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城同人)明微-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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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年长,他便清晰地感觉那个人离自己越来越远,虽然还是会拉着自己的手,虽然还是会伏在自己的肩头,虽然在他亲吻他的唇角的时候还是会微微的笑,只是那个人的眼神已经渐渐飘远。
直到那时,他看到那人给稚龄的妹妹零嘴,看到那人陪着大臣家的孙子说话的时候,才恍然间明白,他不是讨厌了自己——那个人只是,无法完全信任长大了的他。
无论他如何耐心温柔,那人依旧还是剃掉了他最爱的长发,去了南弥寺,成了那个用自己的生命为旁人治病的戒音,治了几次最危险的疫病,去得最深的山谷采药。
旁人说是父皇让他去的,我却知道,是他想去的。
他不快活,从一开始,他的眼睛里就没有一点生气。
生死之于他,是什么呢。我不知道他经历了何事,我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痛苦悲伤,只是,世上怕是没有人比我更懂他。
这个人从一开始,就不想活着。仅此而已。
垂下眼睑,叶青岚的思绪终于平稳,他微微一笑,自这次重逢,他便知道,那些昔日的爱恨,渐渐随风而去,死在我手中的性命又何止数条,并不多你一个,叶琉慕多年前便已不在了,今日,我杀了戒音,他——可会恨我?
手中的笔一颤,原本就着那滴染墨画着的梅瓣便多出一笔,索性丢下笔,走到窗前,“怕是——快要冬天了吧。”
“殿下——”
叶青岚微笑着,回到榻上躺下,“可是担心你姐姐?”
萧白睿默然不语。
叶青岚拉过他,解下他的发,少年的发也是极好的,柔软细滑,发黑如墨,只是叶青岚却心不在焉,许久才道,“放心,于她而言,这世间便是地狱,她如何舍得去死。”
萧白睿默默流下泪来,叶青岚温柔擦去他的泪,“不用哭啦,用我二哥予戒离陪葬便是了。”
萧白睿闻言微一颤抖,却仍是没有说话。
叶青岚倒是笑起来,“你可是想着我为何不早些救你的姐姐与你——”他漂亮的眼睛光华流转,“白睿,我也许比二哥还要坏呢,我喜欢叫他二哥,除却皇子的身份,他不过就是个没用的哥哥罢了,他的母亲教出的两个孩子,还真是都单纯的很。”手滑过萧白睿的发,在他耳边轻轻地道,“他们都不太会说谎,所以总是被人骗,而我只会骗别人,所以说白睿,千万别相信我的谎话。”
萧白睿低着头,眼睛酸涩——我又还有什么好骗的呢,这世上,我已经一无所有。
别人手中的棋子,痛苦、悲伤、所受的折磨,何人真的在乎,甚至抗争与否,对于执棋之人,又何须在意,一条性命都轻贱地很,更何况其他……
感觉叶青岚凉薄的吻落在鬓角,这次——他居然没有吻一向最爱的发——
萧白睿闭着眼,感觉唇徘徊在自己的眼边眉角,心中略微生出被重视的感觉——就算是谎言,他也忍不住欢喜。
睁开眼来,一双清澈的眼像是用最好的山泉浸润,隐约间有点像那个总是爱笑的人——那人,也有那样一双清澈的黑眼镜。
叶青岚吻着他的眉眼——他爱看其中温暖的信任,像是黄昏时最后的霞光,有着最美的色泽。
——只是,失去地太快,夜,即将来临。
作者有话要说:痛苦……= =
这章纠结了好久……
码阴谋诡计果然死脑细胞……
还有,小戒们终于通通弄完了……当然,还没那么快结束……
= = 阴谋诡计神马的,最讨厌了……
╮(╯▽╰)╭
身处荆棘中,悲苦何人知(三)
渐渐日暮,残阳如血。
明微不认得京郊的路,但是他有作弊器一般的地图,直接走地是最近的道,马蹄声声,毫不犹豫。他径自策马前行,自然是看不到后面叶微空幽深的眼。
京郊的陨仙崖明微是不认得的,但是他认得地图上标着的小字,陨仙崖是什么地方他不知道,是曾经陨殁过仙人吗,他无从知晓,不过,他不明白戒音为何会跑到这里来——或许,也没什么不明白的。
山路崎岖,上山之时明微看着笔直削尖的山崖心中沉凝,抓着缰绳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夜的凉意渐渐袭来,他一身单薄的僧衣,在马的急速奔跑中被风吹得贴在身上,唇色有些发白,漾开一抹苦笑,叹了口气。
知道这一天要来,却不知道是这样的快,他是不是也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不愿意拖下去。
这场戏还真是精彩,如此多的人粉墨登台,只是鲜血淋漓,未免惨不忍睹,只是其中,好多偏离了算计,人与人如此不同,就像戒离,明微硬是没有想到,他走得如此之快——
若是、若是——
咬住唇,不再想,那日的信中,说了些什么?
