  岳子峰坐在角落里的凳子上,全然不理会身前走过的人对他偷偷的侧目凝望,也不理会人群中偶尔传来的窃窃私语。正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一只狭长的手轻轻放于他的左肩上,不禁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材瘦而修长、眉目轻佻的男子正低头望着自己,开口道:“岳公子,别来无恙?”
  
  岳子峰随即起身,淡淡的恭了一恭,道:“何公子有礼。”
  
  那何助青本是官宦之子,自幼与岳子峰也有几分交情,但也算不得熟识。后因他母亲调任松江府知府,也就离了京城,等闲不曾回来。
  
  何助青笑道:“想不到分别多年,你我竟在此处相见,想来是缘分不浅呐,不知来日能不能有幸一同伴驾左右。”
  
  岳子峰听他言语轻薄,也不便接口,只是微微点头,却不置可否。
  
  何助青见岳子峰面色冰冷,似乎并不爱搭理他,只得转移话题,道:“你伯母家的事,在下也有所耳闻,你也别太过忧心,好歹王爷只是革职罚俸,再过些时日也就解了禁足了。”
  
  岳子峰听他提起肃亲王府,又想起肃慧郡主,心中更加忧闷,正欲随便回他一句,却听见殿门口传来了嘹亮嗓音:“各位公子,吉时已到,请各位公子按秩序排好队,随在下前往隆盛殿面圣。”
  
  顿时,整个殿内响起了兴奋的窃窃低语,殿外的人也速速走了进来,大家都自觉的聚在大殿中央,有的还不忘整理一下自己的衣冠。其他的宫人也忙着将选侍们分为四人一排。待排好了队,所有人便跟着敬事司总管徐徐的向隆盛殿走去。
  
  傲繄戴着赤金凰冕高坐于宝座之上,身旁站着随侍的礼部官员与侍从。细碎纷繁的脚步声纷至沓来,在空旷庞大的宫殿里敲击着回声,紧接着,敬事司总管便带着众选侍皆跪拜于地上,齐声道:“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傲繄向下看去,只见花花绿绿的跪了一殿,看久了不禁觉得眼花,加之她向来不喜浓妆艳抹的男子,便不耐烦的朗声道:“平身。”
  
  一殿人谢恩起身,敬事司总管随即向前一步,躬身道:“启禀皇上,本届入选的一百二十位选侍公子皆已在此,请皇上示下。”
  
  傲繄正颜道:“开始吧。”
  
  “遵旨。”敬事司总管随即退于玉阶下一侧,打开手中的黄纸册子,开始朗声宣道:“郑羡飞,从一品少傅郑晶之孙,年十六。”
  
  说罢,队列中一柔弱男子盈盈出列,快步踱至队伍正前方,雪白纤细的双手抱拳恭于身前。傲繄见他身材生的瘦小,似乎还青涩稚嫩的很,于是只轻轻摆摆手,总管立刻会意,高声道:“撂牌子。”那孩子也没有表现出不悦,只是又照着原路默默退了回去。
  
  “宋川生,从一品内阁大学士宋诩之子,年十九。”一位身着碧绿色礼服的男子默默上前躬礼。傲繄见那男子眉目生的倒好,只是他母亲虽为大学士,但言谈举止华而不实,不过是一腐儒,现下已不再召她入殿授教,心里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好感,便也默默摆手。
  
  就这样,一连看了十几人,都没有中意的。倒也不是那些选侍们资质不够,只是傲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每每只寥寥看两眼,便撂了牌子。
  
  “程继耀,从二品护军副统领程远瞻之子,年二十二。”一名身材高大挺拔的男子应声出列,昂首阔步走向前来,双脚虽然有些“外八”,然而却充满了力量。傲繄不禁向下望去,见那男子生的棱角分明,亮茶色的脸上,漆黑浓密的剑眉似一对利刃入鬓,一双虎目灼灼生辉,虽是抱拳躬身,但他的眼睛竟毫无惧色的盯着自己,不似之前那些男子那般扭捏造作,如此一来,便添了男儿本就该具有的英武之气。傲繄上下打量着他,见暗黑色的礼服包裹在他健壮结实的身躯上显得略微紧绷,嘴角不由的扬起一个弧度。心下又想到他母亲程远瞻原为山东协领,因为人忠厚兢业,后被先帝惠宗提拔为护军副统领,调进京中任职。想到这儿,便也默然颔首,侧目冲着敬事司总管点了点头。
  
  见皇上可算遇到了一个中意的,总管心中自然如释重负,声音也不自觉的扬高了几分:“护军副统领程远瞻之子——程继耀,留牌子,封为侍宫。”
  
  这是本届第一个中选之人,人群中不禁引起了一阵微弱的骚动。近侧的宫人忙举着一个红漆托盘快步走近他,随即程继耀顺手解下腰间刻有自己名字的红穗牌子,欢快的掷于托盘内,又向玉阶上的傲繄拱了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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