怕是他和戒离刚走,老狐狸的信就发来了,只是他无法送予自己吧,京城不比南方,天子脚下,处处是眼睛,明微知道,只是——不曾想过理智与感情的距离。
到达崖顶时入目一片树林,树林那边几块大石,树林倒还算茂密,都是青松翠柏,虽是秋日,依然葱葱。
不远处,明微终于见到了戒音,他一身白衣,手执一柄药锄,武器虽是有些好笑,但是武功却是不弱的。南弥寺的僧众,尤其是辈分高些的,多是练武的,戒离的武功也并不弱,只是心太过柔软罢了。
戒音不同,他下手并不轻,虽不伤人性命,用招是极老辣的,尤其自身一副不要命的架势。不仅仅是戒音,明微尚看到了大皇子叶青宵和本要随他一起去南弥寺的谋士甘风,尚有深得皇上信任的两位御前侍卫,被派护送大皇子去南弥寺,只是他们站立的姿势有些僵硬,似乎是被点中了穴道——还有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越来越近,那女子转头看来,面上罩着黑巾,一双眼却让明微一震——
好熟悉——
容不得多想,那边数人围攻的戒音已是岌岌可危,而从戒音身后露出的一片绯红衣角更是让明微恨不得长着翅膀飞过去——
叶青宵也回过头来,显然看到了明微和随后奔驰而来的叶微空,他的脸色有些扭曲地狰狞——“快,杀了他!杀了他!”
明微眼中戾气渐显,手一翻,一柄长棍已经在手,棍身古朴,隐隐金光环绕,显然不凡,叶青宵似是有些畏惧,往后退了两步——明微不管他,径自往戒音独战的那个圈子飞扑而去——
戒音抬头看来,明微见他方才漠然的脸露出一丝笑,释然轻松,甚至有些欢快,那张似乎总是憔悴愁苦的脸顿时生动起来,常年郁结的眉间化开,眼睛明亮得像是暗夜里的星。
然后——明微见他缓缓转过了身子——身后僧袍雪白,只是被一大片血迹浸染,一柄匕首插入后心,凶手极其老练,从背后插入,却丝毫不差,正是心脏的位置——
明微眼瞳收缩,抓住长棍的手险些握断,提着棍子,却忘了落下去——
身旁的小女孩褪去了那羞涩惧怕的模样,还是八九岁的青涩,却露出属于成熟女子的妩媚表情,绯衣在山风中猎猎而飞,她掏出一块雪白的手帕,轻轻擦去了沾染在手上的血迹——
“幸好你长得不是很高,不然,我还够不到心脏的位置。”她微笑,神情有着几分孩子的天真无邪,声音却是清甜软糯,绝没有孩子的清脆。“你尚是第一次听到我说话吧,谢谢你这些天以来的照顾,我是颜若绯。”她认真道,漆黑的瞳仁里无波无痕。
戒音叹了口气,却不知想起了什么,视线已经开始有些模糊,吐出一口鲜血来,落在前襟上,点点触目。
“师叔——”他摇晃了两下,明微上前,那几个原围攻戒音的黑衣人亦退后两步,却是往戒音逼去了,戒音离崖边不过几步,明微看那几个黑衣人戒慎的眼神,仍是停下了脚步——
“戒音,你快吃药——我不是有给你大红——不,上好的补血丸,快吃!对!你自己也是医生,快!你知道——”明微说得又急又快,他自己都几乎听不懂在说什么!
但是戒音缓缓摇头,明微的一颗心沉下去——
“……师叔,你不该来的……我尚以为自己是宫里棋子的时候,却早已经是弃子……”他一咳,却是又吐出一口血来,明微大急,那把匕首虽没深到让戒音一刀殒命,但是也是不浅,正是因为没有□,戒音才能吊着一口气——“……师叔,你明知道,我是被寺里放弃的,师父的那封信……”
“不!戒音!如果老狐狸真要放弃你,就不会在给我的信里道赶紧把你弄回去!”明微急得大吼,他手一翻就掏出一封纸信来——“你为什么不看!为什么不看!老狐狸让你带信给我,又没有封口,你为何不看!你个傻瓜!”
戒音的眼睛亮了起来,笑容也渐渐柔和——“原来,不是所有人都放弃了我……我以为……”他笑起来,先是轻轻的,然后是大笑起来,大口大口吐出血来,看上去凄凉可怖,但是笑容却是真的,“多谢你,师叔——不,师叔,你不该来的!不该来的!”他仿佛想到了什么恐惧的事情,伴着他那样血迹斑斑的模样,愈加可怕,“小——”话未出口,一旁安静地看着他的颜若绯,已经伸出了雪白的手掌——
“不要——”明微扑过去的时候,戒音单薄的身躯已经像是一片薄纸,向下飘去,这崖如此高如此险,下方没有河流树木,唯有石林浅滩,就是没有受伤,从这里掉下去也绝没有可能活命,明微刹那间明白了这里为何叫陨仙崖,就是神仙从这崖下落下,若是不用那飞行之术,怕也是要殒命的!
“戒音……”明微跪坐在地,愣在那里。
那边叶青宵终于醒过来一般大笑起来,“太好了——太好了!戒音死了,我又杀死了一个!三皇弟如今被囚在宫,我抢先杀了戒音,这样——这样父皇会原谅我吗——甘先生,这真是妙计啊妙计!哈哈,如果让我见到父皇,首先完蛋的一定是二皇弟,绿衣,你真是我的救星!不!我要赶紧回到京城去!”一旁两个僵立的御前侍卫看着大皇子状若疯狂的模样,眼中现出复杂的神色——
明微听到绿衣这个名字,猛然一震,他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去,却是看到那个脸蒙黑纱的窈窕女子在山风中显得尤为婀娜的身影。
夜色弥漫,他感到有些冷。
心,慢慢地凉透,沉浸下来,凝结成冰。
那个女子也在看他,黑纱飞扬,一双深黑色的眼深不见底,她轻轻地道,“对不起,我骗了你。不过,我有何面目去下面见他,害他的人尚自活着,我又怎么能死。”这世间便是阿鼻地狱,我又怎么能那么轻松地以死来解脱,死了,可会过那奈何桥,喝那孟婆汤,忘却一切前尘往事?不,那是刻在她心上的烙印,她——怎么能忘,怎么敢忘,怎么能那么不知廉耻地通通忘记!
“你以为你还有命见到父皇吗?”当这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叶青宵浑身一震,他难以置信地回过头去,夜了,树林里愈加幽谧,几把火把在山风中狂烈舞动,把来人地下的影子照得如魔鬼一般狰狞可怖。
叶青穆缓缓而来,身后带着一列人马,锦瑟依然是伴在他的身旁,一身雪白,弱不胜衣。
明微讽刺地笑了起来,真好,所有的人都齐了,不是吗,哦,不是,还差一个叶青岚,若是他也来了,才是真的精彩。
戴着面具跳舞的戏子们,终于要揭开面具了,奈何华丽出色的面具之下,一幅幅嘴脸却是如此不堪。
叶青穆恭敬地向叶微空行了一礼,“皇叔有礼。”
叶微空已沉默半晌,他也不看他,只是静静看着明微,仿佛眼中只有他一个人,闻言只是淡然道,“我只当青穆此刻应在京城的,你怕是忘了,明日你正妃的父亲夏侯将军回朝,皇兄必会召见你的。”
方才悠然的叶青穆立刻脸色变了,他转过头来狠狠瞪着萧绿衣与大皇子叶青宵,转而又忽然表情有些哀伤,叶青宵一愣,不知道他搞什么把戏。
叶青穆竟然当众大哭了起来,哭得无比悲切伤心,明微好奇地看着他,惊叹于他的演技。
“大哥!我与你本就是一母同胞,如果我们都出了事,那母后要怎么办啊……”